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 第368章

作者:绾刀 标签: 强攻强受 古代架空

“竟是......这样”公冶一诺从来不知道一向直来直去的他爹,肚子里还能有如此一副弯弯绕的肠子。

公冶修继续道:“再者,我一般不提高佃租,也绝不肆意敲剥佃户,更不会对佃户动粗,而且,如果他们家里真有难事,我还能相应减免佃租。是以在佃户看来,我可算是最好说话的主家。”

公冶一诺点头,道:“不错,这方面爹的名声一向很好。”

公冶修道:“可惜,最好说话的主家,在某些人看来,就等于最软弱可欺的主家。要知道,我的那些佃户里绝非都是老实人,可不管老实的,不老实的,都从无耍赖拖欠佃租之事。你可知为何?”

公治一诺的脑内一阵迷瞪,喃喃道:“为何?”

公冶修叹一声,道:“因为他们知道有一帮子不好惹的、什么事都能干的出的江湖人得着我的好处,在我家里住着,是以只要没到绝路上,都会把佃租凑齐了,及时交上来。”

公冶一诺道:“可是,这和你要赶走那些苗女,不让我去‘安泰客栈’有何关系?”

走上前,轻轻抚了抚公冶一诺的头,公冶修道:“儿啊,爹是想让你知道,爹置下如此大的家业不易。你瞧,爹还尽量让你做你想做之事。你想去闯荡江湖,做大侠,爹拦你没有?”

公冶一诺犹豫着摇头,道:“没有。”

公冶修语重心长道:“爹不但没拦你,还给足你银钱做盘缠,又请了湘西之地武功极为有名的肖爷一路护着你。”

公冶一诺不高兴地咕哝道:“我出门在外,本用不着太多银钱。还有,以我的本事,足以自保,根本不需人护着。”

他一心一意只想着逞英雄,做大侠,哪里想得到若是没有家里给的银钱,没有肖八阵的江湖经验,以及在危机时刻出手保他,非但做不了风光无限的‘大侠’,怕是连命都不知丢到哪儿去了。

公冶修道:“唉,虽然你娘早死,爹又纳了几房小的,可膝下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其实照爹的意思,根本不想放你出去摸爬滚打,可最终还是依了你的意思,让你得偿所愿了。但是,你在外行事时,也该谨记自己有个家,不是光棍一条,不能想怎样便怎样才对。至于让那些苗女离开,并非针对她们,也不是针对你,而是爹的一个怪癖。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瞧的出来--咱们家从来不留苗人。”

以前没在意,此刻想了想的确如此,公冶一诺疑问道:“为何不留苗人?”

公冶修面色一沉,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你问的太多了。”

接着,他又道:“你那桩闲事

,我一听就觉不该管。要知道,能强掳如此多的苗女贩去别的州府为娼,绝非几个、十几个、几十个人伢子合起伙来,就能做到的!这样大的‘买卖’,没有强大的背景、靠山怎么可能?”

公冶一诺‘咦’了声,道:“谁会为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做靠山?”

公冶修摇头道:“总之,这类明显蹊跷的闲事,你还是少管为妙,别给家里招灾。”

深锁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公冶一诺似懂非懂,问道:“可是,爹不也经常容留一些惹了官司的江湖人在庄子里吃住,避风头吗?就不怕惹到官府?”

公冶修道:“那些人惹的都是小官司,并不曾得罪什么大人物,而且事发之地离我们湘西极远,我在衙门里有些人脉关系,是以可以暂时保得住他们。总之,我行事有分寸,什么事能管,什么事不能管还是清楚的。你涉世未深,凡事听一听我的意见才好。”

公冶一诺捏了捏脑袋,烦恼道:“爹说的太多,孩儿一时还想不明白。”

公冶修道:“那你回自己房里好好想想。你记着,‘金碧山庄’注定是你的,爹的家业也注定是你的,等爹老了,还指着你颐养天年呢。别为了当‘大侠’什么都不顾了。”

公冶一诺没再说话,低着头,一边不知想些什么,一边缓步走出房去。

暗夜沉沉,后院的一间厢房内,黄花梨方桌上一灯如豆,惨淡的光晕照不满一室的昏黑,只隐约照见近前的一张梨花木架子床。

这间厢房是安排给韩若壁一个人暂住的。

此刻,床上却有两个男人。

黄芩背靠围子,躺坐在床上,低着头,闭着眼,眉毛、睫毛以及头发上满是冰霜消融后的水渍。他面容柔和,似乎已经疲倦地睡着了。在他怀里,韩若壁裹着整床棉被,蜷缩起身体侧卧着,同样睡着了。只是,那咬紧的牙关,那偶尔下意识地收紧一下的、环抱在对方腰间的双臂,表现出他睡得并不安生。他身上的那床棉被本来是顺滑、崭新的,现下已象被水浸湿,被火烤干了好几回一般,半湿半干、皱皱巴巴的。

由此看来,那种内伤所致的寒热之症又在他身上发作过了。

当韩若壁的鼻子轻哼一声,身躯微微扭动一下时,黄芩的睫毛一颤,立刻睁开了眼。

他移出一只原本搂住怀中人的手,以尽量不让对方察觉到动静的缓慢速度,去试了试他的额头,发现无甚异样,才放下心来,又闭起了眼。

没一会儿,韩若壁迅速地又动了一下。

这一次,不等黄芩睁开眼,就觉鼻子上已是微微一痛。他再看时,韩若壁已披着棉被坐在他面前,面容憔悴,却笑得极其灿烂,道:“你一直在我身边,莫非担心我,舍不得我死?”

刚才,是他偷空刮了黄芩一鼻子。

黄芩笑了笑,道:“我担心你死了变鬼更难缠。”

韩若壁扬眉挑目,得意道:“那是,变鬼也定叫你一世不得安生。”

瞧他的精神样儿,这次的内伤发作,想必已经熬过去了。

黄芩伸手,欲替他紧一紧领口处散开的棉被,韩若壁却趁势一把抱住,将他扑倒在床上。

黄芩愕然道:“当心你的伤......贼性不改,不要命了?”

韩若壁一边东摸西揉,连蹭带拱,一边道:“不要命,就要你!”又一面喘息一面道:“若是命没了,你也没要到,才真亏。”

黄芩皱眉道:“内伤才发作过,真有这等精神?”

韩若壁嘻嘻笑道:“不但有精神,还有行动!”

毕竟不是第一次发作,他的忍耐力明显见涨。

被他撩拨得有些受不住,黄芩稍稍在四肢上聚起几分真力,控制住他的手脚,不准他乱摸乱动,口中道:“有本事你再动一个看看?为你好,你就受着,莫怪我欺你失了内力。”

韩若壁吃了憋,不免着恼,皱一皱鼻子,半真半假地威胁道:“别忘了,除了武功,我还懂道术。”

黄芩无甚反应。

见黄芩不吃这套,毫不松劲,他用力挣了挣,怪叫一声后,怒道:“老实点儿,别逼大爷把道术祭起来办了你。”

瞧他嘴上精神十足,眼圈却是乌黑乌黑的,面色也极是不好,黄芩心头一阵悯然,放开他,微有不满道:“伤成这样还不顾着身体,尽想充大爷行那耗神费力的快活事,你这种人,真是贪图享乐到连命也不要了。”

听话听音,韩若壁眼珠滴溜溜一转,喜道:“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这伤,莫非伤好了,你就随我?”

黄芩仔细想了想,道:“你若老老实实一心治伤,别琢磨不正经的花花肠子,待伤好了,我便随了你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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