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芳杜若
荒野上的狼,它为谁流浪
寂寞是种浪,往我心里钻
听见自己喊,看看天上
于是我剪下了月光,射向我老家的地方
夜黑的就像墨一样,那颗星名字叫木兰
让我把回忆当晚餐,吞下这许多年的酸
爱恨是掌心的沙漠,故事被点了穴遗忘
悠扬的歌声穿透重重宫墙,飘向远方。邶城的爹娘你们能听到我的思念么?子言拿出竹萧和上我的曲调……
寂寞是种浪,往我心里钻
听见自己喊,看看天上
于是我剪下了月光,射向我老家的地方
夜黑的就像墨一样,那颗星名字叫木兰
让我把回忆当晚餐,吞下这许多年的酸
爱恨是掌心的沙漠,故事被点了穴遗忘
多年前我披着世界,逆着风走过夜阑珊
——木兰星 张靓颖
似梦绯烟——先王夙妃
在长信宫的后面有一宫殿名为绯烟。佳木环俟,假山林立;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其间花草葱茏,廊腰缦回。
时值盛夏,碧石铺就的小径两旁草木萋萋,枝蔓覆于径上,遮掩道路;白色石阶上虽布满灰尘,但犹可见昔日彩凤双飞的浮雕。沉重的宫门上落下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即墨辰飞身进入殿内,踏过枝蔓覆盖的小路,穿过爬满蔷薇的回廊,最后停在采薇阁前。他不明白今夜自己为何要来此,明明自己恨着那个人。
推开那扇斑驳脱漆的门,那个女人是在这里自杀的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来自己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采薇阁内有一女子斜卧于红木雕花榻上,两弯笼烟眉,一双含情目;云髻堆翠,榴齿含香。
诗云“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似梦非烟”大概就是说的这样的女子吧。
“娘娘,娘娘……”
有一婢女急急忙忙跑进来。
“怎么样?”
榻上的女子立刻正襟危坐,急切地问。
“回夙妃娘娘,奴婢听在朝阳殿当职的李公公说陛下今夜要宴请天狼国使臣,怕是……怕是不会过来了。”
婢女说完偷偷抬头瞟了一眼夙妃的脸色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夙妃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落之色,低低地说,
“罢了,传膳吧!”
“是,奴婢立刻通知御膳房。”
“站住,”
夙妃仿佛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叫住了宫女。
“你去把七皇子叫过来一起用膳吧。”
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有不合他年龄的稳重和冷漠。夙妃见人进来,脸上的线条才些微柔和了些。
“皇儿来了,快过来坐下吧。”
夙妃看着自己的儿子,竟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自己有多久没和他一起用膳了?上次他流落出宫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心里生出一阵愧疚。
“来,尝尝这白灼大虾。”
夙妃亲自将虾壳剥去,蘸了蘸水,放到即墨辰的碗里。
即墨辰看着碗里粉红的虾肉,眼里冷冷地没有一点温度。
“怎么不吃?男孩子可不能挑食,要是让你父皇知道了可是会不高兴的。快点儿把它吃了。”
即墨辰只是看着碗里的虾肉,依旧不肯动筷子。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本宫好不容易陪你用一次膳,你都非要惹本宫生气吗?看在本宫亲自为你剥的份上,你都不能把它吃了吗?”
“娘娘,七皇子他……”
在一旁伺候的晴雯看不下去,鼓起勇气说。
“大胆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夙妃变得愤怒起来,声音尖锐的说,
“即墨雨泽你给本宫把它吃下去!”
那个孩子依旧面无表情,慢慢拿起筷子,将虾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晴雯只能在一旁看着,默默流泪。
见他终于肯将自己剥的虾吃下,夙妃心里略缓了一下。
“这样才对,记住你父皇喜欢的是坚强有担当的孩子,不要养成一些懦弱的习惯。”
“儿臣记住了!”
这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殿下……殿下……你还好吧……”
看着那个蜷缩在床上,全身痉挛的人,晴雯泣不成声。
“殿下……为什么不……告诉娘娘……您对虾肉过敏呢?”
“她不配知道!”
一阵凄凉婉转的箫声传来,打断了即墨辰的思绪,哼,这宫里也只配这样哀伤的曲调了。不久,又传来一阵歌声,明明也是那样凄凉的调子,却带着一种希望。
那是……那是……生的希望。箫声和着歌声仿佛要挣脱重重枷锁只上云霄。
今天在杜蘅那里留得有些晚,因为无意中听到我哼《木兰星》,那孩子就一直缠着让我教他。
回到听雨轩我轻轻推门进去,借着月光在隔间简单梳洗一下便上床睡觉了,我怕点灯会将子言吵醒,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知道他一直都很浅眠。
早上一起床我便看到子言整齐的被子和挂起的帐子(那夜之后子言睡觉就不再放下帐子了)。昨晚没有回来么?
因为才睡醒,我的脑袋还很懵懂。外面响起一阵吵杂声,接着便有人推门进来,是长信宫的总管李公公和一个背着红衣男子的小太监。
小太监将那人放在床上,直到看清那人的脸,我的脑袋才清醒过来。
“修离小主照顾一下吧,子言小主这次可伤的不轻呢。”
李公公轻蔑地瞟了我一眼,将一包东西扔到书桌上,便出去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不敢相信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就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佳公子。全身上下只披一件红色透明的纱衣,清晰可见的伤痕爬满整个身体。脸色惨白,嘴唇红肿,嘴角甚至还残留着白浊的液体。
我不敢想象下身会是怎样一个境况。昨夜是子言侍寝么?侍寝,我竟然忘了还有侍寝这回事了。最近过得太惬意了,我甚至觉得这里就是我的救赎了。
去打来一大盆热水,颤抖着手将子言身上那件刺眼的红色纱衣轻轻脱去,用水将棉帕打湿,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身体。尽管如此,每一次碰触依然引来那具脆弱身体一阵轻颤。
眼里有热热的东西在积聚,我的心像被别人拿在手中蹂躏一样阵阵抽痛……
我小心翼翼地将罐子里的汤药倒进瓷盅里,然后将瓷盅放进准备好的食盒里,食盒里还放着一口空碗。将食盒盖好,我便朝听雨轩走去。因为担心药凉了会失去药效,我的步子有些急。
回到听雨轩便看到床上静静躺着的男子,脸色已不复当日的苍白,只是已经一天两夜了,子言却还没有醒来。那天刘公公扔在桌子上的是一包药,在宫里如果没有上面特别的吩咐,太医院是不会派人来给男宠诊治的。
我坐在床边注视着那个双眼紧闭的男子,卷曲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犹如折翼的蝴蝶。
我将瓷盅里的药汁倒进碗里,放在唇边吹凉后便喝下一口,抬起子言的下巴,唇贴着他的唇,用舌头顶开他的牙关,慢慢将药汁渡如他的口中,从昨日开始我便这样喂他喝药。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阻力将我的舌头往外推,药汁顺着子言的嘴角流出来,我一着急就用力将舌头往里探。
“咳,咳……”
我抬眼就看到子言瞪着眼睛看我,脸红到了耳根,我立刻放开了他。
“你做什么?”
子言有些嗔怒地问。那模样却似几分女儿家欲拒还迎的情态。我突然起了戏谑之心。
“吻你呀,这还看不出来。”
我一本正经地说。子言怔怔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惊愕。
“哈哈……哈哈……”
我实在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一扫之前的压抑。
“你怎么这样好骗啊,嘴里的药味难道感觉不出吗?不过你的身体都是我清理的,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也不介意这小小的一吻了不是?”
“你……”
子言气急。虽然隔着被子我依然可以猜到他的身体一定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我很满意事情的发展,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那个失落绝望的陆子言。
在我的照顾之下,子言的伤势渐渐好转,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只是身体还很虚弱。我的教习课程已经结束,终于可以不用再受教习嬷嬷的奴化教育,也能多一些时间陪子言。
我喜欢看他靠在床头读书的样子,或者我给他端药时脸红的样子。
可是这样静谧惬意的日子却很快被打破。传旨公公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书桌旁默写辛弃疾的《青玉案》。
侍寝
“恭喜修离和子言小主了,今夜陛下宣二位,二位早些准备着吧!”
我看到子言的眼睛黯淡下去心里一紧。
“公公这是什么意思?子言前日才刚侍寝,如今身子还没大好,怎么能够又安排去侍寝?”
“修离小主这话就不对了,能够伺候陛下是你们的福分,别说是病着,只要没死就算抬都要抬到承欢宫的御榻上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