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狮子歌歌
“山上没有,山下可能有啊。”褚风笑道,“公子一溜就是整宿,刨掉来回的时间,差不多能匀出一个半时辰,幽会美人足够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
他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不顾傅少御的嫌弃表情,以手掩唇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刚开荤,想日日笙歌可以理解,但也要懂得节制,”他郑重地拍了拍傅少御的肩膀,“来日方长嘛。”
傅少御的耳朵尖腾地红了,没好气地把人推开:“你龌龊!根本和你想的不沾边……”
“公子不必解释,我懂,我懂。”褚风笑得春心荡漾,少年人嘛,初识风月,羞于启齿,纯情得很。
“你懂什么!”傅少御用枕头砸他,“我认床睡不着,出去散心而已,你当谁都像你似的风流无度吗?”
褚风见他快要恼了,就收起了玩笑,躲过枕头重新坐在桌边,摆弄他的茶杯。
到了晚上,风雨还未见收势,褚风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抖腿。
“听闻蜀中多雨,可连绵数日也不放晴,不知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傅少御将窗子推开一道缝隙,斜风冷雨扑面而来,只片刻就把他的衣襟淋湿,他皱着眉头又将窗子关上了。
褚风还在自顾自地说话:“万一耽误了入门比试,还挺可惜的。真想一睹小唐唐拔得头筹的风采。”
傅少御这才朝他看过来,问:“什么比试?”
“我就知道你刚才没听我说话,”褚风说,“姓崔的这几个月搜罗了一群半大孩子,都是些身世孤苦、走投无路的可怜虫,以为入了踏仙阁的山门就有了靠山,有吃有住还能习武,试想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傅少御皱眉道:“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们习武满百天就要被拉去自相残杀,能活下来的自然是有些天赋本领的,这些人才有机会得到姓崔的栽培。”
傅少御眉头皱得更紧了。
褚风以为他是在担心唐筠,开慰道:“放心吧,那群只会些花拳绣腿的新手,加起来也敌不过小唐唐的一根手指头。”
傅少御问:“这是踏仙阁传统?”
褚风点点头。
傅少御又问:“最后会留几个?”
“啊,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褚风想了想,“十个肯定是有的吧。”
天际劈下一道闪电,闷雷轰隆隆从头顶滚过,褚风又换个姿势和傅少御聊天解闷,嘚吧半天说得口干舌燥,起来喝茶却被傅少御按住了手。
褚风疑惑:“怎么了?”
傅少御说:“晚上喝茶睡不着,你忍忍吧。”
褚风:“……”
这晚褚风没喝茶也特别兴奋,平日戌时就差不多要睡的人,愣是拉着傅少御讲了一个时辰有关自己风花雪月的那些事。
傅少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思早已飘到了风雨中。
这样大的雨,小哑巴应该不会去后山了吧。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待褚风的鼾声变得有规律起来,他抄起那半张银质面具,撑伞出了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顺着伞檐倾泻而下,在傅少御眼前形成一条条细小的水流。
去后山的路泥泞不堪,傅少御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有点后悔。
他不过才认识小哑巴几天,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实无必要冒雨前来赴约。更何况天气如此恶劣,小哑巴也许在自己房间呼呼大睡呢。
至少来之前,应该先去趟唐筠房间看一眼人在不在。
为了个陌生人冲动行事,当真有失分寸。
但一想到昨晚分别时,小哑巴在廊下回眸的那一眼,掌心的那股酥痒又泛上来,傅少御加快了脚步。
许是走得急切,当抵达那块空地,见到那个在雨中练剑的瘦高身影时,傅少御的胸口砰砰跳得太快,缓了好一会儿才安分下来。
“小哑巴。”
雨声盖过了他的低唤,那个羸弱少年又无内力傍身,根本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傅少御握紧雨伞,抬高音量又叫了他一声:“小哑巴!”
雨中的身影凝滞一瞬,转头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明明漫天雨幕浇灌得山中尽是朦胧水雾,夜色中连分辨五指都难以办到,但傅少御就是觉得,小哑巴冲他笑了一下。
他招招手,大声喊:“过来。”
瘦高的少年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提剑朝他小跑过来。
这个收剑招式,还是傅少御昨天手把手教他的,没想到竟学得这样快。水珠击打在剑刃上迸裂开,剑花挽得飒爽漂亮。
傅少御竟有点欣慰,他突然体会到了外公教他习武的心情。
尽管他这个学生肯定不如小哑巴这么乖巧可爱。
小哑巴跑了过来,眼睛发亮地盯着他看,傅少御一把将湿透了的人拽进伞底下,说:“你傻吗?下这么大的雨,还要跑来练剑。少练一天又不会死。”
说完,他又想起那个残酷的所谓“传统”,心情又有点莫名沉重。
对小哑巴而言,少练一天,也许真的会死。
小哑巴擦掉脸上的雨水,顺手把剑递向傅少御,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傅少御看他一身狼狈,凌乱发丝下那双漂亮的异瞳含着怯生生的笑意,叹了口气:“哪有你这样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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