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嘿呀
听的众人议论纷纷,似乎地方上早已把消息上报,只是上面却没有派任何人来,福建百姓颇为失望,对朝廷越加不满。
二人相视一看,掩下眼中震惊,只是心中难以平静。如此大事,若真有消息上京,怎会没有半点风声?且皇阿玛当时并不像知晓此事的样子,到底谁有如此通天手段能截下所有消息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第45章 我们去约会!
两人本想再多听一些相关消息好尽量准确判断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知众人的兴趣很快便从官员被杀转移到了榕城即将举行的赏诗会,说的都是哪儿哪儿的谁谁才子肯定得魁首谁谁才子文采风流谁谁才子眼睛长在天上,听来听去竟没一个人再去杀人案。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为什么这边的百姓人情如此冷漠?这官员刚被下死贴人还没死呢,大家已经当他死掉不存在了。这地方官员有这么不得人心吗?几乎已经到了人人恨不得啃其肉噬其皮挫其骨的地步?
“四哥,不如我们也去参加一下这什么赏诗会?”胤禩兴致勃勃的问。
“你我又没什么名气,再说此事还需向皇阿玛汇报!”胤禛低头吃了口豆腐脑,甜腻腻的,味道并不太好。
“让金刚给皇阿玛送去不就行了,天鹅还在那边等着他呢,他肯定乐意!”
“……”胤禛猛灌两口把剩下的豆腐脑喝完。
金刚天鹅是胤禩十一岁随着康熙参加围猎时捡到的两只幼鹰。
一白一黑,白的叫天鹅,黑的叫金刚,天鹅是雌的,金刚是雄的。
平时由他自己喂养,这次出来特意把天鹅交给了皇帝自己把金刚带了出来,当时他振振有词的讲是小别胜新婚,鹰也会喜欢的。让当时送别的皇亲大臣们个个冷汗了一把。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带对了。
虽然天气不算多冷,但街上已显萧瑟,为生活计,除了一些衣着华贵之人,人人都是匆匆忙忙的。
“赏诗会要到明天了,不如咱们出城去?”胤禩跟着胤禛慢悠悠的走在街上,离着他半步远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落后。
“你腿不疼了?”胤禛回头斜睨他,那眼神直接往他大腿根部瞟去,胤禩恼羞成怒。
“我又没说要骑马!”
“……好吧,我去找辆马车!”胤禛叹气。
“明明是你说要了解敌情掌握敌情我才让你到外面的,跟人打听比听这些不入流的消息靠谱的多啊!”胤禩甩头委屈的低着脑袋小声嘀咕。
胤禛一怔,然后就笑了起来。他一直把他当做孩子,当做自己放在心上的人,怎能忘了他们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他们有同一个皇阿玛,既然如此,他又怎能把他当成普通孩子?
福建行省多山地,而围着榕城的则是屏山、乌山、于山,此时虽是初冬,但这边来说彷如初春,各色花卉虽有凋零,但挂满枝头的依然很多。
两人待偏离了官道之后就下了马车,然后顺着羊肠小道一路往山里走去,乌山并不高,也不大,但就这小小的一个山头,却怪怪石崚峋,林壑幽胜。两人自删的东南麓拾级而上,没多久就倒了天香太,西边就是冲天太,后壁镌刻“古放鹤亭”四字楷书,太胖还有宋时程师孟的篆书石刻“冲天台”,顺台阶再行数十步,便是道山亭。
胤禩便笑了起来:“四哥可还记得洛阳纸贵否?”
胤禛听他如此说便也笑:“八弟可是醉翁之意?”
胤禩听他如此取笑也不敢太过,山并不高,两人没多久便到了山顶。
本已天寒,此时山风刮过才觉得山上山下果然两重天地,胤禩畏寒,便有些瑟缩,胤禛迎着山风站立,双眼凝视远方,整个人便如寒风中的青松,修长挺拔。
没多久胤禩便受不了了,他出声唤醒不知在想什么的胤禛:“四哥,该走了!”
胤禛恍然,只听他喃喃道:“这山河%、……这山河……”
胤禩自是听清了他的低语,却只是微微一笑,四哥这是开始有想法了吗?因为对太子的失望?想当时的情形,若是自己一直对一个人充满信心想必在那种情况下也会饱受打击吧?
“八弟,很冷么?”胤禛回神才发现胤禩一直打颤,不由暗自后悔,便欲接下长衫,胤禩哭笑不得:“只是被风吹了一会儿,哪里就这么娇惯了?四哥你还没我穿的多!”
“你身体不比我!”
“四哥这是取笑我长得矮么?”胤禩撅嘴,身高是他的痛啊痛,虽然是隔着三岁,但为毛这几年胤禩跟竹子似的节节拔高,他却比老九老十他们高不了多少?这辈子跟着胤禛可是没少吃好喝好,同样的条件为毛自己就偏偏长的这么慢呢?只盼着以后能长的快点,听说十四五岁正式拔个儿的时候,以后一定要多多运动才是。
“……没有。”胤禛有些不自在,胤禩个子刚到他下巴,他抱着倒是刚刚好,只是……不过八弟还是长高点吧。
俩人正慢悠悠的晃着,便见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紧接着一声旱雷平地起,生生炸的胤禩一个哆嗦,胤禛抬头看看天色,忧虑道:“看这情形,待会儿怕是要下雨了。”
“这想下雪也得老天爷开眼才是!”胤禩一听就笑了起来,“早知如此便不出来了。”
“无妨。刚才上山时见山腰有个茅屋,你我先去那里避下雨!”
“……”四哥,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走一样的路我为什么没看见你就看见了?
那茅屋是砍柴人为了避雨而建,也不大,里面倒是柴水全有,想是约定俗成的,吃了的人自觉补充,两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五个人,其中四个做书生打扮,剩下一个麻布短衫满目劳累,且柴刀不离身,胤禛便想起门旁的那捆柴,想必此人是上山打柴却被耽搁了。
那四个书生见又有人进来纷纷转头看他们,倒是砍柴人不为所动。
“各位叨扰了。我兄弟二人在此游玩不想恰逢降雨,想在此避雨……”
胤禛还没说完,其中矮胖憨厚的书生便咧嘴笑道:“不妨不妨,我四人也是在此游玩遭此不幸,这屋子却不是咱们建的,拦不得你!”
“铁锈,闭嘴!”高瘦的一个听得他如此口无遮拦狠狠的盯了他一眼。
“本来就不是我们建的嘛!”胖子委屈的撇嘴。
剩下两个便仰头大笑,同是大笑,姬赤浜做来显得狂放不羁配着那身红衣让人觉得此人天上便该如此,而这两人却让人从心里反感只觉是故作疏狂。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不羁与特意装出来的张扬端的是境界不同效果难说。
“如此多谢了!”胤禛本就不善多言,话被人打断更是懒得再开口,胤禩便笑着接了下去,只一眼便看出这几人都是所谓的书生绣花枕头一包草,外秀内虚,便也懒得再搭理他们,只和胤禛一起看着门外大雨。
他二人沉默,人家可是兴奋的很,便听那边又开始了赛诗,只听一人吟道:“杨柳轻动琵琶。依稀海棠新月下,清辉臂冷,幽情曲发。音静烟平,夜阑人声寂,处处已落花。残梦难消暑夏,轻飏飞入谁家?泪因下。”
其他三人顿时赞道:“好诗好诗!”
胤禩听的噗嗤一笑,看看胤禛,胤禛也在笑。
然后便是第二个人:“片片桃红皆落去,处处残香袭人。荫栏玉砌空身影。拈取花瓣叶,分明旧娇颜。凭窗羞煞芙蓉面,小楼独立桥岸。难消离恨君不见。郁郁逐苍老,何事画悲扇。”
果然,‘好诗’两字如约而来,紧接着便是第三人:“清风一夜动芭蕉,举杯邀月。人也寂寥,十里平湖月长照。寂寞不堪消苦酒,乱弹琴箫。余音袅袅,空留余恨待窗晓。”
一个人是还好玩,两个人就是好笑,待三个人还是如此,胤禩便不由忧心了,如今的读书人难道尽只会些风花雪月么?胤禛同样面色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