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清冷长公主后 第55章

作者:时不规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轻松 古代架空

两人你来我往地客套了一番,沈知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身侧不知不觉多了一个人。

雪松气顺着飘飘然的北风轻轻巧巧晃过来,沈知书侧过脑袋,叫了一声“殿下”。

“嗯?”姜虞仰头看她。

“殿下可是有何事要与我说么?”

姜虞沉寂片刻,像是在措辞。

沈知书未催,一盏茶后,听见那耳熟而清冷的声音淡然在耳畔响起来:

“将军似乎将十个孩子打成了自己的招牌。”姜虞道。

“嗐,这也是没法儿的事。”沈知书耸耸肩,“若是有其他办法逃避我娘亲们的说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姜虞微微颔首,又问:“为何不将实情告知于沈尚书与何夫人呢?”

“实情指的是,我不想成亲的原因是怕某日战死沙场,妻儿无人看顾么?”沈知书轻笑道,“如此不吉利的话,我可不敢讲与她们听。”

“可……不敢讲与她们听,为何就能讲与朋友听呢?”姜虞的声音轻了下去,“大约只要是在意将军之人,听到这话都会难受。”

“不会,谢瑾就不难受,殿下别瞎——”沈知书随口接了话,说到一半却恍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话音一顿。

“殿下。”她垂下脑袋,对上姜虞矮她半个头的视线,低低唤了一声。

“嗯。”姜虞应着。

“所以殿下之意是……殿下听见我说我某日可能战死沙场时,会难受么?”

姜虞攥紧了手中捏了半路的面具,半晌,点了点头:“嗯。”

第55章 “只怕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远处的谢瑾与大帝姬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细碎的言语半轻不重地传过来。

……会难受么?沈知书想。

也是。谢瑾和自己一样日日驰骋沙场,大约将死生全然看淡了。可姜虞没有。

沈知书静了会儿,低低地说:“那我以后不在殿下面前讲了。”

“将军嘴上不讲了,心内却仍在想。”姜虞轻声道,“我知人终有一别,调理调理便能好的,将军不必在意我方才的言语。”

沈知书笑道:“改日带殿下去军营里瞧一瞧,殿下便知我并非悲观,只是实在世事无常。”

“嗯。”姜虞道,“我知晓。”

谢瑾同大帝姬说完了话,回身撞了一下沈知书的肩:“等会儿去我府上坐坐?”

沈知书方才注意力全然放在姜虞身上,这会儿冷不丁被撞,打了一个趔趄,下意识拽住了姜虞的胳膊。

隔了一层衣物,沈知书仍觉掌下骨节瘦弱。

她不由在姜虞耳畔轻说了句:“殿下该多吃些。”

姜虞眸子垂着,不知听没听着。

待站直后,沈知书松了手,才朗声回答了谢瑾的问话:“不去不去,去什么?这么晚了,要不要睡觉了?”

“这不是多日未见你,谢大想她干娘了么?”谢瑾道,“行罢,那你明儿再来。”

四人逛了会儿,准备打道回府。

沈知书与谢瑾是骑马来的,大帝姬与长公主一人一辆马车。待到岔路口,四人分道扬镳,沈知书与姜虞府邸倒是一个方向,暂且同路而行。

沈知书张张嘴,想说“下官先行一步”,忽见马车里的姜虞撩起了帘子,露出大半边脑袋。

“嗯?”沈知书笑道,“殿下有何事?”

“要不要去我府上坐坐?”

“时辰有些晚,还是不叨扰了。”沈知书道,“殿下不是前些日子还说要我早睡早起么?我明儿再来拜访殿下。”

姜虞没再吭声,将脑袋缩了回去。

沈知书倒也没加速,慢悠悠骑着马,同驾车的车夫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

行了约有两柱香功夫,眼见着路走了一大半了,姜虞的马车仍旧与自己同行。

沈知书有些讶异,转身将自己的侍子揪过来,同她耳语:“咱们走错路了么?”

“未曾。”侍子斩钉截铁道,“这便是去将军府的路。”

“将军府与长公主府竟能同路如此之久?”

“嘶。”侍子吸了一口气,“长公主府好像并非这个方向。是不是那马车夫赶错路了?”

沈知书在夜色里眯了一下眼,凑去了车夫身旁:“长公主府是往这个方向走的么?”

车夫笑眯眯摇摇头。

“?”沈知书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么晚了,殿下不回家,是要去哪儿?”

车夫慢悠悠道:“殿下说,想去将军府上喝盏茶。”

沈知书:……!

沈知书险些从马上跌下来。

她驾马跑到车厢旁,就见姜虞拉开帘子,先斩后奏:“去将军府上喝盏茶,想来将军不会介意。”

“无妨,只是夜色太晚,怕会扰了殿下安寝。”沈知书道,“殿下可还记得那老太医嘱咐的么?近来要规律作息。从我府上至殿下府上还得两刻钟呢,殿下归府后再一洗漱,岂不迟了?”

姜虞的脑袋随着马车轻轻晃着:“这不难——我歇将军府上便是。”

“我并未命人收拾旁的屋子,眼下只有我卧室内铺了被褥——”

“这也不难,我与将军睡一张床便是。”

“……”

沈知书嗖地转身,飞速嘱咐侍子:“回去收拾出一间干净厢房,什么都要最好的。速去!”

侍子赶路赶得像逃荒。

姜虞在车厢内眯了一下眼:“将军似乎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沈知书笑道:“没有的事,只是我择席。”

“将军睡自己府上,择哪门子席?”

“殿下在身侧躺着,我略微有些紧张,倒像是睡在旁人房内。”

“为何会紧张?”

“紧张的缘由多着。既担心翻身压着殿下;又担心抢了殿下被褥以致殿下受了风;还担心我娘知晓殿下睡我府上,再度来兴师问罪。殿下——”

沈知书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往外吐,就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呼声:“沈——”

迎面而来的侍子顾及着路人,将到嘴边的“将军”拐了个弯,变成了“姑娘”:“两位夫人都在家呢!”

沈知书“嘶”了一声:“她俩咋来了?”

侍子缩了缩头:“我听她们的意思大约是:要同您聊聊十个孩子的事情。”

沈知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沈知书蔫巴巴地往马上一瘫,苦着脸向姜虞道:“殿下,不是我不留你,你看今儿这情形……”

“其实无妨。”姜虞想了一想,“我可与沈尚书聊上几句。”

沈知书笑道:“不会火上浇油?”

“信不过我么?”姜虞淡声道。

“自然信得过。”沈知书夸张道,“那就拜托殿下,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全靠你了。”

姜虞瞥她一眼,将帘子放下了,眸色不甚分明。

姜虞在正事上还是挺靠谱的。沈知书想。

……但她这心还是放得太早。

一刻钟后,马与马车一同抵达将军府。姜虞施施然走进府内,同沈寒潭与何夫人打了个招呼,而后第一句话便是:“我能生十个孩子。”

沈知书:?

何夫人:??

沈寒潭:???

“殿下这……”沈寒潭吓了个半死,“可是知书她哪儿惹着您了?我这便让她与您赔礼道歉。”

姜虞摇摇头,道:“尚书大人不必如此惊惧,我的意思其实是,将将军托付与我也未尝不可。”

沈知书:……

沈寒潭寒冬腊雪险些被吓出一脑门子汗:“殿下可是在与下官开玩笑?知书她哪般配得上您呢?”

姜虞干巴巴“哈”了两声:“是在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下边进入正题。”

沈寒潭、何夫人、沈知书:……

姜虞不疾不徐地迈入花厅,施施然在上首坐下。

侍子忙忙沏上碧螺春,姜虞端起来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赞了一声:“好茶。”

沈寒潭陪笑道:“殿下若是喜欢,下官着人送十盒去长公主府。”

“不必。”姜虞向桌台上撂了茶盏,微微颔首道,“想必尚书大人这会儿正心焦,不知我为何而来。”

沈寒潭恭恭敬敬道:“下官确是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其实尚书大人也应当看出来了,我与沈将军关系甚好。”姜虞淡声说,“沈将军今晚亦来我府上,本意是一同商议武堂细节,不想却碰着了大帝姬、二帝姬、七帝姬与皇上。沈将军来京时日不多,然能与各个帝姬相处融洽,在权力的漩涡里斡旋而明哲保身,这一点,我十分佩服。”

“沈将军曾经一度避着我,我便猜着是尚书大人的嘱咐。其实大人不必忧虑,我与皇上同心同德,并不会参与帝姬之间的纷争。”

沈寒潭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地坐着,对上姜虞浅淡的眸光后,冲姜虞微微点头,抬手示意她继续。

“将军今儿中午去相亲了,闻得是尚书大人同您夫人的意思。”姜虞道,“知女莫若母,我想大人同何夫人应当也猜出来了,将军口口声声‘十个孩子’,目的只是躲避您二位的说亲。”

“我也曾问她为何不想成亲,她道必得先立业再成家,战事只是告一段落,并未完全安定。万一战事又起,必得抛家弃子地上疆场,倒是于家不义,于亲人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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