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隆冬 第30章

作者:藏青盐薄荷奶绿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治愈 日常 古代架空

姜焉:“后悔答应我,五郎,你与我在一起就只能有我了,不能再如寻常男人一般娶妻生子,延续香火,我不会允许。”宋余到底出身燕都贵族,断袖分桃本就不是世人眼中的正轨,更遑论同他这样一个外族人在一起。姜焉知道即便云山部族已经依附大燕几十年,却并未真正被接纳,在许多人眼中,仍是异族,算不得大燕百姓。

宋余奇怪道:“你与我在一起,不也是如此吗?”

姜焉道:“是,可我还是外族人,你和我在一起,你昔日的那些同窗也许都会笑话你……”

宋余微微皱眉,打断他的话,说:“那你要和我分开吗?”

“当然不是,”姜焉想也不想,他攥着宋余的手,低声道,“我怕你后悔。”

宋余说:“这有什么可悔的?”

“世人的口舌之利我已经见得足够多了,”宋余道,“不在乎再多这一桩,若是听他们的,我岂不是早就该去死了?”

姜焉哑然,他看着宋余浑不在意的模样,竟发觉不知何时起,宋余的迟钝懵懂如同包裹着玉质的碎石悄无声息地磨去了,露出本就该属于他的光芒。宋余道:“我喜欢你,就不会再想娶妻香火一事。宋家子弟众多,香火也不会断在我身上。”

宋余说:“叙宁,其实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想成婚一事的。”

姜焉:“为什么?”

宋余道:“傻子成什么婚?”

姜焉皱眉道:“你不是傻子。”

宋余笑了起来,道:“前两年,爷爷原想给我说一桩婚事,我知道爷爷是想着日后即便我不能好,也有人照顾我。可我总觉得不对,若只为照顾我,下人大夫都能做到,何必娶妻?舅舅和小姨曾和我说过我母亲和我爹是天下最恩爱情深的夫妻,要成婚,也该是他们那样的,哪里能为了要照顾我,甚至所谓的延续香火就随便娶个姑娘,那是误人终生,对人家姑娘也不公平,她是嫁郎君,又不是寻累赘。”

那时长平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五郎还未开窍,不知成婚的好。”

宋余说:“那就更不该成婚了,我要是成婚后又对别人开了窍,我的妻子怎么办?”

长平侯深深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和你爹一样,痴儿,罢了,罢了。”

宋余看着姜焉,说:“我如今开窍了,也找着了想共度一生的人,要成婚,也只会和这个人。”

姜焉心中狠狠一震,喃喃道:“五郎……”

宋余不好意思地错开眼睛,道:“叙宁,有一件事,我不曾和你说。”

姜焉满脑子都是他那句要与自己成婚的话,恍恍惚惚地说:“是你要和我成亲吗?让我想想这事要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先找冰人登门——”

宋余被他逗笑了,“不是。”

“啊?”姜焉眼睛一下子清明起来,直直地盯着宋余,“你不想和我成亲?”

宋余哭笑不得,说:“不是成亲的事,你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想去风雪关一事吗?”

姜焉心里还挂念着成亲,闻言点了点头,眼睛晶亮,顺口就问:“那我们是要私奔去边关成亲吗?”

宋余见姜焉被自己随口一句成婚慑住心神,魂都要飘了,顿时觉得他实在是可爱的要命,伸手揪了揪他的脸颊,道:“你怎么就记着成婚了?”

姜焉眨了眨眼睛,说:“你我正当情浓,不记着成婚才奇怪吧,”他抬手蹭了蹭宋余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说,“风雪关怎么了?你说,我听着,”又不甘心这大好的事情就此断了,补充道,“成婚的事咱们一会儿接着说。”

宋余发觉自己与姜焉在一起之后,总是忍不住笑,好似所有阴暗晦涩都消失不见,空气里都弥漫着隆冬时烤栗子的香甜味道,他勾了勾姜焉修长的手指,道:“我想去风雪关。”

姜焉一怔。

宋余说:“我虽还未全然想起在风雪关时发生了什么,可我觉得,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姜焉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踌躇道:“你是想……”

“我想投笔从戎,”宋余道,“我爹是凉州名将,我娘亦是巾帼英雄,他们埋骨风雪关,我亦是在风雪关中重伤至此。无论如何,我都要回风雪关去看看。”

姜焉没想到宋余竟然会生出投身行伍的念头,即便他知道宋余就长在军营中,十余岁时就已经随他父亲上过战场,可宋余已经离开了战场。姜焉没有见过长平侯,却在粮行中见到了风雪关旧人,不难猜出长平侯府的意思——他们想让宋余做个富贵闲人。或许这个想法有宋余重伤的不得已选择,却未必没有对宋余的呵护——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姜焉自己就是武将,知道战场是何等残酷之地。他说带宋余去风雪关,也只是想让他恢复记忆,而不是拿起枪,又回到边境战场。

姜焉道:“五郎,我可以带你去风雪关,可投笔从戎一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从军不是儿戏。”

宋余神色如常,道:“说来你也许不信,叙宁,我心里隐隐有个念头,也许我去了,便不会再轻易回燕都了……”他话还没说完,姜焉耳朵动了动,面上温情骤然消失,他一把将宋余拉入怀中顺势俯身,就听破空之声疾射而来,马车外爷传来赫默昭然等人的厉喝,“侯爷,有埋伏!”

“少爷当心!”

姜焉一手按住宋余,一手自车厢内抽出一把短刀,叮当之声接连响起,却是贯穿马车车厢的箭矢,悉数被姜焉手中短刀拨开跌落在二人脚下。这一番变故来得快极,宋余颊边一凉,一支箭已经擦过他的脸颊,狠狠钉在马车上。宋余盯着身边的箭矢,心脏悬了起来,马车也晃动得厉害,他只听得姜焉在他耳边说了声“别怕”,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马车已经四分五裂,姜焉抱着宋余纵身而起,堪堪错开了四面飞来的羽箭。

再看时,周遭已经乱成了一团,不知何时出现了大批黑衣刺客,与二人的扈从缠斗不休。姜焉和宋余此行本是出游,带的人统共不过二十来人,好在俱都身手矫健,纵然人数不敌黑衣人,一时间也未落下风。那伙黑衣人一见姜宋二人,当即提剑就朝二人冲了过来。姜焉将短刀塞入宋余手中,说:“拿好。”

宋余下意识握住了犹带姜焉掌心温度的刀柄,刀是短刀,约莫同前臂一般长短,刀刃森寒,一入手,便知这是一把饮过血的刀。宋余脑子有些空白,湿冷的血腥气直往鼻尖钻,激得人心脏发紧,几欲作呕。他前尘尽忘,在国子监是学过一些拳脚的,可这和真正的生死相搏不一样,就算宋余已经想好了从戎,却没有想过会来得这样快,打得他措手不及。

姜焉骁勇善战,和黑衣人一个照面,他就知道面前这些人是来要他们命的,不知是冲自己还是冲宋余来的——十有八九是因着他。姜焉劈手夺了一把剑,剑光闪烁间,血肉横飞,惨叫呼喝声不绝于耳。那厢昭然且战且退到了宋余身边,道:“侯爷,这些人不好对付,劳烦你带我们少爷先走。”姜焉环顾一圈,没有过多无谓推让,叮嘱了声,“你们小心,”就拉着宋余的手道,“五郎,我们走。”

宋余猛地回过神,看了眼昭然,“小心些。”

昭然应了声,“少爷快走!”

潜伏于此的刺客有备而来,先前的箭雨射伤了他们的马匹,姜焉辨了方向,紧紧抓着宋余的手朝前而去,贺虏已默契地跟上断后。断臂在宋余眼前划过,鲜血飞溅的那一刹那,宋余呼吸都屏住,可不知为什么,他竟比自己所想的要冷静,甚至在身侧有刺客杀来时,宋余脑子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短刀已经提起格住了劈来的长剑,旋即血色飞掠而过,却是姜焉的剑尖已经捅入那刺客的胸膛。

剑尖拔出,血哗的喷在宋余手上,滚烫黏腻。

姜焉悍勇无匹,生生带着宋余杀出了黑衣刺客的围剿,二人一路奔逃,他微微喘着气,说:“五郎,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宋余也跑得呼吸急促,他死死地攥着手中的短刀,身后是奋力追逐的刺客,不知为什么,这样生死一线的场景,宋余心中涌现的竟不是畏惧,而是不可名状的愤怒悲怆,脑子里那根弦紧绷着,竟隐隐作痛起来。冷风如刀,此地离京都尚有二十里,宋余一开口,冷风灌入口中吹得牙齿打颤,“往西北方向走,那里是官道……”年关将近,京都热闹,入京的商队也多,到了官道,这些刺客便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姜焉不假思索就转了西北方向,他原想入山林,只要藏起宋余,姜焉就有余力和这些刺客周旋。他很是愤怒,原本是他与宋余谈及成婚和前路的大好时候,偏偏这些人钻出来坏人好事,真该死。黑衣刺客穷追不舍,见他们如此,为首的隐隐猜出了他们的意图,吹出了几声尖哨,不过须臾,马蹄声奔驰如雷,二十余骑自斜侧方杀出,冲着姜焉等人就碾了过去。

宋余曾见过姜焉和人动手,可那与今日相比,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无关痛痒。战场上浴血的异族青年俨然一尊煞神,他天生神力,又好似不知痛,刺客提剑与他对上,却被劈得虎口鲜血直流,连连后退,而后被姜焉一脚踢出数丈远,吐血不止。无怪姜焉年纪轻轻,就能已战功封侯,除却帝王安抚云山部族,更离不开姜焉的悍勇。

这哪里是娇憨的,圆滚滚的黑猫,说是虎狮猛兽也不为过。

可对方到底人多势众,他们不止想杀姜焉,也要杀宋余,全然不计生死,要将他们二人留在此处。姜焉鼻息间尽都是血腥味,他与宋余后背相抵,喘着粗气,道:“五郎,还记得我教你的如何驯马吗?”

宋余也狼狈,他全凭本能拿着手中的短刀劈砍戳刺,即便有姜焉相护,身上也见了伤,碧青色衣袍在地上滚过又渐了血。呼吸都似带着凛冽的腥味,宋余道:“我不走。”

姜焉飞快道:“你骑马去官道求援,他们奈何不了我。”

“五郎,走!”

宋余心脏颤了颤,仿若时空交叠,过去曾在梦中的声音此刻在耳边响了起来,“少将军,快走啊!”

“五郎,走啊,别回头!”

宋余头痛欲裂,嘈杂呼喊的声音混杂着喊杀声和眼前姜焉挡在他身前搏杀,利器入肉的惨叫声交织着,他脸色惨白,直到隐约听见姜焉的一声闷哼,他变了脸色,却是有几人绞住了姜焉手中的长剑,另一人骑马持枪朝姜焉驰奔而去,枪尖森寒,仿佛下一瞬就就要捅入姜焉体内。

“叙宁!”一声惊叫几乎破了嗓子,姜焉持剑勉强抵住几人手中弯刀,他浅绿色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金碧异瞳,手臂青筋虬结,远处马蹄声仿若震在耳畔。姜焉怒喝一声,猛地将缠住他的几人震开的那一刹那,枪尖和纵起的马蹄也转瞬即至,可比枪尖来得更快的,却是一柄滴血的短刀生生扎穿了马上刺客的胸膛,枪尖一晃,紧随冲来的却是一道人影。

是宋余!

他如离弦之箭须臾间奔来,长腿如鞭,狠狠一脚踹在马腹,只听一声嘶鸣声,人马俱翻。

姜焉高高悬起的心似也随着马匹砸在地上的声势弹起又重重砸在地上,耳朵都嗡鸣起来。这一着来得太快,姜焉喊出一声,“五郎”,手中剑飞转连杀三人,再看去时,宋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抓着的是从尸体边摸来的剑,剑尖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宋余勉力抬起脸,看向姜焉,口中哇的吐出大口血。

姜焉眼都红了。

云山部族的儿郎在人还没马背高时就已经爬在马背上玩耍,姜焉更是如此,他从小就知道,他将来是要上战场的。他这二十余年里,生死一线的事情不知经历多少,却从未有一件让他胆战心惊至此。

直到阮承郁带着锦衣卫来援,姜焉抱着宋余,浑身颤抖,“五郎,五郎……”

宋余脸色发白,恍惚的眼神落在姜焉的面上,不知怎的,竟笑了一下,仿佛是对他说,又像是时空回溯,对无数个梦里曾经以命为他博一条生路的人说,说:“……我不想走,这回,我不想走了,别再让我走……”

姜焉鼻尖一酸,哽咽道:“好,不走,我们不走了。”

第39章

姜焉和宋余,一个天子宠臣,年轻的异族侯爵,一个出身侯门贵族,在燕都城外被刺杀不是寻常事,锦衣卫奉皇帝旨意彻查,燕都戒严,冲淡了京都新岁将近的喜气。

齐安侯府,姜焉阴沉如水,太子也在一旁坐着,说话的是锦衣卫指挥使阮承郁,他道:“殿下,此事是臣失察,臣也不曾料到长公主府竟敢私通外族,更胆大妄为至此,在燕都城外也敢对齐安侯设伏。”

“齐安侯初入京都时就是他们所为,一击不中后,他们便藏匿了行踪,直到三日前的伏击才冒了头,”阮承郁道,“如今锦衣卫已经循着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将燕都城内居心叵测的异族人一网打尽,已悉数押入了诏狱,臣已着北镇抚司严加审问。”

太子摆了摆手,看着姜焉,说:“叙宁,孤知道此次让你和五郎受了委屈,放心,孤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姜焉袖中的手捏紧了拳头,道:“他们不止是冲我来的。”

阮承郁道:“是郝如非,长义伯府本就与长公主府相勾结,他认定狗坊被查是因宋余而起,记恨于心,这才伺机报复。”

姜焉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前些时日将长义伯府逼得紧,也知道太子要对长公主府出手,京中风起云涌,这才有意带着宋余出城避开此次祸端,没想到长公主府竟敢私通外族。草原部族众多,二十年前,草原单于嗜杀好战,频频召集各部结盟南侵,并有意着云山部族为先锋。说是先锋,不过是拿云山部族的人命来叩开大燕城关罢了。彼时大燕名将众多,国力正盛,这场仗胡人未必能讨得好处。

后来果然如此。

宋廷玉也在那一战中声名鹊起。

那一战之后,云山部族损失惨重,百般无奈之下依附于大燕,并迁入了关内。大燕皇帝年轻时也颇有魄力,施行以胡制胡之策,让云山部族和大燕士卒一起镇守定北关。这一守,就是二十年。

这些年,草原部族仇恨大燕,更恨云山部族,身为云山部族年轻一代中战功赫赫的姜焉,无疑更是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不想杀之后快。因此,姜焉一看到追杀他的骑士手中的弯刀时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太子查出了狗坊背后的兰嘉县主,将矛头对上长公主,可谁都没想到,长公主府竟敢私通外族,这是通敌叛国的重罪!

太子道:“御医这几日都守在长平侯府,你别担心,五郎只是腿骨骨折了,身上受的也都是皮肉伤,修养一些时日就会好。”

腿骨骨折——宋余几乎是硬生生将那匹要踏上来的马踢开的,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那样消瘦的一个人,偏当时宋余连吭都没吭一声,还攥着剑要护他,姜焉一想起心口就疼得不行。自己哪里要他如此以命相护?当日姜焉见宋余吐血吓得要发疯,等锦衣卫赶来时二人都一身血,姜焉杀红了眼,遍地都是尸体。阮承郁让人捉拿刺客,见二人负伤,便护送他们先行入燕都。还未进城门,就先让等在城门口的长平侯府和冯家人截住了。姜焉本想跟去,却被长平侯府拒之门外,他恨极了那些刺客,更是亲自去诏狱审问,细细算起来,二人自那日后还未见过面。

姜焉深吸了口气,说:“多谢殿下。”

“五郎是臣心中挚爱,贺虏是臣的兄弟,他们如今一个受伤,一个死了,此事臣要追究到底,绝不会放过背后主谋,”姜焉抬起眼,直直地盯着年轻的储君,道,“即便是皇亲国戚。”

太子皱了皱眉,道:“齐安侯,大燕自有律例国法。”

姜焉道:“殿下,臣可以为大燕出生入死,为殿下赴汤蹈火,但如果连臣的至亲至爱都不能保全,让臣情何以堪?”

太子看着姜焉,二人对峙了片刻,他拂袖道:“行了,此事孤自有计较。

姜焉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想起长平侯府中的宋余,不由得恍了下神。这些刺客来势汹汹,贺虏身死,赫默和昭然都重伤垂危,所幸二人都保住了性命。贺虏是他的左膀右臂,是心腹,无论如何,此事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和阮承郁一前一后出了齐安侯府,太子问阮承郁,道:“宋五郎当真恢复记忆了?”

阮承郁说:“回殿下,御医传来的消息的确如此。宋余昏迷了两日,昨日才苏醒,听闻醒来后有些反常,言谈举止浑然不似先前,今早更是拖着病体独自去了宋家祠堂。”

太子沉吟道:“宋余要是能醒过来,不失为一件好事,”他微微一笑,目光悠远,“孤还记得当年的宋五郎何等惊才绝艳啊。”

阮承郁常伴君侧,他弟弟阮承青又和宋余是至交,他自然知道太子在说什么,难得评价道:“当年宋余随父返京,正逢京营大比,圣上让宋余率领勇字营参与其中,宋余用兵颇有宋将军之风,更多几分诡谲莫测,打得显字营,果字营几个团营溃不成军。”

太子也笑,“孤还记得,他那时年轻气盛,奚落得几个总兵没脸,见了宋家父子就躲,”他说,“宋五郎是天生的将才,他既恢复记忆,又去了宋家宗祠,如此看来,想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离京了。”

至于离京去何处?自然是为父母报血仇。

太子摩挲着拇指的扳指,道:“承郁,你说姜焉和宋余之间,有几分真,几分假?”

阮承郁想了想,道:“二郎说,姜焉和宋余两个月前相识的。”

太子瞧了他一眼,道:“看来你很看好姜焉。”

阮承郁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有软肋的猛兽往往比真正的猛兽更好驾驭。”

太子笑了,点了点他,道:“你是在说自己吗?”

阮承郁并未言语,太子说:“此事你放开手去查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父皇那边你不必担心,有孤担着。”

阮承郁:“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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