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棠墨
云之澈微微一笑,帮他盖好被子,沉默寡言。
要去查蓝亦馨么?你果然,还是无法放下他……
三天后。
云之澈捧着一叠情报信来笺到御书房。
端木尧既然决定要做灵祈国皇帝,便会做到最好。他一直是这样的性子,就和那个人一样,固执而倔强,却同样得傲气逼人
尽管身体虚弱,偶有不适,但他默默忍了下来,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他不会因为和离斩轩之间的私怨纠结而放弃腹中的骨肉。
而且,如果日后将这孩子放到离斩轩眼前,不知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拿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一道墨色晕开,端木尧愣怔这抚着腹部,他们父子好友见面的机会么?
脚步声渐进,端木尧收回心神,将染了墨色的宣纸扔到一旁,重新装模作样地在一张新的纸上写字。
这毛笔字,怎么也得练会儿才是啊……都怪自己以前贪玩,老爸给他请的家教全部给打回去了,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老爸才慢慢对他失去耐心,然后才让那个女人钻了空子……害得自己沦落于此,经历这么多梦幻一般的事,就像一张大网,笼罩了所有出路。
“尧儿,这是你要的情报。”云之澈将手中的信笺放下,看着恍惚的端木尧,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端木尧点点头,拿着信笺一张张看过,表情变得凝重。
原来,蓝亦馨竟然真的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是魔教教主!
一时间,云之澈和端木尧都没有说话,时光静谧无声。
半响,云之澈慨叹:“没想到,竟然与先皇后有关。”
“我记得你说过,先皇后曾经得罪了一个于江湖中人有联系的妃子,那个妃子,恐怕是蓝亦馨的母亲吧?”
“嗯。”云之澈也是不可置信。“没想到,蓝妃竟然还有个女儿!”
“这个女儿我该怎么称呼姐姐还是妹妹呢?”端木尧拿起最后一封,抽出信笺。
云之澈见他看到最后一封,眼神变了变,口中却答:“蓝亦馨是蓝妃与别的男人生的女儿,于端木家并无血缘关系。那个男人,是前任魔教教主!”
端木尧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她会如此恨我,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原来,竟然有这样的纠葛。”
“尧儿……”眼看着端木尧已经将那信笺张开,云之澈欲言又止。
端木尧侧头看他:“什么事?”
“没什么。”云之澈躬身告退。“我去准备午膳,对会再来找你 。”
端木尧点点头,目送她离开,这才看向最后的信笺。
信上说,在端木尧十六岁的时候,曾被魔教的人掳走,而救了他的人竟是离斩轩!
十六岁……那就还是幼童的身体了……离斩轩后来认不出他也是情有可原。
那么,灵山祈福那次,端木尧向离斩轩下药,并与他欢好,并非随意为子,而是……报恩?!
还是说,因离斩轩救了他,他对他心存爱慕……故意将离斩轩引到灵山佛堂,然后……
握着信笺的手蓦然收紧,纸张发出细微的声响,端木尧脸色变得难看。没想到,他与他之间的牵绊竟然追溯到七年前。
呵……七年前……可惜,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而是七年前那个原本的端木尧……
眼神一动,想起方才欲言又止的云之澈,端木尧疲惫的闭上了眼,若说相处的时间,云之澈才最多吧?不是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吗?
可,毕竟现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是自己,以前的种种都不作数。
那么,端木尧,你究竟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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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精美绝伦的大船在海上缓缓行驶,甲板上,一袭墨色衣袍的白发男子静静驻足,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仿佛忘了身在何处。
单是从背影看,映照在蓝天青海之下,便让人忍不住落泪。那般孤寂、那般忧伤、那般颓废……
赤焰故意将较不放重,可甲板上的男子仍然毫无警戒。直到赤焰换了一声‘陛下’才缓缓回头,目光空洞无神。
“陛下,查到蓝亦馨的下落了。”赤焰将情报递给离斩轩。
离斩轩接过信 ,看的飞快,表情也变得冷凝,眉梢一挑:“魔教教主?!”
“正是!”
“如此说来,当初尧留在天邪保护母后的暗卫都是被魔教的人杀掉了吗?”离斩轩目光痛恨。
“是!”
不是因尧的疏忽所致,而是被魔教的人趁虚而入……
“那么,当初羽儿被魔教的人带到西城,也不是偶然了?”
“嗯。”赤焰诧异道,“不知为何,魔教的人似乎十分喜欢抓小孩子,除却小皇子(轩已经是皇帝,羽儿自然就是皇子啦)身份特殊,令的他们大张旗鼓之外,平常人家的孩子也会被抓。自十年前便开始了,所以,中原人十分痛恨西域那些魔教教徒!”
从小孩子身上下手……离斩轩心中一根弦被拨动,他想起七年前在江湖中胡乱闯荡的时候曾经就过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那小家伙号郑重其事的问他是什么人,说日后必定报恩……
呵……怎么忽然想起这么久远无趣的事了……
不过,想想但是那小家伙,还挺聪明的,举手投足之间,根被不像和孩子……
是因为自己插手魔教的事,才令的蓝亦馨混到他母后身边,然后伺机而动,以报当年之仇?
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那些魔教之人也真够隐忍……
“陛下?”赤焰间离斩轩发呆,忍不住开口,“还有一是要禀告陛下。”
“何事?”
“当日在崖底找到的半截短箭上的火焰标志,证实是魔教所有!”
“什么?!”离斩轩激动的揪住赤焰的衣领。“你的意思是,尧中的那一箭,是蓝亦馨只是人放的?!”
“是!”
“那母后所中的毒?”离斩轩急切问道。
“这个……这个属下不止……”赤焰吞吐道。
“不知道就去查!”离斩轩想起当时‘畏罪自杀’的太医和因照顾太后不周‘自行了断’的贴身侍婢,不用查,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又一次错怪了他……真该死,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些?!
早点想到又如何,就算没有蓝亦馨借机捣乱,端木尧也会离开自己。他本来就是在骗自己啊……如今,回到灵祈,跟他那个大将军恩爱甜蜜,,甚至、甚至好坏了他的孩子……
跟自己在一起那么久不曾怀孕,回到天邪三个月,孩子就已经两个月了!
自己再怎么傻,也知道,他是不愿、也不屑为自己生孩子……所以,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一定偷偷黑了避孕的药……
离斩轩泱泱的转身,泪水差点落下,他疲惫的挥挥手:“退下吧!”忽而想起什么,又叫赤焰,“对了,有洛儿的消息吗?”
“还没有。”
“继续找。”
“是。”
离斩轩倚着甲板,海风吹得他白发凌乱,面容更加苍白。修长的手指用力我这甲板上的栏杆,表情矛盾纠结。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想尽快赶到鬼岛,找到羽儿,然后、然后就可以知道羽儿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了……
可又十分矛盾,万一、万一羽儿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他。那他要怎么办?倘若这真的是真相,他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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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 鬼岛惊变
正当大船驶到临近鬼岛的地方时,发呆的离斩轩并未注意那边的几艘船只。
暗香看见了,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忙禀告倒:“陛下,您看那边!好想有人抢先一步!”
离斩轩抬头,凝视着那几艘大船,心中猛然一惊。
当下顾不得让船靠岸,离斩轩飞身而起,踏着水面掠向小岛。
暗香、疏影。清浅。赤焰、流沙等人不敢大意,也都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加快速度,目光紧缩前面几人,靠岸后连忙叫入队伍。
离斩轩余光瞥过先前几艘大船,上面似乎是西夏国的标志,但最前面一艘却刻着魔教的火焰令
难道是两拨人?!
“快去找人!”离斩轩一声令下,众人分散开来,五人一组,朝小岛深处掠去。
西夏……拓跋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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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岛上并非都是花草树木,也并非都是悬崖峭壁,北冥翼将这个地方装点得十分美丽。
亭台楼阁、雕镂画栋,实质上,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鬼王也不会委屈自己住在简陋的地方。
只不过,现在,这里一片狼藉。
北冥翼被绑缚在一棵梧桐树上,拓跋颜在离他一尺近的地方,摆弄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翼,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如此对你。”拓跋颜将匕首轻轻探近北冥翼,目光锋锐隐含强烈的恨意,他蓦然欺近北冥翼 ,两个人几乎鼻尖相撞,拓跋颜声音低沉,宛如地狱修罗一般,“当日要跟你一起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并非胡说八道,只是你不信。现在,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跟了!”
“阿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北冥翼目光不解和无奈,“阿颜,人心也是会变的。就像你现在。当初是你将我推开,还害我伤害了最亲近的人,现在又来指责我,我不可能跟你这个善变的人在一起。”
“是啊,我本来也没想跟你在一起。你知道吗?端木尧和离斩轩决裂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各国都知道,端木尧去离国就是为了蛊惑离斩轩,然后伺机颠覆离国。他么已经是仇人了,所以,我还有机会夺回小妖。就算他不爱我。我也会令他心甘情愿地爱我”拓跋颜目光狠厉,将匕首贴在了北冥翼的脖颈上,“告诉我,那个孩子在哪儿?”
北冥翼从他口中听到两个人决裂,心中一震。强子开口:“你别蒙我了。这是只是你胡编乱造的吧?阿尧那么爱离斩轩,甚至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有怎么会背叛他?”
拓跋颜摇头,惋惜道:“是啊,那么傻,心甘情愿为那个人生孩子,可结果呢,结果换来穿心一箭!恐怕现在离斩轩还不知道,小妖又怀了他的骨肉,但他却亲手将他推离身边!现在真是便宜了云之澈那个家伙!”
北冥翼更加震惊:“你说什么!他们……他们……真的走到这样对立的一步?!”
同样震惊的还有藏在草丛里的离斩轩,他赶来的时候遥遥望见拓跋颜将北冥翼绑起来,威逼利诱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于是隐藏身形慢慢靠近,结果刚靠近便听到拓跋颜说端木尧怀了自己的骨肉!
孩子是他的!是他离斩轩的!并非云之澈的!
一时间狂喜涌上心头,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孩子该死自己的,云之澈那么说一定是想把自己驱逐出局……他该亲自帮尧检查身体,只要查出孩子几个月,便能确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尧,我不会放弃你的!哪怕你恨我!我也一定要把你抢回身边!
正胡思乱想着,猛然听见一声凄厉的痛呼,抬头便见拓跋颜一刀划破北冥翼的脸颊,驾着莫名恨意的话冲口而出:“北冥翼,你若再不说,下一刀将会个破你脖子上的动脉!”
“拓跋颜,我真是看错了你,也爱错了你。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绝不会告诉你孩子的下落!”北冥翼忍着痛咒骂。“就你这样心狠手辣,阿尧也不会喜欢你,他只会更加恨你!”
“那又如何?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拓跋颜的心灵已经扭曲,他哈哈大笑,狂妄地在北冥翼脸上又划了一道,“北冥翼,你知道吗?只要我将孩子弄到手,小妖不喜欢我也的喜欢我,还会乖乖躺在那里任由我上下其手。以前我真的傻,非要遵循什么遵义礼法,结果呢?被别人钻了空子,那么美味的人居然没有我尝到的那份了!凭什么!”
北冥翼左脸已经被拓跋颜弄得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襟,北冥翼痛的表情有些抽搐,可他仍然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