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歌唱晚
阿文的唇边泛起了一丝苦笑,以前的生活,他可以去埋怨夜耿,埋怨他对母亲的抛弃,埋怨他的背叛。可是现在呢?
在夜家堡被软禁了这么久,他早已明白当年的事情,绝对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至少依着夜耿的性子来看,抛弃女人他做得出来,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不可能的。
真是值得嘲笑自己一番,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埋怨着夜耿的抛弃,却没有好好想一想这其中的漏洞。母亲啊母亲,当年的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阿文自己能想到的答案,也是夜耿的怀疑,那就是他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说得难听一点,他的母亲本就是妓女,既然跟夜耿有情,那么跟其他男人也是有可能有染的。如果怀上的是夜耿的骨肉,连薛红尘都能接受的夜,断然不会出面来妨碍。所以,最后的疑点就全部到了阿文的身世之上。
可惜阿文的母亲早就去世多年,事情的发生距离现在也是十多年二十年的距离,只怕除了那个神秘莫测的鬼算子的占卜之外,已经无人可以查出真相了。
其实无论自己究竟是不是夜耿的孩子,对于阿文而言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他,已经有了新的人生追求。
然而,他嘴边的那抹苦笑无奈地放大,是他明白得太迟了,所以上天不愿给与他机会了吗?
阿文想得很多,但在时间上反映出来的不过是片刻功夫,看着眨眼到了面前的剑,阿文死心地闭上了眼睛。
夜朗在雪霁出手之时,就一直注视着阿文的反应,见他从惊异不定到闭上双眸,其中心意的百转千回,让他略有所悟,唇边一丝了然的笑意。
好像,他又在心中决定了某事。
“呃——”的惨叫声与一叠声的“是”同时响起,几乎完全被淹没在了其中。
但那声惨叫是在自己的耳边发出的,无论其他的人发出多大的声音,阿文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声叫唤。
吃惊地睁开眼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夜朗那双笑得高深莫测的眼睛,然后“砰”地一声,有人倒地的声音从阿文的背后传过来,让他无暇思考夜朗笑容的含义,迅速地转身,看到了那挟持他的人,胸中一剑,毙命身亡。
那剑,赫然正是雪霁凌空刺过来的剑。
吁出一口气,原来,她的目标是这个人,他还是以为是自己。
而在雪霁刺剑向阿文背后之人的时候,她说的话,得到了自己人的响应,本架在夜耿等人脖子上的刀剑,同一时候全部拿开,然后那些让夜贤抱着最后希望的人,全部将刀剑如在场的黑衣人一样,对准了夜贤。
这次夜贤的行动,采用的全是他的亲信,雪霁将其中大半的人掌握之后,指示那些人在夜贤吩咐行动之后,对人质的捉拿一定要上心。按照她的想法,自然是希望,扣住人质的人,全部是她自己的人。
而在夜贤吩咐行动之后,那些人的反应还算是不错,纷纷冲向了在场的人质,将心还属于夜贤那边的人,基本上留下来看场子了。
不过,事有万一,这不架住阿文的人,就不是自己的人。
所以,才有了雪霁那一剑。
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主动权。
夜耿等人被忽然变化的情况弄得有些懵头,看着刚刚还凶神恶煞地用刀剑架住自己脖子的人,此刻全部将自己等人保护在身后,双眼虎视眈眈地望着场中的人,一时,他们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自己的人忽然刀刃相向,夜贤的眸恶狠狠地望向夜朗,道:“你竟然,竟然……”
自己信任的最后力量原来是别人的棋子,如此的屈辱,夜贤气得嘴唇直哆嗦,话,也无法完整地表达出来。
在场包围的家丁之中,还有为数不少的保持着对夜贤的忠心,看到主子被人步步贤逼到如此地步,护主心切,只听得其中一人大叫一声“杀了这些人”,立时紧守在外围的家丁们纷纷亮出了手中的兵刃,嘶吼着,冲将过来。
雪霁几乎是反弹性地将夜朗护在了身后,手在脸上一抹,露出自己原本清秀的脸庞,冷笑一声道:“好些个不长眼的家伙,不要留情,给我杀。”
制作毒药的人,本就没有几分的仁慈,此刻那些人又拂了雪霁的逆鳞,失去希望的亡命之徒,是绝对不能留活口的。
雪霁的声音落下的时候,黑衣人已经与那些家丁交上手了。
夜贤看了看那些被黑衣人紧紧堵在外围的忠心下属,又看了看那些从头到脚一身黑的人,知道这些夜朗带来的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即使不是南宫王府的护卫,身手也绝对不弱。
他可不能寄希望于那些人。
还好,他还有最后一张保命符。
想到这里,夜贤转头对夜朗:“六弟,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外围厮杀如动,而他们这些处在中心地带的人却是一点影响也不受。
“今晚或许是个奇迹频发的日子,我也有好多好多的意外!”夜朗不卑不亢地答话。
夜贤的眼中因着夜朗的话闪过一丝的恨戾与势在必得。很快,好比流星闪过,但还是被夜朗捉到了,那时,他的心中忽然一动,似乎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被自己忽略了。而那极有可能就会成为自己的致命伤。
他的眉峰,今晚还是第一次皱了起来: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不允许自己犯错,尤其不能给夜贤任何的机会逃离。可是究竟是什么呢?是什么让已经走投无路的夜贤忽然又像是焕发了新生一般地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第225章 异想天开
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好像的确少了些什么?
看着夜朗不再如之前那么的淡定,夜贤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那个人是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步棋,原本以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用上的,只是当时小心了一点点,做了一个完全的准备。
还以为是多余的,现在才知道无意间的行为,竟然会成为他救命的一步棋。
“既然你已经有好多的意外了,那么我就再附赠你一个意外,如何?”夜贤谈笑商量的语气,温和地如浴春风。但是夜朗知道,那是涂在毒药上的蜂蜜,揭开之后,就是森然的危险。
蓦地,夜朗紧皱的眉跳了一下,瞳仁急剧收缩。他想起来了,他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看看房门台阶上站着的人,夜耿、汪明华、周淮秀与已经远远,以表示泾渭分明的万黎,五个兄弟姐妹,所有人的父母都齐齐地聚集在此,唯独少了一人。
少了他夜朗的母亲薛红尘!
这个是夜朗没有想到的情况,他之前推断,夜贤为了顺利拿到夜家堡家主的位置,会利用他的身份大做文章,尤其是到了对峙的时候,为了能彻底地逼迫出他伪装的身份,薛红尘是少不了要到场的。
就像是阿文的作用一样,那个人也是自小陪着他长大,也是能发现他是不是冒充的“专业”人士之一,而且她是“夜朗”的亲生母亲。比起阿文或许会因为利益而放弃指认他的真假,那个人会将母爱摆在第一位,那是任何的利益也撼动不了的。
还有什么事情会大过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呢?
可是直到现在夜朗才发现,薛红尘竟然不在场中。
“你把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