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纸禾
萧折渊连连后退几步,守夜的侍卫听闻动静就要进来,萧折渊低吼一声,“不准进来!”
锦聿如同一头暴戾猛兽,若是萧折渊敢上前来,定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萧折渊无所无惧,他咳了几声,缓步朝锦聿靠近,“锦聿,你要想清楚,你杀了孤,明日你阿姊和弟弟就会死在杂里街。”
没了他的庇护,那两人一定会率先杀了陆清影和陆小酒。
但锦聿以为萧折渊派人挟持了陆清影和陆小酒,以他二人做威胁,他心神一怔,咬紧牙关,仇视着萧折渊。
萧折渊深知陆清影和陆小酒是他的逆鳞,他上前去夺过他手中的匕首,扔在一旁,随即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的愠怒,“别这么憋屈,孤洁身自好,若是你怕有其他人,孤也可以允诺你此生不纳妾。”
锦聿匆忙摇头,‘我可以帮你杀了那两人。’
萧折渊看不懂,低下头吻住他,和那天第一次吻他的感觉一样,让人心悸、情不自禁。
锦聿眼睫颤个不停,紧闭着双唇,萧折渊只能强势地撬开他的唇,长驱直入,怀里的人抖如筛糠,双手抵在胸前抗拒。
他心中的恐惧让脑海中浮现儿时看到的画面,那人玩娈童,那些小孩哭叫着,凄惨无比,谢承云蒙住他的眼睛带着他跑,让他不要靠近玄音阁,让他遇到那个人就躲。
后来脑海中一遍一遍浮现的画面让他只敢呆在地下室磨砺训练,每当那个人到来时,他们会通通埋下头跪在地上,他看着有小孩被带走,最后他想用铁烙毁了自己的脸………
萧折渊像着了魔一般,锦聿嘴唇的柔软冰凉对他有十足的吸引力,他动作几分急躁,但还算温柔,衔住两片唇瓣吸吮,直到感受到怀里的人不正常的发抖。
锦聿偏过头,努力控制自己不露怯,他额间布满细汗。
萧折渊抬起他的脸,“你在害怕?害怕什么?孤只是想亲你,又不会吃人。”
锦聿不回答。
萧折渊抓住他的手摩挲着,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随即将人一把横抱起,走向床上。
锦聿被放在床上,眼神惊慌地看着萧折渊。
萧折渊似乎被取悦了一般,他摸着锦聿的脸笑着,“放心,孤会给你时间适应。”
锦聿咽了咽口水,萧折渊眼神阴暗,又道:“但你若是想逃跑,就别怪孤了。”
锦聿低着头,片刻后他抬手道:‘我想回去睡觉………’
“孤看不懂手语。”萧折渊无所谓道,他抬了抬下巴,“你就睡这儿。”
锦聿沉默着,慢慢坐到另外一边躺下。
萧折渊勾唇,宽衣躺下,那单薄的身影背对着他,他凑近在他耳边小声道:“你的嘴唇很软、很冰。”
锦聿双目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耳尖也不禁染了红。
萧折渊眼中满是戏谑的意思,他心情愉悦,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睡吧。”
锦聿浑身发冷僵硬,毫无睡意,他闭眼假寐,脑海里却在想着离开东宫。
以他一人之力无法为瑞王府报仇,但若是一损俱损也未尝不可,未必就需要依靠萧折渊的能力。
第22章 威胁(修文)
翌日,进来伺候的宫女见那暖帐里头的两道人影,不由震惊,但未敢出声,只静静地等候在一旁,直到太子殿下率先起身。
“轻声些。”太子殿下一副餍足的神态。
宫女小心翼翼颔首。
等萧折渊出去了,锦聿才睁开眼,他一夜未眠,头脑发胀,下床时身形一晃,扶住床柱才稳住。
锦聿未从正厅出去,他悄悄从窗口逃出,回到自己的厢房。
洗漱一番后就想躺下休息,结果不到半个时辰,萧折渊就派人来寻他。
锦聿阴沉着脸,坐在床边迟迟未动,半晌才起身出去。
来到长乐殿,萧折渊正在用膳,他瞥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
锦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走过去,坐在萧折渊身边。
萧折渊往他碗中夹菜,见锦聿拾起筷子吃起来,他一笑,似乎是看穿了锦聿的心思,低声在他耳边道:“聿儿太瘦了,孤抱着都硌手,吃胖些比较好。”
锦聿被这一声‘聿儿’叫得浑身寒颤,眉眼间染上厌恶,他埋着头不言,细嚼慢咽。
用过膳,萧折渊要去书房,锦聿正准备回厢房去,谁知萧折渊背后跟长眼睛似的,转过身来盯着他,“困了就在孤这里睡。”
锦聿被一句话定在原地,等萧折渊不见了身影,他才回到寝殿坐在床边,并未躺下休息。
今日天气暗沉,不如往日那般明媚,尘钦和尘冥闲来无事坐在屋顶闲聊。
“你说殿下他到底几个意思?”尘钦纳闷,“今天早上我听宫女说,锦公子是从殿下寝殿里出来的!昨天殿下让我先退下,我还以为是什么要跟锦公子交代,没想到、殿下他……?”
“殿下不是会戏弄他人的那种人。”尘冥一脸淡定,却语出惊人,“他应当是喜欢锦公子。”
尘钦震惊,“喜欢人哪有这样强迫的。”
“每个人喜欢的方式不一样。”尘冥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说话严肃又正经,刻板又无趣。
但尘钦一看他这副模样就想逗他,他用手肘撞了撞尘冥,挑眉,“那你喜欢我的方式是哪一种?”
尘冥耳廓红了,他目视前方,没回答尘钦的话。
尘钦笑得不行,这时听到了一声。
“你们两个,给孤滚下来。”
尘钦吓得差点从屋顶滚下来,好在被尘冥扶了一把,两人连忙飞身下去,跟着萧折渊进了书房。
北雁城被占领,司徒悠所带领的军队已在鄢支道徘徊一个月,然而天险扼守门户,北雁城久攻不下,这时一封密信传到司徒悠手中,司徒悠再三斟酌,决定以身犯险试一试。
萧折渊信中提到:从酆阳西北迂回北雁城,从天而降,但悬崖深谷、山崖陡峭,需要凿山开栈道,耗时费力,谨慎琢之。
北雁城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天险难攻,但与其久攻浪费时间,不如另走蹊径,司徒悠听取了萧折渊的意见,又留下一部分人做掩护,也是为了到时前后夹击。
“小将军带了五万士兵绕道,留下七万士兵驻守鄢支道,准备联合从后偷袭夹击,估计两个月的时间,就可开出一条栈道直抵北雁城。”尘钦道。
“北雁城中,匈奴多少人?”萧折渊问。
“大概十五万。”尘钦道。
萧折渊闻言叹了口气,不再言,这时尘钦又道:“殿下,那奶娘属下已安排人送进了丞相府,不出几日,整个长安必将满城风雨。”
萧折渊轻笑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用过晚膳,锦聿依旧被勒令呆在长乐殿,他坐在床边未躺下,整整一天都没阖过眼,直到萧折渊进来,他才躺下翻过身装睡。
萧折渊余光瞥到一点动静,嘴角上扬,也不拆穿他,去了后院沐浴。
夜深人静,整个东宫寂寥无人,萧折渊已然入睡,锦聿被他搂在怀里,他睁开眼,耳听八方,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萧折渊搭在他腰间的手,跟做贼似的从他怀里起身,动作十分谨慎。
锦聿从窗口翻了出去,他迅速回到厢房带了几样自己的东西,两本簿子和一些银两,随即便离开。
东宫巡逻侍卫交替,锦聿怕引人注目,不敢走屋顶,只能沿着屋檐躲着人朝宫外逃。
他看到敞开的东宫大门,没有侍卫看守,锦聿觉得不太对劲,只要跨过那个门槛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但两扇敞开的门犹如深渊巨口,似乎要将他吞没………
锦聿还没走近,门口那处忽然闪出两个影卫的身影,四周陆续出现的影卫将他团团包围,锦聿心下一惊,手脚发凉,他握着剑柄,听到后面幽幽一声。
“你要去哪儿?”
锦聿蓦地转过身,看到萧折渊从尘钦身后走出来,他的脸色依旧和颜悦色,但是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锦聿,犹如蛇信子,阴冷狠毒地锁定猎物,令人忍不住寒颤。
锦聿后退一步,他抬眸看向屋顶站着的影卫,他即便能打过这里的人,也绝不可能逃得出来。
“过来。”萧折渊出声,他嗓音冷淡,“莫要让他们伤了你。”
锦聿一阵冷颤,他浑身紧绷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紧张似乎要到了身体极限。
萧折渊走过去,他将人搂在怀里,低声在他的耳边说话,“孤不是说过,你若是想逃跑,就怪不得孤了。”
锦聿垂下眼帘。
长乐殿——
萧折渊擒住他的双手,将人压在床上,他毫不怜惜地用力吻着锦聿的唇。
锦聿吃痛,他双手挣扎着,打在萧折渊身上,然而他越抗拒,萧折渊越来劲,两个人像打架一般,萧折渊压住他的双腿,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掐着他的下巴,脸上笑着,眼里却是不可违抗的强势,“孤不是说了,给你时间适应,你为何要逃?”
锦聿怒火中烧,双眸瞪着他,这也再次激怒了萧折渊,他低‘哼’一声,一口狠咬在锦聿的锁骨上。
锦聿紧咬着唇没出声,抬脚踹了他一脚,萧折渊又去撬开他的嘴。
他没有章法地吻着锦聿,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锦聿望着承尘帐顶,忽然一口咬下去。
萧折渊不得不松开他,他疼得倒吸一口气。
锦聿坐起身,嘴里都是血,松垮的衣襟处露出见血的锁骨,衬着雪白的肌肤,他退到床头坐着,凶狠地看着萧折渊。
萧折渊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他揩了嘴角的血迹,眼神阴暗地看着锦聿,看出锦聿害怕却强忍着,他勾唇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非要伤着你自己。”
他起身朝锦聿走去,一把将人拽在怀里,他凶狠警告道:“你再忤逆孤,孤就把你弄死在床上!”
他看着锦聿依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又道:“你倒是不怕死,但你阿姊和弟弟可怎么办?你若是死了,谁来护着他们?或者他们来向孤寻仇?”
‘啪!’
锦聿紧抿着唇,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眼中的恨意恨不得杀了萧折渊,萧折渊搂住他的腰,缓慢凑近他,嘴唇相抵,“听话一点聿儿,孤不会让你死,孤会好好疼你,你阿姊和弟弟会相安无事,瑞王府的仇孤也会替你报了。”
锦聿抓紧他的手臂,承受着他的拥吻,然而胸口忽然抽痛,一股气流涌上喉咙,他蓦地推开萧折渊,吐出一口黑血,随即便晕倒过去。
“锦聿!”萧折渊一慌,连忙抱住倒下的人。
“来人!传太医!”
三更半夜,烛火长明。
长乐殿里除了赵太医以外,还有其余两位太医,互相给锦聿把脉一番后,三人一对视,赵太医上前道:“殿下,锦公子乃气急攻心、心绪难平,再加上心力交瘁,锦公子身中剧毒,身子与常人相比要脆弱,须忌劳累,多加休养身心才可。”
萧折渊紧皱着眉,他看向床上躺着的人,身子纤薄,裸露在外的肌肤苍白,更是被里衣一衬托,更加白得瘆人。
“他嗓子不能说话,可有解?”萧折渊问。
赵太医道:“锦公子的嗓子是服用了一种哑药,若是按照臣抓的药方服用,或许可以试一试。”
“那就按照赵太医的方式医治,缺哪味药材给康总管说,会帮赵太医找到。”萧折渊说。
“是。”
等太医走了,萧折渊转头吩咐尘钦,“你去传达命令,广寻天下名医,若是有能医治透骨寒的大夫,赏黄金万两。”
“是。”尘钦立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