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 第70章

作者:殿前欢 标签: 古代架空

风转云移,观低唱第七十八遍,隐隐成形。

最后几句,白泽忽然竖起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不用唱了。岁月寂寞,不如我们相互安慰一次。”

“记得这次欢好后,你便欠我次人情。不日我若有求要你唱此歌,希望你不要拒绝。”

观咬牙点头。

“一言为定。”

天步步亮起。这贼天气暖了三分,又开始爆冷。

阴暗的天气,又开始下起小雪。

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浑身是相当舒服。

眼前还有个有个和尚,对自己笑。笑得真温暖。

他的心砰砰地乱跳。

“你醒了?”那和尚问道,声音也好听,如暖阳里即融的清雪。

他冲和尚点点头,眼中所有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包括这个身体。

七七四十九次油锅,那人的意念修炼到最强,而他又在第九重门内千年,早已虚弱。

于是他只得沉睡,就像在第九重门,心有不甘蜷缩在一角。

可是冥冥自有天意,那人居然失了魂眼,而他,居然在死生片刻得到了半个强大无比的觉魂。

此消彼长,奄奄一息的他又重新获得了力量,如野草在春风摇摆,浑身是劲。

没错,举世无双的魔物太岁又回来了!

太岁眯起眼,掩住眸色,手在被窝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这觉魂气息竟然令他如此欢愉,如此迷恋。

那是……

不会错的,那是月光王的觉魂。

而那个和尚……

太岁阴毒目光,射向那绪。

这个和尚是月光王转世。

“你若还累,便多休息一会儿。”那绪为他掩好棉被。

太岁摇头表示拒绝,伸手去摸那绪。

那绪皱眉,捉住他的手:“不能这么闹了。”

太岁不依,手上操纵灵活。

那绪霍然起身,叹气道:“我去拿药。”说完,便向屋门走去。

而这时,床上的太岁,突然从床上跃起。

削瘦的他,轻飘飘落地,身体略微前倾,呈一个漂亮的攻击姿态。

那绪转身,明明白白对上一双金琥珀的眸子:“太岁?”

太岁举目,瞳孔一缩:“许久不见。”

“你出来做什么?”

太岁没有答话,笔直扑向那绪。

那绪闪开,太岁扑空。

恼羞成怒的,开始实打实攻击,出拳踢腿狂风骤雨。而那绪衣袂飘逸,出招如春水一股,裹卷寒流,将冰雪尽数融化。

胜负难定。

那绪这种绵绵的帅气,顿时让太岁精虫上脑。

待那绪一掌劈来,他陡然扑过去,全身心地接受攻击,旋即摸一把那绪的手,用嘴狠亲指节。

那绪对准太岁的肩膀就是一脚。

太岁受创,被踢飞,背脊撞上房梁,又弹回来。

整个小屋震荡,天花板也细细簌簌掉下了土渣石沫,而后倒塌。

废墟里,太岁擦嘴角的血,慢吞吞站直了身,低头见自己两腿间的傲物,又高抬起了头,便伸手握住了分身,开始自慰:“你没用力哦,是不是舍不得这具身体啊?”

那绪道:“滚开!”

太岁狞笑,赤裸裸的身体开始冒烟,黑夜般的觉魂腾起。山雨欲来。

杀气在空中流转,从慢到快。

太岁套弄的手,也从慢到快。

吁吁气喘里,太岁凝望那绪,目光迷离,口干舌燥,欲仙欲死。

“这些年,我一直想你,想得要命,每天这么样精尽到没了人形,做梦都想奸杀你。留下你的尸身吧,我……会好好照顾的。想想就开心,啊,啊,啊……”

恣意欢叫里,太岁射了。

浊液射出弧线。千钧一射,太岁嘶吼逆袭,杀气腾腾,行如厉鬼,手心黏腻。

他们汇合交错,交错汇合。

尘土飞扬,气场爆射。

这次对杀,那绪能够应付,却无法痛下狠手。太岁身上“BELOVE”的伤口,又开始嘶嘶冒着烟。

这个事实相当残酷,让太岁得了不少便宜。

彼此每个动作相遇抨击,帅气又精准。厮杀又若厮磨,纠结得迷人,而偏偏其中一方稍稍出现一丝偏差,就可能碎命催魂。

又一次干净利落的冲击,拳脚相加,太岁忽地羞答答道:“呀,我又硬了。”

声音破哑到糜烂。

那绪眉头不自觉地一拢,太岁伺机拳轰他腹部数十下,随后一个抬膝暴踢,把那绪打出了大殿,夹带碎裂的木门,一起飞出去。

那绪单手撑地,肋骨脆裂了三根,他吐出一口血,咬牙,摇摇晃晃站起,周身散开淡淡寒芒。那绪每一笔轮廓的线条,皆融进银光里。

太岁迎风,指甲挑了一丛伤口上腐蚀血肉,入了口后,嘴角淌血,手顺着血,缓缓而下,最终这点血滴在他挺立的凶器上,活脱是给一副冶艳的画落了款。黑色的觉魂隐隐约约。

之间暧昧与杀气燎动,越来越高亢。

“还是那么厉害,就好似当年即使这天塌下来,你这家伙也能撑起来,只是,我嫌这天不够大了。”

一句落音,所向披靡对持又开始,动作目不暇接。

天地刻画下的场面,厮打得,一塌糊涂。

即使那绪受伤,太岁也占不到便宜,他感觉觉魂给他的力量在削弱,感觉,所以他必须逃跑。

太岁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次眨眼,那绪擒住他的咽喉。

第二次眨眼,太岁对那绪微笑,悉听尊便、绝望的笑。那绪手劲松懈,又一次迟疑。

第三次眨眼,陡生奇变,太岁舔舔那绪嘴角,冷冰冰地说了句:“他回不来了。”

那绪心神一滞,太岁趁机摆脱控制,猫样地窜上房顶,回首他又瞧了心目中那月光王一眼,眼神又不舍,又得意。转眼,他消失在黑夜。

风一阵一阵。

时不时,夹带着雪。

他回不来了。

第53章

夤夜,狼狈窜逃的太岁抢了盆猫食,晒着月光,嘲笑爱情。

贪恋月光王,岁月美好。

为了彼此,他们扭曲了性格,一时,不错。一辈子,太难。

爱情如此伟大,再伟大也无法拯救太岁整整一族的性命。但要说他背负使命,身不由己……

太岁嘿笑,吐了鱼骨头。身不由己其实就是一坨屎,它冠冕堂皇地躺在这世的大道上,不大不小,可以不在乎,但是一直会闻着这味道,总是恶心到吐,吐到死。

所以,他们无法在一起。

彼此利用,一直到强者榨干对方最后一滴血肉,这才是这世上最牢固的关系。

欢爱和爱无关,为奸却不狼狈。

多好。

太岁仰起了头,想起那和他狼狈为奸的貔貅还在问定城,被沉疴剑钉在墙头。

问定城如今一片荒芜。

太岁拔了沉疴,盯着椴会的尸体,面无表情地站了三刻钟。

椴会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复活的迹象。

太岁仰头瞧瞧天,几只乌黑发亮的乌鸦惊飞。

今朝天气大好,反衬着椴会的尸体,饱经风霜,皱巴巴得相当沧桑,沧桑得异常动人。

风撩拨,太岁发现椴会的身边有些散落的黑色小物什。他好奇心起,用剑将其挑起,闻闻又拨了一小块尝了尝。原来是已经干裂媚膏,估计是椴会死前,珍藏身边供玩乐的私货。

媚膏入了口,香味不浓,隐隐地心弦悸动。

太岁舔舔嘴,嘴角勾起一道弧线:“都说交媾能产生奇迹,那么试试看。”

于是他挥舞剑刃,不久躺在他脚下死尸的衣裤,化成碎花蝶片,漫天飞舞。

蓝天白云下,荒漠的中央,憔悴的尸体直挺挺躺着,布片落英,真真凄美如斯。

如斯意境,缓缓点燃太岁奸淫的苗头。

太岁睡下,搂住椴会,一生一死两人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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