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露水沾金
谢庭玄喝完了?
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他左眼皮跳动起来,慢吞吞抬眼,果然发现那双沉静深邃的眼睛完全变了。
欲望裹挟着掠夺,布满那双清冷的眼瞳。阴暗的视线寸寸掠过,泛着幽幽的冷光,像一匹饿了太久的恶狼。
林春澹嘴角微抽。
他抿了抿唇,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正经道:“不了,有点晚了,我们睡觉吧。”
但回应他的,是解衣带的声音。
他一下子就被扒光了。
空气微凉,但呼吸却是炙热的。男人垂眼,视线从他的脖颈开始,一点点下移。
锁骨,肩膀,胸膛……淡粉色的两点,像是绽在雪中的桃花。
少年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停顿下来,慢慢地凑近,欣赏着独有的风光。
离得太近了,男人浓长眼睫扫过时,有意无意地碰触到那里。
湿热的吐息,痒而酥麻的感觉,令他的脊背一下子绷紧了,眼眸湿润起来……不敢相信,上面和下面竟然一下子都。
“好美。”
他被对方这样地赞许。
雪颊潮红,弓着脊背的样子已经像是被煮熟的虾子,没办法更热了。只能拼命伸着修长脖颈,往后退,控诉道:“不准说这种话。”
“嗯。”
男人应答了一声,但目光还是往下。
停在了他的小腹上。
林春澹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有腹肌的。
身体像是一块完整的白玉,虽然皮肉柔软,但却意外地保留了一层浅浅的肌肉,线条流畅却又不过分夸张。
尤其是腰腹处,窄窄的腰,小腹平坦,上面依稀能看出肌肉线条的痕迹,人鱼线却是深深的。
薄薄的肌肉,光滑莹白的肌肤,让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且正随着主人的呼吸,轻轻地颤动着,就像……
“都说了,本殿下是有腹肌的。”少年浑然不觉自己的危险,得意洋洋地炫耀。
并未发现,男人的眼神深得不能再深。虽然被酒精控制着,表情显得迟钝,眼神也格外冷淡。
但看到这里时,呼吸停滞下来,移不开片刻。
伸出大掌,覆了上去,轻轻地感受着肌肉颤动的频率。
秦王殿下也是个小男子汉,被这样对待难免心中产生自豪感。
挺直腰,勾着唇角矜骄道:“允许你多摸几秒吧。”
然后觉得,那手变得奇怪起来,轻轻地揉起他的肌肉来。很怪异的感觉。
林春澹微微蹙眉,不准他再摸了。
却被紧紧地贴上来。
谢庭玄一边用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肌肤,一边凑近在他耳边说,“不止想摸,殿下这里看起来,很好侵犯。会凸出来吗?”
这是什么下流话!
林春澹气得想用腿去蹬这只狗东西的脸,却被捉住。
他抬眼狠狠地剜,却发现男人的神色平静,眼底甚至还有几分好奇。
好像,是真心地发问一般。
他别过脸,小声嘟囔了一句,“自己试试呗。”
下一秒便被按住后腰,亵裤被褪下。
他见到男人俯身亲了下这里,又亲了下那里,不要脸重复着:“好可爱。”
“好软。”
最后一句,是因为咬在了他的大腿上。
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牙印,真的像恶犬在圈地盘。
直至被彻底钉住的时候,林春澹才恍然发觉……
他咬紧唇,双目失神,看着男人冷淡的眉眼,忍不住想:
怎么,好像,比平常烫一点。
……
喝过酒的谢庭玄比清醒时候的更恐怖。
想做的事倒是做了,就是有点太过分了……到后来林春澹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但他第二天还有别的事要干,所以一大早便赶紧起床回府了。
若是换成平常,他动作再轻谢庭玄也会醒来。但昨夜他喝了太多酒,所以睡得很沉。
林春澹系衣带的时候,盯着他的睡颜许久,低低地骂了句混蛋。
心想可能是上辈子欠这人的,所以总是狠不下心。
想了又想,将当初那个“扔到湖中”的锦囊从随身的衣袋中掏了出来,放在了谢庭玄旁边的枕头上。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舍谢庭玄。但心里还是在犹豫,总感觉还不能敞开心扉,两个人还存在隔阂。
而他从来都遵循心的选择,所以没办法做过多的承诺,只能先这样。
就像此刻一样,他脑袋乱乱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锦囊放在这。
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而等到谢庭玄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他头疼欲裂,桑尧端来醒酒汤给他,并低声告知:“谢家主今日准备回兖州了。这次联姻又失败,家主怕是会被族中的长辈移除相应的权力。”
之前袁谢联姻失败,谢泊还因此和后来的秦王结仇,导致士族必须站队太子。如今袁郑联姻再次失败,谢泊这个家主怕是当到头了。
“让他吃些苦头吧。”
男人面无波澜,神情冷淡。
他早就抛却了这些东西,谢泊如何,谢氏如何,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心里真正在意的,是醒来时身边没了林春澹的身影。
昨夜到底是真的吗……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他精神状态太差,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以为见到少年,温存之后醒来,才发现是场虚假的长梦。
垂下眼帘,他想询问桑尧昨天秦王是否来了谢府,却又害怕若是梦的话,桑尧又会让大夫来帮他看诊。
神思郁结,放弃执念,若是再不醒悟,怕是真的要彻底陷入癔症中。
这些话,他听大夫们说过无数次,实在是有些累了。
薄唇紧绷,侧目向床里看去时,正好见到那个锦囊。
眸色晃了一下。
伸手将它攥在手里,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声音嘶哑:“原来,没有被丢掉……”
如珍似宝地将它收拢在心脏的地方,缓缓感受着。
眼尾被逼得泛红,神色却显得没那么苍白。
反而变得幽冷起来。
这一刻,他又重新变得无坚不摧起来。
他和林春澹仍有可能,他必须快速振作起来,铲除横在他们中间的一切。
首当其冲的,是那个该死的阉人。
第96章
袁郑联姻失败, 袁令仪不知所踪。宣平长公主大怒,亲自入宫,要闹到皇帝那里讨个说法, 说秦王真是无法无天,不仅阻挠她孙子成婚, 还那样当众羞辱他。
可她连圣上的面都没见到, 便被崔玉响带人拦在丹凤门外。
她一把老骨头颤颤巍巍的, 指着崔玉响的鼻子大骂了一通, 说他这个阉人真是无法无天, 竟敢拦她。
她可是皇帝的姑母。
崔玉响始终弯唇笑着, 但凤眼中却透着无尽的阴寒。薄唇殷红,眉心也是一颗红痣,声音轻飘飘的, “长公主,臣知道您爱孙心切, 急昏了头。可您得仔细想想啊,如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由秦王殿下做主, 怎么可能会放您进去见陛下。”
“更何况,您真的要为了一桩小事得罪……”
他适时止言, 但宣平长公主却变了脸色。
她没想到连宫中的侍卫都被秦王把持了, 皇帝不知是死是活,太子又不在朝中……
想清楚之后,也不再坚持要见陛下了。只是临走前摆着谱, 冷着脸着对崔玉响说, “老身今天卖了秦王一个面子,日后殿下也得记着这份情才行。就这么一个孙子,如珠如宝地护大, 怎么说也算是表兄弟,不要太过分了。”
“自然。”
崔玉响弯腰,恭恭敬敬地行礼,“恭送长公主。”
却在她转身离开后的第一秒变了脸色。
神情阴寒,冷冷笑了一声。
心想着表了两三代,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了。
她那个猪托成的孙子,竟敢觊觎林春澹,真想,真想……骨节握得咯吱咯吱作响。
找人挖了他的眼睛才好。
宣平长公主没在秦王这边讨到好处,只能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了太子党身上。袁令仪的父兄还不死心,说家中还有年龄相仿的女孩,联姻仍能继续。
不想长公主傲气,本就看不起他们,闹成这样更是不给他们丝毫的脸面,一方面斥责他们养出这样自私不齿的女儿,其他的姐妹又能好到哪里。
另一方面,说他们郑家贵为皇亲国戚,原本是看不上他们家的,愿意联姻也是看在袁令仪在谢氏长大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