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枝
现在五月中旬了,天气已经热起来,季衡只穿着一件很薄的纱衣,白色的衣裳上金线绣着白玉兰花,随着他的动作,白玉兰花在微弱的光线下流动着光芒,衬着季衡纤细下来的腰身,风流的体态,皇帝已经倾身上去,在季衡的唇上亲了一口,撑着身体看着他稍稍有了血色也丰盈一些的美丽面孔,低声道,“朕盼着你身体好就成了,近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那些常务罢了。再说现在时辰也不晚呢。”
季衡生产杨歆儿时候大伤元气,养了大半年,身体才稍稍好些,之前无论怎么调养都气血不足,现在才稍稍好些了。
皇帝又亲了上去,手也伸进他的衣裳下摆里,沿着他的平坦下来的小腹往上摸,在胸口停下来,轻揉慢捻逗弄他胸前乳粒,季衡被他又亲又摸,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体也稍稍有了些感觉,抬起胳膊来搂住了他的肩膀,腿也抬起来磨蹭他的腿,又有些难耐地低低呻吟了两声。
第302章
因为季衡身体不大好,皇帝不得不为他的身体着想,很克制和他的房事,五六天能够有一次就不错了,而且也不敢太过分。
不过杨钦显还是很欢喜满意的,他发现季衡自从怀了杨歆儿后,身体就敏感了很多,即使杨歆儿出生了,也还是要比之前敏感很多,他时常能够让季衡因为动情而满面绯红,抑制不住地叫出声来,这在之前可是很少见的。
杨钦显怕将季衡压坏了,只敢半撑着身体虚虚覆在他身上,不敢让他承受自己身体的重量,热情的亲吻让两人都十分动情,季衡面色发红,被杨钦显放开后,他就半闭着眼睛微张着嘴不断喘气,手也有些无力,却摸下去将杨钦显的衣带拉开了,杨钦显顺着他的意将衣裳脱了下来,然后又跪起身来,将季衡的衣带也拉开了,衣衫从两边滑了下去,露出季衡玉白的身子来,只胸前两点显出娇艳的红,皇帝俯下身就含了上去,手不断抚摸他的腰身和腹部,唇舌齐用,将季衡胸前两点舔弄地又红又湿,季衡被他亲得身体不大能用上力,只不断抚摸着杨钦显的颈子和头发,杨钦显一头黑发散了开来,落下来滑在季衡身上,凉凉滑滑的,又痒得很,季衡仰着颈子不断喘气。
杨钦显已经伸手拉开了他的裤带,把他的裤子也拉了下去,唇舌已经不断往下亲吻,手则拉了软枕垫住季衡的腰,又摸上他的臀部,季衡低吟了两声,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想要并住双腿,以免他又像研究什么名画古董一般地非要把自己看个彻底才罢。
杨钦显却轻轻笑了一声,直接拉开了他的腿,人也跪在了他的双腿之间去,还一手抬起他的右腿让他屈膝起来,俯身就在他的大腿根部轻咬了一口,季衡又痛又痒,难耐非常,轻声道,“哎,你别过分了。”
杨钦显手指摸上了那被咬的地方,又亲了上去,季衡受不了他这样,要起身来推他,但是却被杨钦显制着腰身,起不来,季衡只好皱眉道,“哎,你别这样,你不觉得难看吗。我很不喜欢你这样,杨钦显,你起来呀……”
杨钦显却不为所动,一边亲吻一边用手指逗弄,季衡之前还能说话,一会儿就只剩下喘息和呻吟,连身子都轻轻颤抖,杨钦显看他下面轻轻张合湿意连连,也受不住了,这才将自己的裤子快速脱了下来,慢慢抵进去,里面又热又湿又紧,他抱着季衡只觉得脊柱都发麻,亲吻着季衡的脸喘了一会儿气才敢慢慢动起来,不然这么五六天没有做过,他真是一进去就能泄出来。
季衡也是身体难耐得很,腿也抬了起来,绕到他的腰上,眼角都渗出了眼泪,只是咬着牙不愿意发出多余的声音,杨钦显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还伸下去揉摸他的前端,不过季衡前面一向没什么反应,只软软的微凉的一团,季衡头发浓密,又多又黑又长,身体上却几乎没有任何体毛,连下面都是过分干净,只有软软的一点毛发,季衡不喜欢他这样,伸手来抓他的胳膊,“哎,你别这样。”
杨钦显又俯下身去堵住他的嘴,一边亲吻一边含糊道,“你全是朕的,朕也让你摸,你就别这样害羞了。”
季衡睁开眼来瞪他,“我才不是害羞。”
季衡的眼瞳黑幽幽的,此时里面全是湿意,眼尾甚至带上了粉色,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越是这般瞪人,越是风情万种,杨钦显被他瞪得头皮发麻,快感从大脑沿着血脉里流遍全身,下面越发动得快些,搂着他的肩膀腰肢用力,季衡要说不出话来了,只被撞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呃,你……你呀……”
杨钦显还笑着亲他,喘着气,“朕……怎么了?”
“嗯……呜……”季衡说不出话来,只得紧紧把他抱住,大脑里一片空白,再无理智,手上用力,下面也一阵收缩,皇帝差点被他直接绞了出来,赶紧停下来,只不断亲吻季衡的面颊颈子,手也不断抚摸他的背脊和腰肢,等季衡稍稍平静一点了,他才继续动作。
季衡身体还是没有大好,他不敢在床上对他过分,每次都是要了一次绝对不敢要第二次,所以能够延长时间,他是十分愿意的,而且这也能够让季衡更舒服点。
季衡闭着眼睛只是轻轻呻吟,一只手抓着杨钦显的胳膊,一只手紧紧抠着身下的丝绸褥子,手指一时用力,一时又无力地放开,杨钦显慢慢地退了出去,他突然将季衡抱了起来,季衡只好睁开眼睛看他,杨钦显靠在床头琉璃屏上,将季衡抱在自己的腰上,季衡不得不撑着他的肩膀跪坐了起来,知道他的意图,就将脸靠在了他的脸上,“我,我没什么力气,这样不行……”
杨钦显抱着他让他扶着自己的宝贝龙根慢慢坐下去,季衡被他缓慢地进入,头皮发麻,不得不咬紧牙,上半身几乎全靠在了杨钦显身上,季衡的头发被发带束着,此时也微散了,在两人身上不断扫过,带来酥麻之感。
杨钦显知道他没有力气,所以把他搂紧了,不让他花费力气,这样进得太深,季衡一会儿喘气一会儿又咬牙,身上出了一身细汗,又柔又滑,止不住眼泪也流出来了,只是不再说话。
杨钦显自己动作,箍着他的腰和背,让他起起伏伏,又动着腰往上顶,季衡只觉得全身发麻发颤,快感让他不知所措,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杨钦显不敢射在他身体里,等实在不行了,就将他又抱着翻身放在了床上,自己不敢压在他身上,就跪在那里,扯过床头一张白绢盖住,又拉过季衡的手飞快地撸了出来。
季衡躺在那里,身体还是在轻轻颤抖,玉白的肌肤泛着一层浅浅粉色,眼泪流了满脸都是,他这个样子,杨钦显几乎是从未看到过,等从高潮回过神来,他就扑到季衡身上去,激动地一遍遍亲吻他的脸颊嘴唇,感受到他带着些微咸味的泪水,手则轻柔地抚摸他的胸口,让他缓过气来。
季衡累得没有了精神,杨钦显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时,他才声音低低软软地说,“满身都是汗,咱们洗澡了睡吧。”
这样一番剧烈运动,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杨钦显低下头亲季衡的额头,又亲上他的嘴唇,季衡张嘴呼吸,他便又伸出舌头去勾住他的舌嬉戏,季衡不得不仰着颈子由着他亲,不仅是身体发软,似乎连灵魂都要被他亲到云上去了。
杨钦显好不容易放开他,才说,“咱们歇会儿再沐浴。”
说着,又扯了那单薄的毯子来将季衡盖上,手却不老实,在他的身上一直从背上摸到屁股上去,然后还摸到他的腿根,季衡不自在地动了动,“你别乱摸了。”
杨钦显却说,“朕怕你又怀上了。”
季衡不知道他这么乱摸与又怀上了之间存在什么联系,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说道,“你像个火炉样热,我们赶紧沐浴了睡吧。”
杨钦显却还是不,甚至把手指伸到他身体里去,季衡身体弹了一下,蹙眉道,“你又要吗,我累死了。”
杨钦显马上安抚道,“朕知道分寸,不会再来了,朕就摸一摸。”
季衡要把他的手拿开,“你摸那里做什么。”
杨钦显没脸没皮地说,“朕发现你生了歆儿后,里面便更热更紧了些。”
差点没把季衡直接气死,季衡积聚了力气,就直接把杨钦显推了一把,人也从他的身上起来了,而且因为用力过猛,差点从床上摔下去,杨钦显赶紧把他拉住了,看季衡红着脸咬着牙,就知道自己是把他惹得恼羞成怒了,赶紧道,“咱们沐浴睡下吧。”
季衡瞪了他一眼,伸手拿衣裳穿,穿好了才拉铃让人进来伺候浴汤沐浴。
虽然翁太医说季衡生三皇子的时候身体伤了元气,之后不易再受孕,但是皇帝还是怕他又怀上了,皇帝自然是认为自己和季衡的孩子能够越多越好,但他也实在怕了季衡生产时候的痛苦,而且很怕他生产时候出事,所以他宁愿不要孩子了,于是每次都不敢把种子留在他身体里,当然,宫里也有秘方避孕,各种汤药都有,但皇帝哪里肯让季衡喝那些可能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的避孕汤药,所以只得在房事上就直接注意了,所以每次宫人们来收拾,都能收拾一块沾满龙精的娟帕。
等沐浴完睡下,季衡几乎是沾着枕头就沉睡了过去,皇帝这一晚也是心满意足,怕自己把季衡热到了,不敢搂着他睡,只伸手拉了季衡的一只手拽着,睡了过去。
杨钦治喜欢夏天,夏天他就会过得很舒适,特别是五月,虽然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但到底没有酷暑六月那般难耐,他最喜欢在五月出行,故而就又跑来看季衡来了。
其实是来看杨歆儿,他发现杨歆儿十分地可爱,便爱不释手,要是杨歆儿不是皇子,他大约能够向其父母把他要在身边做嗣子。
在嘉毓楼里,季衡坐在一边看书写东西,杨麒儿也坐在他的小桌子前的小椅子上写字,杨钦治在簟席上跪坐着逗杨歆儿。
杨歆儿对杨钦治的逗弄很不耐烦,杨钦治不让他睡觉,一个劲地摸他的脸,拉他的小手,“殿下,你笑一笑嘛。”
杨钦治对着杨歆儿笑得一张脸都要僵了,不断地轻轻摇他的小手,“来,笑一笑。”
杨歆儿眼睛又大又亮,但是却很漠然的样子,看了杨钦治一眼,小手抓着杨钦治的一根手指头,在呆坐了一会儿之后,就把杨钦治的手指头拿到嘴里去咬,咬得杨钦治哈哈笑得十分开心,“哎呀,哎呀,好吃吗?”
杨钦治的手指纤长,在夏天凉凉的,杨歆儿并不讨厌,含着他的手指头磨了一半天,也并不理睬手指的主人杨钦治,杨钦治回头和季衡说话道,“君卿,歆歆是不是要长牙了。”
季衡说道,“早就该长了,麒儿当年是五个月就开始长了。歆歆现在好像才要长,但也不知那是不是要长了,摸了像是长牙,又不像,太医都不敢肯定。”
杨钦治被杨歆儿啃了一指头的口水,等杨歆儿啃得不耐烦放开了,他就用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指,又去戳杨歆儿的白白嫩嫩的脸,杨歆儿不高兴地飞快地爬开了,杨钦治便又大惊小怪道,“君卿,歆歆爬得好快呢。”
季衡说,“他都八个多月要九个月了,怎么会爬得不快,麒儿这么大的时候,都能攀着东西站起来了。”
杨钦治笑道,“我看他懒得很,以为他爬得很慢。”
季衡看他是太无聊,没理他了。
杨歆儿爬得远离了杨钦治,就又撅着屁股一歪身躺倒开始要睡了,季衡侧头看了他一眼,说,“他又要睡了,先抱着让他尿尿,不然他一会儿会尿在簟席上。”
杨钦治赶紧就来抱杨歆儿,这时候照顾杨歆儿的女官方林也过来了,对杨钦治道,“公子,让奴婢来吧。”
杨钦治说,“我能行。”
方林便些许为难,只好看着杨钦治抱着杨歆儿到一边去要让他尿尿,杨歆儿在他怀里就闭上眼睛睡过去了,杨钦治哄了半天他也不尿,于是只好递给了方林,方林经验丰富,很快杨歆儿就嘟着小嘴巴尿了,然后又把他放回摇床里去睡。
杨钦治坐到季衡的身边去,开始和他说起几件季衡会想听的事情来,季衡放下手里的笔,把书也放到了一边去,真就和杨钦治说了起来,杨麒儿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写完了字,喜欢杨钦治的他就趴到杨钦治的腿上去,把他腰间的几枚玉佩都拉在手里玩,然后玩着玩着就趴他怀里睡着了,还在他衣裳上留了一滩口水,被季衡叫了乳母来把他抱走,这才罢了。
杨钦治知道季衡势必会去找皇帝说话,他也并不避开,借着要看杨歆儿,就在蘅兰行宫里住下了。
第303章
季衡这一晚等着皇帝,亲自伺候他沐浴,皇帝坐在那宽大的浴盆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季衡,伸手就要把他往浴盆里拉,季衡板着脸伸手抵住了他的动作,“别闹。”
皇帝只得算了,但还是趁势亲了季衡一口吃豆腐,季衡一边为他擦背一边说道,“我听说江苏福建广东几地有官员联名上书,恳求皇上立男后之事?”
皇帝脸上带着一点笑意,感受着季衡那柔软的手从自己的背上划过,心情愉悦,“嗯,正是。”
季衡又道,“广东有几位官员因贪污本该被革职查办,就因为上了这个书,皇上竟然免了他们的罪,只是做了降职处理?”
皇帝侧头看了季衡一眼,季衡最近并没有接触外面,会知道这件事,只会是这一天杨钦治告诉他的,皇帝道,“杨钦治来对你说的吗?”
季衡挑了一下眉,手开始给他按摩肩膀,道,“是,不过,他可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他能来说此事,可见此事影响有多坏。”
皇帝哼了一声,道,“朕的确是因他们联名上书立你为后之事而只对他们做了降职处理,圣旨刚发到广东,杨钦治便得知了此事,还真是快。”
季衡皱眉道,“三公子已经对我说过了,不是你把圣旨发下去后他知道的此事,是你有这个意思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事了。你这次拟旨时,朝中大臣便反对,他怎么会不知道些事情。”
皇帝便道,“他在家中过参禅的日子,竟然对朝中大事如此清楚。”
季衡抬手在皇帝的背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打得啪地一响,皇帝没觉得痛,只是有些惊讶,转过身来看季衡,季衡本来是半跪着的,此时已经全跪下了,沉着脸对皇帝说道,“你只知道把话题转开。若是因为要立我为后之事,而让朝廷出乱子,政治不能清明,我宁愿马上就走,反正现在几个市舶司开放,正是需要监管的时候,你让我离开京城,去监管市舶司吧。”
皇帝这下知道季衡是真生气了,他赶紧伸手拉住季衡的手,要把他拉起来,说,“朕是如此糊涂的人吗,怎么会让朝廷乱套。你不要生气了,朕向你保证,定是没有乱来。”
季衡板着脸盯着他,“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
皇帝道,“身在广州,有几个官员不贪污的,朕看他们几个还算好的,且之前揭露徐家贪墨税款也有功,他们给朕送来了广州市舶司的大致真实账本,朕看了,他们没有糊弄朕,既然如此,与其让完全不懂市舶司中门道之人去办这个事,朕还不如让他们几个去做另外几地市舶司的巡检,不过他们只是为副职,能够戴罪立功,他们也是迫不及待,要是事情没有办好,朕自然加倍处置他们。朕不知杨钦治到底同你怎么说的,你来如此质问朕。”
季衡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三公子前来我面前说此事,也是无可厚非。你虽然想到要如此用他们,但是我的堂兄和徐铁虎在广东却很不好做事。”
季朝宗现在调到了广州任广州知府兼市舶司使,正是非常关键的位置,徐铁虎现在在广东为广东水师总兵,两人关系不错,季朝宗上书查处广州贪污案,没想到皇帝处置了一部分人,还有几人做了漏网之鱼,皇帝如此处置之法,让以后季朝宗和徐铁虎如何办事。
皇帝将季衡半托着让他在凳子上坐了,说道,“你别跪着,膝盖不痛么。此事朕明白,再说,你也别听杨钦治的一面之词,他这样来讨好你……”
季衡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他是谋逆罪臣之子,亲自在京城来做人质,一心担心皇上您对他的忌讳,在你我跟前讨好卖乖,他的日子好过吗,皇上您就别说这话了。”
皇帝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说道,“好吧,朕听你的。”
季衡道,“这种事情,以后真不能有了。虽然皇上您有您的考量,但是外面只会看到您是因为他们上书立后之事而对他们免责,您这样做,会让官场风气变坏,这比什么都坏。”
皇帝看着他,目光炯炯有神,道,“虽如此,但朕要立你为后,便必得如此做。”
季衡盯着他,好半天才说道,“皇上,事到如今,你还不如直接下诏到我家里去,说要聘我为后。大臣们大闹一场没有结果也就罢了,好过于你这般让官场风气变坏。”
皇帝听他这般说,马上就眉目带笑,从浴盆里倾身过来捧住季衡的脸颊,“卿卿,你自己愿意了,是吧。”
季衡道,“我一直不曾阻止你,难道还不是愿意了吗。”
皇帝很是惊讶看着他,然后追悔道,“你怎么不早说。朕一直是怕你不愿意,才这般拖着的。”
季衡道,“哎,也没什么,你急急慌慌,事情也不能水到渠成,现在去下诏时机正好。我要是早日这般对你说,你只会一日也等不及的。”
皇帝高兴地像个孩子,在季衡的鼻子上嘴唇上亲了好几下,说道,“正是,朕明日就让钦天监给朕好好算日子。”
季衡和皇帝这般在一起过久了,对于名分似乎都没有什么感觉了,但看皇帝这般高兴,他也生出了些期待来。
皇帝直接下诏让钦天监算他对季府下聘的吉日和让礼部准备他迎娶季衡之事,就像是一下子在朝中这锅滚油里倒了一瓢冷水,马上就炸开了锅。
自认忠直的大臣全都来玉恒殿劝皇帝不要这般干,立男后实在是要招后世人骂的事。
皇帝不高兴地将这些大臣一个个骂了一遍,说他们不过是沽名卖直罢了,以为在此时直言敢谏便能够名垂青史了吗。
一个个大臣被皇帝说得恼羞不已,只得在地上长跪不起,皇帝不予理睬,转身就走。
柳升作为皇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此时就上前来,劝说道,“我说各位大人呐,这又是何必呢。皇上和小季大人两情相悦,皇上要立小季大人为皇后,即使咱家只是小小阉人,看在眼里,也觉得这只有好,没有坏的。小季大人乃是状元之才,又于东南围剿海寇,治理海防,建立市舶司有功,难道是会祸国之人吗,且不说小季大人的功绩,就说这几年来,皇上一直有意立小季大人为后,为何此事去年皇上才对朝中表达意向,不过是小季大人为国为皇上之圣明着想,一直以来劝诫皇上罢了。不过去年小季大人又大病了一场,皇上于小季大人病危之际,求得小季大人应允了此事,才有将此事言明的今日。且近来小季大人也一直劝诫皇上不要因为此事而扰乱朝政,如此深明大义,若是为后,也是江山社稷之福。大人们以后世人之事来劝诫皇上,当年武皇后还用无字碑,皇上一心为民,只为娶自己喜欢又于国有利之人为后,后世人如何评论此事,以皇上之雄心,又如何会在意,而后世人竟然也丝毫无眼?几位大人能够这般跪于此以死觐见,不过是看皇上没有因立后之事处置过任何人罢了,皇上能够如此宽待一心反对之人,也不过是有小季大人劝阻罢了。你们何必又如此来做那打鸳鸯的大棒呢。”
柳升作为太监,这些年追随在皇帝身边,没有做出过任何惹人厌的事,相反还帮过不少大臣的忙,即使最心高气傲的文人,在他跟前,也没有不尊重的,柳升这般说完,跪着的几位要死谏的大臣也没有嘲讽他,其中一位说道,“下官没有任何沽名卖直之意,皇上若是此意,下官在这里跪到死也就罢了。”
柳升瞥了他一眼,道,“虽如此,明日这里还得早朝呢。”
那大臣愣了一下,又道,“我便跪到外面去。”
柳升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道,“钦天监已经在算日子了,礼部尚书已经在谋划立后之事的一应事务,连文阁老都恭贺了皇上,你们几个在这里,也不过是专为皇上添堵,和自己怄气罢了,于事情可是无任何干涉的。咱家也是言尽于此了。几位大人,要如何办,便请吧。”
他说完,也一扫拂尘,往外走了。
那跪着的几个大臣,慢慢地就有两个站了起来,走出了玉恒殿去,沿着玉恒殿外的平坦大道往行宫外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人站了起来走了,渐渐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他看来是要死磕到底了。
下午近傍晚,季衡往玉恒殿偏殿书房来和皇帝商议事情,过来看了一眼,看到那大臣跪在那里,满额头的汗,嘴唇都干得要起裂了,眼神也些微恍惚,便愣了一愣,便有守门的小太监对季衡讨好地小声说了事情,季衡点点头,一会儿,就有一位太监给这位叫厉邴然的大臣送了水来,厉大人实在渴得很了,饿倒能忍,这大夏天渴才要人命,他犹豫了瞬间,没有接,太监也不在意,只是端着水离开了,过了一会儿,这位太监又送了水来,如此反复再三,这位厉大人只好接过去喝了,喝了之后,发现这水竟然是蜂蜜水,他便抬头看了看那高高在上的皇座,对着那皇座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慢慢起身来,趔趄着转身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