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婴:魅眼迷唇 第98章

作者:北棠墨 标签: 生子 古代架空

  “你……找到苏颜了?”小声的询问,带着忐忑与不安。

  北冥翼侧过身,轻轻应道:“嗯。”

  “那……祝你们幸福。”离斩情转身,清冷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仿佛刚才旖旎的风光根本不复存在,他朝着软塌走过去,留给北冥翼一个决绝的背影。

  北冥翼张了张口,终是没说什么,一纵身,从琉璃瓦的缝隙钻出,小心翼翼地盖好琉璃瓦,然后消失在月影里。

  独自一个留在房中的离斩情悄悄地抬起手,覆上仍然火辣辣如烈焰在焚烧的唇,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如此,便是死,也足矣。

  赶到醉仙坊的时候,云之澈已经喝醉了,举着酒壶拉着他喊着:“来这么晚,先罚酒三杯!”

  三杯?三十杯都不够!北冥翼唇角微扬,接过云之澈的酒壶灌了下去……

  苦涩辛辣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食道,胃里火辣辣的,仿佛升腾起一簇火,北冥翼隔着桌子问对面的云之澈:“大将军,你说……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喝得云里雾里醉眼朦胧的云之澈摩挲着酒壶,笑答:“这还不知道?看来你根本没爱过。爱就是——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要将那人捧在手心细心呵护,只为博他一笑。恨则是——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要将那人抓到身边生吞活剥,只为求他一死。爱与恨,通常只在一念之间,如果一个人让你既爱又恨,那便是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的坎儿了……那个人,你这一辈子,就甭想忘了!甭想忘了……”说完醉倒在桌上,口中喃喃叫着端木尧的名字,一声声,比杜鹃啼血还要引人落泪。

  北冥翼拿过云之澈旁边的酒壶,一口接一口地灌着,眸光淡然,不见丝毫波澜。

  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人么?或许是吧……应该……是吧……

第四卷 第十四章 咄咄逼人

  静谧的夜,透出几分萧瑟。

  端木尧哄得儿子睡着,便将他安放在旁边的小床上——本来离斩轩是想把这个小家伙丢出去给奶娘看护的,只是端木尧舍不得,才设下这个小床亲自照顾。尽管如此,端木尧还是不太爱当着那么小的儿子的面跟他亲热……

  外间喧闹的声音还是一波一波传来,隐约可以听见雷诺大将军爽朗的笑声,还有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内定丞相、御史等等的调侃。

  他们都是离斩轩的心腹,这次出力不少,趁离斩轩生辰,拉拢活络,也无不可。

  觥筹交错间好像还有女子曼妙的歌声一叠叠,起起伏伏地响起,搅得人好生烦躁。定是那位天邪人尽皆知的馨月郡主,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丽佳人。

  闷闷地摆了壶酒,一小杯一小杯地酌上,然后又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酒香四溢,入口却是带着涩涩的果香,一如他现在的心绪。

  端木尧喝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帮羽儿掖掖被角,便带上门出去。也不走正路,穿过层层花丛树丛来到一处古井旁,一点点拉出绳索,下面是个圆木盆,里面盛着一个大蛋糕,大夏天的怕坏掉,所以藏在了井底。是前几日忙里偷闲做的,离斩轩都不知道。本来想着今晚给他一个惊喜,不过,此刻看来,怕是没机会了。

  端木尧吃了一惊,四顾时发现也无旁人,便镇了镇心神,开口:“母后,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哀家闲来无事,过来瞧瞧羽儿。”太后坐在小床旁边,像每个爱美的女子一般,她长长的指甲染着鲜红的颜色,轻轻地描摹着沉睡婴孩的面容,低声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在等轩。”

  太后叹息一声,起身走到端木尧身前,看着他手中捧着的蛋糕问道:“这是何物?”

  “是阿尧家乡的生辰礼物,跟糕点类似。”端木尧解释,低头看看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的字发呆。

  “闻着倒是挺香的,哀家能尝尝吗?”太后微笑,目光紧锁端木尧。

  端木尧紧抿着唇,半晌才道:“好。”

  走到桌旁,拿了果盘里的刀切开一小块,放在精致的小碟上,连同一个小勺一起递过去:“母后,请用。”

  太后接过来,用小勺盛了一小口放进嘴里,慢慢品尝,眉宇间倒是舒展开了:“味道不错。”

  端木尧只是淡然地笑,并不说话。

  太后又尝了两口,将碟子放在桌子上,顺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正色道:“阿尧来这王府,也有大半年了吧?”

  “是。”

  “住得还习惯?”

  “母后有话不妨直言。”端木尧垂立在侧,语气疏离。

  太后端起一杯茶,笑问:“阿尧很讨厌我?”

  “阿尧不敢。”

  “这几个月你瞻前马后地跟轩儿一起打天下,哀家都看在眼里。说实话,你的确不错,有胆识、有谋略,大器天成,不似女儿般娇弱小气,甚至还能为我离家留后。只不过……”太后的话锋一转,打量着端木尧。

  端木尧苦笑,每每说话都会有一个转折点,只不过啦,但是啦,可是啦,虽然如此啦,而这几个转折点之后,便是关键所在。

  “只不过,你终究是男子。他日轩儿登基,你让他如何面对天下人?你若只是个平常男子也就罢了,轩儿一道圣旨便可让你入住后宫,封个贵妃也无不可。历代皇族贵胄圈养娈童、男宠也并非见不得人的事。但你乃灵祁国的皇帝,虽然现在你已经不是了,但是那个身份摆在那里,由不得你不认。”

  “轩儿他为得到这个皇位也吃了不少苦,你忍心让他背负万民唾骂吗?便是你自己,也受不住千万人的闲言碎语,灵祁一国将会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你曾经当过皇帝,自然知道皇帝背负的是什么。”

  “听哀家一句劝,回你的灵祁吧,云之澈大将军不是一直空置皇位等你回归吗?走到这一步,已经功德圆满,你跟轩儿还可以做朋友,双方也都不会苦恼。”

  “他日想见面了,大可以风风光光地乘着你的皇辇大摇大摆地来离过拜访,他人只道你们是协商国事,这样,何乐而不为呢?对了,小羽儿也将会被封为太子,你所有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端木尧的目光已经变得深邃幽暗,双手握紧,他轻轻一笑,斜睨着太后:“母后可说完了?”

  太后一怔,点点头:“哀家是为你们好。”

  “您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啊!”端木尧讽刺道:“用完了就踢开,您老人家当我是什么人了?天下人如何又关我什么事了?离斩轩一早便已昭告天下,我是他的王妃,现在搬出来这些莫须有的理由还有何用?我答应过他,只要他不推开我,我便不会离开他。他也一样。母后还是多在自己身体上费费心吧!”

  “你——”太后怒不可遏,但见端木尧心意已决,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她起身,声音凌厉:“不要仗着轩儿宠你就无法无天!哀家本来对你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

  “是母后逼人太甚。”端木尧毫不迟疑地接口。

  “你——”太后转了话题,“即便哀家不拦着你,日后还是会有很多人针对你。轩儿即位后,便是皇帝,一言一行均在臣民眼中。还有一点,你要记住,皇家是要开枝散叶的,轩儿日日宠爱你,三月有余,你却仍未有喜。哀家知道你可以孕育婴孩,羽儿哀家也看见了,很喜欢。可你毕竟不是女子,受孕如此困难,待到天下大统的时候,会有很多的人上奏,恳请陛下选秀,充盈后宫,到时你要如何挡住这悠悠之口呢?好好想想吧,哀家是为你着想,你早日离开,便不会看见他迎娶别的女子。”

  端木尧咬牙坚持:“轩不会的!他说此生只爱我一人!”

  “只爱一人,不代表不会妥协。大将军雷诺的妹妹尚未出阁,听说是个妙人儿,礼部尚书的女儿、丞相大人的千金均是才貌双全的女儿,也都待字闺中。”

  “此番颠覆朝纲,他们三人力挺轩儿,若有朝一日,这三人为求恩泽,令轩儿纳了那些女孩儿为妃,你当如何?”

  “天下初定,轩儿若是不答应,便会危及皇位,即便有心维护你,到时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登九五,六亲情绝,你是明白人,你也是过来人,应该理解他。有句老话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是轩儿极力不顾他人念想,只爱你一人,那是轩儿爱你太过深沉。你若真的爱他,就应该放开他,给他一个前程似锦的未来。你也不吃亏,回去做了灵熙帝,将是何等的威风!你为何就是如此执迷不悟呢!”太后侃侃而谈,可见这些话她已经想了很久很久。

  端木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再怎么辩论,也是鸡同鸭讲,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要等轩回来,等他回来……便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顾忌,只是守在他身边,偎进他的怀里,都会觉得无比心安。

  轩,快回来吧!

  “哀家这话也说完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太后朝外走去,视线掠过他紧握的手指,闲闲道:“啊,对了,有件事哀家忘了跟你说。馨儿上次为了救哀家伤了宫体,这是哀家欠她的,哀家欠她的便是轩儿欠她的。迟早有一天,轩儿会纳了她。这只是开始,希望你能受得住。你若真受得住,不离开,也无妨。”

  端木尧将下唇咬的苍白,又听太后居高临下的话语传来,“你也不必等了,早点歇了吧,轩儿今晚会宿在凝香榭,有馨儿伺候他,你可放心了。”说完迈着得意的步子远去。

  端木尧只觉浑身虚脱,站立不住,他不知怎么走到桌旁的,也不知是怎样坐下的,手里摆弄着切蛋糕的刀,将辛辛苦苦做了好几日的蛋糕捣碎,这样还不泄愤,拿着刀乱扎一气,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轻重,一不小心,刀尖划过手腕,鲜红的血便冒了出来,一滴滴落在一片狼藉的蛋糕上,触目惊心。直抵心尖。端木尧目光迸射烈焰,唇角莫名勾起,

  端木尧伸手覆在伤了的手腕上,一阵刺痛笑得狠毒邪佞。

  呵……宿在凝香榭?离斩轩,你敢!

第四卷 第十五章 隔阂·隐患

  星移,月落,天边的云彩卷了又舒,端木尧怔怔坐在桌旁,看着那被他捣碎的蛋糕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滞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迷醉的眸,绯红的脸,禁锢住自己的双臂前所未有的紧密,落在颈间的吻也霸道狂乱得不似平常。

  “尧……尧!”呼唤也带着急切,紊乱粗重得呼吸,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拉拽起,簇拥着朝床榻移过去。

  端木尧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似曾相识。

  竟然真的去了凝香榭!端木尧剑眉微挑,邪邪地瞪着他,离斩轩却把这当成了似怒非怒得魅惑,低头含住咬的没有血色得唇瓣,恨不能吞咽入腹一般肆虐如狂。

  “离斩轩……唔……放开我!”端木尧推拒着他,心头有团火在烧,烧得理智全无,“你这个混蛋!你竟然还敢碰我!”

  “尧!”离斩轩不知是否真的醉了,霸道地拥住他,不肯放松分毫,狠狠地在他身上肆意留下印记,前戏都不曾维持几分,下一刻,已然拉开衣带滚作一团。端木尧挣扎才刚开始,便被炙热的触觉惊到,然后是撕裂般的痛,没有丝毫怜悯,硬生生进入,几乎令他痛晕过去。

  “唔……”忍不住痛呼一声,端木尧揪紧了身侧得床单,咬紧牙关凝视着离斩轩,“你再不放开我,我——唔!”

  话被堵了回去,离斩轩将他的双臂捏在一起放在头顶,另一只手在他的俊脸上摩挲,语气含糊迷蒙:“尧……别离开我……”

  为什么他要这样说,如果没做错事,他又何必离开他?脑中如此想着,身体里得痛却令他神智慢慢朦胧起来。这般蹂躏如何能经受得住?没多久便不情愿地睡去。

  第二日醒来,离斩轩拥着他,静静凝视:“你醒了。”

  “你昨日做了什么?”端木尧盯着他,淡然问道。

  “与几位大臣商议国事,然后多喝了几杯,这你都知道的啊……怎么了?”离斩轩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没有别的了?”端木尧咬牙切齿。

  离斩轩眼神闪了闪:“没有了。”

  “真的没有?”

  “去凝香榭给母后请了个安。”声音小心翼翼地,带着忐忑。

  “然后呢?”

  “然后就回来了啊!”离斩轩皱眉,“尧,你怀疑我?”

  “怎么敢啊!”端木尧翻个身,不再理他。

  “尧,你怎么了?怪我昨日没有好好陪你吗?”离斩轩忙趴过去,环住端木尧,“我多喝了几杯有点醉了,所以……没能及时陪你。可白日里我已经陪你了一天啊!”

  “是啊,真是求之不得呢!多谢王爷恩赐。”端木尧手指绞紧被褥,眸中有水气升腾。

  喝醉了……喝醉了是个多么万能的理由啊!他喝醉了,一时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这个想的是,他喝醉了与蓝亦馨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那个想的是,他在怪自己回来晚了,哄两句便好,谁都没有想到要质问,揭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俩人的误会从此开始,积累到后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直弄得人心神俱碎,万劫不复!

  “尧……母后在我的茶中下了药,所以昨晚我动作重了些,你莫生气……”离斩轩小心道歉。

  端木尧一惊,眸光一黯,下药,那更不会有错了,在那边抱着软香在怀,哪里还能想到自己?一番云雨过后,才发现不是自己,所以才巴巴地赶回来,口中语无伦次,破绽百出,亏他还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地平静与自己问答。

  “尧……你怎么哭了?”离斩轩手忙脚乱的起身,“是我不好,别哭好不好?若真疼得厉害,我给你上药好不好?罚我一个月不碰你好不好?尧、尧……”

  “离斩轩,你怎么对得起我!”端木尧的泪流得更欢了。

  离斩轩自知理亏,真不该贪杯,更不该去凝香榭请安。请安请完早点出来也就是了,怎么就喝了茶?喝完茶感觉不适,稀里糊涂搂着投怀送抱的蓝亦馨一阵乱亲,后来神智情形一瞬,忙推开她,逃也似的冲回来,来不及解释,便要了端木尧一次又一次,纾解着自己体内狂躁的欲望。即便只是亲了几下,但对自己来说,也是愧疚万分。

  端木尧只想爬起来带着羽儿跟北冥翼一起走,可身下痛的不轻,竟是浑身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手腕的刺痛再次袭来,低头看,发现晕开一片血色,更觉头晕目眩。

  “尧?”半晌得不到回答,离斩轩见他脸色苍白,覆过手来探探他的额头,竟是发烧了,当下忙握住他的腕子准备切脉,察觉到他瑟缩了一下,手上有些湿黏,仔细看,发现了那道伤口,“这是怎么弄的?”

  端木尧冷冷抽回手:“与你无关!”

  “端木尧!”离斩轩下了床,找来纱布抓着他的手帮他上药包扎好,然后叫了人来去煎药,视线掠过桌面上那一堆烂糟糟的蛋糕眼神一滞,“这是何物?”

  乱了的蛋糕上隐隐可见一个“轩”字。心头猛然一惊,莫非……这是……

  拈起一块丢入口中,虽然烂了,但味道依旧绝佳。离斩轩在端木尧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将那一堆蛋糕全数丢入口中。

  端木尧浑浑噩噩地骂道:“混蛋……”

  离斩轩凑过去,低声道:“尧,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人。不会迫于压力娶其他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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