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玉飞蝗
他本以为那是袁玖乱吃秦虹瑶的飞醋对他进行的报复,然而转念一想,他跟秦虹瑶清清白白,袁玖和凌中南可是实有其事!虽然那是曾经,但眼见袁玖风流的本性有故态复萌之势,他身为孩子他爹,绝不能坐视不理!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勾搭另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成何体统!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当晚袁玖也没看到孟散,但临睡前,却见他直接抱着铺盖进来了。
孟散很自觉地把被子往床上一放,还打手势示意他往里挪一挪。
袁玖一脸古怪,“你要做什么?!”
“在你这儿睡啊!”
“为何不回你房里睡?”
“我那屋子给郁景兮住了。”
“那么多屋子,他为何偏要住你那间?”
“不是他偏要住,是我让他住的,”孟散紧挨着袁玖坐下,做出促膝长谈状,“你想想看,他是我们的朋友,如今抛下家里的一切特意跑来帮你医毒,我们难道不该好好招待他?况且他还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屋子周围总要安安静静才好,光线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又要宽敞通风,里面的物品也该一应俱全,床铺也得够大够舒服,我看这整个院落里,除了你这间就是我那间最合适。”
“你说得对,是该给他挑间好屋子,”袁玖点点头,心中亮得跟明镜似的,“既然如此,你再随便找一间住下不就得了?”
“我们在这里又呆不了多久,何必再麻烦呢?这床睡两个人刚好,你我将就将就吧,”孟散边说边脱靴上床,“况且我换了屋子就离你远了,你有吩咐我也听不到,不像现在,只要你轻轻哼一声,我就能听得真切。”他又给床上加了层褥子,将被筒卷好枕头放好,得意地拍了拍叫袁玖躺下。
袁玖见这家伙明晃晃地登堂入室,也不知说他什么好,只是皱着眉坐在那里不动。
孟散却不依不饶地揽过他的肩,低声道:“夜深人静,该睡了。还有件正事要与你说呢。”
“什么正事?”
“大事,下午收到的消息,你躺好了我就说。”
“……”
袁玖懒得与他多费唇舌,狠狠地瞪他几眼,到底是躺下了。
孟散压低声音,表情也神神秘秘的,“据探子回报,水寒衣发疯了。”
第53章 疯魔与谋划
话说水寒衣那日被袁玖封了周身穴道,整个人捆成寒鸦凫水式,口中塞上布,扔在菜园角落里。不久后和尚们前来施肥,周围顿时泛起昏天恶臭,更有不少湿淋淋地洒在他身上。
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忍受。
直到深夜他才被手下人发现,得救后却因袁玖功力深受将穴道封得结实,旁人均有心无力,只得静待时辰到了自动解穴。他深知袁玖此举是为羞辱他,心中恨得将那人一遍遍怒骂。又思及因自己一时失误,竟让凌中南落入敌手,不知将要受多少折辱和苦楚,便不住地懊悔自责。
偏生他心细如针,一有猜测便如那急功近利的钻营之人一般,削尖了脑袋往针尖里钻,还总要往那不好的地方想,越想越急,越想越气,几乎呕出血来。
古门中有不少人对自视甚高的水寒衣颇有意见,却碍于凌中南的宠爱敢怒而不敢言。
实际上这几年来古门的行动一直都按着水寒衣的计划,这下倒好,一统江湖的霸业尚未完成,反倒把门主赔了进去,顿时,全派上下对他的谴责声讨平地而起,更有甚者借着近来凌中南总是称病不出的由头怀疑他图谋不轨。
水寒衣自然不可能将他跟凌中南的事公之于众,也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有点儿权力但一到关键时刻便兴风作浪之人,然而性格使然,那些风言风语令他如芒刺在背,即使手握凌中南的门主令牌,但想要集全派之力跟袁玖叫板,却甚感有心无力。
凌中南不在,古门失去支柱,部将要员们各有各的心思,面临危机他无法服众,只能继续使用手下的亲信,其他人则放任如一盘散沙。
他极其善谋,却需要一个更加强大的领导者让他依附,如今依附没了,他便如失去巢穴的鸟儿,即使再漂亮再聪明,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恨极了那些面临危急关头不是齐心协力商讨营救凌中南对付常教之法,反而互相针对,只为自己牟利之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被里外各种事情逼急了的他,凭着门主令在手利用杀人来缓解内心即将爆炸的烦乱的行为,从事发那天起,几乎没有停止过。
凌中南失踪三天不见任何消息,水寒衣以门主近卫失职为由,处死十人。不久后又以玩忽职守等理由在三天内连续处死七名堂主,均是以往古门的中坚力量。新上任的精英近卫和堂主们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不知何时也将成为水寒衣的剑下之鬼。
除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料理门中事务之外,水寒衣便呆在药炉中,几乎不眠不休。
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只是间或听到里面时不时地发出些古怪的声响,有的像是药剂调配的反应,有些像是摔东西。每每水寒衣进去时精神差,出来精神则更差,双眼深陷,眼圈乌黑,脾气较以往似乎更是怪异乖戾。
听到这里,袁玖的困意也没了。早知道那家伙性格偏激古怪,却没料到仅一件事就能将人弄成这样。若真论起来,还算是赚着了。
他将双手交叠压在脑后,道:“再这么下去,他很有可能犯了众怒,众叛亲离。”
“是啊,果真那样的话,我们也就轻松了。”孟散道。
“他控制的那些门派如今怎样?”
“经过少林寺一役,几乎所有门派都亮明了立场,江湖上大多是无事生非推波助澜之人,如今他们自己闹得无法脱身,怎么可能有空顾及古门。水寒衣也是,杀了许多大将,古门乱成了一锅粥,他自己也乱了,想管都管不了。”
袁玖点点头,皱眉想了想,又道:“古门门中共分十堂,除了你和秦虹瑶,剩下的八个堂主被杀了七个……若我没猜错,活着的那个,应该是刘达吧?”
“不是我,是马浅夕……”孟散郁闷地纠正了袁玖的错误,“活着的那个的确是刘达。实话说水寒衣杀的人中确有几个很不是东西,唯独这刘达,家中几代为古门效力,豪气正直,忠心耿耿。”
“那如果连他也受到了不公的对待,或者水寒衣实在逼人太甚,惹怒了他,他领头起来反抗,一定会一呼百应了?”袁玖扭过身,单手撑着头问。
“是这么回事,可要他反叛,却不简单……”
“我们设一计,你那些留在古门的内应正好派上用场。”
“何计?教主义已有打算了么?”
袁玖点头,“这个刘达我多少了解一些,想法也有。但此事不急,我们还需将水寒衣再拖上一阵子,让他彻底疯了,才能成事。”顿了顿,他目光一暗,“刘达既然有如此声望,未免以后徒增麻烦,此计一旦成功,他就必死无疑。”
孟散愣了一下,即使袁玖不说,他也知道刘达但凡被利用了,便是其中的牺牲品,命不久矣。两方人马相斗,必定有不少无辜的好人牺牲,即使不忍,也只能生生看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正是如此。
袁玖眉头微蹙,似乎正在脑中演练这个计划,随后神色放松,似乎是顺利完成了。他给自己拉了拉被子,看来是想结束谈话,“水寒衣的这些动向,记得说给凌中南知道。”
孟散不明白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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