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怀不乱
两人很快便到了雪山最高峰,这锋虽是最高的,却没有任何名字,清华以前与他来此处,都只称其为无名锋。
月风快步走向峰顶的中央,铭宇记得,那里曾是雪莲所在的地方。
他跟上一看,立刻明白月风刚才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确实是个人,但这人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话,而且被厚厚的冰层冻住,跟东西没什么两样……
他吃惊的望着,小心走到近前,仔细观察。
这是一个高挑的男人。
一张刀削的冷酷俊脸,下颌尖尖的,嘴唇削薄紧抿,显示出他铁血的性格。
鼻梁高挺,轮廓深邃。
双眼狭长,冰蓝色的双眼好似琉璃,没有感情。
一头漆黑长发虽被冻结在冰块中,却保持着迎风飞舞的模样,让铭宇不由自主便想到极北冷冽的罡风。
这男人着一袭白衣,软甲附身,脚踏金丝黑靴。
手中握一把极长黑剑,那剑身乌黑,竟丝毫不反射光芒,与那主人酷烈的气息极为相配。
铭宇吃惊的张大嘴,这犹如天神艺术品的冰中男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月风叹气说:“公子会如此惊讶也难免,这男子实乃人中龙凤,不论相貌气质品性都是百年难有。”
铭宇茫然地问她:“这人确实出众,但我从未见过,到底是谁?”
月风了然:“您未见过是正常的,您二十年前便退出江湖,这人却是十年前才出现在江湖的。”
铭宇又仔细瞧了瞧,才严肃地问:“这莫不是逝竹崖崖主藏锋?!”
月风点头:“正是。”
“难道是清华?世上能将藏锋冻在冰块里的,我想不出清华以外还有谁。”
“确实是掌门所为,这件事说来复杂。”月风叹口气,缓缓讲道:“一年前,掌门与逝竹崖崖主约定在无名锋切磋,说是切磋,其实逝竹崖崖主从不在生死决斗之外用武,掌门一生追求武学,怎肯放过与逝竹崖崖主比试的机会?”
“所以,清华就以决斗为由,向藏锋挑战?”铭宇苦涩地接话。
“没错,那天无名锋上的决斗如何激烈,月风形容不出,只觉得风云变色,再没比当时更恐怖的了,逝竹崖崖主确实了得,与掌门过了四五百招后,掌门便再无了后发之力,最后结果很显然,掌门输了,逝竹崖崖主以非常大的差距战胜了她。”月风说着看向那冰封中的男人,眼神里有着不明的感情。
铭宇沉默。
月风继续:“其实,逝竹崖崖主当时打破了之前的规矩,他并没有杀掌门。”
心中诧异,他望向月风,等她下面的话。
“崖主说:‘并非不敬你武功人品,但藏某一生未想过杀女人。’”月风说着藏锋的话,眼神柔软,显然芳心已经暗许了那逝竹崖崖主。
“那为何,为何清华会去世?”铭宇蹙眉问,这事情说不通。
月风面露悲色:“世事难料,掌门没想到逝竹崖崖主虽功力深厚,但他独门的‘大若心法’练到第八层便会在每月十五出现紊乱,而他与掌门决斗之日便是这月半之时,崖主虽赢了却突然走火入魔,眼见着快没救了,掌门心怀愧疚,觉得若不是自己邀他决斗,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于是用尽内里化冰封住了崖主,冰中数年如瞬间,虽然一年过去,里面的压住该还是当时的他。”
铭宇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月风是想让铭宇将冰化开,然后救藏锋脱离走火入魔的险境?”
月风脸上都是泪水,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铭宇脚下,连声央求:“公子,公子,求求您救救崖主吧!掌门也是这个心愿,望来日有功力高深者可以救崖主脱离险境,当时若不是掌门力竭,断断不会放下崖主不管的。”
铭宇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不由叹息一声:“当初,你也是这般央求清华的吧?”
月风一僵,无声的哭泣着。
“你当时可知道,清华化冰封了藏锋,便会力竭而死?”他心中有些不忿,为了自己的爱情,就将他的清华当成牺牲品吗?!
“公子,公子!月风也是没有办法,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月风若见崖主就这样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就只有跳下这雪峰一条路可走了!”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断断续续,却说得凄惨无比。
铭宇向来是心软的,又极为怜惜女子,这样一个清傲的女人跪在他脚下哀声请求,让他如何不难过。
只是心中为了清华的死而耿耿于怀罢了。
他俯□扶起月风,轻轻叹息:“傻姑娘,你的崖主是何等人物,这冰封的了他的人,哪能将他经脉头脑全部封住?一年时间他早将脉息调节好了,说不定他的大若心法还会更加进步,根本就不存在走火入魔的危险。”
月风一听,傻愣住,她呆了半晌才不可思议的大声问:“公子,您的意思是,是……?”
“唉,清华的冰封术至多能让他身体停止一个月,之后便会开始苏醒,内息若没调节好,他早就死了,哪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我刚才碰那冰块,明明感觉到脉动明显切平稳,根本没有性命之忧。”铭宇苦笑着说,无奈的想着自己怎总是要来当安慰人的角色。
月风好似重获新生,大喜过望,身子就要跪下再给铭宇磕上三个响头,铭宇急忙说:“我的姑奶奶,您可悠着点,别折我阳寿啊!”
好说歹说将月风扶起来,擦了擦她脸上泪水:“毋须担心,这冰虽是清华所化,但要融了也不是难事,你且退后些。”
月风连连点头,退后几步。
铭宇正对藏锋,深呼吸,气沉丹田,双掌运力推出,抵上冰块。
那冰块立刻嗞嗞作响,曾经任雪山派弟子怎么用锤子敲打都一动不动的冰块竟缓缓融化!
但下一刻,夏铭宇双眼一凛,立刻松开手,快速向后滑去!
他动作奇快,顺手将月风拉上,直直退到里冰块十来米的地方!
月风回过神,急忙问:“公子怎突然退开了?!”
夏铭宇没时间回答他问题,全神戒备的注视着冰块。
只见那刚才被他融掉一些的冰块突然传出刺耳声音:嘎啦——嘎啦嘎拉——!
下一秒那冰块便从里面迅速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