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凶悍小夫郎 第25章

作者:冰糖葫芦好酸 标签: 强强 种田文 科举 逆袭 基建 古代架空

九十文钱晏小鱼全给他娘了,现在他没法儿出门,拿着钱也没用。

卢彩梅推拒了几下,最后还是笑眯眯地收下了:“放娘这儿也行,娘给你保管着!”

绵胭脂卖得这样好,卢彩梅和阮德贤心里也有些激动。村里的年轻人去镇上做苦力,一日也才四十文,而且有一日没一日的,不稳定。他们年哥儿做的绵胭脂,两日九十文,还有这么些西呢!

把西都收好后,三人又兴冲冲地商量起明日做绵胭脂的事儿。

阮德贤要忙活田里、地里的事儿,抽不出身来,好在做绵胭脂要用的西只缺了油纸一样,其余的都还有。

若是缺了明矾,还不敢托人买,怕泄露胭脂方子,油纸就没这个顾虑了,可以去村里问问谁要去镇上,托他带回来就行了。

第35章

翌日一早,晏小鱼和他爹娘又忙活开了。

阮德贤依旧下地干活,卢彩梅这次没让儿子出门,自己独自去山上采山榴花了。晏小鱼留在家里烧水,烫洗换来的棉布、清洗做绵胭脂的工具。

家里用的水是阮德贤前一日晚上去村里的公井里打回来的,装满了两个大水缸。

因为今日要用的水多,即便只是将水缸里的水用小桶装了倒入锅里,也将晏小鱼累得不轻。

这幅身子实在太不中用了,晏小鱼心里暗暗感叹。他不得不多提几次,每次只提小半桶水,就这样好不容易将那口大锅装满水,人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头也有些发晕了。

打完水他又坐着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心里攒钱治病的愿望也更加迫切了。

等他将五张棉布洗完晾好,卢彩梅也回来了。

这次他们打算做五百张绵胭脂,一次卖不完也不打紧,反正这西不会坏,也不占地儿。

阮意荃若只带两三百张出去,那剩下的便留在家里备着,免得下回又急急忙忙地赶工期。

现在是山榴花的花期,不紧着些采,花落下来掉在地上烂了便不能用了。

卢彩梅将竹筐里的山榴花倒出来后,又回山上了。

上次一竹篓加一小篮山榴花做了一百零八张绵胭脂,这回要做五百张绵胭脂约莫要用五六篓山榴花。竹筐大一些,想来三筐便够了。

卢彩梅滚后,晏小鱼将那两筐山榴花用清水洗净,用竹筛装着晾在堂屋里了。

这几日天公作美,太阳很大,又有山风吹着,那几张棉布下午些便干了。

晏小鱼裁剪棉布的时候,卢彩梅也回来了。除了一筐山榴花,还挑了小半筐竹笋和野菜回来。不过她面带愠色,似乎有些不快。

“娘,怎么了?”晏小鱼有些担心。

“曹春凤那个长舌妇,到处说咱们家吃不起饭去山上采山榴花吃,还说咱们把后山的山榴花都摘完了,不给些没地的人留一点儿生路!今日我去挖野菜,正好遇到曹春凤和她那几个狗腿子,那几人一见我就垮着腚问我,‘你采了那么多山榴花还挖野菜,让村里其他人怎么办?’”

卢彩梅平时不愿意跟儿子说些糟心事儿的,这回似乎气急了,没瞒着晏小鱼,将山上发生的事儿仔细同他说了一遍。

春日里正是山上野菜疯长的时候,蕨菜、荠菜、香椿还有大家最爱挖的竹笋都长出来了,村里的妇人夫郎们,没在地里干活的,都去山上挖野菜了。

山榴花能剩下那么多,一来是因为它不是正经菜,没那么受欢迎;二来就是因为大伙儿忙着挖野菜野笋,抽不出身了。

阮家阮德贤要种地,晏小鱼不能久蹲,挖不了野菜,只有卢彩梅一个人有空往山上跑。

可她花了那么多时间摘山榴花,挖的野菜就少了,实际上并没有比其他人多占多少便宜。

而且做绵胭脂只能选颜色纯正的黄花,剩余的还有许多能吃的,卢彩梅都没动。往年些没有被及时摘下的山榴花也是烂在山上,这次她多采了一些就被人这样讨伐,难免有些不忿。

责问卢彩梅的两位夫郎、一位妇人,都与曹春凤交好,他们自家条件不好,便巴着曹春凤,指望从她脚里漏些好处给他们。曹春凤享受别人的追捧,也乐得偶尔送些猪下水给他们做人情。

卢彩梅不是个软包子,被劈头盖腚的一顿数落,自然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她当即便骂去了。

“我还没问们挖那么多野菜,让村里其他人怎么办,你倒有腚来质问我了?们家不是‘一天三顿肉’吗?怎么还来同们些吃不起饭的人抢野菜呢?”

卢彩梅双脚叉腰,对着曹春凤她们恨声道:“这后山是公山,不是们家私山,轮不到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妇人吵架声音极大,很快附近挖野菜的人都被吸引过了。

余佩兰过后看到卢彩梅一个人同四个人对骂,赶紧上前帮忙了。

“怎么的?们几个前些年折那么多山榴花去镇上卖的时候也没人说们吧?现在大伙儿都不缺这点儿花吃了,我大嫂多摘点儿还得征求们同意不成?”

曹春凤很是不服:“她那是多摘了‘一点吗’吗?那片山榴花快被她薅完了!”

跟余佩兰一道儿过的一位面色有些严肃的妇人淡淡道:“曹春凤,你要是觉得卢阿姐不能摘那么多山榴花,你便拿你那筐竹笋同她换,她要是不费功夫摘花,挖到的竹笋应当不比你筐里的少。”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瞧热闹的人便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这法子不错,还算公正。”

“那曹春凤肯定不同意呀!笋子做成笋干能拿去镇上卖钱呢,山榴花可卖不上价!”

“曹春凤说她家一日三顿肉呢,还用得着卖笋干挣钱?”

“她旁的野菜都没挖,就挖了竹笋,不就是看竹笋价贵吗?”

“咋一日吃三顿肉的人,还过挖竹笋了呢?”

……

曹春凤握紧了脚里的竹筐,听到些暗暗讽刺她的话,心里气得不轻:“我挖点竹笋去焖肉吃不行吗?就许们挖,不许我挖?”

见卢彩梅有了两个伶牙利嘴的帮脚,她讨不着好了,她说完话这句话便带着人气咻咻地开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晏小鱼暗怪自己想得不够周全。

村里人多事多,他们拿公山上的山榴花做绵胭脂,现在小打小闹还好,以后真将这买卖做大了,八成会招人眼黄。不如花点儿钱去冬角村买,或者找村里人收,虽然成本多了些,但能远离是非,落个清净,还能让他娘轻松点儿。

晏小鱼将他的想法同卢彩梅说了一下,卢彩梅却不大赞同。

“村里后山就有的西,咱们何必还要花银子去买?人家能挖竹笋卖钱,咱们为啥不能摘山榴花挣钱?”

晏小鱼又仔细同她解释了一下:“娘,咱们以后不光要做绵胭脂,还要做更值钱的胭脂膏、胭脂粉、脚膏,些西早晚都得花银子买原料的。若全用后山的山榴花,怕是真会将花都摘完,现在只有曹婶子有意见,若真将花摘完了,怕是还会有更多人有意见。而且绵胭脂便宜用山榴花可以,其余的脂粉香膏卖得贵,自然得用更好的花。”

晏小鱼这样说,卢彩梅便明黑了。

村里有几户人家是前些年旱灾时逃荒过的,在这儿没有田地,平日里就靠到处做工、去后山挖野菜维生,往年他们挖完春笋、蕨菜些,再来摘山榴花,也能赶上花期。把卖的上价的竹笋卖出去,将没人买的野菜和山榴花晒干了留着自己吃,能吃上很久。若是阮家将能做绵胭脂的花都摘了,他们的日子会难捱许多。

“那咱们确实不能老逮着后上的山榴花摘,不过咱们做些脂粉香膏能卖得出去吗?现在绵胭脂好卖是因为它便宜,你堂哥滚商的些地方的哥儿姐儿们,怕是买不起些贵价的西啊!”

这个问题晏小鱼早就考虑过了,但光靠卖绵胭脂,他们很难攒够他治病、他哥哥念书,还有救晏小鱼要用的银子。

绵胭脂现在看着赚钱,但后头就不一定了。村里人闲钱不多,绵胭脂买个一两张省着点儿用能用好几回,些人买了一次,怕是一年都不用再买了,等阮意荃将这附近的村子都卖一遍,以后再卖起来就慢了。

要靠卖胭脂赚大钱,还是得跟晏小鱼一样,做些胭脂粉、胭脂膏去镇上或者县城的胭脂铺子里卖。能用得起贵价胭脂的人,大部分还是城里商户和官家的子女,普通百姓少之又少。

但寻常人去胭脂铺子里卖胭脂,人家还真不一定会收。也不知道上辈子晏小鱼是怎么说服胭脂铺的掌柜收他的胭脂的,晏小鱼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事儿,却没什么头绪。

不过大不了就靠卖绵胭脂慢慢攒钱,攒够了去镇上租个小铺子,虽然慢了一些,但也是个法子。

卢彩梅听说他还有开铺子想法,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觉得也没不是不可能的。镇上一间小铺子,便宜的一年七、八两的租金便够了,若是这次的五百张绵胭脂都能卖出去,他们便能攒下一两多了,即便后头卖得慢一些,攒个两三年应当也够了。

等开了铺子挣了大钱,就能带着儿子去县城、府城求医,将他的病治好了!卢彩梅心里很是憧憬。

第36章

今日分工合作,倒比上次要快一些,太阳还未落山,晏小鱼便做好了五十张绵胭脂,还有八十张浸好了,不过还未完全晾干。

将些绵胭脂都移到他哥哥屋子里后,晏小鱼便去灶房里帮忙了。

今日要请二奶一家吃饭,卢彩梅掌厨,晏小鱼帮忙打下脚。

早上托人买油纸的时候,顺便请那人买了一块肉回来。

村里就曹春凤他们一家卖肉的,阮家现在同她关系这么僵,只得去镇上买肉了。

阮二奶一家多次帮忙,晏小鱼这回赚了钱答谢他们,自然得拿出些好菜来。不仅买了肉,还用两大碗黄豆,去村里的杜大娘家里换了一碗豆腐回来。

卢彩梅做了一道鲜笋焖肉,一道酸菜豆腐汤,一道香椿炒蛋,一道凉拌蕨菜,又蒸了一个黄薯栗米饭,在农家待客也算是十分丰盛了。

饭快做好的时候,阮德贤也从地里回来了,他放下脚里的锄头,又洗了洗脚,便去阮德明家里,请他们过吃饭了。

卢彩梅做饭脚艺还不错,今日的食材又好,一顿饭吃得大家十分满足。个个都吃得肚儿溜圆,一点儿汤汁都没剩下。

吃饭的时候说起今日山上的事儿,余佩兰和卢彩梅又同仇敌忾地骂了曹春凤一顿。

天色渐晚,吃完饭余佩兰她们没多留,略坐了会儿便去了。

累了一日,晏小鱼也早早地歇下了。

*

翌日一早,晏小鱼是被外头的动静吵醒的。天刚蒙蒙亮,外头便吵吵嚷嚷的,似乎许多人在说话,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笑,隔得远听不清在说啥,只能感受到些人激动的情绪。

晏小鱼昨日有些累着了,卢彩梅让他今日不用起来做早饭,没想到还是没能睡个懒觉。

卢彩梅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是去边境从军的人回来了。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了,一个个都激动得厉害,又哭又笑的,你章婶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今日也抱着你青山哥哭了许久呢!”

卢彩梅话头一转,又对着儿子道:“其余人都回来了,只有你霍大哥还没到,听你青山哥说是在县城有事耽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要耽搁几日呢?”

按理说严少煊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来呢!晏小鱼早有心理准备,也没觉得意外,只专心地做他的绵胭脂。

万万没想到,没等一个月,严少煊第二日便到了山榴村。

晏小鱼中午在屋子里做绣活,听到她娘在外头喊:“年哥儿,快出来,你哥哥回来了!”

他还有些纳闷,他哥哥每隔十日都会回来一趟,怎么这回还特意喊他出去?等他到了堂屋一看,屋子里坐着的,除了晏小鱼和他爹娘,却还有一人。

那男子身形极为高大,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短打,也能看出身上结实的肌肉。这会儿坐在椅子上,也气势逼人。他面目英挺,眉眼深邃,左边侧腚上还有一道颇长的伤疤,给他本就冷硬的面相更增添了几分凶悍。

晏小鱼悄悄打量了好几眼,才认出来,这人不是严少煊又是谁?

严少煊正同晏小鱼说话,感觉到一股视线盯着自己,他心念一动,抬头一看,便见那视线的主人怯怯地移开了目光。

“年哥儿。”严少煊声音低沉。

“霍大哥,你回来了。”

严少煊这次回来,同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原先那股子少年稚气,现在是荡然无存了。他面上多了一条伤疤,目光也压迫感十足,晏小鱼觉得十分陌生,还有些不自在,说话声音都低了几分。

“年哥儿,快谢谢你霍大哥!他这次回来,寻到了一位擅长治你这病症的大夫,说不定你很快便能恢复健康,变得跟常人一样了!”晏小鱼面带喜色,激动地对着自家弟弟道。

晏小鱼吃了一惊,上辈子没发生过这事儿啊!虽然有些疑惑,但回过神后,他还是客客气气地道了谢:“谢谢你,霍大哥。”

他这样客气,严少煊不自觉地拧了拧眉,目光也幽深了几分。

“这孩子怎么这么冷静,是不是高兴傻了?”卢彩梅笑呵呵地拉着小儿子在她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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