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第112章

作者:不鸽鸽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朝堂 逆袭 腹黑 古代架空

从前他只能站在最末尾窥视太子的背影,连侧脸都难看见,现在却能看见太子的面容,穿着玄色朝服的太子高坐在龙椅旁侧,头戴金冠,玉坠的冠带从两侧落下,垂眸俯视朝臣的模样,让嵇临奚视线几乎晕眩。

他受不了了,宽大的朝服遮挡住了他身下的不堪。

“诸位大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六皇子一党的官员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一个站出来,皇后太子一党的官员却陆陆续续站了起来,只禀告的都是无关轻重的小事。

他们自觉自己是为太子考虑。

太子临时监朝,若上奏了难事,太子处理失了妥当,就会落了把柄在六皇子一党手中,哪怕太子任职京兆府尹,将京城管理得井井有条,他们也不想冒险,做那个出头承责之人,只求小助无错。

嵇临奚却是最了解他的太子殿下了。

在楚郁处理了那些上奏的小事后,询问是否还有旁人上奏后,他站出来,执着鱼须纹路的竹笏扬声道:“臣有本奏——”

少年太子唇瓣掀了掀,望着他说:“准奏。”

作为御史丞,嵇临奚手里捏着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少,他甚至可以说,三品以下的官员,没谁知道的比他还要多,更甚至一些隐秘,三品官员以上也难以得知。

为了等到往上爬的那一瞬刻的时机,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他恭恭敬敬说:“臣听闻营州土匪作乱,因营州距离京城尚远,不久前特意派人前去打听了一番,发现确有此事,那营州的土匪连各地知县县令都要躲避,不少城池都遭了他们的祸患,如今已有上千人数,且还有壮大之势,当地知县县令担心责罚,屡次瞒报,再不清理,恐成祸患。”

楚郁垂目,思考片刻,说:“既如此,派一名官员领兵剿匪。”略略一顿,“此事就交给嵇大人罢。”

已经正准备推荐其它人的嵇临奚一下卡了喉咙。

他?

去营州?

营州那么远的地方,虽不及边关,但一去一回,也要半月有余。

那自己岂不是半月都见不到太子?

怎会如此?

这件事若顺利办成,确实是功劳一件,嵇临奚也有把握办成,他知道太子这是想提携他,但一想到要离开太子,他实在不想去做,不要这件功劳也可。

只太子的命令,他如何能舍得下心找借口推拒,只能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没挑好上奏的事,但凡挑京城的,便是得罪些官员也就得罪了,他想左右逢源,却不想把自己逢到了营州去。

“小臣遵旨。”

第139章

暗自恼恨自己的嵇临奚,在下值后出了皇宫,回到府邸,才到府邸门前,就见管家提着衣摆快步走出来,急急忙忙说:“大人,太子殿下刚才来了,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太子殿下来了?!”

嵇临奚听到这句话,就喜悦得不行,刚才的恼恨也一扫而净,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丝和衣服,就连鞋子,都要低头拍拍上面的灰尘,抬起鞋底有没有什么脏物。

穿过垂花门,嵇临奚踏进院里,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树下秋千的太子——不像女子坐秋千那样喜欢那样扶着两边木绳放着双腿晃荡,而是整个人坐在秋千上,支起双腿,抵靠着后面的木背,十分悠闲放松的姿态。

嵇临奚当时让人做这个秋千时本就存了私心,做的是两人坐的那种,位置正好足够横着坐在上面。

嵇临奚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若不是做梦,太子怎会真的坐在上面。

他甚至不敢出声,怕自己出声,这场梦就醒了。

秋千微微晃荡,太子坐在上面在看书,嵇临奚痴痴望着,觉得这一幕简直是自己梦中所求,只他不开口打破这一幕,看到他的云生却是弯下身对太子说:“殿下,嵇临奚来了。”

坐在秋千上的楚郁抬起头来。

他下了朝就换了常服,一身轻紫衣衫,坐在葱郁的绿树秋千上,抬起头来时的目光流转,说是般般入画也不为过。

“嵇大人。”

“唉,殿下,临奚在呢。”

原本满心因要去营州烦闷的嵇临奚,声音也变得异常温柔,快步殷勤来到楚郁面前,他穿着朝服,看似文弱,但靠近时,便显出高大的身材来。

楚郁仰着面颊,朝嵇临奚笑了笑,夕阳余晖落在他那张柔润面颊,连那道疤痕都显得温柔起来,他放下书起身,就要从秋千上跳下来,但嵇临奚已经把手伸了出去,那是一个等待被搀扶的姿势,楚郁略略一顿,覆住他的手掌下了秋千。

嵇临奚的手很宽大,他手膜也涂了不少次,但因为上面多是沉疴的伤疤,就算涂再多的药,也消去不了多少,只是没以前那么丑陋而已。

握着书,楚郁随他一起去了书房。

嵇临奚忙吩咐下人送些茶糕和冰西瓜冰葡萄来,又让他们去叫厨子做饭,自己好与太子享受这难得的二人时光,至于云生,嵇临奚现在已经可以无视对方的存在了,只要不是燕淮和沈闻致那种总是与他抢太子目光的,他都能忍。

顺便偷偷看了一眼书房,平日里他书房都是落锁让护卫看着的,因为藏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怕自己一时大意漏在太子眼前,让太子看到他那些别人难以启齿的肖想。

好在他为人谨慎,每次写的那些东西画的那些东西都藏得很好。

嵇临奚松了一口气。

“不知殿下找小臣何事?”他恭恭敬敬问。

楚郁说:“朝上听嵇大人说营州土匪作乱之事,想来寻嵇大人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对于营州土匪作乱,嵇临奚派了人去调查过,自然是很清楚的——不过是一群寻不到生计集众作乱之人,只是成了一点气候,地方官员害怕自己被除职隐瞒不报想自己解决,奈何对方发展越来越厉害,更不敢上报,于是选择同流合污,他们为土匪隐瞒,土匪借他们发展。

至于自己为什么在朝堂上不说清楚。

当然是要借此薅一把羊毛了。

他不说清,等他的人到了营州,当地官员少不得为摆脱罪责献上金银,那群土匪或许也要重金贿赂,他的人先收了,派送回京城到自己手上。

而那群人,他自然也不会放过。

如此,金钱有了,功劳有了,只要中间再做干净点,收取贿赂的罪名也盖实不了他头顶,还能让太子欢喜他嵇临奚。

嵇临奚算得一清二楚,甚至都想好怎么借这件事跟只鬼一样缠着太子时不时汇报,让太子看见他嵇临奚远超沈闻致和燕淮的作用,不想太子竟让他去营州。

他是御史丞,本来这样的事也说不上他管,于朝臣而言,能做到尽自己职位上的职责已经算不错的了,但他为了能够往上爬发展自己的势力网,花了大价钱派人去往各地搜罗消息,遇到对自己有用的便留存下来,只待时机到了就拿出来一番作为。

就比如今日,只是没想到出了一些差错,计划不像想象中的完美。

嵇临奚对营州土匪侃侃而谈,楚郁托腮听着他说,时不时点头。

“原来如此。”

“嵇大人果然可靠,这些事也能知道。”

“嵇大人真是朝廷里难寻的人才。”

……

这番温言细语的夸赞令嵇临奚越发振奋,甚至还拿了纸笔,画出营州地图,将那些土匪盘踞的地方勾画在纸上。

楚郁倾过身体,垂首去看。

从边关回来到现在,他的肌肤已经养得如以前雪白,处处透着养尊处优的气息,因在书房,虽开着窗有光亮,却也比外面暗上些许,他坐着,嵇临奚站着,两人距离靠近,嵇临奚又是躬腰,这样的距离,足以让他看清许多从前不曾看见的惑色。

比如那微微垂着让他忍不住想要低头去舔的白颈。

还有那微微透出一条缝隙的领口,从上而下去看,能看见里面的里衣、肌肤随着呼吸起伏的曲线。

嵇临奚是何等举世难寻的色胚啊。

他只是看太子一眼都能硬,眼下面对如此春色,如何能忍?

他心神不在地图上了,视线也已经微微迷离,脑子里是自己低头亲吻太子后脖颈,一手扣着太子的手,另外一只手钻进太子衣领里作乱的风景。

原本认真听着嵇临奚侃侃而谈又写又画的楚郁见嵇临奚还说着话,但手上握着的笔飘着画了圆,又觉身侧温度慢慢滚烫起来,衣领下的皮肤和后脖颈发热,顿了顿,他慢慢转头。

温热的液体恰好落在肩上。

“……”

视线落在自己肩上,定定看着那鲜红液体,楚郁最开始的神情甚至是有些呆愣住的,而后他抬头看着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嵇临奚,眉头跳得厉害,站在更后面的云生见太子神情不对,连忙上前,看见这一幕,“殿下!”

嵇临奚清醒了。

他看清自己做的好事。

捂住鼻子,他匆匆后退,一下就跪在地上,但离远了,他又膝行到楚郁身前,“请殿下治小臣的亵渎之罪!”

楚郁在这一瞬间,确实有想宰了嵇临奚的心思了。

但他不能宰嵇临奚。

嵇临奚若是死了,未免太可惜,各种意义上的未免太可惜。

况且若真的要治嵇临奚的亵渎之罪,嵇临奚已经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他心知肚明嵇临奚刚才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玩意,却要佯装自己并不知情,将嵇临奚扶起,体贴道:“嵇大人快请起。”

“最近天热,上火也是理所应当,如何能怪罪?”

抓着嵇临奚的手忍不住用了点力度,想警告嵇临奚。

嵇临奚被心心念念的太子用力抓着手,更是不得了了,血从捂住鼻子的手下流了下来。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嵇临奚又是止鼻血又是让下人去他房中拿给太子更换的衣物,等他仰头止住鼻血时,视线看见太子落在屏风上的轻紫外衣。

血再流如注。

他抓了两张纸,卷成条塞进鼻腔里。

在屏风后面换了外衣的楚郁走了出来,那衣服恰合他身,仿佛就是东宫里的宫人贴身量了他的尺寸后,通过司衣局做出来的。

看见鼻子里塞着两团纸的嵇临奚,他一时眼前有些发黑,脚步也踉跄了一下,云生手疾眼快扶住他。

三人沉默。

楚郁呼吸一口气,“嵇……大人。”

“临奚在。”

“你要、注意、你身体,呀。”楚郁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

心心念念的太子担心自己身体,嵇临奚心神荡漾,夹起嗓音,柔情似水地说,“临奚知道了,多谢殿下关心,临奚去了营州,殿下也要注意好身体。”

楚郁:“……”

艰难吃了一顿饭,嘱咐嵇临奚去往营州一路小心,离开嵇临奚的府邸时,楚郁脚步步子放得有些快,等在嵇临奚念念不舍的目光上下了马车,他终于解脱一般闭上双眼,按揉额头。

只这份解脱没能持续多久,他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云生。“我衣服呢?”

云生贴身伺候到底不如陈德顺,若是陈德顺,已经自觉将太子落下的衣服折叠好拿在手里了,他愣了愣,说:“落在嵇大人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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