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寒衣青
傅听欢只端起酒杯为两人都倒了一杯酒。他如同上巳节那晚萧见深所做一样,将其中一杯酒递给萧见深,平静说:“你我满饮此杯,我便将一切都告之于殿下。”
萧见深的眉梢一挑。
他不妨自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那原本要问出的“你背后之人是谁”的话便暂且止住,换成了另一个字:“好。”
言罢便自傅听欢手中,将这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烧酒入喉,灯影摇曳,绯红的烛火与窗外的梨花雪汇做了一处清平。
傅听欢这时也喝下了自己的那杯酒。
他只对萧见深道:“殿下且容我去他出整理片刻,明天便来将所有告之殿下。”
傅听欢已在掌中,那琵琶女又被关押,萧见深并不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虽对方这句话难免有反复之嫌,他也点头道:“也可。”说罢便叫殿外之人进来,将傅听欢带下去休息。
这时殿中便只剩下了萧见深一人。萧见深去收拾之前被傅听欢拿去看的那本兵书,发现对方拿去看了也就算了,竟还在上面写了字!
他先是心疼得抽了一下,接着才定睛去看那由对方写下的批注,只见其字瘦骨嶙峋、奇峰突起,一横一撇中似都有冲破一切的凌厉森寒,端的是傲慢至极。他再去对方批注的言语,果然十之五六都是奇思诡谲之意……这倒是有点出乎萧见深的意料了,他本以为以傅听欢之个性,至少有十之七八都会剑走偏锋。
他拿着书思索了一下,便返回书桌,执笔沾墨,在对方的字迹之下,又写了另外的句子,只寥寥数语,即对内容作了批注,又回答了傅听欢之前留言。
桌边铜人手中的蜡烛爆了灯花,萧见深伏案片刻,热意忽然就自四肢百骸,源源不绝地升腾起来。
他不觉伸手按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只觉似有晕眩伴随着血液一起冲上天灵;他再睁眼看去,这室内的一切似都被卷入漩涡,全化作了叫人挣脱不出的十丈软红,他感觉到了自己呼吸与身体的炙热,而在这炙热之中,不过片刻,忽然就有一抹清凉贴身而上。
只是这样的清凉在这深深浅浅的艳红中始终若隐若现,不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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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听欢又回到了萧见深身边。
帘幕被金钩所拢,玉阶由团龙铺就。
他闲庭信步般再一次走进这宫殿之后,甫一进来,就看见了正以肘支桌,略显难受的萧见深。他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名的香味在微冷的空气中隐动,那像是花香,可花香比它甜腻得多;那像是焚香,可焚香比它又显得庸俗。
他来到了萧见深的身旁。药效已经去了作用。江湖中的人都知道危楼楼主一身音杀之功非同一般,却少有人知道傅听欢既善药又善毒,所以将催情之药由整化零,分散于菜、汤与酒之间,不过牛刀小试。
这也算是他那个没用的娘亲给他留下的唯一一点东西吧。
念头忽然转到这里,傅听欢心中不由掠过一丝阴霾,但很快这点阴霾就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中重新沉淀如他的心底。他的手已经光明正大地放到了萧见深的身上,他的身子甚至也已经凑了上去,隔着几层轻薄的衣物,他都不用闭眼,就能顺着手感勾勒出对方身体的轮廓。
简直完美。傅听欢也忍不住这样想,竟能在一个男人身上找到这增一分则太多,减一分则太少的感觉!而且并不是那种寻常的好身材——傅听欢侧了头,他在萧见深身上轻轻一嗅,很快找到了自己曾经体会过的那种清洌之感,像是水,但比水更坚韧;像是冰,但比冰更温柔。他用手指挑起了对方的衣襟,健康的肤色在第一时间闯入他的视线。望着那一小块仿佛不慎露出来的肌肤,他突然若有所悟,并情不自禁地在上面烙下了一个轻吻。
这像大地一样沉凝,又仿佛如玉石一般细腻的纹路,正是钟天地之所爱而成的结果。
他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悸动,眼前的萧见深,便如他曾看过的那些,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节之处,都无不巧夺天工的神兵利器。
对方像是被锻造而成。
而能够锻造这个人的,除天地与命运之外再无其余。
这权倾天下的宝座不能,这富丽堂皇的深宫不能,这山山水水,世俗人情都不能。
而这样的人,过了今夜之后,就属于、只属于他了。
像是功行逆转,血液奔流的难受。傅听欢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竟忍到了现在。
一念至此,便是再也无法忍耐,傅听欢用手掰正了正以手遮脸,垂头靠在桌子上的人。
刹那转首之间,两人目光已经对上。
萧见深的精神一直有些不能集中。
来自身体的热度与长久持续的欲望让他意识到刚刚吃的东西有问题,而在这时间里来自身体异样的触感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旁正呆着一个人。
但呆着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萧见深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看清。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甚至还能在思维的一角冷静地思索着这个药物的功效:大约不同于坊间常见的催情药,他早已喝过各式各样的“补汤”,就他所知,没有哪一个量产的催情药的功效能到达如此地步;但如果要说是自家调配的,有这个能力,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做这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呢?
萧见深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口。
傅听欢这时正为萧见深宽衣解带,一只手已入了衣衫之内肆意摸索。他听得这话却不恼怒,反调笑道:“此乃是天地混元之际人初生之根本,非但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反而乃是人生世代之延续的大道——太子以为然否?”
这药效对耳朵的影响力倒是没有眼睛那么厉害,萧见深多多少少还是听见了一些。他先想“真是歪理”,然后又觉这样说也挺有趣的,便不由牵唇笑了一下。
他平日其实不是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之人,但这忽如其来绽开在脸上的笑容,却真如春回大地万物苏生,便似那小小的嫩绿挣破了经冬霜降的冻土,明明不耀眼,却撼动了整个天与地。
傅听欢一时也是因此而目眩神迷。他正想说些什么,萧见深却蓦地一低头,准确找到了对方嘴唇的位置,先轻轻啃咬,而后如灵蛇扣关,用舌尖挑开了对方的牙齿,便长驱直入,肆意游走。
这只是他现在的其中一个动作。傅听欢解萧见深衣服的时候讲究情趣,且最爱那灯下看美人,半遮半露欲语还休的模样,因此花了老半天的功夫也不过解了萧见深的一件外衣加上扯落了些许领口,叫其露出点脖颈与锁骨之处。
但萧见深受那药物的驱使,动作就直白的许多了,他的手掌沿着傅听欢上半身略一游走,在摸清楚对方身量的同时便叫其身上的衣服在主人无所发觉间纷纷落下,露出那一身如苍雪似冷玉的肌肤。
他的手掌再直接贴合到这赤裸的肌肤之上,只觉是夏日里的一泓凉泉,冬日中的手握暖炉,叫人爱不释手,恋恋不舍。
傅听欢一时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已经离了体,对方温热的手掌则在他的身躯上滑动,从脖颈到肩膀,从肩膀到腰腹。每经过一处,就像点起了一连串的火花似地叫人颇不自在。他这时方又想起了自己最初时对萧见深的印象,这花中老手——
他一时倒说不好自己究竟是不满更多一些,还是不服气更多一些。
两人已贴近到气息都在交缠着。
他的舌头主动与对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它们一起围绕着起舞,又或追逐与反追逐。他口腔内的所有地方都被萧见深一一碰触到了,同样的,他也去碰触萧见深与自己相同的地方。
热流从胸膛束成一束,穿过喉管来到口腔,又从鼻翼里浅浅地喷出。但这样的宣泄不过杯水车薪,更多更多的欲望随着萧见深碰触与抚摸,在傅听欢身体之内聚集,他一时只觉腰酥腿软,体内功力也似因此而有些不服帖,偏偏那就中物事却坚硬如铁。
不知不觉之间,傅听欢迷迷糊糊地,便赤裸着身体被人推倒在了桌上,那原本摆在桌案上的笔墨纸砚还未触及傅听欢的背脊,就被萧见深一振袖全部扫到了地上,诸多东西啷当的落地声中,傅听欢只觉自己的后背撞到了冰凉而硬实的桌面之上,这还不止,他的下裳在萧见深手掌拂过的同时脱离了躯体。傅听欢这时总算发现了,对方手中并无任何锐利事物,只并指而过,便将衣裳上种种系带全部割断。
傅听欢这时总算之那如海深的欢愉之中醒过了神来,他连忙将环着萧见深胳膊与背脊的手掌一吐劲力,便想将人直按到椅子之上!
但不想这样一二层的力道却不曾推动对方。
对方竟身具功力?傅听欢登时一惊,不及多想,手中招式立出!
萧见深同样感觉到了自身体而来的力道。他本以为对方是想推拒,不想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对方的双手就跟着缠绕了上来,如依托大树的藤蔓一般绕住了他的身躯,同时灼热的嘴唇也贴紧了他的。
对方正以比之前更为激越又更为婉转的姿态主动服侍着。
这样紧密的纠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推拒,大约是如书中所说的情趣吧。
萧见深若有所悟,这时便向前一欺,分开并抬起了对方的双腿。
兔起鹘落之际,傅听欢整个人都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之态横陈桌上,双腿大张。
就近的灯火已将他周身上下都镀了一层黄蒙蒙的暖光,这暖光与他皮肤内骤然腾起的绯色交相辉映,正是美人如玉,秀色可餐。
萧见深也被这样的美色给蛊惑了。
身体里四处乱窜的热流自从终于暂时服帖下来,他凑近已主动平躺下去的人,本想再索取一个亲吻,不想对方主动张开了双腿夹住他的腰肢,做来自于身体上的最直白的邀请。
而他本来准备抚摸对方脸颊的手也在身下只认得邀请中落到了那昂扬起的欲望上边。
手中的东西在这一时刻比什么都炙热。
他用手掌合出了这物事的轮廓,虽萧见深此前从无实际经验,但这根植于人之本能一事似乎根本不需要经验。他握着这东西,由轻而重,由浅而深,依次抚慰着柱身与其下双球,他又以指尖挑开包裹在那尖端的薄层,淫液便自铃口中再无障碍地淌了出来。萧见深的手指微竖,指甲轻划过已被浸润的地方,他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重重地一抖,但他没有躲,反而更迎上了他。
他们的身躯已经贴合在一起,让人不舒服的热流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宣泄的地方,争先恐后的脱离萧见深的躯体;而代替着它们返回来的,却是那恰到好处的温凉。
萧见深一只手牢牢困住对方的上半身,另一只手——那只沾满了对方液体的手则谈到对方尾椎之后去。
紧致的地方在甫一开采,便千层花瓣似重重叠叠地包裹了上来,萧见深的推进一时有些艰难,但此时他怀中的人似有所感,费力地动作有些大地动了身子,便叫那密闭的地方被撑了开来。
他听见对方发出了呜咽似的轻哼。
萧见深从未见过如此配合的人——虽然这是他的第一次——但那些书中也不是没有写到这些东西。他此刻既然不能看清对方面孔,索性就闭起了自己的眼睛,只以其他感官来体验眼前的一切。
他的唇落在对方的脸上。
大约修长的眉,应当硬挺的鼻梁,颇为明显的轮廓,他最后亲吻到了对方的唇上。
在唇与唇再次相碰,舌与舌重新缠绕的这一刻,他挺身而入,只一下,就被软热得要将人整个都化了的地方所包裹。
身体在这一刻也发出无声而舒适的满足长叹。
萧见深凭本能驱使,扶着对方的双腿架到自己肩膀之上。两人的相接处在这个时候也因此而牵动了一下。抽气的声音同时从两个人的喉中泄露出来,对于傅听欢,是被撑到了极致的饱胀感,那样的感觉让他的身体无一处不被浸入酸液之中,区别疼痛的难受让他一时间忍不住想要闪躲逃避。
但这样的感觉对萧见深而言却是另外的撩拨。
他只觉得环绕着他欲望的那处媚肉像花蕊最深处的柔软,又像美人檀口的湿滑。
他忍不住重重向内撞击,心间陡然就有了似乎将某一绝美事物置于掌心搓揉玩弄那样满足得意之情。对方破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听见那“滚出去”、“肏你”等言语,但这样的言语又成了另外的暧昧勾引话语,叫他在每一次撞击的同时将对方狠狠压下。
“啊——”
傅听欢已觉口舌干燥,脑海浑噩。然而在这样的浑噩中,他同时再清楚不过地明白着,自己正躺在桌面之上,被萧见深、被一个男人,反复肏弄。
明亮的灯光将一切都照的分明,他分开而无力合拢的双腿,他被生生贯穿的部位,以及贯穿他身体的硕大利刃。
羞耻与震怒,疼痛与快感,逃避与面对,每一对都如同双生藤蔓一样将傅听欢缠得透不过起来。
但随着萧见深一次次地深入,随着同属于男人的东西反反复复地进入到他自己都没有探进过的身体隐秘所在,在每一次的撞击与水声中,其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暂且先引入幕后。
连一开始不习惯被撑开的身体的疼痛也是。
在一片如深陷粉红云雾的浑噩之中,傅听欢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冲撞。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迎合,沙哑的声音在意识还未到达的时候就断断续续地从喉咙中溢出来,在空中兜转一下,便自钻入他的脑海,被他的神智所接触。
他听见自己在叫:“啊——不——哈,够了,呜……够了,慢点……受不了……”
似乎有冰凉的感觉从眼角滑下来。
他被打开着,被推挤着,到了无可回避只能承受的程度。
身体里所有的积攒都到了再不能盛放的巅峰。
他只觉蹦到了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开,一直忍着的精关随之一松,液体淋漓射出。
源源不绝的快感在每一次的撞击中刺激着萧见深的脑海,他先是听见对方的叫骂,然后就听见对方的哀告,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能够清晰地听出其中难耐的快乐呻吟。
这简直是别出心裁的情趣。萧见深忍不住这样想,而后对方的泄身更验证了他的想法。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这口气正吐在身下人的耳朵旁,他感觉到手掌中的人顿时抖了一下,本来软下地方一边又吐了一次水,一边反微微抬起了头。
书内诚不欺我。这时候对方越是说不要,心内就越是想要。果然是第一等口是心非之时。
他的手爱怜地抚摸对方的阳物,另一只手却不曾迟疑地将对方翻了个身,让对方正面朝下。
这一翻身,对方修长的两只腿便软软垂下,稍微分离的穴口也漏出湿漉的液体。
萧见深合身而上,欲望长柄直入,直将身下的人顶得哽咽出声。
这哽咽溢出来之时,萧见深凑上前去,将泪水与声音一起吞入口中。
傅听欢这时已经神魂离体,但越来越多的快感如同潮水一样,一浪更叠一浪高,几乎叫人要溺毙于此中。他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此刻顺着萧见深的动作而行似乎成了最为简单的做法,他终于自暴自弃地不再花精力在毫无意义的地方,顺着这亲密的勾吻回应过去。
正自亲吻对方的萧见深短暂地愣了一下,便发现在他每次以为对方已经够热情的时候,对方总能更为的热情。
他不再有丝毫的顾忌,只再次与对方一同攀登极乐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