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 第151章

作者:一树的花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救赎 古代架空

他像是被人抛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潭,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腥咸的刺痛。

他觉得窒息,觉得痛苦,心口处传来清晰的碎裂声,火辣辣的痛楚直冲眼眶,可他没哭,也没闹。

这么多年,他只反抗过柳元喆一次,代价是自己的命。如今,他已经没有第二条命来威胁他了。

喉间的血腥气被生生咽下,眸中的水光渐渐干涸,直到两侧的宫墙折入一间偏僻的宫殿,小太监收了遮雨的伞,他终于缓缓阖上眼帘,如同认命的囚徒。

罢了,不过是一场自取其辱的骗局。比起三年前的惨烈,这场戏里,除了他蠢得令人发笑外,再没有第二个受害者。

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被迫承担一切。

殿外是雷雨交加的风霜,殿内是水雾袅袅的汤泉,宫婢们轻手轻脚地为顾莲沼褪去外衫,太监们则在香炉里添上新的香料。

待顾莲沼抱着人踏入温泉,侍从们如潮水般退去,偌大的宫殿空得像是择人而嗜的怪物。

温热的水漫过柳元洵的肩颈,他始终闭着眼,像一具没有知觉的木偶,任由顾莲沼摆弄。

催I情的熏香吐出乳白的烟雾,比水汽更沉,如毒蛇般在氤氲中游走,很快,柳元洵苍白的脸颊便被逼出不自然的潮红。

这具身子分明已经动情,可柳元洵的眼角眉梢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他能感觉到顾莲沼流连在他肩颈处的爱抚和亲吻,也能感觉到他肮脏而灼热的欲I望,但以往能将他烧热融化的触碰,此刻却像隔着一层冰,再掀不起半分波澜。

往日轻轻逗弄便两颊飞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躲藏遮掩的人,此刻却重新变回九天之上的玄月,肉身沉沦欲I海,魂魄却纤尘不染。

顾莲沼原先是心痛,可这一刻却变成了惶恐。

在踏入御书房前,他曾无比恐惧柳元洵知道内情后的反应,他更不敢面对他的恨意与痛苦,只是想像,便像是将心投入油锅般煎熬。

他一直以为,世界上没有比柳元洵的恨更无法面对的事。但这一刻,柳元洵却用紧闭的眼眸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亲自告诉了他:比恨更残忍的,是无视。

这几个月的恩爱痴缠,差点让他忘了柳元洵是个多么冷清而绝情的人。让他拿起一段感情,要靠机会、靠缘分,可要让他放下,只需要一滴眼泪,一次闭眸,他就能将顾莲沼彻底逐出自己的世界。

其实很好。

其实顾莲沼该接受一切,可他做不到,他看着柳元洵紧闭的眼睛,慌得手都在抖,哆嗦的唇印上他的眼眸,不住的舔吻,呢喃:“睁开眼睛,阿洵,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柳元洵无动于衷。

从踏入这座宫殿起,他就将自己的灵与肉切割开了。灵魂高高在上,冷淡地俯视着顾莲沼廉价的痛苦,肉I体在催I情的香薰中沉沦,血肉与骨都透着渴求的酥麻与滚烫。

顾莲沼求不来他的眼神,所有的恐慌都化作了急切的舔吻与啃咬。痛也好,恨也好,他渴望柳元洵的回应,哪怕像之前那般给他一耳光,也好过如今的淡漠无情。

可无论他如何动作,浸润在温水里的人也只是沉默,他身躯滚烫,全身都被热烈的情I潮裹挟到虚软泛红,甚至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哆嗦,可他依旧平静,甚至连一声喘息都吝于施舍。

顾莲沼将他压在池沿,低头咬住柔嫩的梅瓣,用牙齿磨,用舌头舔,梅花柔嫩易碎,混合著涎水,苦得他心口发涩,瞬间红了眼眶。

柳元洵被纳入,被吮吸,被压在池边的软榻上迎接着灼热而咸湿的吻。沾了水的青丝如泼墨般晕开在素缎上,苍白的脸色浮现高烧般异样的红,映衬着他禁欲的冷漠,宛如一尊被亵渎的神像,浑身透着惊心动魄的美。

顾莲沼使劲浑身解数,依旧换不来他的半点回应,撕裂般的剧痛和一脚踩空的恐慌几乎要将他逼疯,漆黑的眼眸翻滚着沉沉浓雾,走火入魔时的猩红隐隐爬上他的眼珠。

如果柳元洵肯睁眼,定能看出他的异样。可他没有,他像是彻底舍下肉身的神谪,闭上眼眸不理俗世,任由这具扯着他往地狱坠的躯体在欲I火中饱受煎熬。

顾莲沼突然松开箝制,踉跄着退后两步。可当看到柳元洵无力滑向水中的身影时,又本能地扑上前将人捞起。

他死死箍着那截细腰,痛苦地摇着头,努力想保持镇定,可肺腑内彷佛有岩浆滚过,逆行的气血直冲他的脑海,胀得他额角青筋暴起,神智濒临崩溃。

可他还在哀求,哀求柳元洵看他一眼,哀求他睁眼。

被恨算得了什么呢?被恨,起码证明柳元洵的世界里还有他这个人,但被无视,却是直接扫除了他存在过的痕迹。

顾莲沼太痛了,在痛里生了恨,又在恨里入了魔。混乱的神智里,恐惧成了最好的燃料,浑厚的纯阳之力倾泻而出,将顾莲沼化作一团暴烈的火焰,他身上淋漓的热汗瞬间被温泉水洗净,可紧贴着他的柳元洵却猛地溢出一声轻微的惨叫。

“啊——”

那声音极轻,像是被烫伤的幼兽,带着猝不及防的惊惧。

柳元洵猛地睁开了眼睛,可眼前一片蒸腾的水雾,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那只掐在他腰上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下一瞬,他被掐着后颈,狠狠推搡上了池沿。

落在他身上的大手热意逼人,远超常人的体温,柳元洵甚至觉得卡住他皮肉的,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双刚从炭火中取出的炮烙。他的肌肤被烫得发红,呼吸急促,内心终于泛起不安。

仓惶间,他迫切想要回头,可顾莲沼手上的力道太重,几乎将他按跪在地上。他的挣扎被神志不清的人误解为反抗,两指一错,掐得柳元洵后颈骨头一阵疼痛。

他不受控制地轻吟一声,跪趴在软垫上的姿势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愤和耻辱。殿内的清风裹着游蛇般的催I情香拂过他的身躯,冷得他忽地打了个寒噤,可很快,覆上来的火热躯体不仅驱散了他的寒意,那暴虐灼人的真气甚至快要将他烫伤。

柳元洵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他刚想开口,下颌就被狠狠掐住,强硬地扭转过来。

顾莲沼闭着眼,一脸癫狂的迷乱。他吻着柳元洵的唇,用拇指抵着他的下巴,有力的舌头强硬地往他喉咙深处侵入,逼着他将交错间交缠的涎液全吞了下去。

柳元洵被他抵得干呕,可紧缩的喉咙却像是带给了顾莲沼另一种快感。他抬手卡住柳元洵的下颌,两指紧箍住他的两腮,睁开那双猩红疯癫的眼眸,将手指探了进去。

“眼睛,你的眼睛……”柳元洵终于感觉到了恐惧。他颤抖着抬手,想去碰顾莲沼红到几欲滴血的眼眸,可他吸入了太多催I情香,连指尖都是虚软的,压根抬不起来。

顾莲沼像是失去了知觉般,根本不知道柳元洵已经睁开了眼睛,依旧在用沙哑的嗓音逼迫他:“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

柳元洵狠了心想咬他,却被狠狠捏在两腮的手指逼得合不上口。他急切地想唤醒顾莲沼的神智,可刚支吾了一声,就被顾莲沼用手指堵住了喉口。

起初,顾莲沼只探入了一根手指随意搅弄,后来像是觉得不过瘾,索性两指齐探入,压着他的舌,往深处不住扣弄摸索。他进入得太深,柳元洵立即干呕出声,紧窄的喉口不住收缩,滑腻的腔壁不住摩挲着顾莲沼粗糙的指尖。

顾莲沼像是从这粘腻软滑的触感中尝到了快感,竟低笑一声,收回手指,扣着他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柳元洵的眼角早已被泪浸湿,来不及吞咽的涎水汇成一线,坠在胸前后又滑落。他痛苦地承受着顾莲沼的吻,却在即将咬下的最后一刻收住了力道。

“顾……你醒醒……你……唔……不要……”柳元洵被掐着腰转过身,火热的大手顺着腰在线移,卡住了他的喉咙,虎口稍一用力,便将柳元洵变成了一条砧板上的鱼。

顾莲沼分开双腿跪坐在他身上,卡住他脖颈的手忽地收紧又放松,柳元洵也随之游走在窒息的边缘。他搭上顾莲沼的手,哑声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太虚弱了,声音轻得连自己也听不清。

顾莲沼已经快要疯了。体内沸腾般的暴虐让他很想直接掐死身下的人,再和他一起死。可潜意识里却依然有虚弱的神智在哭泣,在阻止,在哀求他不要伤害柳元洵。

“看着我……为什么,不看我……”

他终于松了手,挺腰坐向柳元洵,柳元洵浑身一颤,弓着腰不住地咳嗽,几乎快要将心肺咳出来了。凝在眼角的泪顺势滑落,红潮密布全身,无比凄惨,却也无比诱人。

顾莲沼下身不动,又低头去捕捉他的唇,反覆低喃道:“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

柳元洵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想要叫人,却发不出声音。素白的手指扣住顾莲沼结实的大腿,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抓……

四条血痕瞬间渗出浑圆的血珠,可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除了刺激得顾莲沼更加爽快之外,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

到了最后,柳元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昏过去的,还是累到睡着了。

他只知道,再次睁眼,已经是次日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宫婢们盛上的午膳已经凉透,他盖着棉被,满身都是褪不去的齿痕,腿间和胸前偶有小片风干的浊迹,像是被碾碎的花汁。甜腻的熏香和挥散不去的石楠花味道交织在空气中,熏得他头疼。

柳元洵轻吟一声,抬手搭上额头。意识恍惚间,那双猩红的眼眸猝然浮现,惊得他瞬间找回理智,下意识转头望向床侧。

床沿趴着个半跪在地的人,散乱的长发散在身后,宽大的黑袍半裹着他的身躯,正埋头趴在自己的臂弯中,像是在熟睡。

柳元洵立刻屏住了呼吸,想要往外逃。

他没见过顾莲沼走火入魔的样子,但他只看那双红眸和顾莲沼的动作,便知道他一定不正常。宫婢们已经被提点过,轻易不会来打扰,他如果不自救,说不定真会死在顾莲沼怀里。

柳元洵小心地观察着顾莲沼的状态,等确定他睡熟了以后,努力探着软绵绵的手,攥着被缛一寸一寸往床下挪。

等到了床沿,他先将右腿垂在地上,好不容易挪趴在地上,他已经出了满身的汗,气息更是急促得藏不住。

好在,顾莲沼依然没醒。

柳元洵轻轻舒了口气,趴在地上缓了一会,积攒了几分力气后,又开始朝着大殿门口往外爬。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惧怕过顾莲沼。与爱恨无关,他恐惧顾莲沼,就像恐惧着死亡,只想往远离他的地方逃。

他爬了一步又一步,每挪出一段距离,就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看顾莲沼的动向。待看见他依旧沉睡后,才有胆子继续往外爬。

可这一回,他刚爬了没两步,唯一能动的左脚踝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柳元洵猛地一颤,下意识挣扎,可他刚一动弹,便被人扯着左脚轻易拽了回去。

顾莲沼的眼白彻底被猩红占据,他紧紧攥着柳元洵的脚踝,将人拉回怀里后,咬上他的耳垂,低沉的声音阴鸷而绝望:“你又要逃!你又要逃!你总是想逃……”

顾莲沼控制着自己想要收紧的手,理智与神智相互拉扯,紧攥着柳元洵左脚的手指爆出骨骼挤压间的“咯咯”声。

柳元洵慌乱地看向自己的脚踝,恐惧中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难受的禁锢感外,顾莲沼并没有真正弄痛他。

他的视线落在那发白的指节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上,这才意识到,顾莲沼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

纵使神智恍惚,他依然在凭本能抵抗冲动。

柳元洵心头稍稍一软,可转瞬便又想起御书房内的一切。他像是被烫到了般,瞬间移开视线,不再看顾莲沼,但也没法像初来时一般,将他视作无物了。

顾莲沼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可绝对的武力压制,让他几乎不可能在顾莲沼的眼皮子底下向外求援。

要么,等宫婢来收膳,要么,只能闹出点不容忽视的动静……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判断出顾莲沼究竟疯到了什么地步。

柳元洵干涩地吞咽了一下,颤着嗓子试探道:“我……想喝水。”

顾莲沼的瞳孔微微收缩,涣散的视线慢慢转向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柳元洵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刺激到他。

片刻后,顾莲沼终于动了。

他抱起柳元洵,走向摆满膳食的长桌,而后落座,抬手端起茶盏。

见他能听懂自己的话,柳元洵瞬间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舒出来,他便眼睁睁看着顾莲沼仰头将水一饮而尽,随即捏住他的下颌,逼迫他抬头张口。

“唔——”

一束清冽的水线从顾莲沼口中滑落,柳元洵偏头想躲,却被死死箝制,只能狼狈地吞咽,来不及咽下的水珠顺着唇角滑落,打湿了衣襟,又被顾莲沼低头舔去。

他的唇舌流连在柳元洵的脖颈上,反覆啃咬着喉结,直到那处肌肤泛起刺痛,才意犹未尽地抬头。

顾莲沼用那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他,嗓音低哑,带着疯癫的执念,一字一顿道:“以后,你吃、喝、拉、撒,都要靠我,别想逃,懂吗?”

柳元洵只觉一股寒意从脊骨窜上,血液都在一点点凉透,他急促喘息着,连回应都做不到。

可顾莲沼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自顾自笑了一声,拉起柳元洵冰凉的手指,按在自己额间那道红痕上,拖长了语调,沙哑而诡异地念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而后,他握住柳元洵的手指,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痴迷般低喃:“我做梦都想……让你变成一个瘫子,废物,全身不能动,只能长在我身上,靠我而活。”

柳元洵唇瓣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总觉得顾莲沼在说疯话,可他眼里的偏执和癫狂,却又让这句话显得那么认真。

柳元洵震惊下的失语,被顾莲沼误解为乖顺的默认,他勾唇一笑,很是满足地吻上柳元洵的唇,轻声道:“现在,如愿啦。”

柳元洵中了香,浑身虚软不能动,又被柳元喆囚禁在这一方宫殿中,何尝不是另一种如意。

“轰——”

窗外骤然劈下一道惊雷,震得殿内烛火摇曳。柳元洵被惊得浑身一颤,在惊雷的余声里,他听见了顾莲沼极轻的低语……

“不爱我,就恨我吧。”顾莲沼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总好过……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