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第168章

作者:不鸽鸽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朝堂 逆袭 腹黑 古代架空

“可是……殿下。”他低下头,下巴轻抵住怀中人的额头,喃喃着说:“……现如今,我嵇临奚愿意为你失去一切。”

费尽心思的筹谋,他可以为太子的安危丢掉,转赠给最厌恶的人。

最在乎的性命,亦可为太子抛却。

权力触手可及,他也能不顾一切摒弃。

他不再想得到殿下以后自己会过怎么样尊崇的生活,不再通过殿下这个人去肖望自己以为风光无限的未来,他要的……百般渴求的,也只有眼下怀中一人——他的意中人。

意中人回应了他,于是他不再对未来不安,不再对未来恐惧,就算回到京城,沈闻致算计他,让他失去一切,又能如何?

他永远不会一无所有,大不了,大不了他扮可怜哀求殿下,让自己做个贴身有根的太监,在殿下身旁日夜伺候。

殿下对他如此心软,又如何能拒绝他的哀求呢?

……

……

马匹往前行走,骑在马上的燕淮,攥紧腰间的剑,目光有些微微的失神。

“孤知道,燕淮,不必往下说了。”

殿下……早就知道嵇临奚是楚奚。

什么时候?

他忽然想起某一日,他为圣上对科举舞弊之事轻拿轻放愤怒不解,殿下说宫里太闷了,邀他一起出去散散心,就是那一日,他们无意走到御史台官署前。

他询问殿下要不要进去看一眼,殿下后退说不必。

他说‘听说那位叫嵇临奚的探花郎被吏部分到御史台当监察御史了’,殿下听到这句话,脚步踉跄差点摔了,回头让他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

那时他以为殿下是不喜嵇临奚是王相的人,可现在想来,殿下或许只是认出嵇临奚就是楚奚,躲着嵇临奚不想看见对方,仅此而已。

从很早很早之前,殿下就已经明了嵇临奚的身份,所以哪怕他拆穿了嵇临奚,殿下也只是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车架抵达新的驿馆,停了下来。

回过神的燕淮朝前看去,只见嵇临奚掀开车帘对云生说了什么,云生点头,而后回头,骑马走到他面前,“世子,我们在此休息片刻吧。”

“……好。”燕淮下了马,就要去车架前,还未等他靠近,他就见车帘掀开,嵇临奚先一步下车,回头伸手,从里面伸出的手,牵住嵇临奚的手掌,太子走了下来。

燕淮走近前,“殿下。”

楚郁朝他微微一笑,颔首示意。

云生也走了过来,军队原地休整饮食,官员已经在此等候,殷勤地将几人迎进驿站之中,准备吃食。

若是从前,嵇临奚必要耀武扬威威风凛凛的摆弄一切,意气风发地吩咐驿馆里的官员怎样做送哪些菜上来才能伺候好太子,只如今他亦步亦趋跟在太子身旁,不发一言,气息也无比收敛,旁人乍眼一看,犹如路人一般。

官员也只以为这人是太子身边的不起眼的随从,前去询问看着更有气势的燕淮,燕淮随口吩咐了几句。

等了一会儿,饭菜送了上来。

于是嵇临奚不再不起眼了。

他一样一样检验有没有毒,炖蛊的莲藕排骨汤,被他端到面前,拿着勺子撇去上面微末的油水和一点残渣,舀了一碗清亮无比的汤,双手捧着到楚郁面前,温柔得的很地说:“殿下,外面寒,先喝点汤暖暖身子,您手受了伤,小臣喂您。”

楚郁:“……嵇侍郎,孤还有另外一只手可以用,暂且不是废人,你先放下。”

嵇临奚只好放下了,仍旧不放心的询问一边,“真的能行吗?”

楚郁单手握着勺子,舀了一口汤放进嘴里,示意自己很行。

嵇临奚略有遗憾,又转头挑剔地审视送上来的米饭,检验干净确定里面没有杂物后,这才把饭碗放在楚郁面前。

楚郁喝完汤,他连忙问:“殿下,还要不要再喝一碗?”

楚郁摇头道:“不用了。”说罢,握着筷子开始吃饭。

嵇临奚动作敏捷地将饭桌上热的、嫩的、味道最好的菜夹在心上人碗里,嘴上说:“尝尝这个,殿下。”

“这个也尝尝。”

“还有这个。”

云生已经习惯眼前这一幕了,殿下动勺时,他就开始埋头干饭,燕淮却是看得如鲠在喉。

他冷冷望着献媚的嵇临奚,仿佛注意到他的目光,嵇临奚眼珠微微向上抬了起来,二人目光对视,楚郁眼也未抬,还受伤的手掌,碰了碰嵇临奚的腿,扯住嵇临奚垂下的衣袖。

嵇临奚转过眼珠,不再理会燕淮,又夹了一筷子温热的菜,挽着袖子放进楚郁碗里,“殿下,多吃些。”

细针密缕的他,见心上人面颊上落了几缕碎发,还万般体贴地伸出手去,为其拂到耳边。

看着这一幕的燕淮,一下咬住牙。

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无异于一只□□吐出舌头舔舐白玉。

厚颜无耻——

……

夜色沉沉。

看着楚郁睡了过去,嵇临奚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开驿站安排的睡处,外面白雪飘飘,他抱着臂,站在屋檐下,看着空中落下的白雪。

燕淮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抓着剑。

嵇临奚此刻又成了那个笑面虎的虚伪之人,看到他出现也不意外,一派自然地说:“燕世子。”

燕淮道:“你要如何才能不纠缠殿下?”

嵇临奚诧异,“燕世子说哪里的话。”

他说:“我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不管殿下到哪里,我始终都会、半步不离。”

燕淮逼近一步,嵇临奚巍然不动。

自知自己不能对嵇临奚动手,也看出嵇临奚如今有殿下作为倚仗无所畏惧,燕淮停住脚步,“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沈闻致,都不会允许嵇临奚有这样的心思,没了他燕淮,嵇临奚也走不了坦途,没有谁会让他待在太子身旁。

嵇临奚笑开。

“世子,你看今日这一场雪。”他伸出手,接住空中飘落旋转的雪花,不一会儿,就堆积了浅浅一层,他呼地一声吹散,看着它们继续飘落,侧头问燕淮:“和当年邕城那场雪有何不同?”

燕淮不答。

嵇临奚回答了,“从前我嵇临奚只能躲在外面顶着风雪看着你与殿下形影不离。”他知道以燕淮的武功,自己的窥探躲不过燕淮的查探。

“可是现在,我却能够在这雪中与他形影不离了。”

……

王驰毅神色阴沉。

他已经好几日没收到香凝的信了。

最开始,他日日都能收到香凝的信,信里香凝会说很想他希望他早点回京。

后面香凝会时不时提及他爹,说爹一直都有照顾她,不让娘和下人欺负她,他最初还因此放心,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香凝的信越来越少,也不再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而他写回相府的信也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王驰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心中觉得不安,他本想在幽州那里随便过一眼就迅速回京,京中却来人,说奉他爹的命令前来召兵。

王驰毅知道,他爹要举事了。

只要举事成功,他爹就是皇帝,他就会是太子,再要不了多久,皇帝的位置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为此他才放慢了回京的步伐,跟着几万亲兵一同。

哗啦一声,外面的门打开,被他派去信馆的小厮顶着满头雪回来了,不等王驰毅开口,小厮就利落的开口说:“公子,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如夫人的信。”小厮所说的如夫人,便是指香凝,虽然是妾室,但王驰毅在相府中将她视为夫人一般,他身边的下人们识眼色地跟着喊如夫人。“是不是最近天气冷了,如夫人那里不方便寄信?又或者信送丢了?”

如今王驰毅也只能拿小厮给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了,只他是男人,还是以前时常混迹风月场的男人,一些蛛丝马迹已经叫他察觉,但他不愿意继续去想。

把小厮赶走,王驰毅坐在床榻上,却忽然听外面传来走火的呼喊声,他身边那些护卫随从,还有保卫他的士兵,看到军中窜起的火苗,连忙赶去救火。

王驰毅自认自己是丞相公子身份尊贵,当然不可能参与救火之事,他打开门,看着外面的火势,抱臂皱眉。

“公子——”有几人朝他跑来。

因为穿的是随从的衣服,王驰毅也没怎么防备,直到几人靠近他很了,他才卒然发现,这是一群陌生面孔。

那句来人才刚喊出一个字,假扮成他随从的人里,其中一个拿出浸了迷药的手帕猛捂着他的口鼻,又有人提着剑背敲了一下他后面的脖子,王驰毅就这么昏了过去。

“快走!”

这群假扮的随从只为了抓王驰毅而来,放火不过是吸引他身边随从和士兵的注意力,把他扛在身上后,几人的身形很快就没入黑暗之中。

……

第211章 (二更合一!)

“阿淮,我喜欢他,我喜欢……嵇临奚”

“什么?!”

得知自己的儿子被人掳走,王相脸色剧变,将桌上的文书一把推扫到地上,“派去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公子都护不住!”

前来汇报消息的随从,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公子本来在房间里的,外面有人看护着,但绑走公子的人放了一把火,人都过去救火了,公子就这么……被那群人给绑走了……”

“一群废物!蠢货!没用的东西!”

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地上跪着的随从就成了王相的出气筒,他提脚猛烈踹着,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下人走了进来,说香凝姑娘过来了。

王相深呼吸一口气,止住脚,阴冷道:“滚下去,赶紧派人去查公子到底是被安妃还是太子掳走了,查不出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诺——”

随从慌忙从地上爬起,顶着鼻青脸肿的样貌退下去了,出门的时候,正与提着食盒的香凝撞上,看到他脸的香凝,似乎有些害怕,避开了两步。

等随从离开后,香凝这才踏入房中。

“相……相爷……”

已经调整过来的王相脸上满是和蔼的笑容,柔声说:“随从做错了事,奴才嘛,不惩罚还会再犯错的,香儿,吓到你了吧。”

香凝听完他的解释,眼中害怕这才慢慢散去,说道:“原来如此,既然犯错了,确实是该好好教训的。”

王相看向香凝手中提着的膳盒,故作不知地询问:“这是……”

香凝抿着唇瓣,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膳盒放在自己身后:“听说相爷这几日在书房里很忙,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香儿家在青州,青州有一道梅子羹,很是开胃养身,刚才香儿去了厨房……给相爷做了一碗,想请相爷吃了,好好注意身体。”

王相脸上露出十分高兴的神情,香凝将膳盒打开,端出里面的梅子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捧着送到他面前,王相伸手正欲接过,随从就先端过碗去,取出银针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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