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怜惜凝眸
轩辕招尧疑道:“你如何得知?”虽说已过去十七年之久,但当初寻欢仙谷才建立一年,是以他稍一想,便能记起。
青黛未答,继续道:“那年五月初九的晚上,你在一座青楼里与一位女子发生关系。”
轩辕招尧坦然承认,脸上露出几分凝重与狐疑:“确有此事,是否是初九,却是已经忘记。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你醒来后,并没有见到那位女子,而且发现本来准备好的衣服不翼而飞。”青黛低声一叹,又道。
“继续!”轩辕招尧感觉不妙,冷声道。
“那女子就是我,而我只有偏偏一个儿子。”
“哐当……”
轩辕招尧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碎屑飞溅。他猛然站起,冷然一笑:“本公子不知你究竟从何处听说此事。当日那女子实为手下所安排,碰她之前,我曾见过她,但绝对不是你。更何况,楼中女子本是吃过药,如何怀孕生子?”偏偏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儿子,那小骗子笨手笨脚,毛毛躁躁,哪儿有一点像他?
“什么?”青黛也是一惊,“如此说来,竟是弄错了?”
“何意?”轩辕招尧立即追问。
青黛起身跺脚,道:“该死!原来那晚,本姑娘竟然无意中成了别人的替代品……”
当即,她将自己被人陷害送入青楼的事又讲一遍。
轩辕招尧面上一片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眼中却露出无比震惊之色:“如此说来,偏偏真是……”
“我是他的母亲,难道还会将人认错吗?”青黛苦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若那晚遇到的人不是轩辕招尧,而是其他寻花问柳之人,又或者她被放入的房间没有任何男人出现,还不知事情会如何发展。
“如果你还是不信,当年我带走的那套衣服仍然保留着。那布料是上等的流银锦,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还没有那个本事弄一些来假冒。”
轩辕招尧心中混乱,脸上硬是未表现出半分,淡淡地瞥她一眼,甩袖而去:“在将一切调查清楚之前,本公子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说辞。”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独笑楼,谷偏偏手中捧着茶壶,看着门外发呆。温布与獒赢一左一右磨蹭他的腿,均未得到回应。
见到轩辕招尧迈入,谷偏偏一惊,脸色惨白地看向青黛。黛黛告诉他了?
轩辕招尧眼神复杂地看谷偏偏片刻,几步上前,毫无预警地出手点他睡穴,将软倒的人揽入怀中,另一手接住掉落的茶壶。
秋思上前接过茶壶,又回到原处站定。
“你想干什么?”青黛一惊,疾步上前。林木也警惕地站起。
“带他去睡觉。”
轩辕招尧将人安置在床上,目光从他的眉、眼、鼻、唇上缓缓滑过,在红润的唇上印下一吻,低声一叹,直接往外走去。
“黑鹰。”
“是!”黑鹰立即现身。
青黛被突然冒出的暗卫吓了一跳,心知轩辕招尧是往当初那家青楼去。
万花楼、寻芳楼、千红院和留情阁乃寻欢仙谷最出名的四座青楼。其中又数寻芳楼规模最大,只因寻芳楼离谷口最近,是以进谷的客人若想享受温柔乡,一般习惯首选寻芳楼。当初,轩辕招尧也不过是觉得此楼的楼名比较顺耳才选了这里。再过两日,便是花魁大赛,楼内客满,老鸨、姑娘们来来回回穿梭,一片繁忙,红红绿绿在人群中时隐时现。
轩辕招尧踏入门内,仍旧笑得和煦,眼底却如结了一层冰。老鸨花三娘两眼一亮,急急迎上前来。花三娘是第一批入住寻欢仙谷的居民之一,当年已将近三十,如今仍然丰乳翘臀,风韵犹存。
“轩辕公子,哎哟,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许久不见,三娘和姑娘们一直念着呢。”
想到以往轩辕公子来时的大手笔,花三娘的脸顿时堆满花,隐有一分忐忑与古怪。
轩辕招尧扫她一眼,未置一词,直接往楼上去。
黑鹰面无表情地吩咐道:“跟上。”
“是……”花三娘此时已看出轩辕招尧并非来寻欢作乐的,敛去笑容,毕恭毕敬地紧随其后。
少顷,三人在一间安静的房里坐定。
“花三娘,本公子问你,十七年前的五月初九可有什么怪事发生?事无巨细,全部给本公子说清楚。”轩辕招尧开门见山,声音冷极,与他一向给人的印象极为不符。
花三娘回忆片刻,道:“回公子,并无什么怪事。”
“喔?事隔十七年之久,你倒是答得干脆。”轩辕招尧轻叩桌面,慵懒地斜瞥她,含笑的眼眸糅合几分危险的光芒,“黑鹰,帮三娘好好回忆回忆。”
黑鹰应声,拔剑上前,谁知花三娘脸色一白,立即跪下:“轩辕公子饶命,那件事真的不关老身的事啊!”
“说说看。”轩辕招尧不疾不徐,锐利地盯着她,“是否与你有关,本公子自有定论。”右手一挥,示意黑鹰守在门外,以防有人偷听。
花三娘抖抖索索道:“当年发生那件事,老身一直想向公子坦白,谁知,后来轩辕公子便很少到这儿来,老身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所以才拖到现在。当年,丁公子挑选了寒露姑娘服侍您过夜,并付了一大笔银子,寒露姑娘心甘情愿将初夜送给轩辕公子您。谁知,第二天,寒露醒来却发现自己不在您那间房里,而是在一件柴房里。她不知发生何事,担心公子怪罪,便将此事告诉老身。老身见公子房门未开,也不敢打扰,便想着等公子醒来,再去赔罪。但公子醒后,却对昨夜之日只字未提,也未提出退还银两。老身担心惹怒公子,索性将此事压下……公子饶命啊,公子……”
说到此处,其实花三娘还有隐瞒。当日丫环发现床上有落红,她立即叫人去查是何人代替了寒露,却发现不是楼中的任何姑娘。她担心轩辕招尧怪罪她竟然让陌生女子混入他的房间,唯恐祸及自身,甚至可能连这青楼也保不住,是以不敢提及这一点。至于那笔钱,寒露自己只留下5两,其余当做贿赂与赎身全给了她。轩辕招尧离开仙谷的第二日,寒露也离开了寻芳楼。
但轩辕招尧听到这里,脸上已阴云密布。
结合青黛与花三娘所说,以及他的记忆,事情已非常清楚,青黛的说辞没有任何疑点,当年显然是陷害青黛之人悄然将寒露带走,而将青黛放了进去。
当年是他第一次碰女人,所以找了寒露这位处子。那间房是寻芳楼最贵的房间之一,被丁傲包下,不允许任何人随意靠近。轩辕招尧与几位朋友一起饮酒多时,醉意朦胧,丁傲将他送到房间门口。他那时虽已喝醉,但确实见到床上躺着一人,只当是寒露,未曾多想。酒后醒来,独自一人在床上,见到床上落红,没有起疑。以往床边都会为他放上换洗的干净衣物,但那日却没有。当时,他也只皱了皱眉,以为丫环疏忽,未放在心上。岂知,正因为此,此事阴差阳错直至今日才揭开真相。
原来谷偏偏真是他的儿子!
轩辕招尧静坐原地,久久未动,平静的脸下是波涛汹涌的心情。偏偏曾经对他提过,他的姓氏便是他父母相遇之地。不正是“寻欢仙谷”?
花三娘摸不清他的沉默是何意,吓得花容失色,不住磕头:“轩辕公子饶命,轩辕公子饶命啊……”
房间内静得出奇,许久之后,才响起一道阴沉决绝的嗓音:“闭嘴。”
花三娘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黑鹰。”
黑鹰推门而入,恭敬地道:“主子。”
轩辕招尧向花三娘示意,黑鹰立即掏出一张银票递向花三娘。
“记住,今天的事休要再对任何人提起。若是让第三人知道,本公子不会杀你,但是会让你自己活不下去恨不得死了才好。”轩辕招尧的口吻温柔得让人发寒。
花三娘一边磕头,一边连连道:“老身明白,老身明白。”
等她再抬头时,只见到一片白色从眼前闪过,房间内只剩她一人。她连忙拍拍胸口,迅速捡起地上的银票,见到上面的“一万两”三个字,脸上顿时花儿盛开,将银票揣进怀中,扭着水蛇腰,整一整仪容,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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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恨耶?爱耶?
章节字数:2972更新时间:12-02-0100:20
回到独笑楼,轩辕招尧未在大厅见到青黛。
采夕道:“主子,青黛姑娘在二楼。”
轩辕招尧推开房门,见青黛站在床边,脸色有些古怪,目光从成双的枕头,另有成双的躺椅,成双的茶杯,若是如此,她还看不出这二人一直住在一起,那她这些年便是白活了。
“看来你们住在一起,有没有……”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轩辕招尧脸色一黑,恨不得一掌将这女人打出窗外,懒得向她看一眼,对他的疑问也置若罔闻,只是盯着仍在沉睡的谷偏偏,沉声道:“你可以出去了。”
偏偏被他点了睡穴,也不必怕二人的谈话被他听到。
“都调查清楚了?”青黛未动。
轩辕招尧冷声道:“本公子自有定夺。”对青黛,他无半分好感。若非她贸然将事实真相告知偏偏,他与偏偏怎会走到这一步?哪怕青黛先与他通气,事情也不会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境地……
不可挽回的境地?轩辕招尧心中一动,在床沿坐下,凝望小骗子睡颜,眼角余光瞄到碍眼的身影仍未消失,嗓音又沉几分。
“出去!”
青黛纵使胆色过人,此时也忍不住心下一怵,眼皮不由自主地一跳,轻哼一声:“你不要忘了,他也是本姑娘的儿子。”
语毕,她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林木一直倾耳细听楼上动静,见她下楼,才神色一松,又察觉到她表情严肃,为她倒上一杯凉茶,道:“黛黛,我们何时离开?”
“离开?”
林木道:“我的意思是,偏偏已经不适合留下,不如我们这就回惊涛山。”
青黛摇首道:“不急,轩辕招尧必须给本姑娘一个交代。”
林木为自己倒茶的手一顿,茶水顿时洒在桌面,零零星星七八滴。他一直猜测青黛心中有一个人,难道那人果真是轩辕招尧?
青黛似乎心事重重,未察觉他的异样,右手不自觉按住胸口上所挂玉佩的位置,只道自己去小憩,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木凝望她的背影,几乎忍不住想抓住她的手问问清楚她究竟作何打算,却又怕一旦让青黛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二人连师兄妹也做不成,眼见房门合上静立片刻,独自出门去。
楼上,谷偏偏一觉醒来,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眼眸的主人躺在身边,撑起上半身专注地盯着自己,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醒了?”轩辕招尧轻声道。此时明了小骗子为何这么反常,更觉心疼。若是此时冒出另一个少年是自己的儿子,他或许会欣喜。毕竟,他已三十有二,却仍未有子嗣。但当那个是自己儿子的人是偏偏,一切完全不同。
谷偏偏呆然未动,只觉这双眼中情意如同以往,黑色的瞳仁深沉幽远,被窗外的白光点亮,益发深邃,略带几分只对他才有的调笑。他不由恍惚,不知自己究竟是梦是醒。难道青黛并没有告诉他轩辕招尧是自己的父亲?难道这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个长长的梦?
“怪我点你的睡穴?”轩辕招尧低身靠近他,将他半搂半抱。
谷偏偏如同骤然立在冰凉的雨丝下,立即清醒,一手推开他,坐起身,淡声道:“黛黛都和你说了?”环顾四周,见到熟悉的摆设,知晓是在之前与轩辕招尧同住的房间,忽然觉得极具讽刺,快速将鞋穿上,站起身来。
轩辕招尧道:“小骗子,对不起。”
对不起?因未曾给予他父爱而抱歉,又或是,对不起,他不该与自己在一起?谷偏偏被后种可能压得心口沉闷,故作不在意道:“没什么,你真正对不起的人是黛黛。出来这么久,我该回惊涛山了。黛黛和师伯麻烦你招待。”
轩辕招尧心寒地道:“居然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就这么恨我?”
谷偏偏默然。恨吗?连他自己都不知对他到底是恨还是……
他从轩辕招尧身边走开,习惯性地要去取挂在墙上的碧麟剑,手指刚碰触到,忽而缩回。
轩辕招尧看得清清楚楚,心猛然一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拽入怀中:“连碧麟剑也不打算要,是想彻底断绝和我之间的联系?谁准许你离开了?”
“你放开我!”谷偏偏挣扎不开,低声喝道。
“不放。”轩辕招尧将人拥在怀中才觉得踏实些,一手从背后紧箍他的纤腰,一手从肩上揽住他,不忘将他的发丝撩开以免拉痛,“前些日子不是问我地下拍卖会的事?正好下午便有一场,带你去看看?”
“怎么?这是要履行做父亲的责任?”谷偏偏冷嘲热讽道。
轩辕招尧的手臂僵硬了一瞬,似乎只是两人的错觉。
“父亲?你那般恨你父亲,会承认我是你父亲?”
谷偏偏沉默片刻,又使劲推搡男人的胸膛。他却是真用了力,紧咬牙关,双眼发红。
男人却纹风不动,轻轻磨蹭他的脸颊,一边禁锢这少年,一边将手掌贴在背心竟缓缓向他输送内力,唯恐少年过激的举动会反伤到自己:“我是不会放手的,除非你答应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