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贝贾
南宫媛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皇伯父认了皇后做女儿的事情她自是知晓的,可这样亲近默契的相处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短时间内养出来的。
“媛媛,云康和静雅呢?”屋里不见孩子的身影,容槿问了一句。
“容康说很久没见景止和行止了,我让人带他去上书房那边了,净雅睡着了,在外面有奶娘带着呢。”这坤仪宫不是谁都能带着进来的,她有分寸,“天气热了,我有些日子没出来走动了,容大哥的气色看起来真不错。”
容槿笑道:“我也没什么操心的事情,气色哪能不好。”
南宫媛媛也笑,大哥和容大哥能有今天的结果真是再圆满不过了,原先还担心大哥娶了西陵公主,容大哥该如何自处,现在看来真是瞎担心了,大哥原来早有打算,景止和行止归了容家,不过他们的三个孩子马上就要降生了,这将是大哥名义上的第一个孩子,嫡长子或者长公主都好,这样的幸福真好,“容大哥,方才听母后说,这个孩子也快了吧?”
公然与人谈论生孩子的事情,容槿多少还有一点不习惯,但还是回答道:“太医说也就这个月的事情了。”
玉喜立在南宫媛媛身后,手里抱着一个包袱,南宫媛媛此时伸手接过来,笑道:“皇伯父,容大哥,我在家里闲着没事,给孩子做了些鞋帽和小衫,手艺比不得尚衣局的精细,你们别笑话。”
她说的谦虚,但帽子上的虎头,小鞋子上的花鸟纹饰都绣地相当精致,看似普通的小衫针脚也异常密实,看得出是下过功夫的,容槿手里的这双小鞋子,仅有半个巴掌大,扇形圆头,红绸软面,除了常见的一些富贵吉祥花样,还缀了两颗珠子,鞋底也是软软的,异常精巧,容槿托在手里对南宫秋湖道:“爹,你看媛媛现在的手艺真可以出师了,当年我住在瑜王府那会,她还没出嫁,学个女红,天天扎破手指,总是跑来找我哭鼻子。”
“容大哥……”说起那些糗事,南宫媛媛很不好意思,臊着脸,轻拉容槿的手臂不让继续。
容槿看她:”难道我记错了吗?那个小姑娘不是你?”
“皇伯父啊,你说说容大哥……”南宫媛媛见容槿这里行不通,转而寻求别的支援。
看两个孩子的关系这么好,南宫秋湖心里也高兴,“媛媛一贯是极乖巧懂事的,小槿你这做哥哥的,不要欺负媛媛。”
南宫媛媛抬抬下巴,露齿得意道:“还是皇伯父最好了。”
容槿让人将东西收起来,留着日后用,见这样,皱眉道:“合着你们是一伙,就我一个是坏人。”
南宫媛媛狗腿地跑到南宫秋湖身边,给他敲敲肩膀,对容槿肯定地点点头,笑道:“自然就是这样的。”
满屋子的人都笑开,三人坐着聊了些家常话,中间阙九湛的那两个女娃娃哭闹,翡翠将人抱过来,南宫媛媛见了,接过来哄了一会,只赞可爱,也没多打听。
快午饭的时候,容熙有事来接南宫秋湖回去,见两人相携离开,南宫媛媛心下一动,她少时就觉得让容槿和南宫秋湖眉眼之间颇多相似,只是那时不曾多想,现在容槿可以男身育子,南宫秋湖和容熙又是这样的关系,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容大哥会是皇伯父真正的孩子吗?
容槿本想留她在这里用午膳,但南宫媛媛家里老太太那边来了些亲戚,她要回去照看一二,容槿就没多留。
南宫媛媛与容槿在廊下话别,欲言又止。
“翡翠,琉璃,我记得前些日子江南那边进贡了一批云锦,你们去选些花色新鲜的给常安公主送车上。”
“谢谢容大哥。”
“那些花色鲜的,还是女儿家穿着好看,媛媛,我送你出去。”
两人沿着荷塘边的小径走地并不快,玉喜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容槿拂开送到眼前的柳枝,说道:“媛媛,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南宫媛媛拢了下头发,唤了声:“容大哥,”略一犹豫,继续道:“容大哥,你最近见过容二哥吗?”
“他怎么了?”父王去看过几次,他还真是没去过,一则因着有孕不方便,二则是想着见面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原先就没什么兄弟情分,现在容季这样,他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拖着拖着就到了今天。
“清韵姐姐托我带话说,如果容大哥有空的话,想请你过府一叙。”没经过大哥,她给容大哥传这话心里很不安,但那天看到清韵姐姐觉得实在太可怜,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公主,她见容槿不回答,以为他在介怀以往的事情,“如果容大哥不方便,我便去回了。”
“这事我知道了,媛媛。”
南宫媛媛不知道容槿说这话的意思是见还是不见,但不好再开口追问,就换个话题道:“容大哥,你这宫里的荷塘养得真好,荷花开了这么多,我记得在容大哥在南山的那个家里也有个荷塘。”
“是啊,以前家里还有个大鱼塘呢,岸边有芦苇荡,还能套着野鸭……”走了还没半年,南山好像已经是很遥远的回忆了。
事后容槿召了小莫进宫,听他说南宫清韵去过京城的容亲王府,他们说王爷去外地养病了。南宫清韵大概以为他故意避而不见,这才求到南宫媛媛那里,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容槿决定改天亲自去一趟。
*
近些日子朝廷上明显有事情发生了,连带着宫里的气氛也有些紧张,连容槿这种足不出户的人都感觉到了,南宫静深每日与朝臣商议政事到深夜,爹和父王虽然还是时常来宫里走动,但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的。
容槿午睡后起来,在书房看了会书,心神不宁,也没看进去多少,想到南宫静深昨晚没过来,就想去前面看看他,琉璃他们聚在外间吃冰镇西瓜,听容槿要出去,就吩咐人准备了轿子。
轿子上有皇后专属的凤凰纹饰,进御书房后面的晴园的时候没遇到任何阻拦。
容槿从后门进了御书房,有声音是从沙盘室那边传来,他过去后发现人很多,就隐在帘子后没露面,苏未央侧身而立,眼角的余光看到一道略显笨拙的身影闪过,他皱了下眉,没出声,那人他太熟悉了,决计不会认错,他如今的身子,皇上估计是不会愿意他操心这些事情的。
“王爷,你怎么过来了?”福顺也看到容槿了。
容槿在嘴边比个指头,福顺会意地闭上嘴巴,踮着脚尖搬个椅子伺候他坐下,又去端了碗茶回来,留在旁边没走。
容槿摆摆手示意不渴,屋子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沙盘,南宫静深背对着他坐着,沙盘周围站了不少朝臣,文臣武将都有,一个个的面色都不怎么好。他听南宫静深问:“祈亲王现在可能被困在什么地方?”容槿心中一凛,果然北原那边出事了,南宫致远被困,看来事情还很麻烦。
一个身形挺秀的年青将领立在南宫静深身后一点的位置,此时上前两步,伸手指着沙盘上一处,回道:“皇上,这里我国的嘉陈关,出了嘉陈关北去就是北原的呼兰草原,呼兰草原西侧是大片的荒漠区,再往西去就是西陵的正阳关,西陵的军队就是从这里穿过荒漠,从左后侧突袭,截断了我们的后方粮草供给。”
阙凌简果然出兵了,容槿来不及多想,凝神静听,在听到这个青年的声音他就知道是谁了,陈锋将军的长子陈秋梓,跟随南宫致远驻守嘉陈关六年,去年刚回京,现在是骁骑营正三品的参领,说起对嘉陈关附近地形的熟悉程度,京城里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前面是北原军队,后面是西陵的围堵,向西是昆玉山脉,向东是太古山脉,以臣对祈亲王的了解,他可能会停止追击,从这里,向东折入太古山脉。”
容槿暗暗点头,呼兰草原离着北原的京都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粮草断绝,继续追击,无异于自寻死路,北原凭借着熟悉的地形,光耗也能将大宁的军队耗死,昆玉山脉山势走向陡峭,看似易守难攻,但山上气候变化多端,经常是上午还是热得像夏天,到了晚上就下暴雪,绝对不是个好去处,只有太古山脉,虽然山高林密,峡谷纵横,但南宫致远正好可以利用复杂的地形拖延一二,等待援军,而且那里有水源,短时间可以支撑,但时间一长,光吃饭就是个问题。
陈秋梓讲完,众臣开始商议着怎么去救人,容槿望着南宫静深端坐的背影,他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南宫致远被困,嘉陈关必定军心不稳,这时候必须要有人去坐镇指挥,稳定军心,否则,西陵军队在这种情形下来袭,嘉陈关就难保了,嘉陈关一破,关内千里平原,再无天险可守,西陵军队一路东行,盛京危矣,所以嘉陈关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南宫致远常年驻守那里,军威甚重,又是亲王之尊,时逢大乱之际,想要在短时间内稳住军心,这个人的威望一定远远高过南宫致远。
所以,容槿垂眸,指尖在扶手上轻弹,南宫静深要……御驾亲征。
第136章 御驾亲征
南宫静深似有所觉,在众人讨论的间隙,分神回头看了一眼,可什么都没看到,沉重的帘子被风吹动了一角,露出了后面椅子,那里空无一人。”皇上?”陈秋梓觉察到了南宫静深的走神,轻唤了一声。
“恩,秋梓,你继续。”南宫静深的心思重新回到这上面,现在这是当务之急,致远那边失去联系已经有十余天了。
“是,皇上,臣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突破西陵在外侧的围堵……”
“陈参领说得容易,西陵那里号称有十万大军呢,皇上,臣以为这个方法太冒险,不如……”
“皇上,臣以为西陵这么突然出兵,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一定和北原那边早有勾结,当务之急,我们先要稳住西陵,在图其他……”
众人各执己见,争吵不休,南宫静深听得耳根子疼,他抬手示意静一下,点名一直没说过话的苏未央,“苏相,商讨这么久,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