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酒蛋汤
“一下子要这么多呀。”
“嗯,明日我和你一道去镇上,去把瓷盒子给订下来。”
周宁点点头。
吃了饭沈临川洗了个澡就关上了门,终于换上了他心心念念的短袖短裤,他和周宁一起捣鼓出来的,周宁的针线活儿不大好,但短袖短裤做起来简单,就连沈临川都跟着学了一些针线活。
沈临川原本是想买些纱做短袖呢,周宁死活不肯,做里衣穿着还成,哪有做成外面穿的衣裳呢,沈临川只好用棉布给做了短袖短裤。
一入夜关了院门了,沈临川就换上他的短袖短裤,周宁也做了一身,虽然露胳膊露腿的,但家里又没有外人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还挺喜欢的,凉快。
沈临川刚洗了澡浑身干爽,身旁点着蚊香,一手摇着蒲扇,一手在纸上写写画画,夜里的带着凉意的风吹散了白日的暑气。
周宁洗漱好也坐了过来,帮沈临川给倒了一碗凉茶,周宁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沈临川,沈临川头都没有抬,“看什么?”
“沈临川,你好白。”
沈临川得意了起来,他不仅白,他还滑呢,他家夫郎最喜欢摸他了。
“过来,我教你记账。”
周宁坐了过去,两人挤在一块,沈临川身上凉凉的,舒服。
“不用学记账,就那两笔生意,我还能记差了不成?”
“那清凉膏的生意你和意哥儿准备怎么分?”
“一人一半?我会不会太占便宜了些,毕竟意哥儿的爹也帮着改了那方子。”
“那就四六,咱四,他家六。”
“嗯,两家常来常往的,不用分那么清。”
沈临川扯了一下周宁的脸,“你傻呀,就是常来常往才要分清楚,有失偏颇了才容易闹起来。”
周宁摇了一下头,“别扯我脸。”
没大没小的,他虽然是沈临川的夫郎,但他可还比沈临川大上一岁呢。
“成成成,坐过来点,不扯你脸了,就这么大个油灯离远了能看清吗?”
周宁这才又坐了过来,沈临川一一和周宁说了起来,“这清凉膏按净利分,药材这些用得都是意哥儿家的,用了多少价几何都要一一给记录清楚了,这叫成本,还有瓷盒子人工这些都要一一给记录清楚了……”
周宁虽然听得有些迷糊,但沈临川给他细细讲来他也弄明白了,就是有些词他没听说过,什么成本利润损耗盘点什么的,都是一些他没听过的词,果然还是读书人懂得多。
沈临川想教周宁学记账,现在这会儿先教单式记账法,慢慢来,等日后若生意真做大做强了,在教复式记账法。
周宁虽然没接触过记账,但沈临川一教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沈临川惊喜地发现他家夫郎心算能力极强,倒是个干会计的好手。
两人脑袋抵着脑袋学到了半夜就一道携手歇息去了,周宁打了个哈欠,听得他都快睡着了。
周宁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来了一句,“沈临川,今儿要不要生崽。”
沈临川拍了一下他夫郎的后背,“睡觉,今不早了。”
身旁的人没了动静,沈临川有些吃味儿,挤过去把人给搂在了怀里,周宁皱了下眉,“热,不抱。”
沈临川啧了一声,“你咋这么难伺候呀。”
只许自己摸他,不许他抱,这一到了夏天就不许自己抱了,虽然热吧,但沈临川就爱抱着他家夫郎。
“周宁,宁哥儿,周小宁。”沈临川低声叫了几声,身旁的人似乎已经熟睡了过去。
沈临川都要被气笑,刚还说想和自己生崽呢,这扭头就睡过去了,沈临川挤过去蹭了几次,惹得周宁不高兴地往里滚了滚,沈临川又跟着挤了过去。
“周小宁,你喜欢我吗?”
周宁睡梦中只觉得沈临川一直在和他说话,好困呀想睡觉,但沈临川就是不放过他。
沈临川见人不答又问了一边,“周小宁,你和我好是只想和我生崽崽还是喜欢我呀?”
“生崽。”
沈临川气结,自己问半天了不说话,这一提到生崽跟触发到什么关键词机关似的,立马就回了他一句。
沈临川把人给摆了过来,“说,周宁喜欢喜欢沈临川。”
怀里的人又不吭声了,沈临川咬了一下周宁的鼻子,“你怎么这么坏,那沈临川喜欢周小宁。”
“喜欢,沈临川。”
沈临川都闭眼准备睡觉了,怀里的人传来低声的呓语,沈临川唰得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
再问怀里的人也没了动静,这会儿都月上中天了,沈临川低声笑了起来,他就知道周小宁是喜欢他的,要不然怎么想和他生崽呢。
就是下了床害羞,自己哄了几遍都不肯和自己说,沈临川抱着人心满意足地睡了,下一次一定要让周小宁再和他说一遍喜欢他!
一夜好梦,沈临川依旧天一亮就起来了,提水打拳练剑来上一遍就捧着书诵读了起来,听见沈临川读书的声音周宁也起来了,打了个哈欠穿上了短褐,没睡好,昨天梦见沈临川老是和自己说话,说得啥忘记了。
周宁起来洗漱好先在锅中把把子肉给煮了出来,又在一旁的小炉子里摊起了饼子。
如今这把子肉的生意周大帮着料理,比周宁都上心呢,一早起来先去外面给骡子打些草料,回来就帮着他家哥儿一道弄。
“刚看见南哥儿也在河边打艾草呢,这孩子也是辛苦了,有了银钱头一个就先还了咱家的欠银。”周大闲话了两句。
周宁嗯了一声,“南哥儿挺好的。”
吃了饭周大赶着骡车走了,路过张小意家的时候喊上一声,张小意拎着两篮子蚊香跑了出来,“南哥儿,我先走了!”
“哎。”
周小南应了一声,他也是一早就过来忙活了,起来先去打艾草,吃了饭就过来揉艾绒磨榆树皮粉。
周宁从骡车上跳了下来,手上拎着一些从家中带过来的点心蜜饯这些小食儿,“南哥儿,你别急,该歇歇,都是自己人。”
周小南笑着点头,“宁哥儿,我知道的,你快和意哥儿走吧,周大叔他们等着呢。”
周宁送了东西也上了骡车,周小南看着门口的骡车没了影子,也又低头忙活了起来,这哪里算得上辛苦,可吃不饭比起来,现在的日子他之前想都不敢想。
那可是十两银子的大单子呀,还有宁哥儿意哥儿每日也都出去卖些,单是这他一天就能到手一百来文呢!
沈临川自从去了学堂有一阵没来集市上了,先帮着他爹把把子肉的摊子给支上了,旁边卖烧饼的老汉打了声招呼,“沈老板呀,好久不见了,这一阵怎么没来镇上呀。”
“在家忙呢。”沈临川应了一声。
家中的摊子还没支起来呢,不少老顾客都在摊子前等着了,看见沈临川今儿过来了纷纷打上声招呼,沈临川客气地招呼着客人。
帮他爹支好摊子之后沈临川就和周宁一道卖蚊香去了,路过陆家布铺的时候,陆夫郎喊了一声,“宁哥儿,给我来五盘蚊香。”
“哎!”周宁麻利地用纸裹了蚊香出来,陆夫郎使唤他家小子把铜板送了过来,“宁哥儿他相公今儿也来了,倒是有一阵没见过你嘞。”
沈临川面带笑意只说家中忙,和周宁一道朝着前走去。
陆夫郎最近常在周宁这买蚊香,便宜驱蚊效果还好,一盘也不过两个铜板,点上这蚊香呀,夜里都能睡个安稳觉了。
陆家的小子拿着蚊香跑进了铺子,“小爹,给。”
陆夫郎接了过来放在了柜台上,见这包蚊香的纸上面都写着字呢,“这宁哥儿男人字写得倒还可以。”
“你这就不知道了,之前可是听说周大叔说,他这哥儿婿在镇上读过几年书呢。”陆掌柜的随口应了一句。
陆夫郎嘟囔了句,“就是这写字用得纸倒是不少,也得不少银钱呢。”
沈临川陪着周宁卖蚊香,还没走两步呢就被人拦住了,“宁小哥儿,给我那几盘蚊香。”
周宁刚往这一站不少人就看见他了,纷纷围了上来,你一盘我两盘的,一篮子蚊香装了不少呢,没一会儿就被买完了。
沈临川还是头一次过来卖蚊香呢,没想到这蚊香这么好卖呀!
第52章
周宁提了一篮子的蚊香很快就卖了个干净, 沈临川惊讶地挑了下眉,“这蚊香这么好卖呀。”
周宁点头嗯了一声,“挺好卖的,前几日我和意哥儿还要拎着篮子在周边的巷子里叫卖, 后面连这条集市都不用走出去就卖完了。”
张小意也拎着篮子跑了过来, “宁哥儿, 我的也卖完了!”
“意哥儿,今儿又来了,去大娘家喝口茶水呀。”路边一位卖针线的婆子看见张小意过来了满脸堆笑。
张小意赶紧跑了,“大娘,我还有事呢, 先走了啊!”
周宁和沈临川也跟了上去,直到跑出了集市了张小意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现在看见她都怕了。”
周宁嘴角勾了起来, “以后不搭理她就是了。”
“我也不想搭理她啊,宁哥儿你知道嘛,今儿又有几个妇人夫郎想给我相看,我还得挂着笑脸给他们包蚊香!”
张小意皱着脸抱怨了起来,他一个没成亲的小哥儿, 自从和周宁一道在镇上做生意,他在这条集市上也混了个脸熟,每天过来卖蚊香都总会有几个人想给他相看。
不管是真心假意, 张小意现在都没有兴趣,他还想多挣些铜板呢,到时候给他爹在镇上开一家小医馆!
沈临川难得见张小意吃瘪,谁让他之前对自己老是刺刺的,抱着胳膊打趣了句, “要不相看一二,说不定有好的呢。”
张小意瞪了一眼沈临川,“宁哥儿,这次是他先招惹我的,你管不管啊!”
周宁扯了一下沈临川,“你别乱说,意哥儿脸皮薄。”
脸皮薄?沈临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
惹得张小意又猛瞪了几眼沈临川,沈临川躲在了他家夫郎身旁,“你瞧瞧他,我不过是打趣了他两句,他就生气了。”
周宁被两人挤在中间也不知道该帮谁了,忙说道:“不是要去定做瓷盒子,赶紧去一趟,要不然一会儿回去晒得慌。”
周宁一走两人赶紧跟了上去,镇子周围有几家烧窑的,之前两人一道找人定制粗瓷碗的那家姓赵,家中有几口窑,老子把烧窑的手艺传给儿子,到了儿子这代也就带一个小徒弟。
沈临川三人还没走到赵家门口,一个半大的小子就迎面跑了过来,“沈老板,周夫郎,你们可是要买碗呀?”
这半大的小子还记得沈临川二人呢,他上次去摊子那送碗,沈临川还送了他一个烧饼,里面还给夹了一个鸡蛋,上面浇了肉汤,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饼子了!
几个月不见这小子,这小子黑了不少,许是大夏天干活晒得了,这才不过九十点钟,日头还没到最晒的时候呢,这小子就赤着上身,下身穿一条黑色的裤子,裤腿还给卷得老高,倒是蛮清凉的。
沈临川笑了,这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师父呢在吗?”
“我叫石小河,我师父在院子里烧窑呢!”
石小河跑着引了几人进院子,张小意头一次来这,他才知道原来他们镇上还有烧窑的地儿呢,转着脖子一脸好奇看了起来。
石小河跑院子里嚷嚷了起来,“师父!沈老板周夫郎来了!”
赵大柱刚开了窑,听见他小徒弟一嚷扭过了头,他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周屠户家的哥儿和哥儿婿来了。
赵大柱还没说话,就听见一声尖叫声,张小意吓得忙躲到了周宁的身后,“他,他怎么不穿衣服呀!”
赵大柱一看后面还跟着个小哥儿呢,他这又是和泥又是烧窑的,大夏天热得不行,要是穿得齐齐整整的不得热死呀,见有个不大的小哥儿来了他这才披上了外裳,“来买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