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趻
……心思定然不纯!
李肆书墨眉拧起,脊背挺直绷紧,宛若要驱散那股寒意。
除了李肆书与他背后的九人,其余人尽数背对着陆煜行,所以白御卿没有看得见他的动作。
若是看见了——
死小子……这不是小爷刚刚吐出来的吗?
……你这条捡东西吃的贱狗。
李肆书顿了顿,移开视线结束了与陆煜行的较量。
他紧紧攥起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视线凝重,心里暗自思索……
看来公子确实看重这罪奴,竟在这寒冬之时赏赐给这罪奴葡萄吃。
“……起身罢。”
白御卿神色恍惚了片刻。
他额角有些抽痛,嗓音尾音还夹着一丝颤,看了一眼院里各个一米九大高个的壮硕男子们——
额角更疼了。
不过那高壮的身影俊朗的脸,倒是令寒冬里的院子都炽热起来,院里的侍女看得面红耳赤,一边做事一边偷偷瞄着。
但看着面前十位壮硕又目光灼灼炽热的黑壮男人,白御卿却浑身发寒,一种发毛的感觉从头到脚,令他的呼吸都有些颤。
绝望之下,他又有些凝重看着面前李肆书健硕的胸肌和宽厚的胸膛,微微蹙着漂亮的眉尖。
“啧。”
发出一声似不屑又似是嫉妒的“啧”声。
……他有些嫉妒了。
若非还有几年便要下线,他也真想练成这个样子——
[补药啊补药啊,宿主您的胸膛已经够宽厚了,补药像这些人一样啊!!!补药啊!]
系统猛然尖声制止了他的想法。
白御卿:……别哄骗我,我自己的身板自己知道。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又因为寒气,微微懒散蜷缩在裘氅里,也只能算得上肌肉线条流畅漂亮,担个身长玉立,与壮硕搭不上边。
[真的真的!]
[人!你可以靠在卿卿宽厚的胸膛上哭泣。]
白御卿:……从哪学得傻话。
他倒是还没回神,心里与系统嗤笑着,唇角却因为系统的话渗出一丝笑意。
看着他的笑意,身后的墨玉倒是凝重了视线,扫了一眼李肆书又看了一眼白御卿,怔然之下,指尖微微颤抖。
白御卿刚刚的那声“啧”,本意是嫉妒不屑。
但是此时此刻,他唇角又微微勾起,难得露出一丝柔和的表情,嗓音清澈如碎玉般动听,却在别人的眼里,像是绕在舌尖的暧昧与炽热。
陆煜行吞下口中黏腻的葡萄汁水,漠然晦暗看着李肆书,舌尖舔了舔唇角,李肆书只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恐怖。
墨玉也恶狠狠看了李肆书一眼,指尖紧紧捏着剑鞘,泛白了都未曾察觉。
李肆书:?公子的院子怪怪的。
……同为保护公子的人,为何有这般大的敌意?
他有些茫然不解。
但他也只向白御卿一人尽忠,此时看陆煜行眼神不善,怕他有什么坏心思伤害到白御卿,急忙抱拳低头。
嗓音低沉沙哑,带着磁性的勾绕性感。
“公子!属下想现在就侍奉在公子身边!”
……不要脸的东西!
一向表情寡淡的墨玉瞳孔紧缩,额角爆出青筋,表情也带了一瞬的狰狞颤抖,却又强压着呼吸,急忙观察着白御卿的一举一动。
白御卿顿了顿,抬眸看了看正好的天色,天光透白,太阳高悬。
他微微抿了抿薄唇,微微垂眸,表情呆滞凝固几分。
现在吗?
他爹送来的男宠这么狂野吗?
白御卿怔然看向李肆书那双深邃松绿的眸子。
目光灼灼,炽烈如酒。
他不由得踉跄退后一步,一股寒意从背后直达天灵盖——
补药靠近我啊死盖!!!
第14章
白御卿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那双微垂的漂亮眸子略微凝住,看着门外院落里井然有序巡逻着的那十位高壮男子,冷白的指尖略微蜷缩。
随后起身,瞥眸看向侍女,侍女心领神会,袅袅起步为他梳发更衣。
墨发在手心里柔顺而漂亮,泛着一种冰凉的触感,冷白如冠玉的脸也带上了几分慵懒的淡。
玉白的狐裘氅披在身上,薄唇微抿,白御卿更完衣,思索了片刻,对墨玉道。
“去寻九哥罢。”
他待不了家里,听着窗外男人们的脚步声,浑身不自在。
也不想去寻独孤鹤。
独孤鹤定然拉着他下棋看书,嘴里可能还暗讽他宠爱那罪奴,今日他实在没有那个兴致下棋看书,再哄他莫要恼怒那罪奴了。
白九,白深羽,白御卿伯父之子,纨绔但却没什么坏心眼,是京城中颇为风流的公子哥。
少年一身蓝衣,身长玉立,风度翩翩,含笑的眉眼与白御卿相似几分,却没有他那般出尘的俊气。
白深羽倒是新奇,收了拜贴出门迎了白御卿,伸手接他出了马车,手腕上被白御卿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他调笑道。
“十七卿你竟会在冬日外出,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御卿顿了顿,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眸中一瞬的无奈复杂,“没办法……别提了。”
白深羽挑眉,见他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轻笑一声,随着他走入府中,又道,“莫要烦忧,今日也算是热闹,堂哥今日带你好好玩玩——”
“……热闹什么?”
府中还有其他客人在吗?
白御卿顿了顿,金丝玉靴踩着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今日应好也来了,那小子前几日惹了风寒,在家窝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好了些,也便来了……”
白深羽话音未落,白御卿便见院中红衣少年郎。
应好眉眼烈烈又带着几分冷,骄矜贵气,抱着胸,等着二人。
他大抵是几分莫名的烦躁,抬眸看了白御卿一眼,“见过世子。”
白御卿顿了顿,点了点头。
许是看二人气氛有些凝重,白深羽开始活跃气氛,他憋着笑拍了拍白御卿的肩膀。
“十七卿我与你说啊……”
“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京中贵女喜欢黑皮少年,竟大冬日院中晒太阳,结果晒出来个风寒,应好也是到了年纪,思春了哈哈哈哈哈——”
“……闭嘴!”
应好猛然涨红了,伸手拉住白深羽的衣襟捂住了他的嘴,又看了一眼白御卿,道,“我没有……我只是——”
他抿唇不说话了,耳尖通红。
“好了好了我瞎说的。”
白深羽挣脱开他的手,也知令应好丢了面子,令侍女拿来暖炉送到白御卿手中,但还是忍不住嘴贱道。
“应好啊,京中贵女不喜欢黑的,喜欢白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
白深羽拍着应好的肩膀,指尖又指向白御卿正色道,“京中贵女,喜欢这样的。”
他这堂弟,着实生得一副天人之姿,就许是天神也会为此驻足罢,单是那张漂亮冷白到出尘绝色的脸就能惹得无数京中贵女痴狂,墨发泛着泠泠冷光,眸宛若极北之地终年不散的雾凇。
身长玉立,孤高矜贵。
什么京中贵女喜欢黑皮的……
想到院落里他爹塞来的十个黑皮大汉,白御卿扯了扯唇角,他现在实在听不得什么黑了。
他略微凝眸,手上还拿着暖炉,打断了话题,“堂哥,好冷,我们进去吧。”
“对对对。”
白深羽这才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便往屋里走,还正色止住了应好的脚步,“应好你离远些,你风寒刚好,莫要传染给十七卿。”
应好“啧”了一声,却刻意控制着距离。
他这堂弟什么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了。
弱到议亲之事一拖再拖,他伯父日日烦忧十七的亲事。
温热的茶水升腾着袅袅的雾气,氤氲了白御卿的面容。
应好站在门口,略微怔然,抿着唇瞥眸不去看他。
“十七卿啊。”白深羽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眸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遗憾,“怎么偏生喜欢上男人了呢?”
那男宠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白深羽听了,近乎蹙着眉不可置信,看着他那张绝色的脸,哀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