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声音才落,童潼就惊喜了:“是沐老夫人,还有沐大小姐,哇你们都来看我啊?”。
沐老夫人与李姨娘走到床边,两人围着童潼,将童潼上下仔细看过,而后沐老夫人不由得心疼了:“好好的怎么会病了?吃药了吗?”。
丝惗退到边上,说:“大嫂不肯吃药,已经让下人去重新把药加热了”。
李姨娘听着,他轻轻刮了一下童潼的鼻尖:“怎么可以任性,生病了一定要吃药,不然病怎么会好”。
童潼睁大眼看着李姨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把一屋子的人全都给哭懵了。
童潼显然也是伤心极了,他突而朝李姨娘怀里钻去,抱着李姨娘哭喊着:“娘,我想你,我想你,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个话。
李姨娘眼眶一红。
她不知道童潼这个话,他想得这个娘到底真的是自己,还是……病后,虚弱的他潜意识的想念了他的忘母。
搂着童潼,李姨娘也不安慰他,只让他敞开的哭。
沐老夫人在一边看着,也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年纪大了,容易受到感染,竟也觉得心里难受。
等童潼哭够了后,李姨娘跟沐老夫人又哄着他把吃药了,等他药劲起来,睡着之后,沐老夫人便起身告辞,只有柳姨娘还留在这里。
走之前,沐老夫人眼角微红,她看过床上的童潼,又看过床边守着童潼的李姨娘,这才转身走了。
回到沐侯府时,沐老夫人脑子里一直在想起的都是童潼之前的那哭声,那哭声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剜得她的心口,有些发疼。
沐老侯爷看她这样,还有些狐疑:“怎么了?那童潼病得很重怎么你眼眶红红的?”。
“不是我也不知道,就觉得灼童潼这孩子,很容易就能让我觉得心疼”沐老夫人长长一叹:“今天看他抱着顾夫人哭得那个样子,我不知怎的,心里忽而就难受得很,这脑子里呀,突然就想起了阿鸾,他那样子,真的……真的好像……”。
沐老侯爷沉吟不语。
沐老夫人却不知是想起什么,忽而面色一惊,她一把抓住沐老侯爷的手臂,神色显得有些激动:“老爷,你说,会不会……会不会童潼才是阿鸾的儿子”。
“这不可能吧”沐老侯爷道:“阿臻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宋离才是吗?如果宋离不是的话,阿臻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将沐侯府分家?”。
沐老夫人依旧不死心:“这几日跟童潼的相处,不管我怎么看,都觉得童潼越看越像,他睡着时候的样子,笑起来的样子,还有之前的时候……都……都很像啊……”。
沐老侯爷长叹:“或许只是相识而已,你别胡思乱想了”顿了顿,沐老侯爷又说:“宋离这孩子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命都没了到都现在都还能下床走动,你与其起胡思乱想,不如还是去看看宋离吧,这孩子,小时候日子一定也不好多,不让他也会像个刺猬一样,一碰就着了”。
提到宋离的伤势,沐老夫人又开始心疼了。
宋离这次实在伤得太重,要不是差点不成了,沐臻也不会动这么大的怒,不但要分家,还差点动手杀了人。
沐老夫人去看望宋离的时候,宋离还躺在床上没醒。
其实宋离这几日醒来的时辰都比较少,不知道是不是当初中的毒太过霸道,而宋离又没有及时解毒的关系,他这些日子,都是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
沐老夫人坐在床边,她盯着宋离这昏睡的样子,虽然心里也很是心疼,可是不知为什么,沐老夫人却总觉得好像少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对着童潼的时候,才会有的那种感觉。
也许……那个是一种血脉天性的感觉,只是沐老夫人还不知道而已。
沐侯府里,宋离伤着,状元府里童潼病着,李姨娘留在这里陪着。
傍晚的时候,童袁飞也过来了,看望过童潼之后,他便与顾恩第去了花园里面,两人不知是在说些什么,氛围有些不太友好。
丝惗用了饭后,便打算过去看看童潼,路过花园,见顾恩第与童袁飞都在这里,她略微迟疑,怕走过去冒失了两人,便干脆拐了个弯,从假山后走,却没想到顾恩第与童袁飞说着话,竟然也来了这里,而且……
他们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丝惗明显震惊不已,一时间丝惗僵在那里,不敢动弹,连顾恩第与童袁飞是何时离开了都不知道,她满脑子里全都是顾恩第与童袁飞说的那些话……
得偿所愿,
他们都得偿所愿,却又明显不悦。
丝惗不敢出来,更不敢追去问个清楚,一直等到她回神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房间里,还在昏睡的童潼,全然不知,自己这次的生病任性会险些害得曲流性命不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状态不好,就先这么多了,QAQ困了晚安~~>0<
☆、碎嘴
这两日,因为病着,童潼也没心思再出去玩耍,他只在心情好的时候,会去花园里坐会。
李姨娘从那次来状元府后陪过童潼起,几乎也是每日都会过来,今日也是。
花园里,李姨娘与童潼坐在这里,前头的边上是奶娘抱着虎牙在玩,陪着他们两人的,还有丝惗,但丝惗这两日明显心不在焉,总是走神。
童潼与李姨娘说话时,偶尔转头,便会看见丝惗这幅出神的模样,直弄得童潼一脸迷茫,忍不住问她:“丝惗,你是不是也病啦?要是你也病啦,那你快回房间去休息,我跟娘在这里,有清歌跟着,没事的”。
丝惗回了神,她看向童潼又看向李姨娘,不知怎的,脸色就有些微的发青。
李姨娘也狐疑了:“莫不成真的是生病了?”。
丝惗急忙垂了眼,有些勉强的轻笑:“可能是吧,这两日总是有些没歇好”。
童潼忙去推她:“那你快回去歇着,不用一直在这里陪着我们的,真的”。
“我……”丝惗欲言又止,她看着童潼这幅满是担忧,却又懵懂纯真的脸,那在心口里滚了几日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最终,丝惗依着童潼的推搡起身:“那好,那我就先回去歇息,但你也不能在外头呆得太久了”。
童潼连连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快去歇着吧”。
丝惗轻笑,她朝着李姨娘俯了俯身,这才转身走了。
李姨娘看着,不由得感叹一句:“丝惗这姑娘实在是好……”。
童潼懵懵懂懂,只跟着点头:“是呀,丝惗向来都是个好姑娘的,我可喜欢她拉,虽然她还有两年就要嫁出去了,但是没关系呀,以后我想她了,还可以让宁师把他带出来,这样就又能一起玩啦”。
李姨娘失笑,可笑了之后,她又有些迟疑了:“童潼,你身边的宋离呢?他去哪了?”。
“恩?”童潼一懵,才说:“他去当大将军去啦”。
李姨娘怔住:“这么说他……走了?”。
“不是不是”童潼连忙摇手:“宋离虽然去当大将军了,但是他还会回来的,就上次他都还回来看我的,不止他一个人,他还带老朋友一起来的,我们玩得可好啦”。
这些话……
李姨娘听得懵了,有些理解不了,只是再看童潼这幅样子,她最终也只是抿唇轻轻一笑。
有些人虽然傻了,容易被人给糊弄,但是他们的快乐,真的其实很简单。
宋离为什么突然会去当大将军,抑或他是不是真的去做大将军府,李姨娘都不在意了。
童潼提到宋离时的模样,让李姨娘相信,宋离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会做出夺人身世,冒名顶替事来。
事实也是。
宋离虽然去了沐侯府试探,但他由始至终都不曾亲口承认过自己的身份,反倒是他的回马枪,以退为进,让沐臻等人在追查这件事的时候,对他愈发的深信不疑了。
宋离的这一步,是不是在釜底抽薪,其实沐臻也曾想过,只是宋离这人,看着虽然不好相与,可他有什么都会显露出来,倘若他当真是心机深沉想要冒认的话,这么久的相处,他总该有蛛丝马迹显露出来才对,更何况,沐侯府当年丢失一个嫡小姐的时候,先皇还不曾对他们赐姓,而沐侯府也只是秦府而已。
这么多年,人们记得的,都只是沐侯府沐侯爷,至于沐家原本的姓氏,恐怕有许多的人已经忘了干净,更别说,沐侯府丢失嫡小姐的事还过去了这么年,还记得这事的人,除了侯府的人,有谁知道?
然而说道这沐侯府,也算得上是颇为奇怪的了。
沐侯府的姓氏,是先皇赐的,而沐侯府众人在多年前其实是应该姓秦的,因为当初先皇赐姓之时,秦家内族为了个人利益闹得很是凶残,连死者都不得安息,先皇体虚老侯爷年轻时为了他曾几次死里逃生,便特意下了圣旨,给老侯爷赐了姓,让老侯爷另外开了宗祠,与秦家原来家族彻底断了关系,结果却没想到,这圣旨才刚下了不久,老侯爷的小女儿便出事了,并且至今都未找回来。
至于沐臻的长子,剑君清,却不是随了沐臻如今的姓氏,而是随了他母亲的姓氏,剑君清的母亲生下他的时候,因为难产,没撑过两边,便撒手去了,沐臻爱妻心切,为了亡妻,这么多年也不曾续娶,更不曾纳妾,只把剑君清好好管教,也因为剑君清的姓氏问题,外头甚至还有人不知道剑君清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沐臻之子,再加上沐臻有时凌磨两可的态度,甚至于有的人还会以为,这剑君清将来恐怕也只是摇继承剑家那边的家业,没办法,谁让沐臻对亡妻的感情几乎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要不是剑君清他娘临终前再三叮嘱沐臻,一定要把剑君清教养成才,没准沐臻当时可能就抹脖子跟着去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沐臻是将这句话给表现的十分的淋淋尽致。
可是……
沐侯府的其他人,谁都不知道,突然有一天,沐臻会突然带了个少年回来,原来还以为是他在外头的私生子,结果……比私生子更可怕的,是这少年极有可能是老侯爷的亲外甥!
虽然是外甥,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老侯爷跟沐臻将他改了姓氏,记入沐家家谱,再而后甚至是继承沐臻的一切都有可能!
这样的风险,怎能让人不害怕不担忧的!
是以。
宋离最后遭罪了。
三天两头总出事,这次更好,几乎都快去了半条命。
剑君清推门进来的时候,宋离还躺在床头睡着,不过那脸色比起前几天,明显要好了许多,只是想要痊愈,没有一两个月,必然是不成的。
低低一叹,剑君清身子一侧,便在床边坐下,他垂下的眼,盯着床榻上的宋离看了许久,想到宋离的“真实”身份,剑君清的眉头不由得越拧越紧,那身子也随之越来越低,最后……低得与宋离的脸,几乎只毫厘之差……
宋离。
颇为清隽的一个少年,也如同童潼那晚所唱的一般,是个很凶得少年,然而此刻,这个少年,却安静地躺在这里,那酣睡得脸上完全不见了以往的利爪,只有……一份道不明的轻柔……
“嗯……?”熟睡的少年突然睁眼,眸色迷糊的神色,也因为这近在咫尺的脸而瞬间变得锐利无双,而后……
少年扬起拳头就揍了上去!
嗯,剑君清左脸肿了。
这是剑君清第二次被宋离给揍了,而且……
咳。
而且还是剑君清自己送上去,想告状都没地方告状。
不过宋离再揍了他一拳之后,也因为牵扯伤口,而更得龇牙咧嘴。
剑君清急忙起身,小心将他按住:“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怎么一醒来就这么暴躁?”。
如果不看剑君清那瞬间肿起的左脸,他这话其实还很是当兄长的样子的,但是宋离忍不住眯眼,拿看……小人的目光盯着他看:“你刚才,想做什么?”。
剑君清轻咳一声:“没做什么”。
宋离不信,双眼更加眯起。
剑君清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童潼生病了”。
宋离果然一怔:“病了?怎么会病了?”。
“听说是受了寒”剑君清道:“祖母跟晚晴去看过他,大概是有些病糊涂了,那时候他还抱着童夫人哭了许久,说着不少的胡话”。
宋离想要起身。
剑君清急忙将他按住:“你这是作甚?”。
“我想去看看他”宋离蹙紧了眉,忍着碰触到伤口的疼痛,在床边坐起:“那个呆子,生病的时候是最任性的时候,我不放心他”。
见君难亦是拧眉:“不放心他?你现在就很让人放心了吗?别忘记你还有伤,你这个样子过去,就不怕会吓得他病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