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 第127章

作者:酒痕 标签: 长佩 甜文 古代架空

喻旻一言不发,紧绷的下颌线表示他此刻并不愉快。

偶尔有几只小沙雀尖鸣着从密不透风的灌木丛里飞出来,在低空盘旋一会又一头扎进去。

喻旻提着嘴角冷笑,“除非他们也长翅膀。”

喻旻盯着灌木丛的某处,下令道:“沿线东西十里地,挨着放火。”夕阳打在他的侧脸,睫毛投下的阴影像是时刻准备展翅的蝴蝶,脆弱又唯美,可惜说出的话却狠厉又冷血:“臭阴沟的耗子熏一熏就出来了。”

林悦打马到他跟前,确认道:“他们就在这灌木丛里?”

喻旻将长剑别回腰间,说:“十有八九是,无论向东还是向西都离大本营越来越远,他们就算有命逃出咱们的追击,也没命再拖着残兵疲将回去。”喻旻指着地上的马蹄印记,“马蹄东西两个方向都有,迷惑人心的招数使得越完美,反而露底了。”

喻旻那下巴点了点地,说:“你看看马蹄印有什么蹊跷。”

林悦翻身落地,找了一处明显的印记审视了片刻,惊道:“太浅了!”

林悦恍然大悟,“马没负重,柔然人弃了马。如果长途奔袭是不可能弃马的。”林悦望向乌烟乍起的灌木丛,“扎木央藏在里面。”

喻旻点头,心情舒畅了不少。

林悦搓着手,诚意赞道:“真有你的。”

卫思宁曾经忧虑喻旻在某些时候过于专断独裁,总是担心他有一天会因为这个性格吃大亏。初到北疆时天天在林悦跟前念叨,叫他一定多提防多看顾,别叫喻旻在这上面栽跟头。

他的确在这事上留心了一阵子。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在喻旻面前几乎是令行禁止。尽管喻旻的实战经验还没自己多,挂帅之前甚至只是纸上谈兵的好手罢了。

但是他并不惊异于这样的变化。因为无论何时,处于何种境地,喻旻这个人、喻旻独有的那面帅旗,都叫他安心无比。

就像此刻,他们静静地停在这里,敌人身在何处一无所知,但他坚信今晚他们必定能喝上庆功酒。

林悦暗自想:“阿旻就应该是这样的,他就应该独断、固执、说一不二。”

他是当之无愧的千军之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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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本来应该很早就码完了,但是保存出了问题内容全丢了,然后阿酒心态有点爆炸,磨磨唧唧今天才产出来。让小可爱们等这么久实在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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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赴约

奇择所在的军队是东原草原上负责赶牧护牧的巡牧军,属孤狼军中十分偏远的一支。所率部 众巡牧到附近,特地来拜谒伽来大帅。不巧误打误撞遇上扎木央被俘。

他们一支虽然不如伽来吙嫡系部队常年以战为生,但受的是孤狼军的训,马上功夫半点不逊。无论是戈壁还是更北方的草原,灭绝人性的沙盗沙匪从未绝迹,常年与之作战磨也磨出了实战经验。

救人和撤退有惊无险,只要走出小佛山往戈壁上一 散,再彪悍的骑兵也跑不过柔然马。

然而向来有天不遂人愿一说。

牧民看日头辩方位,再万全的打算都及不上老天爷一场随心所欲的小雨。

奇择几乎护了一辈子的牧,带牧群牛羊躲过沙暴躲过飓风。头一次领着活生生的人逃命,竟然跑错了路。

扎木央不愧为孤狼四将之一。略显暴躁地接受了他们无路可逃的事实之后,弃马、做伪、隐迹,一气呵成。奇择想不出比这更完美的逃生办法,几乎就要热泪盈眶。

一面对扎木央感恩戴德,一面泪眼婆娑说属下有罪。尽管时下大家都挺狼狈,但看着扎木央小山一样的身躯立在跟前,奇择的心态奇迹般地十分乐观。

这种莫名存在的乐观一直持续到半个时辰后——一股黑浓的烟雾伴着冲天的火焰映入眼眶。

————

天刚下过小雨,灌木又湿又潮,烟雾很是呛人,火星和余烬满天乱窜。

喻旻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倚着,身上一点灰没沾。他一日夜没合眼,此刻精神倦怠正是犯困的时候,前头有林悦盯着,他放心得很,便抱着佩剑迷迷瞪瞪地睡了。

不大一会林悦捂着口鼻撤回林子,看了火海围困的灌木丛一眼,啧了一声:“这大兄弟真是厉害,刚把人救下转头就坑了个大的。”

大兄弟说的正是带错了路的奇择。

浅眠的喻旻手指蜷了蜷,睁眼笑了笑说:“那大兄弟肤色黝黑粗粝,显然是常在风沙暴日的戈壁原上,进了山里辩不清方位是常事。扎木央若多长半个心眼也应该想到。”他抬头望了望浓烟蔽日的天,十分有闲心地逗趣:“这雨下得凑巧,足见我人品还成。”

大火继续燃了一炷香,喻旻的困劲儿总算过去了。

他将长剑横举眉间,伸手弹了弹,“叮”地一声余音悠长,里头含了杀伐之意。

林悦会意,立刻翻身上马去了。

喻旻则继续倚在树下歇神。

扎木央如瓮中之鳖,抓住只是时间问题。除非这位孤狼名将铁骨铮铮,直接在灌木丛里给自己来一刀,舍性命成名节。

但是颇为遗憾,柔然人并没有把中原人奉为圭臬的忠义气节学得顶顶好。

五花大绑的扎木央被丢到喻旻跟前,喻旻觉得那地似乎都被砸了一个洞。地上的人披头散发,满面脏污,猛将气势不再,唯独一双眼睛迸射暴怒和凶横,仰着脖子恶狠狠地瞪向喻旻。

押着扎木央的赤羽军使劲把他头往下摁,硬是没压下分毫。

士可杀不可辱,喻旻没那个兴致冲他嘲讽两句,再朝着头狠狠踩上两脚。左右瞪两眼又不掉肉。

喻旻挥退了还在同扎木央较劲的士兵,不躲不闪地回视着他的怒视。

那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明晃晃地扎在扎木央心上,仿佛在朝他说:“你瞧,我说了擒住你一次就能再擒一次。”

扎木央犹如陷入绝境的猛兽一般,仰天发出最撕心绝望的一声怒吼。

喻旻不再看他,转身走了,至始至终都未发一言。

路过奇择的时候倒是缺德地多了句嘴:“谢了兄弟,若不是你我还得多费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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