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香
咦?不香。
赵淩抹了面霜+护手霜二合一,抹完就拿住了不准备还,看窦荣洗好了,又拿出来让他自己抹脸抹手。
窦荣胡乱抹完,见他喜欢,就把香膏塞到他手里,把小孩儿一抱,没往上跳,绕了点路从边上缓坡往上走:“带这么一小盒又不费事。喜欢我明天给你带两盒。”
“好啊。”赵淩不太喜欢自己一直用的香膏,就很儿童很香。
其实他已经换了好几种,但每一种都很香,不喜欢。
周东和周南见窦荣抱着赵淩回来见怪不怪。
明明两人差不了几岁,偏偏窦荣总把赵淩当儿子似的。
可能窦荣一个人待在京城,和太子关系虽然亲近也是表兄弟,但顾朻到底是太子,各方面不能太随意。
反倒是赵淩,在身份上没太多顾忌。
周东先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鱼汤。
热乎乎的鱼汤喝下肚,窦荣觉得一下就浑身舒坦了:“真不错,一点都不腥。”
新鲜的大草鱼,周东处理得很干净,搭配花椒生姜和葱,又提前用猪油煎了一下,腥味几乎没有。
赵淩喝了两口,整个人也舒展开来:“本来我带了点酒,想着要是猎到什么猎物可以提前腌制一下,大概是忘在车上了。”
窦荣往赵淩身边靠了靠,看他吃鱼肚子肉,才笑道:“就你讲究多。说不定被赵大人拿去会友了。”
赵淩想想也是:“不浪费就好。今天出门人多东西多的,拿错也正常。”
他骑马出行,随身就背了一个小包,另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放在爹娘的马车上,中间休息的时候周东去拿了过来,漏了点什么也正常。
周东给周南也盛了一碗汤。
因为出来玩,带的碗就巴掌大一个的小碗。
赵淩和窦荣两个小孩子吃着刚好,周东和周南吃起来着实不过瘾,两三口就没了。
赵淩还在用勺子舀了吹凉,周东和周南已经喝完了一碗,在盛第二碗了。
“东叔、南叔,你们不烫吗?”
周东笑道:“我们大人,不怕烫。”
要不是他也当过大人,他就信了。
四个人喝着鱼汤垫了个底之后,赵淩指挥:“把铁盘上的鱼骨丢进砂锅里,加水盖着煮。豆腐留一半。”
窦荣听他指挥,不用周东周南动手,就把烤盘上煎得六面焦黄的豆腐丢进砂锅里:“不用放别的了?”
“不用了。”
剩下的就是在铁盘上刷油烤肉烤蔬菜。
除了鱼之外,东西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能提前调味的都调过了,有手就行。
窦荣手上拿着小刀没地方发挥:“这样吃着多没劲,都是你说你来准备,换我来准备就弄整条羊腿了。咱们一边烤一边切着吃。”
要不是坐着,赵淩又想踢他:“你就说好不好吃吧?”
“好吃。”确实好吃。
宫中的饮食偏清淡,烧烤的滋味更加浓郁。
不过他烧烤也不是没吃过,都是直接架在炭火上烤,风味各有千秋,不过会比这么烤着更加干柴一点。
四个人的饭量都不小。
赵淩在同龄人中间,吃得都算多的。
窦荣和周东、周南都是习武之人,饭量比起一般人来要更大。
他们的吃饭速度还快,没多久就把带来的食物全都吃完了,只不过回去的路上并没有轻松多少。
窦荣背着赵淩。
周南背着兔子和野鸡。
周东挑着鱼。
走在中间的赵淩觉得:“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慢一点,他还是走得动的。
这样走,他总觉得自己也像个猎物似的。
窦荣像个老爷子一样训斥:“你就别闹了。我们休沐就一天,还得赶回去。这会儿已经有点晚了。回头城门关了,明天缺课被先生打手板。”
先生的竹尺打人贼疼。
赵淩只能乖乖趴在窦荣背后,到了小河村之后,发现就他们急着赶回去,其他人都挺散漫的。
赵骅脸颊微红,显然是喝了点小酒,坐在院子里见儿子回来了,慢悠悠走到他们跟前说道:“唷,这么大的鱼!”
周东分出两条大鱼,脸上挂着极其虚伪的谦虚:“运气好,随便一钓就上钩了。”
赵骅看着大鱼就伸手去提,一到手,胳膊直接被扯着往下坠。
幸亏边上赵喜过来伸手,才算是勉强接住。
周东不敢真放手,笑道:“我拿去厨房吧。”
赵喜赶紧带了人过去:“那敢情好,劳烦您了。”
见周东和赵喜去厨房,赵淩问他爹:“不拿去魏伯伯那儿?”
赵骅喝了酒之后,语速比平时慢:“你娘亲喜欢这儿,打算再住上两日。哦,你怎么还带酒了,她多喝了两杯,这会儿午睡呢。”
原来他的酒是被赵王氏喝了。
无所谓,反正没浪费就好。
也对,当家主母又不用上班打卡,确实可以休息几天。
“那大哥、二哥不上学吗?”
“你回去让人去书院跟先生说一声。”
好的吧。书院确实管得比文华殿的先生们宽松。
主要是他现在还是文华殿的旁听生,先生们虽然会给他答疑解惑,但到底不如对待其他皇子皇女。
而且先生们教授的课程进度飞快,缺一天的课往后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赶得上进度。
“那你呢?”老爹,你可是要上班的人!
赵爹表示:“我没跟你说吗?我有三天的假。”
多、亏、了每天早晚接送儿子上下学,搞得他现在工作准时又勤奋,连陛下都看不过去,给了他几天假期。
嗯,这些就不用跟儿子讲了。
赵淩一下就呆住了:“就我一个人明天要上学?”
赵骅拍拍儿子的肩膀,见周南牵了马出来,开始赶人:“对,抓紧时间快点走。”又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那小子的事情,别着急,等爹回去了再说。”
赵骅说得声音很低,但是窦荣耳聪目明听到了,等一行四人骑马出了小湖村,窦荣才问他:“赵大人说的‘那小子’是谁?”
窦荣没瞒着他,把顾棱在文华殿说叫花娘的事情讲了一遍。
在赵骅面前他得装一装无知小儿,在窦荣面前就没必要了。
被窦荣跟管儿子一样管了四年,知子莫若父。
亲爹?
亲爹哪有义父亲。
窦荣显然是知道花娘是什么意思的,一听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不成体统!”
周东周南假装什么都听不到,心想这群皇亲贵胄在外面……嗯,用赵四郎的话来说,抽象的多了去了。只是出去游玩叫几个花娘而已,算得了什么?
当然作为护卫,他们肯定不想自家六郎也小小年纪接触这些东西。
同一件事情,赵淩对赵骅说,那叫告状;对窦荣说,只是兄弟之间的吐槽:“行了,这件事情你就当不知道。再怎么说,顾棱也是个小王爷。”
顾棱的祖父惠王和先帝是亲兄弟。
惠王才学人品都很不怎么样,但有一个好处就是识时务,也认得清局势,早早就确定好了当闲散王爷的路线,坚定的当个小透明人。到现在,他们一家也没去封地,而是留在京城纸醉金迷。
不过即便顾棱再怎么不靠谱,人家也是姓顾的,窦荣出面对付不合适。
一个不好就会变成外戚干政,哪怕窦荣还只是个孩子,代表的也是窦家。
窦荣显然比赵淩更清楚自己的生态位,控制着马靠过去,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我还用得着你教?你等着吧。”
赵淩还想等着什么,难不成是告状给太子?
然后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窦荣过来直接在文华殿里,当着一群皇子皇女的面,把顾棱摁地上揍了。
第12章
窦荣这一揍,可把赵淩给吓坏了。
还好宫中人多,很快有护卫过来,把双方拉开。
不知道是不是赵淩的错觉,总觉得护卫们来得慢了点。
拉开的时候,顾棱已经鼻青脸肿。
很快就有人去叫太医,窦荣和顾棱两个人也被分别安置。
赵淩当然是陪着窦荣。
窦荣还是一脸不爽的样子,对着守着他的两个宫人呵斥:“出去!”
宫人们面面相觑,只能放下手上的脸盆和毛巾出了门,还把门给带上了。
赵淩见他一秒钟露出大白牙,翻了个白眼,想给他拧毛巾擦脸,就被窦荣叫住:“我自己来。”
赵淩看他只擦了手脸,身上的衣服也不整理,问:“没伤到?”
“嘁。就顾棱那玩意儿,还能伤到我?”就是把人摁在地上打,多少衣服弄脏弄皱了点。
嗯,这个得留着,免得太光鲜了,姨母难做。
两个人都受伤,那叫互殴,可不是他单方面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