作者:沉默的戏剧
旁人附和道:“似是听说过,父亲是林户院六品户吏,没什么来头。”
那人道:“听说睿王妃也是看了万贵妃的面子,才勉强叫了林倩儿去,谁知她当真去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今日是雅宴,不得闲话多舌。”太子看赵念安一眼,板下脸来,冷声打断那人。
那人面色一紧,呐呐称是。
赵念安突然一记拍在桌子上,厉声道:“你继续说。”
那人吓了一跳,这江南来赵公子刚才见他蔫蔫的,没想到却是个爆脾气,也不知道哪里惹了他,无故发了怒不说,太子殿下竟也没什么反应。
那人犹豫不定,赵念安阴沉着脸看去,那人只有战战兢兢道:“听说穿、穿了一身娇艳红裙,戴着孔雀步摇,浓......浓妆艳抹,十分艳俗。”
赵念安忍着怒气道:“还有呢?”
那人求救般看向万常宁,万常宁却是不管,只顾闷头喝酒。
那人只好颤巍巍道:“睿王妃笑她少年老成,像......”
赵念安问:“像什么?”
那人泄气一般,脱口而出道:“像个婶娘。”
赵念安‘哐’的一下砸了酒杯,站起来往外冲,沈容立即去追,众人瞠目结舌皆不能语。
太子站起身道:“诸位自重,本王先回去了。”
万常宁苦笑连连,指着那人道:“你这混账,我说你什么是好!”
第22章
沈容追着赵念安上了马车,两人均沉着脸不出声,许久,才听赵念安哽咽道:“我表妹倩儿虽骄纵些,却也不曾与人为恶,他们凭什么这般欺辱她。”
沈容淡淡道:“你从前过于娇惯她,才让她自以为傲,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赵念安难以置信看着沈容,良久才说:“依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沈容定定看着他,却不出声。
赵念安嗫嚅道:“怪不得你要来参加这种酒宴,你与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沈容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忍着怒气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今日为何要去。”
“我管你为何要去,你只知道我表妹受了欺辱,你却不站在我这边。”
沈容气极反笑,几乎是咬着牙道:“如此也简单,你早些娶了她,便不会有人再敢欺辱她。”
“你!你!”
沈容喉头哽了一下,眼眶发红道:“你原本就想娶她,如此正好,你正好借机大闹一场,让圣上允了你的请婚。”
赵念安倏地湿了眼眶,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你明明知道你于我不同,却还说这种话,既然你想我娶她,我明日就去请旨,无需母妃同意,父皇疼我,他一定会答应我。”
沈容冷笑:“何必等到明日,马车此刻已经进宫,你立刻就去,陛下今日下旨,你明日就将林倩儿接进宫里。”
赵念安哭得喘不过气,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换了衣裳就去!”
沈容笑道:“下官即刻回尚书院,亲自替殿下准备赐婚诏书,等陛下示下,立刻呈上去,半刻不耽误殿下花好月圆。”
马车恰好行至殿外,赵念安狠狠踩了沈容一脚,转身就下马车,马车还未停稳,他险些摔了一跤,跌跌撞撞才站稳。
一路冲回寝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容从马车上下来后转身即往尚书院走。
方德子冲进寝殿,见赵念安这般模样,手足无措道:“哎哟这是怎么了呀,殿下哎。”
赵念安哭噎了过去,抽抽搭搭问道:“他人呢?”
“沈大人往尚书院去了,哎哟,他今日没穿官服,许是回去换衣服了。”
赵念安闻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哭丧着脸说:“我要沐浴更衣。”
方德子无法,只好伺候他沐浴,洗了半晌有侍从来报,说是沈大人折返归来,正在寝殿外等候。
赵念安略略收了点哭声,慢吞吞说道:“且让他等着。”
方德子忍着笑不出声。
过了一会儿又有侍从来报,说是沈大人听说他在沐浴更衣,板着脸走了。
赵念安急得立刻从浴池里出来,随手套了件衣裳就往外冲,方德子拿着鞋子小跑跟在他后头。
沈容没有走远,端着袖子等在寝殿外,见他浑身湿漉漉地跑出来,鞋子也不穿,当下就心疼懊恼极了。
他面上不显,仍是板着脸面色铁青的样子。
赵念安泪眼朦胧看着他,沈容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抱起,朝着寝殿内走去。
方德子立马将门关上,示意侍女们小心眼睛。
沈容将他放到床上,起身想去拿巾帕替他擦擦脚,哪知赵念安抓着他不放,拖着他往床上带。
沈容瞪他一眼,见他仍不老实,终是叹了口气,他俯身压在赵念安身上,低头亲他的眼睛。
赵念安带着哭腔问:“你还在生气吗?”
“嗯。”
“我昨日说有话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
赵念安抿着嘴,眼泪半点止不住,沈容叹了一声,用指腹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赵念安被吓得眼泪停了下来,他无意识地攥住沈容的胳膊,容着他侵城略地一般撬开自己的嘴唇。
两人抱在一起脖颈相交亲热了一阵,沈容方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看着他说:“你若是心里还有第二个人,我现在就出去。”
赵念安连忙环住他的脖子,按着他道:“没有别人,只有你,我只要你一人。”
沈容终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他捧着赵念安的脸,不再像刚才那般粗鲁急躁,而是细细吮吸他的嘴唇与舌尖,小心地将他拥进怀里。
“身子湿漉漉的就穿衣裳,仔细着凉,让下官伺候殿下擦干。”沈容落了帘子,缓缓解开他的衣带。
*** ***
沈容坐在床边上慢条斯地穿衣裳。
赵念安侧躺着看他,抱怨道:“这么晚了,你还要走......”
“快下钥了,我若是留宿也该去尚书院待着,在你这里不合规矩。”沈容俯下身亲了他几口,安抚他道,“你乖些,我明日下了朝就来看你。”
赵念安不高兴道:“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总是对我胡说八道。”
沈容低头看着他笑:“我哪句骗你了?”
赵念安坐起身道:“你之前明明说自己有隐疾!”
沈容揽着他道:“我也说了,我这是心病,你是我的心药。”
赵念安脸红道:“油嘴滑舌。”
沈容低头又亲了亲他的嘴唇,说道:“我差不多该走了,你乖乖躺好。”
赵念安心里舍不得他,微微苦着脸,攥着他的衣摆软绵绵说:“那你明天要来看我,我好些话要跟你说呢。”
沈容又哄着他说了一会儿话,见他安分了,才笑吟吟离去。
他一路走到宫门外,兆喜驾着马车在等他,见他笑颜如花,忍不住打趣说:“少爷如偿所愿了?”
沈容但笑不语。
翌日沈容如约而去,赵念安犹躺在床上,精神却好,趴着正在看一本连环画。
沈容并非被祖制教条所约束之人,他表面恭顺有礼温和有度,但骨子里却是野性难驯,而赵念安与他恰恰相反,平日里嬉笑怒骂颇为刁蛮,实际却墨守成规有些迂腐,昨日情到浓处一时放纵,今日再见沈容,竟是有些懊恼,亦有些自责,无论床笫之事如何,名义上也该是沈容当他的赤子,如此一来,他便是无媒茍合毁了沈容清白。
他拉着沈容的手,温温诺诺地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沈容笑而不语。
赵念安小心问他:“你不愿意吗?”
沈容颔首道:“愿意。”
赵念安至此才放心,他犹豫了许久,看着沈容脸色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明白。”
沈容点头。
赵念安又说:“你不能向昨日那般动怒,好吗?”
沈容淡淡道:“你说吧。”
赵念安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天地可表,只是我与倩儿虽无男女之情,但她仍是我表妹,她如此被羞辱,我岂能放纵不管?”
沈容看着他不出声。
赵念安着急道:“我心里当真只有你一个。”
沈容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想过没有,这件事情,林倩儿为何不告诉你?她为何不找你哭诉请你帮忙?”
赵念安纳闷道:“为何?”
“女子终究与赤子不同,半点清誉都不能毁,你瞧她平日来你这里坐坐,半个时辰不到就要走,我留下便是一整日,也不见别人说三道四。这种女子间的闲话,圣上不便管,皇后娘娘为了这点小事替林倩儿出头,有损她中宫威严,顶多是皇太后出言管教几句罢了,她若是告诉你,你若是真去替她出了头,讨不到好不说,万一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城中勋贵人家提起她林倩儿便是那句难听话,连带万贵妃娘娘也要受人轻蔑。”
“可这话也未免天难听了,倩儿年方十六,说她少年老成便罢了,竟还说她像个婶娘!简直岂有此!”
赵念安粗粗喘着气,一脸的打抱不平。
沈容见他当真是气坏了,瞟他一眼问道:“你当真心里只有我沈容一人?”
“自然如此。”赵念安凑上前,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嘴唇,又去牵他的手,“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沈容勉强受用,笑道:“我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你先把身体养好,稍晚些我细细跟你说。”
“还不是怪你,平白无故哪里学来这么多花样,你定是寻常不去好地方。”赵念安把头别过去,不再看他。
沈容瞪他道:“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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