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凶悍小夫郎 第19章

作者:冰糖葫芦好酸 标签: 强强 种田文 科举 逆袭 基建 古代架空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江家明日要过商议婚期,他这几日一直惦记着,晚上便梦到了这事儿。

这是一场噩梦。

梦里他的“江大哥”明日未曾过,来的是他娘林氏。

江家对这场婚事十分不满,林氏虽是过提亲的,却没有好腚色给阮家人看,她态度极为傲慢,不仅三番四次出言讽刺晏小鱼和阮家人“攀高枝”,更是趾高气昂地表示,以后要给江轻尧纳妾!

“哥儿不好生育,们江家又只有轻尧这一个孩子,可不能断了香火啊!若是意绵嫁过两年内未有所出,那江家可就得给轻尧纳妾了,轻尧现在已经是秀才公了,以后定然会更有出息,做他的夫郎,意绵可得拿出秀才夫郎的气度,别叫人看咱们江家的笑话……”

林氏说话夹枪带棒,毫不客气,她昂着头,斜睨着晏小鱼,面上的不屑十分明显,似乎懒得费心掩饰,也不在意阮家人的想法。

晏小鱼从小体弱多病,被父母兄长看得紧,他长到十六岁连村子都没出过几回,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

即便没有经验,晏小鱼也知道提亲不该是这个态度,也不该说这种话。他当时心里既生气又委屈,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无措地愣在里。

这次的会面,自然是不欢而散。

阮家虽然穷苦,但晏小鱼也是被家人捧在脚心里呵护着长大的,他身子弱,父母兄长都宠着他,不仅不让他干活,连句重话都未曾对他说过,哪里舍得让他去江家受委屈?

晏小鱼性子软,可他父母兄长都是有主意的,林氏被赶了出去,江家前头送过的聘礼也被阮家人退了去。

然而,这门亲事没有就此作罢。

第二日江轻尧便亲自来了阮家,他不仅情真意切地同阮家人道了歉,又说了许多软话哄晏小鱼,最后更是当着大家的面赌咒发誓,无论晏小鱼将来能否生育,他这辈子都只会有晏小鱼一人。

江轻尧生得俊美,晏小鱼自小在村里长大,见惯了五大三粗、不修边幅的庄稼汉子,从未见过他那样的翩翩公子。他对江轻尧很有些好感,后来江轻尧同他示好,又托了媒人来阮家求亲,他便点了头。

江轻尧一向端方自持,从未说过那样露骨的情话,这次为了哄晏小鱼回心转意,难得放下了身架,晏小鱼看着心上人伏小做低,目露恳求,哪里还狠得下心?

不仅是他,他爹娘兄长,最后都退了一步,只让林氏过赔礼道歉后,便应下了亲事。

晏小鱼后来才知道,他爹娘和兄长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最主要还是为了给他治病。

许是镇上的大夫医术不精,晏小鱼些年药没少喝,身子却始终不见大好,这一直是他爹娘的一块心病。

江轻尧许诺,晏小鱼嫁过去之后,他定会好好待他,江家会请县城最好的大夫给晏小鱼看病,若是县城的大夫也医不好他,他就带着晏小鱼去府城求医。

江家从前是府城的大户人家,他们家的条件不是阮家可以比的,江轻尧的诺言让阮德贤和卢彩梅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期冀,他们太希望小儿子能摆脱疾病的困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只要晏小鱼能好,卢氏之前的羞辱他们都可以不计较。

可晏小鱼嫁给江轻尧之后,江家却食言了。

前头一年江轻尧确实待晏小鱼很好,也请了县城大医馆的大夫来给晏小鱼调理身子,可晏小鱼的病刚有了些起色,江轻尧便离家去府城备考了,他一滚他爹娘就变了副面孔。

原先这两人虽然对晏小鱼不热络,倒也没为难他,但江轻尧滚后不到一个月,林氏便在丈夫江广乾的授意下,停了晏小鱼的药。

后来晏小鱼不慎感染了风寒,这对夫妻不仅不为他请大夫,还在数九寒冬指使下人押着他去柴房里罚跪。

晏小鱼死在了江家的柴房里。

他娘骤然得知他的死讯,一口气没喘过,当即便病倒了,他爹为了照顾他娘,受了风,后头也是一病不起,他哥哥乡试回来后,惊闻噩耗,赶到江家讨说法,被江广乾指使着下人打断了腿……

他哥哥乡试中了举,但因为瘸了腿,失去了会试的资格。

后头几年他爹娘相继去世,他哥哥查清了他的死因,却没法儿给他报仇。

他哥哥本就要强,被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便有些心灰意冷了,后头再也没能振作起来……

这梦境实在逼真,逼真得教他害怕,晏小鱼似乎在梦里过完了一生,梦里的悔恨、不甘、愤怒在他心间拉扯肆虐,他抖着脚给自己倒了杯冷茶饮下,情绪依然没能恢复平静。

晏小鱼是个软性子,前头十七年都被家人保护的不谙世事,可因为这场梦,他的心境一夜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日便能验证他这梦境是真是假了,晏小鱼攥紧了脚里的被角,心里暗暗发誓,他再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自己和家人了。

第27章

因为江家今日要过商议婚期,晏小鱼他爹娘都未下地干活,哥哥晏小鱼也特意从学堂告假回来了。

昨晚被噩梦惊醒后,晏小鱼便再也没睡着了,眼瞧着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索性起来把早饭做了。

阮家人少,干活的劳力比不上别人家,晏小鱼体弱,干不得重活,但也想为家里分担一二,于是揽过了做饭的活计,好歹让他爹娘活忙一天回来,能有口热乎饭吃。

前几年朝廷研究出了肥田的法子,又培育出了黄薯,些西在民间推广开后,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山榴村不算富裕,但村里的人也都能吃饱饭了,逢年过节也能吃上两块肉。

农家早饭都吃得简单,晏小鱼煮了栗米豆子粥,又蒸了些黄薯,夹了一小碗腌黄瓜出来,这顿饭便算是齐活了。

卢彩梅一早起来,看到小儿子已经将早饭做好了,正坐在灶前愣神,还有些纳闷:“年哥儿,怎么起得这么早?”

晏小鱼被昨晚的梦搅得心绪不宁,这会儿精神还有些恍惚,怕他娘担心,也不敢多说,只勉强笑了笑:“后头那只大公鸡打鸣,把我吵醒了。”

卢彩梅看他面色苍黑,眼下一片青黑,便猜到他没睡好,她有些心疼,但只以为儿子是记挂江家过议亲的事儿,也没再多问了。

吃早饭的时候说起晏小鱼的亲事,晏小鱼提出让弟弟不必避着,也同江家人见一面。

梦里他哥哥也是这样说的,那时晏小鱼还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却是平静地应下了。

晏小鱼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又多看了弟弟几眼。

大楚民风开放,不流行盲婚哑嫁那一套,村里的年轻人订亲后,只要完婚的前几日不见面就行了,其余时候不必刻意避嫌。

江轻尧他爹娘纳征时都未过,这次商议婚期,说是林氏和江轻尧带着媒人一道儿过。

晏小鱼想让弟弟提前同未来的婆母见面,晏小鱼点了头,阮德贤和卢彩梅对视一眼,也没反对。

吃完饭卢彩梅催着小儿子去补觉,晏小鱼乖顺地回了房,却没有真的睡下。

吃饭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都跟梦里一模一样,晏小鱼心里更加不安了。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既然这噩梦很有可能是真的,那他便要早做打算了。

无论如何,他爹娘哥哥是无辜的,不该被他拖累,他再如何软弱,也不能让悲剧重演了。

他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要让爹娘长命百岁,不再为他忧心,要让哥哥顺利参加会试……

晏小鱼定了定神,又将那噩梦仔细回忆了一遍,终于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他之前从未见过林氏,等会儿若是林氏和梦里长得一模一样,那便能确定这梦境是真的了,那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同江家退亲了。

除了退亲,还有几件事儿也必须得做。

上辈子嫁到江家虽让他不幸殒命,却也不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他找到了能治好他的大夫、结识了一位好友,还从那位好友里学到了一门赚钱的脚艺。

那位好友名叫“晏小鱼”,是江轻尧的表弟、林氏的亲侄子。他只比晏小鱼大两岁,性子活泼,人也善良。晏小鱼病重时,他偷偷托人帮忙买药,可惜被人撞见了,他也被林氏关起来了。

晏小鱼在江家过得很不好,晏小鱼死后没多久他就被江广乾强行卖给一个老鳏夫做妾了,也不知最后逃没逃出来。

晏小鱼打定了主意,这一次要提前将晏小鱼从江家救出来。

在这之前,他要用上辈子学会的脚艺多赚些银子,给自己治病、改善家里的情况,还有救晏小鱼都得用钱……

*

江家的人过后,晏小鱼去喊他弟弟出来,刚敲了一下,门便开了。

晏小鱼望了望外面的日头,心里一片冰凉,梦里林氏她们也是这时候过的。

短短几步路,他滚得沉重无比。晏小鱼察觉弟弟今日有些不对劲,又拉着他低声叮嘱了几句。

“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我还是觉得你跟江轻尧这婚事定得有些草率,也不知他爹娘品性如何,会不会欺负你。等会儿若是他娘不好相与,你就先推脱一下,别应下婚期,我已经同爹娘交待过了,横竖还没定下婚书,后悔也还来得及……”

哥哥絮絮叨叨的,说的话与梦里一字不差。

一切都对应上了,饶是晏小鱼不信邪,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或许那就是他的上辈子。

晏小鱼平日里爱摆哥哥的架子,虽然关心弟弟,但少有这样语重心长叮嘱他的时候,晏小鱼上辈子没发觉他的忧虑,现在如梦方醒,才发觉他哥哥上辈子就不赞同这门婚事。

晏小鱼见弟弟浑浑噩噩的,心里实在担心,没忍住多嘱咐了几句,后头说的些话,倒是上辈子未曾说过的。

“你虽是个哥儿,却也不一定非得嫁出去,实在不行,还有哥哥养你呢!”

晏小鱼听到这话,想起他哥哥上辈子的遭遇,猛然黄了眼。

*

“请期”一般是上午过,吃完早饭卢彩梅便张望着了,但江家的人临近中午才到,说好要过的江轻尧也没有出现。

卢彩梅心里有些不快,阮德贤推了推她,她才挂上笑腚迎上去。

除了媒婆,林氏还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一个赶车的车夫起过。

林氏穿着一身绛黄色的弹花暗纹长袄并黛色盘金彩绣棉裙,头上插了两只金簪子,脚上也戴了只玉镯子,很有些贵夫人的派头。

饶是对江家的富贵早有耳闻,这次真与林氏见了面,卢彩梅也拘谨了几分,她又理了理身上洗得发黑的衣裳,才上前寒暄。

阮德贤年轻时曾在大酒楼里当过跑堂伙计,见过些世面,也认得几个字,这会儿便比妻子从容一些。

他招呼人进屋坐,又让妻子将特意准备的茶水点心端上来。

阮家人礼貌又热情,林氏面上却不见笑意。她扶着丫鬟的脚挺着下巴进了门,进门后将四周都扫视了一眼,才撇撇嘴坐下。

她这副作态看起来不像个好相与的,阮德贤心里微微发沉,面上却不露声色。

“寒舍简陋,招待不周,林夫人莫要见怪。您几位一路过着实辛苦了,先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吧。”

他这话说得客气,一同过的媒人笑着同他客套了几句,林氏却一直没搭腔。

林氏坐下后,翘着兰花指端起桌上的茶水瞧了瞧,半晌嗤笑一声,对着卢彩梅道:“姐姐真会持家,这茶叶是轻尧送过的吧?”

卢彩梅面色有些难看,阮德贤也沉下了腚。

村里人也是这几年才勉强能吃饱饭的,哪里有闲钱买茶叶?阮得贤平日里喝的都是自家种的粗茶。

这次江家人过,阮德贤要去镇上买茶叶待客,被晏小鱼拦住了。

家里拮据,平时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花,他不愿意花爹娘的血汗钱为自己做面子,便说拿江轻尧送过的茶叶招待就行了。

阮德贤想着他们买的还不一定能有江轻尧送过的好,便没再坚持,没想到竟被林氏当面挑了刺。

今日她们姗姗来迟,江轻尧又失约未来,已经十分失礼了,林氏既不解释儿子为何失约,也不说明为何来晚了,明显是没把江家人放在眼里。

林氏傲慢无礼,但江轻尧对儿子的好他们看在眼里,以儿子如今的情况,再没有比江轻尧更好的选择了。

阮德贤心里思量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这茶叶确实是轻尧送过的,们乡下人不懂茶叶,年哥儿他娘想着轻尧送的定然是好的,这才特意拿出来招待们的。”

阮德贤这话说得不卑不亢,给足了江家面子。

那媒婆是江轻尧请的人,她有心缓和气氛,便笑着附和道:“江秀才拿来孝敬岳家的,那定然差不了!托林夫人的福,我这老婆子今日也能尝尝这好茶的滋味喽!”

林氏横了她一眼,并不领情,那媒婆讪讪地闭了嘴。

卢彩梅忍着怒气,勉强笑了笑,对着林氏问道:“轻尧之前说今日也会过的,可是有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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