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哑巴美人死遁后 第40章

作者:小纸禾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追爱火葬场 古代架空

萧折钰等一行人,除了玄鹰,通通被斩杀于剑下。

南北禁军将皇宫封锁,乾清殿与未央宫以及其他皇子公主的宫殿都被封锁,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一场宫变看似落幕,实际才刚刚开始。

东宫,陆小酒的尸身停放在正殿中,锦聿跪在一旁,面如死灰,眼中绝望到看不到一丁点的色彩,他呆滞地看着陆小酒青白的脸庞,那股强烈的疼痛过后,只麻木得无知无觉,心也跟着死了一般……

萧折渊缓缓走进来,他看了一眼靠坐在柱子前的司徒悠,一副失了魂生无可恋的模样,他无声走到锦聿身旁半跪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叫了一声,“聿儿…………”

锦聿冷硬地抬眸,随即狠厉地反手打了他一巴掌,这巴掌比往日凌厉无比,直接将萧折渊的嘴角打出血。

‘你说让我信任你,我信了,结果呢?’锦聿冷冷地看着他,他眼眸红肿,就连墨黑的瞳孔上都像是蒙了一层血雾,‘两次………你用我阿姊和小酒威胁我,你父皇要杀我阿姊,你隐瞒我………你起兵造反这么大的事你也瞒着我,你说你会为我报仇、你说你会保护好小酒………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

萧折渊埋着头自责,他抓住锦聿的手,“对不起……对不起聿儿。”

锦聿生无可恋地抽回手,‘从始至终你都在诓骗我………你承诺我的萧折渊,我听你的话留在你身边,你说我带着小酒走会遭到你父皇下令追杀,你说我体内的透骨寒逃不出去,小酒只有我一个亲人,你说让我别狠心拆散小酒和司徒悠,别带小酒走,我都听了………为什么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你明明、明明承诺我………’锦聿眼中绝望,手势无力,‘你………’

锦聿无力地深喘一口气,没了再与这人纠缠辩论的力气………

“聿儿………”萧折渊无声落泪,“对不起………”

锦聿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起身抽出一旁侍卫的剑,指着跪在地上的萧折渊,萧折渊抬起赤红的眼,他平静地问道:“你要杀孤?”

锦聿的眼前模糊不清,指着萧折渊的剑却不偏不移,见状,萧折渊踉跄起身,他深知与锦聿的关系无法再同往日那般相安无事下去,从始至终,他们之间都隔着血海深仇……这半年来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可他不甘心、不愿意,舍不得放手………

“好………”萧折渊也抽出剑来,剑刃朝下,他道:“若是你能杀得了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皆随你去………”

“殿下!”一旁的尘钦急忙出声,殿下这不是找死么?太子妃身子再弱,可杀人从不羸弱………

萧折渊挥手让所有人退下,他等着锦聿出剑。

锦聿眼眸一凌,抬剑刺向萧折渊。

萧折渊的武功虽不如锦聿,但也弱不到哪里去,见锦聿的剑劈下来,他抬剑挡住,刀刃碰撞的声音十分刺耳,他满眼疼惜地看着锦聿蒙上了血雾的双眸,“聿儿………”

‘刺啦’一声。

锦聿收回剑,又迅速从下至上划上去,萧折渊往后一仰堪堪躲过一劫,看得尘钦心惊胆战。

萧折渊看着锦聿眼中的狠厉执着,见他为了逃离他的身边,一次又一次地朝着他颈间心脏胸口等的位置下手,似乎不死不罢休,他忽然间没有了再强行将人留在身边的这股执念了………

罢了,若是强留他在宫里,估计也不会开心,与其让两个人互相折磨,不如就遂了他的愿…………

见萧折渊出神之际,锦聿的剑刃直直地刺向他,锦聿以为他会闪躲,却见那人笔直地站着,直到他的剑没入他的胸口………

“殿下!”尘钦连忙跑上前去。

“淮之!”司徒悠大喊一声。

锦聿一震,他诧异地看着萧折渊,见他口中吐血、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血汩汩往外流,随即无力地跪下去,锦聿蓦地松开手,剑刃依旧插在他的胸口中………

锦聿怔住,“你………”

“走吧………”萧折渊捂着胸口的剑,他抬眸盯着锦聿,“不走………孤可就反悔了………”

锦聿嘴唇翕动着,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毅然决然地转身抱起小酒的尸身。

“太子妃!”尘钦想要阻止,萧折渊沉声道:“让他走………

锦聿抱着小酒从他的眼前走过,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被剑刺伤的人,他咬着牙,头也不回地抱着人走出东宫,萧折渊的目光追随着人的身影,直到消失,他才双眸一闭倒下去。

“殿下!”

“淮之!”

第49章 生离

夜里的寒冬冷风砭骨,宫道上的雪更加厚了,锦聿背着陆小酒,强压着体内的透骨寒,浑身的冰凉已经感知不到四肢的存在,他步履沉重,一深一浅地朝着宫门口去。

没走几步,一股钻心之痛灌入四肢百骸,锦聿一个踉跄跪在雪地里,他喘了口气,想抬腿起身,却又再次跪下去,他眼眶酸痛不已,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只好将小酒扶靠着宫墙,他看着陆小酒瘦弱的身躯,没了声息后染了风雪更加可怜。

‘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锦聿回想起小酒的话,瞬间心尖钝痛,抓住陆小酒的手,两只没有温度的手紧握在一起,他眼泪无声掉泪,“小酒………”

哥好像真的带你逃不出去了………

锦聿眼前叠影重重,这时余光人影一晃,他偏过头看去,玄鹰带着侍卫拦住他的去路,那人睥睨着他,‘陛下下令,太子妃谋杀太子,罪责难逃。’

锦聿的眼神透过茫茫白雪迸发出一道刺骨的寒意,他踉跄着起身,这时一只手扶住他,锦聿一顿,抬头一看,谢承云不知何时出现在皇宫,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小七………”

随即他眼眸一瞥,惊愕地看着陆小酒青白的脸色,目光往下移看到了靠近心脏部位的大滩血迹,他胸口一堵,声音哑涩,“小酒他………”

锦聿眼睫颤动,看着陆小酒就忍不住落泪,他脸色煞白,在冬夜里与白雪融合,他反手抓住谢承云,泪眼婆娑,‘你带着小酒走吧,把他跟阿姊葬在一起…………如果可以,寻一处无人打扰的地方安葬他………’

他眼睫上裹挟雪霜与泪珠,恳求般地看着谢承云。

谢承云第一次见锦聿哭是七岁那年他杀了第一个,第二次是现在,同样的无助与悲痛,他伸手揩掉锦聿脸上的泪水,转过身看向玄鹰,那人在看到他时错愕一瞬,谢承云冷声道:“我原以为我的人会比谢呈锋那个畜生教养的人更有人性。”

玄鹰闻言,不由地握紧拳头。

‘人性?’玄鹰眉目冷淡,‘阁主,玄鹰阁不讲究这种虚无的东西。’

玄鹰七岁那年就到玄鹰阁,他是护着少主的贴身杀手,谢呈锋伪善暴戾,有着令人丑态毕露恶心的怪癖,但他没想到那畜生败类居然会有一个开朗看得开的四岁儿子,他得了谢承云的庇护,逃过一劫。

四岁的谢承云亲眼目睹父亲的残忍暴虐,除去每日的训练以外,他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将玄鹰留在身边护着,他发誓一定誓死追随少主,他也以为自己对于谢承云来说是特殊的。

直到锦聿的出现,那小孩一身娇生惯养的气质,哪里是当杀手的料?

可是锦聿不仅通过残忍至极的训练进阶成为玄鹰阁的杀手,他天资聪颖,还成为新一代排行榜第一的杀手,除却前面几个师兄姐,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在玄鹰以为他会跟那些孩子一样被谢呈锋糟蹋时,谢承云却反手将谢呈锋杀了,自己成了阁主,从此锦聿在玄鹰阁便有了特权………

玄鹰分不清是嫉妒还是其他,总之越看锦聿越不满,那人总是孤僻冷傲,对着谢承云这样护着他的人也始终冷脸相待,玄鹰也不明白,阁主是昏了头了,这人这样难相处,到底是图他什么?

“是嘛。”谢承云冷笑一声,“那就当我那些年的好喂养了一只白眼狼。”

对锦聿就呵护备至,骂他就是白眼狼,玄鹰牙齿都要咬碎了。

谢承云拔出剑来与玄鹰对峙,身后的锦聿伸手拉住他,‘带小酒走吧,我不想连个给他葬身的人都没有………’

别说谢承云了,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玄鹰,更何况是他现在的身体,寸步难行。

谢承云转过身,又见他道:‘若是我死了,把我跟小酒和阿姊葬在一起………’

“你不会死。”谢承云只恨自己不能长个三头六臂,不能把两个人都带走,他将剑递到锦聿手中,随即塞了什么东西到锦聿嘴里,见锦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目光紧盯着人,“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说着,他抱起陆小酒,踏步飞身上宫墙,往茫茫白雪中去……

玄鹰抬手,‘上。’

身后侍卫一拥而上,锦聿将舌尖上的药丸卷进喉咙里咽下,眼神凌厉地看过去,长剑划破雪夜,锋利的剑刃上,滴滴答答的血落入白雪中,上前来的侍卫都被他一一斩于剑下,锦聿身子蓦地一晃,吐了口黑血,他连忙用剑撑着才没倒下。

玄鹰勾唇,‘将死之人的挣扎不过是蚍蜉撼大树,不值一提,不如乖乖放下剑,师兄还能留你些时日。’

锦聿揩掉嘴角的血,他抬眸,冷若寒霜,“死………何惧………”

‘不愧是玄鹰阁的杀手,有骨气,听说你杀了刺鹰和赤鹰。’玄鹰冷笑,他拔出剑朝着锦聿缓缓而来,目光寒凉,‘大师兄来领教领教。’

凌冽的剑气裹挟着风雪朝锦聿而来,他蓦地抬剑,‘铛’一声震响,锦聿震得虎口发疼,他手腕一转,往下一压,剑刃朝着玄鹰的脖子袭去,玄鹰身手矫捷,往后一仰躲过去,随即锦聿的剑又朝他横扫过来。

玄鹰见状,提剑挡开,他以攻为守,身手敏捷如疾风骤雨,锦聿只能迅速躲避,呼啸的寒冷中,只听见剑刃‘铮铮铮’的声响,摄人心魄。

两人的出手速度和防御动作几乎如出一辙,分不清谁能胜一筹,但很快,锦聿体内的透骨寒毒发,动作迟缓了一瞬,便被玄鹰一剑划伤手臂,他连连后退数步,用剑撑着自己。

玄鹰剑指着他,‘你还差一点,师弟。’

锦聿眼前朦胧,意识不清,浑身逐渐开始僵硬,彻骨生寒,如碾骨之痛,他五官逐渐没了知觉,连玄鹰的影子都模糊不清了,手中的剑掉落,没了支撑,他倒在雪地中,缓缓闭上双眼后没了声息。

————

太子被刺伤倒下后,尘钦立马让人封锁消息,但依旧有风声走漏,如今南北禁军已倒戈,皇宫城外是三十万大军等着元隆帝伏诛、太子上位,然而太子殿下却意外重伤昏迷,这是令谁也没料到的。

危急时刻,尘钦生怕军心涣散,殿下的心血功亏一篑,好在有司徒悠在,他命令南北禁军严加看守元隆帝与君后,不准任何人进出,其余人先在原地候命,等太子殿下醒来。

东宫长乐殿,司徒悠寸步不离地呆在殿中,看着一盆盆鲜血从殿中端出去,总算清理好了伤口,但赵太医与几位太医几番沟通都拿着束手无策。

“镇北将军,殿下他是伤中了心脉,本官与几位太医已给殿下缝合抹药,其余的………还得看殿下自己了………”赵太医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司徒悠听得心间堵塞,他神情恍惚,“知道了,都将太子看好了,若是有情况立马禀报!”

“是。”

司徒悠一阵心烦意乱,一夜之间恍然隔世,小酒死了、淮之也性命垂危,连锦聿也没了下落,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长乐殿,这时尘钦跑上前来,“将军,凉州二十五万兵马已至长安城外。”

“看好乾清殿和未央宫。”司徒悠声音冷冽道:“违逆者格杀勿论,我看谁看动手!”

“是!”

乾清殿———

宫女太监都不得出入,元隆帝的贴身太监李公公快步进来,附在元隆帝耳边小声禀报,“陛下,那世子已然被玄鹰大人关进天牢,您看………”

“杀了吧。”元隆帝坐在案几前闭目养神,嗓音沉厚。

“太子紧张那世子,陛下不如用以胁之,让太子退兵。”李公公谨慎道。

元隆帝睁开一双锋利阴冷的眼,“太子都快死了,朕如何威胁?既然如此在意,那死了岂不是更让他痛心?”

“可是如今太子的人都在宫外待命,若是太子活过来………恐怕………”李公公担忧道。

“凉州二十五万兵马已至长安城外,待朕一声令下,任他如今也扑腾不起来。”元隆帝一副稳操胜算的模样,他下令道:“你找准时机传朕谕旨,命凉州刺史于今夜率兵救驾。”

“是。”李公公缓缓告退。

未央宫————

柳君彦听闻萧折渊重伤昏迷,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惊天消息,他不由地一喜,癫狂地笑道:“要死了?死了好啊!哈哈哈哈哈!”

袁福毕恭毕敬道:“君后,凉州兵马已抵达长安城,西境兵马也正在赶来支援的路上,陛下下旨今夜进宫救驾。”

“他不是想要这皇位嘛,怎么没这个命坐上去呢?”柳君彦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似乎除掉萧折渊一党的机会就在眼前,不日这大雍的江山将由他来掌控,他听了袁福的话,道:“好!今夜必定是他萧折渊的葬身之日!哈哈哈哈哈!”

长安接连下了几场雪,原地待命的明雍军以及南陵军队始终不见下令围剿皇宫,尤其身后是匆匆赶来支援的豺狼虎豹,各位将领都有些心急,然而镇北将军却下令不准擅自行动,他们信任太子殿下,也只得安心等待。

东宫,萧折渊已昏迷了两天,始终不见醒的迹象,风声走漏出去,传来传去,谣言满城,说是太子殿下已薨………

天牢关押着大量囚犯,这暗无天日备受酷刑之地,连狱卒也在讨论太子殿下薨了这件事。

“就差一步,这大雍便要易主了!”

“三十万大军压城,太子居然暗中手握这么多兵马!”

“废话嘛不是,太子殿下是何人,五岁那年便能下死手砍下太监的头,别说篡位了,弑父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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