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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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谭欣垂头丧气地回到广晋府军的军营中。
一回到自己的营帐,他把东西一摔,忍不住骂道:“真他妈小气!”
鲁广那边早已看清蜀商不报价的险恶用心,而谭欣到现在还以为蜀商不开价吊着他,是在报复他之前索贿的事儿呢!
他在帐中摔了几样东西出气,忽然帐帘被人撩开,他吓了一跳,进来的竟是刘松身旁的亲兵。
亲兵冷冷道:“府尹要见你。
谭欣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多耽误,忙洗了把脸就去见刘松了。
一进将军帐,刘松就在里头等着他。
刘松张口就问道:“你与蜀商协商出结果了没有?他们到底要什么价钱才肯卖?”
谭欣哪敢说自己因为索贿得罪了蜀商,致使蜀商到现在连价钱都不肯跟他谈啊?他只能支支吾吾地继续编瞎话,把这件事情搅黄:“府尹,河南府军开价太高了,又与蜀商交好。我恐怕蜀商已打定主意要把那些兵器卖给河南府军了……”
“什么?!”刘松差点跳起来。
谭欣显然低估了刘松对这批兵器的重视程度,刘松听了他说的话,丝毫没有就此放弃的打算,反倒是咬咬牙,把最后的防线也给放弃了。
刘松咬牙切齿道:“你去告诉蜀商,两万两就两万两。我可以马上派人回去官库筹集银两,或者用其他东西抵换也可以!”
他把谭欣一开始编出来骗他的数当真了,又以为生意到现在都没谈成,是因为大家都在讨价还价。那他索性不还价了,总是出价最高的了吧?
谭欣懵了。他万没想到这样离谱的高价刘松都能答应下来,可这价完全是他捏造出来的,万一到了这个价蜀商还是不肯卖,那他的瞎话不就被戳穿了?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有什么圆回来的法子,刘松又道:“如果这样蜀商还是不肯把兵甲卖给我们,你就请他们再来,我亲自接见他们,亲自跟他们谈!”
他亲自接见,展现出了他对此事的诚意,说明甚至连两万两都不是刘松能给出的最高的价。而且有他出面,也说明了这批兵甲他不光可以花钱来买,还可以与蜀军协商一些不能摆到明面上的条件。
这批兵器,他自在必得。
谭欣这下算是彻底傻眼了。
……
翌日,谭欣再次来到蜀军的驻军地。
没多久,他见到了那位一直与他洽谈的蜀商。
“谭兄今日来所为何事啊?”那蜀商笑眯眯地问道。
谭欣也一个劲儿地赔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拢在袖子里,不动声色地塞进那蜀商的手中:“兄弟,先前我有怠慢之处,还请你多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蜀商接住他的钱袋,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还真是够足的。
前几天谭欣还是管人要钱的那个,这会儿倒变成给人送钱的那个了。
此时此刻,谭欣的心里正在滴血。他一向贪财,因揽着这采买军备的权利,不知收取了多少商人的贿赂,从货款中捞取了多少油水。这还是头一回,他管被人买东西,反得给别人行贿。
他先赔了半天的不是,又讨饶道:“这些兵器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卖给我们,求你给个准话吧。”
那蜀商心里有数,道:“谭兄,是不是你们刘府尹着急了?”
谭欣一惊。没想到蜀商对他们的情形倒是很清楚。
那蜀商看他神色,心里就已有数,道:“谭兄跟我来吧,有人想见你。”
谭欣又是一愣。有人想见他?什么人?
那蜀商已开始带路了,他就只能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不多时,那蜀商将谭欣带到一座营帐前。谭欣瞧那营帐制式,已猜到帐中人恐怕身份不凡。但他心里仍没什么数,茫然地跟着蜀商走了进去。
只见一名清秀面善的男子坐在帐中,他的身侧站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显然是他的侍卫,气度不凡,威风凛凛。
蜀商走上前去,将方才从谭欣那里收到的钱袋交给男子,道:“府尹,这是他方才塞给我的。他问我我军要怎样才肯将那批兵甲卖给广晋府军。”
谭欣:“!!!”
府!尹!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成都府尹朱瑙?!竟然是朱瑙??!!
他腿一软,直接就跪下了。他不过就拿几两银子行个贿,这么点小事,需要送府尹亲自审判这么严重吗??难不成这蜀军的军纪森严到了这种程度!
朱瑙接过钱袋掂了掂,随手扔给边上的惊蛰,又转向谭欣,眉目含笑,倒没有怪罪的意思。他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刘府尹想用什么条件收购我这批兵甲呢?”
谭欣本来还有那么点小心思,想着刘松已把价提到了两万两,他要是有本事用低一些的价钱买下来,那省下来的银子就是他可捞的油水。可哪想到刘松还没亲自面见蜀商,成都府尹倒先亲自面见他了。他紧张得舌头都哆嗦,哪还敢耍什么心眼,张口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府、府尹愿出两、两万两……或等价易物……”
朱瑙挑眉。这的确是一个很高的价钱了,足见刘松之心切。然而他竟似还不知足,道:“就这样?还有别的吗?”
谭欣磕磕巴巴道:“若、若朱府尹还不满意,府、府尹愿接、接见贵军使者,再行商谈……”
朱瑙似乎早有预料,笑意加深。他冲着惊蛰使了个眼色,惊蛰便转身去箱子里里取出一个布包,和方才谭欣行贿的钱袋一起交回谭欣手中。
谭欣木愣愣地接过,打开一看,木包里装着的赫然是银钱,差不多是他方才行贿数量的十倍!
谭欣惊呆了:“这、这是?”
朱瑙道:“只是一些酬谢的银子罢了。”
谭欣傻傻地问道:“酬谢?什么?”
朱瑙笑眯眯道:“酬谢你今后替我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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