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寒衣青
萧见深手中忽然用力,将跪坐在地上的傅听欢揽入怀中。佳人入怀,两身热流交于一体,萧见深一振衣袖,便将长榻上的矮桌及桌上种种东西抚散在地,当啷不绝的溅落声中,他将傅听欢压在了长榻之上。
靠窗的长榻不过一人多一些的宽度,两人青红的衣摆招摇着自榻上滑落地面。
萧见深凝视着躺在身下的人……没有声音,也没有拒绝……他俯下身,对方便顺从地闭上眼睛。
于是亲吻就落到了唇角。
还是像花像水,像星像月。
蜜一样甘泉开始泊泊地流入萧见深的心中,又仿佛心中早有了一泓清泉,正自滋生饴人的佳酿。
他抚摸着傅听欢的轮廓,凌厉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软得不像是男人的嘴唇,和喉中并不分明的特征。
他的手一路往下,一层一层地解开傅听欢身上的衣服,当所有裹缚于人体的矫饰都褪去之后,他看见了完美如神明创造出来的身躯,以及身躯肩胛处浅浅的一道红痕。
那似美人口中的胭脂,又像凤凰头间的红翎。
萧见深俯身下去,就着那道红痕轻轻舔了一下。
温热湿漉的感觉便从皮肤一直传递到心间,让傅听欢心脏都连带着颤抖起来。
“疼吗?”萧见深问。
“……你呢?”傅听欢的手指同样抵在萧见深曾被他刺入的胸口处。
“唔——”萧见深便笑道,“罢了,以后你刺我我不刺你,省得还要心痛两次。”
“以后不会了。”傅听欢顿了顿,“我记着,回头抵你一次。”
“已经是回头了。”萧见深轻按着那抹红痕笑道。
傅听欢不再说话,伸出手扯去萧见深身上的衣服。
一件一件的衣衫委顿在地,自窗外射入的阳光开始直接洒在人皮的皮肤上,于是人体所感觉到的灼热便再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内而生还是自外而生,抑或两者兼有。
萧见深的指腹一路从对方精致的锁骨触摸到对方胸前的突起。
淡色的地方在被短暂地搓揉之后就涨红硬挺,像是从沉眠中惊醒,也像是花朵在一夜之后突然绽放,而他所要做的,仅是让这样的绽放更美,更艳。
傅听欢的嘴唇微微抿着。
他的一条腿曲了起来,借以掩饰欲望处的紧绷。
但这样的掩饰毫无意义,萧见深抚着傅听欢腰腹的另一只手向下一伸,便插入对方腿弯之处,将对方曲起的那条腿抬起来,骤然的力量几乎让傅听欢也跟着吃了一惊,连身躯都微微上扬。
但他很快被人重新压下。他感觉到自己的紧绷之处已被带着些许硬茧的手掌握住缓缓搓揉。
他抽了一口气,抽气中还带着一点古怪的笑意。
像是忍耐不住的愉悦,又像是有些分辨不出的哽咽。
萧见深将傅听欢的一条腿压向他的胸口。
以习武之人柔软的身段而言,这样的动作没有任何困难。
但这样的动作之后,那种门户大开被人随意观赏亵玩的羞耻感,却比任何刀枪剑戟都来得更能穿透人的身躯。
当自己的腿被抬起,赤裸的身躯几乎贴合对方赤裸的身躯,而脆弱的欲望兀自被对方掌控在手里的时候,傅听欢心中几乎升起了一种惶恐之感。
但这又不全是身躯无法被自己掌控的惶恐,还有更多的——
他抬眼看着萧见深的面孔,但对方沉黑的瞳孔中有自己的倒影,且仅有自己的倒影。
他忍不住凑上前去亲吻这样瞳孔,而身躯行动间,欲望与欲望的碰触与摩擦让两个人都闷哼了一声。
傅听欢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的欲望也和自己一样紧绷。他脸上忽然带起了漫不经心的微笑,这样的微笑让他整个人都仿佛吸纳了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那样热烈:“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会更——有毅力一点。”
他的手指抚摸上对方顶在自己腿根处的欲望,手上如同嘴里的调笑一样,轻轻弹了一下萧见深的顶端。
这换来压在傅听欢身上萧见深的一下颤动。
萧见深几乎在同一瞬间将傅听欢的两只手都抓住并压到头顶处。他总算放过了对方胸前的两点,而这时那两点以如最馥郁层叠的花朵那样层层绽开。这样的层层绽开伴随着细密的刺痛,而在疼痛的同时,傅听欢又几乎想让对方继续下去。
更为粗暴、更为深入的继续下去。
萧见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涌动冲动压下去。
他在傅听欢耳边说:“那不是毅力,那是无能。”
傅听欢嘴上绝不饶人:“我本也以为太子如此无能?”
“何以见得?”萧见深问。
“似我这等活色生香之辈在旁,太子竟效仿先贤坐怀不乱,然而先贤是否爱女人犹未可知,而太子——”他似笑非笑,顾盼流光,“是否爱男人呢——哈!”他突然惊喘一声,正是紧闭的后穴之处被手指骤然撑开。
萧见深一指入了那紧致之地,他捏着傅听欢的下巴,将他的面孔板正,他的吻轻轻落在对方眉眼上,对方眼睑颤动宛若蝶翼轻抖。但与这样柔和亲吻相对的,正是萧见深从容不迫、毫不停顿的拓展。
这样的拓展让傅听欢的身体在一瞬间想起了那一夜中被面前之人反复贯穿与冲撞的感觉,战栗几乎从头皮传到脚尖,他一时想要摆脱这样的控制,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却感觉阴茎下的双球被人轻轻一压,同时柱身也被五指合拢按揉,最关键的漏液之处被指腹的老茧按住一磨,就像是蓬松的羽毛穿透这狭小之处,直挠入身体深处。
傅听欢闷哼一声,全身微僵,白浊已溅落在萧见深手中。他紧绷的身躯刚刚因为纾解而放软,就感觉到自己的后穴一凉,那自体内射出来的黏腻被另外一人用一种不同的方式再次推入他的体内。
紧涩的内壁终于开始松动,被精液滋润之后似乎终于开始习惯异物的入侵,不再一味的推拒,而是蠕动着开始争先恐后地包裹入侵手指。
傅听欢的目光有些游移,脸上及身上都升起了一层薄红,在这样的薄红中,他的另外一只腿也被人抬起,双双架到身上人的肩膀之上。
从傅听欢此刻所在的角度,甚至能够看见自己发泄了却没有软下去的欲望,这欲望正定在自己的小腹之处,将腹部濡湿了一片。
他刚刚因眼前的冲击而深吸一口气,就听萧见深细致说:“要关上窗户吗?从这里很容易被人看见……”
话音未落,萧见深身躯一沉,已将自己挤入了傅听欢体内。
和梦中一样美妙,又和梦中不同截然不同的美妙。
像想象中的熟悉,却又让人感觉太过熟悉——而并非只因为那一场无痕春梦。
他感觉到了来自对方身体毫无间隙的包裹,这样紧密的包裹所带来的愉悦简直难以用笔墨来形容,如同那在心间滋生的最初的清泉全部都化作了洪流,汹涌地冲击着萧见深的感官与防线,他几乎因为这样的刺激而宣泄出来。
但是最后,他没有宣泄,而是重重向上一顶,让身下的人与自己一起感受这无以伦比的刺激与快感。
本来要答话的傅听欢也因为这样的冲撞险险将舌尖咬破,他疼得皱起了眉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就不由自主被带的在一波一波情浪中沉浮,只能断断续续的冷哼道:“看见就——看见,丢人的——又不是——我一个——”
萧见深笑起来。
这时候他的笑容并不像平常那样短暂,而是长久地停留在脸上,柔和了眉目,化开脸上经年不去的孤高与冷肃,他一边律动,让自己在容器中更为深入,一边温言回答:“丢人的是我们两个……这样说太子妃可还满意吗?”
他做了平常根本不会做的事情,正如他从未想过去上一个男人,却轻而易举的对同时男子的傅听欢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将对方的手腕牵起到唇边,一根一根地亲吻舔舐含吮,让对方的指尖深入自己的口腔与喉咙,在他探索对方体内的时候,也让对方探索自己的体内。
以萧见深的这张脸做出这样情色之举,晃入傅听欢眼里,几乎让他忘记自己正被人压在榻上征伐不修,而几疑对方低头将他的欲望含入口中舔舐讨好。
他一时有些恍惚,就听萧见深说:“太子妃刚才所说之言……孤不好男风……这个流言之所以会传开,好似因为当初孤碰了一个朝廷上一个男子的面颊——当时那也是如你——如茂卿一样的人才,观之外表风流,度量体内锦绣。”
傅听欢抬起眼,他漫不经心一笑:“像我当初一样?太子竟没将人把上手,简直出人意料。”
萧见深便抚着身下人的眉眼说:“那自然是因为孤心中坦荡……”
“像现在这样坦荡?”傅听欢反问。
“现在?”萧见深微一闭眼,便将亲吻落在傅听欢喉间,“现在孤独好太子妃之躯,已无法坦荡自若,坐怀不乱了……”
那样让人不知冲动从何而来,唯有拥抱方能满足。
喉间传来的瘙痒让傅听欢吞了一口唾沫。
情之一字,无从而起,不可抵御。
他抬手抱着萧见深的肩膀,让自己的身体与对方更加贴合,与对方毫无间隙地贴合。
他能感觉到身躯被从两人交合的部位开辟,明明让人感觉到难以忍耐的恐惧,却又让人感觉到难以推拒的快感,这样的恐惧与快感交合着,像是将整个人都分裂成两半一样,一半在苦海中煎熬,另一半则在欲海里沉浮。
而傅听欢选择了后者。
他亲吻着萧见深的眉眼,缓缓收缩着两人交合的部位,几乎在动弹的那一刻,两人都忍耐不住!
萧见深一下将欲望连根抽出,而后将怀中人翻身,自背后再冲入对方体内。
被母兽一样压在下面的傅听欢因为这样的冲击而“唔”了一声,身体紧绷片刻,又缓缓放松,放松每一处收紧之所,让对方再无阻碍地深入自己体内最深的地方,像两个人终于突破了肉体的隔阂,连血肉都交融在一起,连心都能够赤裸相碰。
对方的头发锦缎一样隔在两人中间,萧见深抚开这样的长发,按着对方的肩胛与背骨……他冲撞着,每一次都把人顶上前些许,在这样无边无际的快感之中几乎不能自制,于是好像渐渐有什么念头自心中滋生……
他带着几缕疑惑看向自己身下的人,只觉对方冰肌玉骨,却又刚劲紧结。
他突然闭上眼睛,伸手抚着对方的眉眼侧脸,十分熟悉;再到脖颈肩肘,一样熟悉。
并不只是长久接触的熟悉,而是曾确确实实拥有过的熟悉。
那点模模糊糊滋生的念头破壳而出——
萧见深睁开眼睛,轻声说:“原来是你……那天晚上居然是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见深本该意外,却并没有从自己的心中感觉到意外,就好像他内心一个从未被主人窥见过的角落一直如此笃定着似的,他几乎感觉理所当然。
而在这理所当然中,又有花在心间怦然开放的心动。
傅听欢:“……”他未免呻吟出口,闭嘴不说话。
萧见深却没有让傅听欢这样逃避,他调整了一下位置,再重重向前一撞——
“啊!”傅听欢叫出了声,这声呻吟就像是一个开关,自从出了口之后,后边的种种就再也忍耐不住,他断断续续地叫着,“哈……唔——轻一点——想肏死我吗——滚……哈,不要碰那一点——”
傅听欢此时的脑袋已经被连番的冲撞搅成一团浆糊,他的声音源源不绝地从喉咙中溢出,在溢出时候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而等这些散落到空中的语句再次通过耳膜传回他的脑海的时候,他才骤然惊醒,羞耻之间,狠狠一口咬在萧见深放在自己脸侧的手臂。
但这样似乎也不能完全阻碍那些已经找到了突破口的无意义声音,傅听欢连番尝试却根本忍不住之后,索性就不管它们了,只恨声说:“蠢货……哈……连谁和自己……呜——上床都——不知道……”
他的口吻里充满了鄙夷与嫌弃之情,却没有多少愤怒,更遑论心酸。
所以萧见深也笑起来:“但我现在知道了……我竟不觉得惊讶……仿佛理所当然便该是你……”他浅浅地呼出了一口气,正是欲望紧绷到极致,将要忍耐不住的感觉。
他的手指早已被傅听欢紧绷处溢出的液体给染湿。
他将这样的湿漉涂抹在傅听欢的欲望上,没有完全涂完,于是又抬起来放在对方的唇边。
他还在说话:“之前我们说到武功的封禁上……其实我确实那样想过……想将你留下……没了武功你就不会一飞就不见了——”
刚才百般忍耐却克制不住的呻吟在这时候忽然中断,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塞住了傅听欢的唇舌。
他一阵恍惚,侧头看了萧见深一会,在同样的恍惚中低头,将染了自己液体的手指含入口中。
喉咙有些痒。
自己的味道、萧见深的味道,同时被舌苔感觉,冲上天灵。
他还听见萧见深微哑的声音说:“你说孤纡尊说留下,这世间就没有人舍得拒绝……孤却不这样觉得。”
萧见深又道,“孤不觉得对什么人说留下,是纡尊降贵,孤愿意对人说留下,只因为孤想要他留下,希望他留下……这是一个……孤从未体会过的,很好的感觉……”
“听欢。”萧见深顺从自己的内心,又温柔、又恳求,只看着傅听欢一人这样说,“留下来,好吗?”
紧绷的弦在这时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