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 第67章

作者:苍白贫血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宁嫔给他这一问,反倒有些愣,“嚣张的东西,父亲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提的!”

何晏漠声道:“宁月关是个软骨头,未料生的女儿倒是有几分硬气。”

宁嫔给何晏盯的浑身汗毛都乍了起来,伸手指了那人眉心,“你…”

话还未说完,便见了喜连紧一张脸过来,“怎么回事。”

宁嫔赶忙收了手,生怕给皇上瞧见自己盛气凌人的摸样,低垂着头,做楚楚可怜之态。

见宁嫔放低了身架,围在何晏周身的小太监也赶忙退回原地,垂头等命。

喜连给宁嫔行了礼,“奴才叩见宁嫔娘娘。”

宁嫔抬了头,却见喜连身后根本就没什么皇上,些许下不来台,“怎么就你自个儿?”

喜连回道:“奴才奉了皇上的命,去未央宫传人过去,未成想半路竟碰见娘娘。”

宁嫔忽然眸光盈盈,“喜公公来的正好,若是再晚些,怕是本宫都要给这人气的小产了。”

何晏听得宁嫔越发的不像话,实在不屑同妇人斗嘴,便垂眼去看地上的顺顺,“起来,走——”

宁嫔见何晏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是委屈,“喜公公,你瞅瞅这…”

喜连微蹙了眉,“淮淮,皇上传你过去呢。”

何晏头也不回,“等会罢。”

说话间便丢下宁嫔同喜连,不管不顾的离了那口角之地。

走了许久,顺顺擦一把面儿上细汗,

“主子,就这样走了,恐与宁嫔结怨。”

何晏眉宇心事繁复,只随口道一句,“不用管。”

顺顺继续道:“主子不去管宁嫔也便罢了,方才给喜连看见了,想必皇上那里便会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会有损主子在皇上面前的声誉。”

何晏琢磨半晌,忽然神色狡黠。

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我正愁寻不着人,那女人倒是陪我唱了一处好戏呐。”

顺顺一愣,“这是…”

何晏道:“眼下出宫事宜,便全靠这位娘娘了。”

顺顺一头雾水,却也未有多问,只带着何晏去了太医院。

雕栏巧护,烘药走香。

老太医正坐在梨木宽椅上,慢悠品茗,又时不时拿了银匙拨弄烘炉上的药渣,很是惬意。

门板轻叩,老太医抬了眼,见年轻的太医立在门槛处,声色平缓,“许太医,顺公公过来,说是找您有要事相谈。”

老太医搁下紫砂茶盅,“叫他进来。”

见那年轻的太医转身,又道一句,“别同他人提起此事。”

年轻的太医点点头,出去唤两人进来。

老太医还当顺顺此番又是为了田崇光的事而来,正寻思着推脱之词,再一抬眼,就见了那张惹气的脸。

何晏笑一笑,“许太医,好久不见呐。”

老太医嘴里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生生咽下去,但还是有几缕顺着嘴角而出,好不尴尬。

何晏看一眼顺顺,“你且看这人都老的不能自理,能成事么?”

顺顺最知道许太医好脸面儿的性子,忙事示意何晏别说话,又掏了帕子上前,“许太医,对不住,我家主子性子直,您多担待。”

老太医气的浑身哆嗦,一把推开了顺顺,以袖当帕,颤巍巍的擦嘴,“老夫不能助你们成事,您请回罢。”

顺顺心头一紧,“许太医,好歹看点田大人的面子…”

老太医挥挥袖子,“老夫不是同你说过了么,日后不要再来找老夫。”

何晏寻了个地方坐下,扬了嘴角,“许太医,既然已经卷进这事里来,岂是你想抽身就抽身的?”

老太医虽老,脑子去不糊涂。

自己既然帮了忙,就别想将自己瞥干净,当初想田崇光该拉不下脸来要挟自己,未料今日却遭了这小子的道,给他掐了死穴。

看何晏气定神闲,老太医沉了脸道:“你还想干什么?”

何晏笑道:“许太医果然是识时务者。”

老太医气的胡子直翘,“你快说便是,啰嗦什么。”

何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劳你给我配一副药,此药至昏,却不至死,若能口吐鲜血,那便更妙。”

老太医斜何晏一眼,“老夫倒是能给你配一副下体流血的药。”

何晏轻笑一声:“许太医莫闹。”

老太医摔了手上的干灵芝,“罢罢罢,我这就给你配了药带走,老夫一把年纪,实在受不住这等屈辱调戏。”

言毕,便转身去了药方配药。

顺顺缄魔了半晌,“未想许太医竟答应的这般痛快。”

何晏敛面儿上笑意,“在宫里头混了这么些年,官居太医院之首,自然是一点即透,不必多费口舌。”

顺顺道:“主子配这药,意欲何为?”

何晏只淡淡道一句:“你到时候便知道了。”

且说那屏障后头的老太医将药材配好,搁在银盘上称足了,正欲包进纸包里,却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身,狠狠的抓了一把泻肚药,丢进配好的药材里头。

老太医眼底冷光熠熠,

“兔崽子,拉不死你。”

第60章 陷害

何晏同顺顺拿了药后从太医院出来,已是日落西沉。

顺顺将那一小包药收入袖儿里,“主子,这回得去御书房了罢。”

何晏悠悠道:“还不急着过去。”

顺顺恭声道:“既然如此,奴才先陪主子先回未央宫罢。”

何晏侧了脸,面儿镀一层暖色夕照,“你同宁嫔宫里头的人能说上话儿么?”

顺顺道:“奴才同璟瑄殿里的李公公还算熟。”

何晏点点头,“不错。”

顺顺抬了头,“主子有何吩咐。”

何晏道:“回宫再说。”

待两人回了未央宫,已是暮天雁断,皎月初斜。

未央宫的宫女白裙摇曳,燃了那九曲玲珑灯里的红烛,焚了檀香,冷烟袅袅。

见何晏回来,都纷纷福了身子。

何晏一摆手,“都下去罢。”

后又转身吩咐顺顺,“下去将拿来的药煎了,别忘了留一点出来。”

顺顺一愣,“留一点作何之用?”

何晏道:“回头寻个机会,塞到璟瑄殿李公公身上。”

顺顺这才明白过来,低声应一句,“主子放心。”

何晏缓步踱到里头,低头去看躺在龙床上的人,“你怎么一副要断气的摸样?”

淮淮尸首一样横在床榻上,“真真是时势颠倒,想当初你整日赖我床上不起,这回反倒换成了我赖你床上了。”

何晏道:“你可较我运气好上许多,这是龙床,不像婳羽宫那旧床板都掩不住的霉味。”

淮淮摸摸肚子,“一天没吃东西了,忒饿。”

给淮淮提这一嘴,何晏倒是有些腹胃发酸,想自己一整日疲于筹谋,好几次都错过了用膳的时辰,到了这个时辰,不免饥肠辘辘。

“待会叫顺顺拿些点心过来就是。”

淮淮喜滋滋的自床上坐起来,“再来些厚肉肘子就更妙了。”

何晏蹙眉,“膳食要吃的精细,你打哪里听来的这些粗鄙菜色。”

淮淮咽了口水,“同春宝一起吃过。”

何晏听那两个字便冒火,转身自内殿里寻了半晌,

“就没个得力的物件么,不给那小太监点教训,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外殿的锦帐忽然悉嗦作响,脏兮兮的小手扒在漆红的柱子边儿,探出头的人,圆脸上挂着青黄的鼻涕。

“我在这儿呢。”

何晏一惊,“你什么时候潜进来的?”

淮淮忽然道:“春宝,莫非你武功练成了?”

春宝见淮淮一脸关切,百感交集,“淮淮…”

淮淮眼眸莹润,“春宝…”

“淮淮…”

“春宝…”

何晏恼羞成怒,“够了!”

言毕,便将眼泪汪汪盯着自己的小太监提起来,悬在空中。

春宝给揪起的领子卡的满面通红,“淮淮,你莫不是喝药喝的神智不清了,怎的一会一个样儿?”

何晏狠声道:“你当初害我丢尽了脸面,我今日定不饶你!”

正要下手,却听得外头的太监音调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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