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棠墨
“你们还真狠心,居然想把我漏掉!”臭屁辰揶揄的声音突兀地出现。
我心中一震,挣开赫连澈的怀抱,就往门口的江佑辰怀里扑了过去:“臭屁辰!!!”
“小魔头,你这是做什么?”江佑辰无辜地看着冷着脸的赫连澈,快准狠地将我拎开,“有大师兄看着呢,我可不想被他的眼神五马分尸。”
“你的意思就是没我看着的时候就可以抱亦然了?”赫连澈依旧冷着脸。
江佑辰挠挠头:“真是伤脑筋啊……师兄你不是吧?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居然这么对我。”
“好了,真屁辰,别管他。他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拉着他左看右看,“你还真命大,居然真的没死!”
“小魔头,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难不成真想让我去见阎王?”江佑辰语气含笑。
“白亦然,你摸够了没有?”正自检查着江佑辰的伤口,旁边一声不悦的低吼震得我耳朵嗡嗡一叫。
抬头看着左御凌警告的眼神,忍不住想逗他:“干嘛?他是我师兄,我担心他是应该的。哪像你,这么冷的天都不说给我师兄多穿点衣服。你摸摸,他身上多凉啊!”
此话一出,几人脸色一变,赫连澈将我揪了回去,弹弹我的脑门,低声斥道:“你乱摸什么?”
而左御凌解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裹紧江佑辰,埋怨道:“说让你多穿点你偏不,现在好了,害得我被人怪罪了。”
江佑辰尴尬地推开左御凌,别扭道:“你别听他胡说,我现在热得很,哪有冷?”
“真的?”左御凌傻傻地伸手,想要探到他衣服里面去,亲自摸摸看,江佑辰一把捏住他的手,恢复平日的威严,“左御凌,你别得寸进尺!我还没答应你什么呢!你就这么嚣张!”
“噗嗤——”我缩在赫连澈怀里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笑得乐开了花。
赫连澈也忍不住地捏捏我的脸,摇头叹息,最终,笑了。
左御凌江佑辰对视一眼,颇有些难谌地扭了头,异口同声道:“有什么好笑的!”
一怔,居然又再次一起开口:“比起你们,我们算是没有道行的……”
“哈哈……”千夙千夜也憋了许久,这时候搂在一起笑得开怀。
众人不再扭捏,全都放声大笑。
“真屁辰,你们来了,可是有事要做的哦!”我老气横秋地开口。
“什么事?”江佑辰好奇问道,忽而眼前一亮,盯着我看了起来,“小魔头,你穿女装真是美艳绝伦啊!”
呃……低头一看有点大一号的新娘喜服,我脸颊有点发热,真槽糕,都忘了自己那时候换了这身衣服……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二十九章 释然·故人
低头一看有点大一号的新娘喜服,我脸颊有点发热,真槽糕,都忘了自己那时候换了这身衣服……这下好了,又给了他们玩笑我的机会。
赫连澈也才反应过来,盯着我目不转晴,欲言又止:“亦然……”
“干嘛?看本公子这么英俊潇洒,是不是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我得意地转个圈,“我当然知道我这样穿好看。你们不用这么震惊吧?”
“还老是叫我臭屁辰,我看你才臭屁呢!”江佑辰忍不住揶揄道。
赫连澈已经是傻愣愣的摸样,张了张口,再度闭上。
“好了,知道你想说什么,叫做衣服的师傅来吧,把衣服改小点儿。我来穿这件,你自己再做新郎服吧!我那件你肯定穿不得。我之前就逗逗你,总不能让你在江湖人前丢面子吧!”我搂着赫连澈的脖子体贴道。
“你真好。”赫连澈将我搂得紧了些,轻轻亲吻一下我的唇,低叹。
“咳……”左御凌轻咳一声,似乎对我们的亲昵动作有点不适应。顿了顿,才不屑道,“就这也至于争来争去?”他握着江佑辰的手决定道,“等我和佑辰成亲的时候俩人都穿男子的衣服,谁敢说什么!”
“呃……”有点语塞。
江佑辰皱眉瞪了左御凌一眼,却也没反驳他的话。后来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要穿新娘子的衣服等着我去娶你呢!”
赫连澈想了想,吩咐道:“千夙千夜,你们去吩咐连横,让他照着我与亦然的尺寸重新做两套喜服,都做男子服饰。”
“不用做两套了,我之前这奈就蛮好看的,只管做你的就好。”我斟酌道,浪费人力物力也没什么用。
“好吧。”
“哎呀,你们真是把我们当透明的了?”江佑辰玩笑着。不过嘛,他还真不愧是我师兄,一旦决定了要接受左御凌,此刻也无半点害羞,由着左御凌握着他的手,脸上还带点笑意。
“有什么好害羞的,大家都是自家人。”我振振有词,“澈,师父他们什么时候到?”
“也就这一两天了。我想,爹娘和外公会更早一些。斐然他们已经在前厅候着了。我们过去吧。”赫连澈换了璀璨的笑容,对江左两人道,“让你们见见当朝圣上去。他那脾气一定合你们的胃口。”
“哦?”江佑辰首先兴致勃勃地开口,“当今圣上?”
“没错,他还要管我叫一声大哥呢!对了,臭屁辰,你帮我想想,怎么有能给宇文濯一个下马威?我可不想斐然那么容易就让他抱回家……”
“你确定要这样做?”
“怎么了?你当时不也一脑子坏水吗?”想着麟山时跟他的胡闹,忍俊不禁,“还是说,你已经改邪归正了?现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
“我怎么可能在你之前就改邪归正呢!”江佑辰笑得坏坏的,“咱们俩好像还未分出胜负呢!不就是捉弄人嘛,难不倒我!”
“那就走!”兴奋地拉着他走在前面。
这次赫连澈和左御凌倒没什么不悦的表情,他们在后面跟着,商议着什么事情。
特殊体质让我隐约听到什么卫衣什么明飒什么卫家庄,还有江府江默,赫连蓉等等字眼。
只是习惯了不去理会这些烦心的事,习惯了一切都由赫连澈做主,所以并未仔细听。
也罢,不管怎样,这次有这么多亲人朋友在黑鹰堡,不怕能有什么风浪能将我们这艘大船掀翻。
江佑辰大概是没有听见的,一脸兴奋地跟我走着,眉宇间时而透出一种迷茫和惋惜。
拐了弯,暂时看不见赫连澈与左御凌,江佑辰扶了我的肩膀正色道:“亦然,你一定要幸福!”
嗯?扬眉,看着他纠结的眼神,顿时醒悟,重重地点头:“好。你也是,你也一定要幸福!左御凌他待你……真得很不错的。”
“嗯。我知道,所以才敢来。不然,看你成亲,我一定会难过死。”江佑辰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落寞,不过随即换了阳光般的笑容,“这下好了,你不选我,也有人选我的。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放弃本公子这么举世无双的人,真真是浪费。”
“切……臭美吧你就!”白了他一眼,却在心底松了口气,还好,他想通了。否则,还真是让我愧疚。
其实,情爱本身又有几人对几人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吸引对方的罪魁祸首,而你可能空惹情债还不自知。即便如此,这世上还是只能有一人最适合你,最了解你,也最爱你。
如果没有得到或者是不想敞开心扉去爱,那就说明他并不是屑于你的那个人。直到你找到可以托付生死,无论天涯还是海角都愿陪你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归属。
江佑辰见我若有所思,轻轻一笑,放下手来,走在旁边,叹道:“难得看见小魔头有这样的表情。在想什么?”
“自然是在想怎么折腾宇文濯咯!你想的办法要比我的好才行,不然我就一辈子不叫你师兄。”我嘿嘿笑着。
江佑辰撇撇嘴:“你又几时叫过我师兄啊!说得还真好听,明明每次见了我都叫我……呃……反正你的话不可信,绝对不可信!”
“还说我,你不也每次都叫我小魔头?我已经收敛很多了呢!”
江佑辰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笑着。
“你说左御凌现在为什么不吃醋了?对了,我听碧血堂的姐姐说,你去卫衣府上疗伤了,为什么?”好奇问道。
第一公子卫衣,也的确是人中龙凤的主儿。江佑辰的过去那么神秘,说不定两人有故事呢。左御凌能打败第一公子卫衣,还真是不可小觑。只不知左御卿那家伙如何了?最好别再出现,唉,叹口气,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坏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江佑辰拍拍我的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也扮过卫衣吗?自然知道他的贴身侍卫明飒跟他的关系了,还乱想什么?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
“嗯……朋友关系,我也没说别的啊……你急着解释什么?”坏笑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懒得理你。”江佑辰甩甩头,放慢脚步,等着后面的左御凌。
“要不我也请他来喝喜酒吧!你们反正是朋友,见个面聊个天叙个旧,应该不成问题吧?”这句话说得比较大声。
左御凌与赫连澈已经停止嘀嘀咕咕,听见我说的话,笑问:“请谁?我们落下人了吗?”
“对呀,第一公子卫衣嘛!上次我们还假扮他和明飒,怎么也得说声抱歉啊!”表情无比正经。
左御凌微微一笑:“人多热闹。来吧,正好想谢谢他让我和佑辰在卫府住了那么久,还老是摄合我们。”
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吐吐舌头,看着江佑辰憋笑的模样,哼了一声。
“怎么了?”左御凌不明所以。
“你倒是会借花献佛。啊,对了,麒麟阁的人……”
“我既已决定浪迹天涯,便不会被身外之物束缚。”左御凌截断我的话,转向赫连澈,“盟主大人应该没那么狠心放着他们不管吧?”
“不会。他们已收入黑鹰堡门下,与众人相处得不错。就是怕见了你这麒麟阁主会突然反目。到时候还要仰仗麒麟阁主多多劝导啊!”赫连澈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那我还是考虑戴个面具什么的吧!”左御凌也笑了,“佑辰,你觉得我该戴个什么样的面具?人皮面具还是玩偶面具?”
“我觉得应该用刀在你脸上划几道,比较逼真。”江佑辰毫不客气地建议。
“哈哈……”我在一旁笑得不亦乐乎,左御凌不以为然,厚着脸皮道,“如果是佑辰亲自帮我刻画,我不会拒绝的。”
“不介绍一下吗?”廊上忽然传来高傲的声音,“江湖人就是热闹!”这次是转了对象,“斐然,咱们成亲的时候也请些江湖人吧!”
转过头,就看见宇文濯拉着斐然施施然走过来,态度依旧是目空一切的傲,只不过习惯了他的颐指气使,便不觉什么。其实,私下里倒也觉得身为一个帝王自然该有帝王的样子,他狂傲些才符合身份。
就比如,赫连澈在众人面前冷傲独当一面,也是我所喜欢的,更是我所自豪的。
斐然目光游移着,撞上左御凌不由一愣,尔后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旁人摸不着头脑,斐然也不解释,清了嗓子,对宇文濯笑道:“这位可是名冠一时的麒麟阁主,谁人不识啊!”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三十章 齐聚一堂
江佑辰倒是不用再介绍了。宇文濯看着他,唇角微扬:“我记得这位是碧血堂主吧?上次的账还未跟你算清呢!”
宇文濯说话本就狂妄不可一世,再配上那狐狸眼迸射出的精光,更显威严。左御凌一听,察觉出危险的气息,踏前一步护在江佑辰身侧:“陛下该不会是想在这里算账吧?黑鹰堡喜事在即,有什么恩怨留到以后再算不迟。不过,我觉得当朝圣上应该多几分大度。佑辰当年只不过是做生意,他对你并无恶意。再说,你们现在就快算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我有说要在这里算账吗?”宇文濯耸耸肩,瞄瞄一脸镇定自若的江佑辰,“你当时走得倒是潇洒。”
斐然轻咳一声,小声道:“是我让他走的。”
“我知道。”宇文濯飞快接道,“你总是喜欢自作主张,本来应该跟我说一声的,我又没那么小气,总不可能不看你面子吧?”
斐然别扭地转头:“还说不小气,现在提出来是代表什么。”
“行了,宇文濯,我师兄派人刺杀你那是锻炼你。不然,你以为你这太子有那么容易当上皇帝?经过历练才能更有手段,我请你喝上好的酒代他赔罪总可以了吧?大家一笑泯恩仇嘛!”我打个哈哈,插道。
“说得还真好听。”斐然嘀咕一声,宇文濯却笑了,“好啊,到时候将黑鹰堡喝穷了可别怪我。”
“哪能呢,这点家当我还是有的。”赫连澈微笑。
左御凌此刻却皱了眉,不时看看斐然,再看看我,时而恍然大悟,时而迷惑重重。
待大家走在前面,江佑辰放慢脚步,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总觉得很奇怪。”左御凌喃喃,“白亦然……白斐然……到底是白亦然还是白斐然?”
“嗯?”
“十四五岁的时候好像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捉弄过,听着声音,特别熟悉。不是白亦然就是白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