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狂
「银皓!你怎麽了!」
刚想笑著回答对方话语,顾暮书只看见冷银皓无力的跪倒在地,一只手紧紧的揪著心口的衣襟,另一只手撑著身体五指也全部插入了沙地中。
「银皓?银皓!我背你回去!」没有时间问情况,只能暗自责怪自己怎麽把人带到了这麽远的地方来。
「我……没事……」挥手打开了顾暮书伸来的手,「我怀里……有、有药……」毒发而已,只是比往常都疼了许多。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一阵摸索,从冷银皓的怀里找到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药就往已经疼得脸色发青的人嘴里塞去。看他吞下药也没有好转的脸色,心里越发不安。
「我背你回去营地!」说著就已经把冷银皓轻轻拖了起来。
药力起效的时间不断的延缓,会不会再这样下去这些药也开始没用了?
「别碰我……」
挣扎著推开顾暮书,顾暮书怕弄伤了冷银皓也只能放手。冷银皓蜷缩著身体靠在早已枯死的树根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冷银皓只知道时间过的分外漫长。
疼痛不断的用利刃划过他的身体,割破他的筋脉。
顾暮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想要叫人来,可是不放心。若是他一离开这样脆弱的冷银皓会不会遇到什麽不测。
「我……没……没事。」
许久,缓过劲来对著焦虑的顾暮书只能说出这几个字便再无言了。
「寒毒。」
听见顾暮书一语道出是寒毒,冷银皓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你……知道?」
大概是疼过头了,连顾暮书常年征战沙场也喜好结交良师益友都忘记了,知道寒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也不能断言无药可治,那些说著是无药可治的病痛毒症哪一个可以真正确定,总是有高人可以解救的。」顾暮书突然明白了冷银皓的拒人,中了寒毒,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没有人能够确定。
「别告诉……他……们。」别让夏渊麒知道。别让夏渊麒知道他没有多少年好活了……
「自然。」
冷银皓和夏渊麒如果走过重重艰难险阻在一起了,最後要面对的却是爱人的死讯,那是多麽可悲。
和亲王爷 六
走走停停要回到营地时,他们从远处看见的不是原本应该惯例进行的士兵操练而是大批的夏衍王宫护卫,心里直觉是没有好事会发生。
让冷银皓先在营地外静观其变,顾暮书走向了营地人群中的夏轩迄。
走近了才发现是怎麽回事,顾暮书还来不及发怒就被夏轩迄紧紧的握住了手。
「暮书,我没事。」不过是被当成了乱臣贼子。
瞥见从东翼王爷大帐里出来的令官,夏轩迄也收了和顾暮书解释的意思。
即使忍著不发怒,可顾暮书依旧在电光火石间挥手把那两个拿著刀架在夏轩迄脖子上的护卫打趴下了。
「他们有没有伤到你。让我好好看看。」凑近夏轩迄的身边,顾暮书的视线不离之前被刀架著挟持性命的地方。
笑著摇头。
「我没事,好歹我也是夏衍王朝的大皇子,在莫须有的罪名落实以前谁敢动我就试试看!」前一刻对著顾暮书笑得清风柳岸,下一刻这话明显是对令官说的。
「发生了什麽。」
夏轩迄来边境的事情没有外人知道,瞧令官的模样再加上他们对夏轩迄的不敬举止,顾暮书心里已经闪过了千万个答案。
心细的他也发现了周围的护卫在慢慢地逼近,看来要对付的人不止是夏轩迄一个,名单上还有他呢。
「护国将军顾暮书与储君夏轩迄,勾结冷国帝君冷蔷意图谋反篡位,分割夏衍王朝国土。今与冷国帝君来往的书信被截获,书信上印著的是护国将军的兵符以及冷国的将军兵符其中还附有冷国帝君的亲笔信函。」令官帮夏轩迄回答了顾暮书。
顾暮书听了对方义正言辞的话语,试著憋住笑声可终究是没有憋住,「如今是来抓逆臣贼子夏轩迄和顾暮书的吗。」
这个罪名一扣,再加上他们两个人这个时候在一起还真是有口难辩了。
「把他们关押起来!立刻启程回宫晋见国主。」令官一声令下两人分别被压上了囚车。
「站住!」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险些一起被治罪的东翼王爷夏渊麒。
没有反抗,手脚都被铁链锁著的两人一齐转头望向刚刚从大帐中出来气喘吁吁脸色发青额上还不断冒著虚汗的人。
「若是此行有人想要以下犯上,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眼眸之中充满盛怒和不甘,「大哥,暮书。我一定会找证据证明你们的清白。」
怎麽能让大哥和暮书变成牺牲品。
夏轩迄颔首,「小心。」
抓到了犯人也不再多加逗留,来去匆匆的令官带著护卫离开了边境。
夏渊麒的视线死锁人马消失的方向,可恶……那些证据的重量别说是抓捕论罪,就算是当场处死也是绰绰有余的。
「小麒被你打了?」坐在囚车上,顾暮书无聊的叼著一根杂草悠闲的靠著木栏。完全没有即将面对生死的恐惧。「这天总算要变了,再不变我可都要老了。」
抛给被困在另一辆囚车的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未来的路绝对比现在更坎坷的多,但是因为有对方在身边就算是死又有何惧。
「生不同居,死亦同寝。」夏轩迄随後选择了沈默不再说话,他与顾暮书早已经是生死相随祸福相伴。
他当夏衍王朝的储君能够一路顺水顺风的走到现在也正是因为有那些朋友的相助,而今天他会坐在囚车里虎落平阳,原因只是对手扯上了顾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