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炽然
经过方才的一番打斗与配合,谢景知对待许采采的态度放开了许多,不再那么拘束逃避了。
他抱腿而坐,闻言轻轻摇头:“是我还没让堂兄知道,我有点担心会给他丢脸。”
许采采是谢景知出门在外遇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他便语气缓慢地讲述了很多。
因为同样出身修真世家,所以谢景知的父母对他寄予厚望。
但谢景知却没遗传家族中的好天分,自幼便悟性偏低,灵根也十分普通。
这就导致他无论再怎么刻苦努力,也无法赶上家族里一个比一个优秀的兄长们。
谢问玉当然就是其中之一。
也正是因为这样,争强好胜的父母不仅总是嫌他不够争气,对他的要求也是越来越严。
这次拜入长清宗内门,谢景知就是被父母逼迫来的。
“我太笨了,总是修炼得很慢,”谢景知垂眼盯着地面,小声跟许采采说,“我不是不求上进,只是想先在外门多练练基础。”
他说着红了眼圈:“现在强行考入内门也是最后一名,还会被大家嫌弃。”
许采采盘膝坐在地上,见状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爱吃的糖、肉干、果脯,一一给谢景知分享。
“我觉得你不笨,”许采采嚼着果脯说,“是你自己一直在说你笨。”
他看到了放学的时间,大家都在陆续离开试炼场了,便也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外门很好,内门也很好,”少年始终笑眯眯的,朝谢景知伸手道,“下次再有组合训练,我们还一起吧。”
谢景知忙抬手握上,跟着站起身:“好啊。”
他压下心里的高兴,抿唇:“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许采采笑出声,跟他挥手道别。
谢景知站在原地,望着新朋友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握了握拳,重新拿起地上的木剑,跑进空无一人的试炼场里练习剑法去了。
……
晚上,许采采泡完灵泉躺在榻上,絮絮叨叨地跟宋尽遥讲他结识了新朋友的事。
少年讲完了,人也困了,便照常趴进他师兄怀里,准备睡觉。
谁知腿搭上去,却不慎被什么东西硌到。
几次亲吻下来,许采采几乎次次都能感受到。
回数多了,他都有点习惯了。
少年耳尖泛红,从他师兄胸膛上抬起脸,试探地看过去。
“……还要亲嘴吗?”
宋尽遥神情淡漠,毫无异常。
简直与身下的反应判若两人。
修士沉默片刻,垂眸揉了揉许采采的脑袋,淡声:“不亲。”
在这方面,宋尽遥希望自己尽力克制。
他不想让许采采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这种事。
更不想给对方增添困扰,惹人厌烦。
仍记得早上出门时,因为一时情难自禁,他差点把师弟亲哭。
少年当时嘴巴红肿,眼圈鼻尖也是红的。
一边喘着热气,一边骂他怎么可以亲那么久,还那么用力。
当时腿上还被人踢了一脚,是许采采气急了跟他撒气。
宋尽遥却只觉得酥痒,想让师弟再用点力。
许采采并不知宋尽遥心中所想。
他只是真的很想睡觉了,又清楚知道他师兄每次亲起来都会没完没了,要用上好久。
所以这时听到对方说不用亲,许采采便顿觉惊喜,开开心心地调整姿势闭上了眼。
夜明灯熄灭,内室里陷入昏暗。
院落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扰动屋内的静谧。
许采采很快便睡熟了。
但宋尽遥抱着他,下腹像是燃了一团火,愈燃愈烈,令人毫无困意。
修士缓缓睁开双目,一双灰白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衬得更加冰冷透明。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良久后,修士抬手施了一个能令师弟睡得更沉的法诀。
淡淡的银白光亮注入印堂,许采采的呼吸明显变得更加绵长。
少年埋首睡得更熟,唇角甚至浮现浅淡笑意,似是陷入了甜美的梦境。
又过去几息。
夹杂着屋外时断时续的虫鸣声,内室床幔里逐渐传出越来越重的紊乱气息声。
被许采采当作枕头,枕在脑袋下面的那只手臂绷得铁一般硬,灼热的体温甚至染红了少年半边脸颊。
但许采采却一点醒来的意味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
宋尽遥呼吸紧得颤抖,忽然脊背躬起,埋首在怀中人颈间。
鼻尖上的汗珠沾湿了师弟的衣领。
被褥下面,许采采身上穿的薄裤也被弄脏。
腿根处的肌肤最为细腻,许采采即使在梦里,似是也受到了惊扰。
少年忽的眉间轻皱,身体不安地轻动了一下。
宋尽遥神情不变,动作徐缓地抚背安抚。
待到许采采眉头舒展,重新睡熟,他才缓缓抽出手臂,掀被起身。
宋尽遥拿了湿毛巾,又用上清洁术法,把弄脏的地方一一处理干净。
他仍记得自己的承诺。
两人之间的一切进度都由许采采说了算。
但他今晚这般,并没有碰师弟。
应当不算食言。
如此,宋尽遥重新躺回榻上,把睡得软乎乎的许采采揽回胸膛上趴好,抱着人闭上了眼。
第22章
清晨, 内室的窗开了半扇。
夹杂着露气的凉风吹进来,床幔徐徐浮动。
许采采醒来时,床榻的另一边已经没人了。
他掀开软被伸懒腰, 长胳膊长腿用力伸展开来, 脚跟几乎蹬到床尾。
等清醒些了, 许采采便把脑袋垂在床沿, 倒着在屋内找他师兄的身影。
没找到,就一边晃脑袋一边巴巴地喊师兄。
没喊两声,外面便传来了修士沉稳的脚步声。
紧跟着房门被人推开,许采采翻转的视野里走进一抹熟悉的白衣身影。
看见少年乱七八糟的躺姿,宋尽遥当即就皱了眉。
他快步到了跟前,捞起垂在软毯上的乌黑长发, 另一手托着后脑让人抬起头坐好。
“头不晕?”宋尽遥动作强硬, 语气冰冷。
许采采被他师兄拎着后颈安安分分坐回去,仰着脑袋, 弯起眼睛嘿嘿地笑。
他的确是被宋尽遥惯出了不少毛病。
时不时便喜欢以这样的方式逗他师兄。
看到宋尽遥为他着急紧张了, 许采采便觉得满意, 心里甜丝丝的。
而宋尽遥, 明知道师弟是在顽皮胡闹,却仍次次都会如对方的意。
少年盘膝坐在榻边, 一身冷峻气场的修士则站在一旁,动作仔细地给他清洁整理头发。
许采采垂眼发着呆,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腿, 发出疑惑的声音:“诶?”
他怎么记得, 他昨晚泡完灵泉后穿的裤子不是这条?
许采采从内到外的衣物全都由他师兄准备,最里面睡觉用的这层薄裤也不例外。
因为是贴身穿,所以布料用的全都是最柔软轻薄的白色。
只不过每条布料上印的底纹不同, 以此作为区分。
但由于底纹实在是太不显眼,许采采自己经常分不清。
少年表情犹疑,站在他身后的宋尽遥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修士只垂着眼皮,灰白双眸颇为冷淡地瞥过去,看了师弟腿上的薄裤一眼。
“怎么了。”他沉默片刻,一边给人束发一边问。
许采采闻言回神,晃晃脑袋:“没事。”
他实在记不起来了,干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