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演 第73章

作者:白孤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轻松 古早 古代架空

这人是真不怕被骗呢,要他是个间谍……哦豁,他还真是。

阿蛮揉了把脸的功夫,最先听到,也最熟悉的,自然还是郎宣的声音。

阿蛮在问渠阁接触过郎宣后,只觉得这人心思深沉,言语里皆是陷阱,轻易就能让人陷进去。

这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那日在问渠阁,阿蛮虽一开始没觉出来,后来却是发现了那三层除却郎宣外,还有其他人在。

他听到了第三人的呼吸声。

虽不清楚郎宣是否知道这人的存在,可阿蛮还是本能地戒备起来。

在应付过此人的问话后,他快步离去,在下楼后便听到了些许脚步声。

哈,果然是认得。

就在阿蛮沉思间,外头已经说起了话,楚王并不是个拖延的性格,一见诸位到齐,便将密信传阅。

一个声音微冷的男人率先说话:“大王,太子颇得天子喜欢,便是惹怒了天子,也不该下如此严重的禁足令。”

禁足令这玩意,楚王在没离京城前也曾吃过挂落,那也没见连消息都传不出来。

“难道是太子得了重疾?”另一个年轻些的男声说。

郎宣不紧不慢地开口:“若是得了重疾,没道理这密信会不提。某以为,最为关键的,当时那一日争吵的缘故。”

只有知道太子和天启帝到底为了起了冲突,方才能判断事情的严重性。

“难道是为了大王的事情?”

“不当如此,正月初三传出来的消息,就足以说明福王进京的目的达成一半,起码不该再为此事动怒。”

“天子属意太子,轻易不会动摇储君位置,如若不是为了削藩,还有何事能惹来天子大动肝火?”

“要么是太子自己惹怒了天子?”

“……可以太子的脾气……”

这些人交谈的速度很快,一个接着一个,上一个人刚说完,下一个人就立刻接上,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交谈的方式。

或是赞同,或是反驳,他们畅所欲言。

阿蛮一边听着他们争论,一边又在心里轻叹,少司君的身旁能聚集这样一批有能之士,也当是他自己的魅力。

这人看着冷情冷性,却是给足够了发挥的空间。这样的主上,谁不愿意追随?

……也不怪主人忌惮楚王。

楚王在外的声名并不好听,可事实上他和太守府、都督府的关系甚至称得上不错。阿蛮现在都有些怀疑,楼内收到的消息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当初没能在兰南道截杀楚王,对于主人而言,真是最大的憾事。只是对阿蛮来说,或许又是侥幸。

他忽而一顿,继而苦笑。

这样的想法,岂非也是一种背叛?

“先别纠结这些我们根本无法确定的事,眼下我等都能赞同‘太子出事’这个消息,对吧?”

“正是。”

“的确如此。”

郎宣最先下了结论。

“太子一旦出事,最为紧要的应当是东宫属臣,只看他们的反应,或许能猜出一二;再则是朝堂上的情形,不论是动还是静,都能透出足够的消息。”

最开始说话微冷的那个男人开口:“两日内,该有消息传回了。”

而今这密信不过是事关太子,方才会加紧送回来,不然依着寻常的日子,应当是两日后会有消息。

讨论到了现在,应当无法得出更多的结论。

太子肯定是出事了。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出事,眼下情况如何,这些都无法判断。

就在这当口,门外传来脚步声。

外书房众人纷纷开口。

“师阆?”

“你怎么回来了?”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

“大王,这里有一份急报。”名为师阆的后来者大步往上座走去,“正巧在卑职的线路上,卑职加急带了过来。”

楚王凝眉看信,片刻后缓缓露出一个阴鸷的冷笑来,“好呀。”他轻声说,“好啊。”

短短二字,浸满了杀气。

正月初十,天启帝与太子爆发激烈争吵,盛怒中天启帝以砚台花瓶等物重伤太子,清醒后命太医抢救多时,仍是昏迷。

天子白日气急,晚间于延禧宫内昏厥,罢朝七日方归,身体大不如前。

事发当时,福王在场。

第36章

正月初十,福王入宫拜见太后与皇贵妃。他近来行事做派甚是小心,生怕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而今安稳的情况如同镜花水月,稍有不慎就可能崩坍。

太后照例安慰了他几句,却也不轻不重地敲打着他。

这一次福王险中求,想要保住自己的安危,不得已剑走偏锋,甚至还拉了其他藩王下水。

太后最终出面,却也只是将这事态压下来,并不意味着最终的结果。

福王面上应着,也是一派老成的模样。待他离去后,太后方才咳嗽了几声,看起来比方才要老态些。

身旁的女官上前,为太后按捏着肩膀:“太后娘娘都修身养性多年,这些时日却是累得很。”要不是福王与楚王这一遭,都未必会有这种事。

太后慢慢地说:“底下的儿孙都大了,就有了自己的心思。”这话她说得,其他人却不敢接。

“您该喝药了。”自外头进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手中端着热腾腾的药汁,让太后闻了不免皱眉,“这又是什么东西?”

“是昨儿御医来了后开的,您可不要不认。”嬷嬷在太后的身边伺候多年,也清楚太后老小孩的脾气,就哄着说,“您若是喝了,待会奴婢做好的糕点正要出炉……”

“呵,你这泼猴,就怪藏着。”太后不满瞥了她一眼,“往常我要吃,就推三阻四。”

嬷嬷无奈笑了笑,谁让御医说太后不能多吃糖呢?

待太后吃了药,宫内寂静片刻,缓缓的,又听得一声叹息。

太后自言自语:“要是能早些去了,倒也不用看着这些烦心事了。”

“娘娘……”嬷嬷轻声说,“您在,方才是这后宫的主心骨呢。”

太后呵了声:“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有些人恨不得我死呢。”

“娘娘……”

延禧宫内,皇贵妃正在与福王说话,多是皇贵妃在说,福王在听。

这一次福王入京,可是把皇贵妃吓了一跳。想起来那几日的惊险,她还是忍不住训斥。

“你说你,好端端在外头,做什么要来京城?像楚王那样什么也不做,平白却得了便宜,而你呢,这一场奔波不说,还要在陛下面前挨训……”

“母妃,若我这一回不上京,那才是真正要命。”福王摇头说道,“儿子可不像楚王,还有太子在朝中为他图谋。”

皇贵妃恼怒地说:“你是觉得,以我与孙家,都无法为你回旋?”

“母妃,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福王沉稳地说,“只是您瞧,陛下想要削藩,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是没能安抚下这件事,往后还是会出事。”

就如现在,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尚未明确的雷点。

只不过是现在福王绞尽脑汁地让天启帝意识到,现在并非一个好时机。

天子之所以能退一步,根本不在于太子或是谁的劝说,而是因为时机不对,倘若有个合适的时机,那就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容易。

福王又说:“您可别以为,太子与我们就站在一块了,说到底削藩这件事于他有利,他不支持一是因为时机不合适,二来是牵扯到了楚王,若是此事与楚王无关……呵,您觉得他会怎么做?”

太子看着温和,却也是个狠茬子。

“我自不会这么想。”皇贵妃瞪了眼福王,叹气着说,“只是你这次冒险过来,侥幸没事还好,要是陛下真的动手,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皇贵妃自然清楚福王说的话没错,只是想着楚王什么事都没做就白得了利益,心中到底是不爽。且福王在菏泽的时候还能有自己的卫兵护着,人到了京城那可真是任人宰割。要是天启帝没打算把他放回去,那可就完了。

福王却是笑了起来:“母妃,这倒也是好事。”

皇贵妃瞪了眼福王:“这还能算是什么好事?”

福王:“您不觉得,父亲老了吗?”

皇贵妃微愣,蹙眉看向福王。

福王自顾自地说下去:“其实是人都知道削藩好,可是眼下这局面,端看边关与剌氐的争斗,就知道眼下朝堂是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处理这件事。本该徐徐图之,可父亲的手段却又直接了些……”

这说明天启帝老了,也比从前要急躁了。以前皇帝的脾气是强硬,却也是在该爆发的时候爆发,从不曾肆意乱来,而今这有些乱了章法的动作……

皇贵妃吃了口茶,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我儿当真聪明。”

福王叹了声:“坏就坏在,这一次惹出来的麻烦的确糟糕,往后的日子只能慢慢来。”天启帝有了戒备心,那可与往日不能同日而语。

说到这里,皇贵妃不免埋怨了几声:“这么大的事,往来你都不曾派人盯着,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福王只觉得冤枉,他一开始自然是小心警惕,每次都是派人盯着,谁能想到那群兔崽子时日久了居然疏于防备,惹出这样的乱子。

事后福王已经细细查过,还真是个意外。

可意外才叫人心烦意乱呢。

福王压下心里的焦虑不说,和皇贵妃又说了几句话后,就被她打发去拜见天启帝。

现在这个时辰,朝会应当结束了。

福王朝着皇贵妃行礼,而后离了延禧宫往前头去,在穿行过御花园的时候,正正与东宫一行人擦肩而过。

福王下意识站住,朝着太子行礼。

太子微微一笑,只说兄弟间不必如此。福王又忙说这是应当的礼数,你来我往间,又是客套了好几回。

待福王离去后,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来处,身后的马赫悄声说:“福王应当是自延禧宫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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