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趻
“倘若是上天要我死呢?”
白御卿似是突然冷静了,他捏着陆煜行的下巴,强迫他看着他,嗓音近乎漠然。
然后,也看见了陆煜行落的一滴泪。
那滴泪落在他指尖上,炽热到宛若要烧了他一般。
白御卿抿住唇,轻颤。
“……不会,你不会死。”
陆煜行道,他的表情冷酷孤戾,死死盯着他,“若上天要杀你,我便逆天而行。”
“若世上有人要杀你,我便杀了他。”
他的嗓音近乎凶戾。
随后一瞬间颤抖,陆煜行的话语颤乱夹杂着哭腔,近乎呢喃疯癫,狠戾至极。
“公子不会死的,我会向上爬,我会站在这个世界最高的位置,我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杀你,我会变得有权势,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谁若伤你我便杀了他,碎尸万段,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我护你……我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杀你——”
“我会配得上你,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陆煜行颤乱的嗓音逐渐低哑坚定,晦暗的双眸淬了灼烈炽热的火,他嘶哑说。
“我护你——”
白御卿似是被灼烧了,也许只是他身体里的药太烧了,浑身的血液近乎融化沸腾。
他怔然片刻,又嗤笑勾起唇角,掩下颤抖,像是讥讽他一样。
“……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他近乎笃定。
“陆煜行,你不会——”因为你是龙傲天,你有这个世上的一切,你身上背负着陆家的血海深仇,你身负长雪,你……
不等他说完,陆煜行突然抽出挽着白御卿发的玉簪,尖锐的簪尾抵住自己咽喉。
陆煜行笑得肆意,露着寒气凛凛的犬牙,眼尾发红,问他,“要现在试吗?”
簪尖已然刺破皮肤,渗出血丝来。
陆煜行呼吸粗重,像是濒死的兽,发红的眼眶灼烫。
他说。
“……卿卿,你点个头。”
簪尖刺破脖颈,血流出,顺着流下锁骨,然后见白御卿瞳孔紧缩,他突然嗤笑一声,狠狠往脖颈间刺。
“住手——!”
白御卿终于慌了神去抢玉簪,刚抢到制止了他的行为,却被他攥住手腕摁住。
陆煜行低头时,血珠顺着簪尾滴在他锁骨,烫得白御卿浑身一颤。
那簪子捅入了一截,又被白御卿抢回,血滴滴答答涌出来。
陆煜行抵着他的额头,嘶声问他,“怕什么?”
他笑得得意又张狂邪气,血还在涌着,他好似丝毫不在意。
“……公子不舍我。”
“你疯了,你疯了,你刚刚是真的要捅进去……”
指尖的玉簪上都是他的血,烫得吓人,白御卿似是不可置信他这般做的意义,脸色苍白,颤声骂他疯了。
“你忘了陆家的血仇吗?若我不制止你就……死了。”
“你知道死是什么吗?!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样吗?!”
他颤抖说,尾音却溢出一声哭腔。
“……公子救了清儿一命。”陆煜行双眸晦暗,打断他,情绪汹涌又夹着一丝疯意,“那我死了,也无愧陆家。”
他的脖颈还是在流血,却率先舔了舔流到白御卿脖颈上的血迹,略微痴迷餍足地眯起双眸,哑声说,“公子不舍我……呵……”
尾音是上调的笑意。
“公子什么都知道,知道陆家是冤枉的,知道我的心意。”
舌尖舔舐干净白御卿脖颈他流的血迹,哑声说,“既然不舍我现在死,那罪奴再过几年死,也没关系。”
“舍不得我如今死,就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配得上你,等我……飞黄腾达,等我……报了陆家血仇。”
他看了看白御卿如玉指尖颤抖捏着的染血玉簪子,略微抵在自己的胸口上,嗓音嘶哑。
“这条命预定给公子了,那时候,若还是恨我,要杀要剐,都随意。”
在逐渐升腾的药性与白御卿控制不住朦胧模糊的双眸里,陆煜行俯身,用染着血气的唇厮磨他的唇,垂眸掩下晦暗与痴迷。
小声道了一句。
“……别恨我。”
陆煜行精通制药与毒术,他能为他配出解这药性的解药。
可他更想自己做解药。
所以他只是随着月光的朦胧咽下呜咽,以及那一句颤抖的。
“……别恨我。”
第43章
夜色掩下沉沉的郁色, 绵绵细雨本该随着雷声的将熄停了的,可云雨却愈发激烈。
别院的屋中那具尸体还依旧倒在地上死不瞑目,陆清文被移到了侧屋, 陆煜行抱着白御卿寻了间屋子。
可他还跟狗一样低头啃着, 一刻也舍不得厮磨的唇齿。
“唔……”
犬牙恋恋不舍咬着薄唇, 不敢用力咬,只能研磨着溢出一丝嘶哑的呼吸。
他中了药浑身瘫软无力,眼神失神朦胧之下,带着洇红的潮湿与恍惚,放任陆煜行吮吸着唇, 他的舌尖也放肆地侵入。
以下犯上。
像条狗。
混沌之中雨声淅淅沥沥,窗外乌云夹着细雨, 朔风吹打着窗户发出“吱嘎吱噶”的声响又与榻下的声音重合交奏。
“唔……”
唯一的清明似乎只有面前的人能给,面前模糊不清的人影浑身颤抖又似是压抑笑意与喘息。
他磨蹭着他的耳尖,嘶哑闷哼一声。
“……卿卿。”
是在叫白御卿吗?
面前的人墨发凌乱,湿润的唇虔诚携着他的一缕发丝,发丝黏腻了狗的口水, 鸦羽一样的眸子略微垂着,遮住了近乎猩红黏腻流动的情绪。
唇里虔诚抿着的发丝带着沉水香气,陆煜行俯身颤抖掩下撕扯的痛意,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尖。
“……卿卿。”
“卿卿, 卿卿……”
“卿卿……卿卿……”
一声声呢喃在耳边,宛若地狱来的恶鬼一般黏腻温柔,偏执又隐着喘息。
白御卿涣散的瞳孔略微聚焦, 在极致的混沌与愉悦之中,因为药性而瘫软的身体愈发炽热。
……别叫我,卿卿。
没人叫他卿卿的。
他是十七卿, 是……
“卿……卿。”
白御卿有些受不了身上的人骑着他,明明痛得脸色发白,却在扯着唇笑了,犬牙研磨撕咬着唇里黏腻的发丝,又不敢损了他一分一毫,
然后在极致的混沌中,他伸手擒住那人的腰肢,在包裹一样的绵密与炽热之中,将他扼在床上。
——那人似乎惊了一下。
然后尾音也忍不住溢出细微颤抖的呜咽。
白御卿想,他咬了那般久自己的发丝,虽不痛……总是不爽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也极其沉静如水月却恍惚朦胧的氤氲双眸垂下,宛若带着粼粼水光的清淡。
随后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捧住那人的后脑勺,低头,薄唇厮磨了一下凸出的喉结。
侧脸宛若被冷色的月光融了一般。
随后毫不犹豫咬下去。
“唔——”
他的牙尖没有比陆煜行的钝。
反而格外尖利。
舌尖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腥甜,却忍不住令他舔舐一口溢出的血,湿红的舌尖舔舐干净溢出的血液。
“呵……唔……”
身下的那人似乎因为这样的疼痛,低低笑了一声,胸腔振动着,节奏也颤乱喘息。
随后近乎虔诚温驯地扬起脖颈,任由他尖利的狐狸牙研磨咬着脆弱的喉结。
他说。
“公子……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