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 第18章

作者:绾刀 标签: 强攻强受 古代架空

趁着这个的空档,黄芩左臂一震,将那张沉重的红油桌掷了出去。接着,几声哀嚎响起,必是后面有人被砸中了。

他左手掷桌的同时,右手也不迟疑,眼看就要抽出背后的铁尺。

就在黄芩将要拔尺入手的时刻,一把沉重的刽刀从他侧面劈了过来,正对着后颈要害处。看那刀的份量,和刀上闪动的寒光,若是被这一刀劈中,他的头颅想来就要干脆地飞离半空,身首异处了。同一时刻 ,又有一根五股鱼叉从黄芩的后背刺来,对准的,则是他的后腰要害处。

这一刀一叉,单独看来其实都不算特别,但是此刻的配合却是相当默契。五股鱼叉,刺的是黄芩的后腰;刽刀劈的是他的后颈,且都是背后偷袭。是以,施展的二人虽算不得什么高手,但也都是刀头舔血,杀人不眨眼的水匪,因此出手之时,丝毫没有犹豫,也绝对不留余地。

此种‘不留余地’,既是不留余地给对手,也是不留余地给自己,当然更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所以也分外歹毒。

没有这样豁出命去的狠劲,打渔好了,做什么水匪?

使刽刀的那个水匪光着膀子,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手中沉重的刽刀虎虎生风;使五股鱼叉的那个水匪扎着头巾,咬牙切齿,握叉的手上青筋暴露,两人都发出奋力的嘶吼,如凶神恶煞一般一起杀到。

这么大的动静,只要黄芩不是聋的,自然知道后面有人来袭。他的一张俊面上,泛出一丝略带残忍的冷酷微笑,双目中似是射出一道略带兴奋的光芒。也不见他作势,脚下只一弹,身体便猛然向后弹射而去。

这一弹的时机拿捏得极准,是以头顶劈下的刽刀,反而跑到他前面。但是,这一弹,却又有一个大毛病,那就是黄芩等于在拿自己的后背,迎头撞向另一个水匪的五股鱼叉。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鱼叉将要刺到黄芩的时刻,他突然团身跃起,一个后翻,腾至半空,将将从水匪的鱼叉上翻滚而过!

后退的同时,突然团身后翻,这话说起来轻松,可人毕竟不是鸟,当真目睹之时,便有一种简直不相信,这是人能够做出来的动作之感。

那二人的招式落空,一时还没机会变势时,黄芩已在半空中左手探出,紧紧扣住了那使鱼叉的水匪的面门。他的五指如钩,随着身体的继续向后翻转,越过那名水匪的头顶,手上只一用力,那水匪的面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那名水匪吃痛不已,当即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这时,黄芩已翻身落在那用鱼叉的水匪身后,探手抽出铁尺,一尺挥出,罡风大作!

黑色的铁尺黯淡无光,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既急猛,且狠准,先劈砍到那水匪的脖子。

那声杀猪般的惨叫,顿时嘎然而止。

只见,那水匪的头颅高高跳起,四下颈血喷溅!

他的脖子,被黄芩以铁尺,硬生生砍断了!

黄芩的铁尺,简直比刀斧还要厉害!

确实,刀斧刃口锋利,劈砍下来好歹伤口还是完整的,而铁尺是钝器,被钝器砍断的伤口,看了简直让人感觉是在做噩梦。

刚才,刽刀落空的那名悍匪正,吼叫着挥刀冲了过来,但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饶是他整日里杀人放火,此刻也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黄芩一脚踢开那具尚未完全倒下的无头尸身,一个箭步向前,手中铁尺一挑,只见黑光闪过,一声惨嗥响起,瞬时血光喷洒。

那名悍匪的右臂,被铁尺从肩部挑断,向上飞起。

半空中,残臂的断口处血肉模糊、凹凸不平,已无生气的手掌还紧攥着刽刀。

底下,众人瞧见,忙不迭的纷纷避让,只怕它掉落下来砸到自己。

没等那断了臂的悍匪反应过来,黄芩的铁尺又已横斩到了他的腰眼。

眨眼的工夫,那人便觉腰间剧痛难忍,浑身颤抖不已,待到低头看时,才发觉肚肠已流了一地。

那把铁尺,竟将他腰斩到了一半处!

这一下虽没能将他彻底腰斩,却分明比彻底腰斩还要令人生怖。

失去胳膊、又被腰斩了一半的悍匪滚倒在地,大声哭嚎不止。

周遭其他喽罗瞧见这番情景,胆寒之下都退至一边,更有部分人已开始向厅外逃散。

须知,这些喽罗并非良人,打家劫舍、争强斗狠的事从没少做过,所以遇上流血受伤,被砍了臂膀、捅了肚子,甚至丢了性命的也是常事,本不至于因受伤、毙命惊怕若此。但连那些犯了死罪,要被斩首的犯人,都会怏求刽子手把大砍刀磨得锋利些,可见钝器切下血肉的痛苦以及震慑力,要远远大于锋利的刀剑。是以,那被腰斩到一半的水匪,人虽然还没有死,却是涕泪横流,呼号不已。而其他匪众们也吓得魂飞魄散,胆颤心惊,手足发软,以至于还未有交手,就已在精神上被彻彻底底地击溃了。

刀剑有锋,不过伤人身体,铁尺无刃,却能击碎人心。

铁尺上染了鲜血的同时,黄芩的面上也溅上了一抹血痕。

他的眼里映着血色,冷冷道:“给我杀人的机会,你等会后悔的。”

说罢,笑了笑,梨涡浅现,笑容中有几分疯狂,有几分蛊惑人心。

笑意未尽,黄芩已衣袂翻飞,纵身而起,落入另一处喽罗群中,手中铁尺所到之处,金戈互撞之音,响成一片,惨呼嚎叫之声,此起彼落。霎时间,这忠义厅内腥风四布,肢体横飞,血肉模糊。

那些个喽罗早没了胆色,纷纷忙不迭地向外逃窜。

黄芩浑身浴血,变成了个血人儿,神志仿佛已被杀气淹没,双目似乎已被血肉蒙蔽,只一味地杀,疯狂地屠,也不管对方是战,还是逃。

一尺劈下,必有肢体被割;一掌击出,必有一人倒地。

雷铉瞧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韩若壁看得眉头紧皱。

他并非没有杀过人,却从没有杀得这般残忍。

这时的黄芩,已再不是他认识的高邮总捕,而是彻头彻尾的嗜血野兽。

就在黄芩杀伐到颠峰状态之际,蓦然,一声四面俱震的高喝,如旱地焦雷般炸响:“都与我滚开!”

面前凌空落下一人,“锵”的一声,兵刃相交,爆出一串火花,一剑挡住了黄芩的铁尺,且牢牢地粘住尺身,令铁尺再不能移动半分。

那剑,是韩若壁的“横山”!

“不用再杀了。”韩若壁的声音缓慢而有力。

黄芩抬起头,布满鲜血的面孔上是一双杀红了眼的眸子。

他没料到,有人能接下他一尺,更没料到,这人会是中了毒的韩若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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