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臣贼子 第104章

作者:真真酱 标签: 古代架空

庄校尉见状忙也整容肃颜,跪表忠心,“必不负侯......将军所托!!!还请将军......”

“本将知道了。何时委屈过你家大人?从来都是他跟自己过不去。”萧岑这话说得颇为无奈,令周遭人等都不禁动容。

“将军,大人他......”庄校尉再次欲言又止,他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足尖,双唇紧抿很是为难。

“对了!你家大人究竟是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他那样的身子待在京中休养尚嫌不足,如何还能禁得起长途跋涉?那位怎么就......这么舍得?”

“呃,这......”诸校尉虽无法明里发泄对至尊的不满,面上也难免浮现出了一丝愤然的神色。

萧岑一看,哪还能不明白其中关窍?他猛然抬手抓住庄校尉的衣领,眼尾发红质问道,“是否我不在的时候,他又威逼了什么?”

“这......”庄校尉被勒住脖颈呼吸不畅,他眼底闪过挣扎,扭头艰难哀求道,“将军,您先、先松开......此、此事说来话长,还是让大人亲自......”

萧岑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他松开手,淡淡地瞥了那帮人一眼后,便又转身回了山洞,径直走到楚临秋身边坐下。

经过一夜心惊动魄的救治,楚临秋的状况总算是好了许多,高热一退,双颊嫣红也就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白惨惨的颜色。

此处环境恶劣,条件十分有限,以至罗太医只得摸黑去后山临时采摘些退热消炎的药草,抓来放在嘴里嚼碎,再混合着清水就这么捧到楚临秋跟前要给他灌下去。

楚临秋昏睡中牙关紧咬,喂进去的“药”毫不意外均顺着嘴角滑落,悉数贡献给了冰冷的石面。

萧岑无法,遂令其他人将其头颈牢牢托起,自己则端起那豁了口的瓷碗,低头抿了一小口,随即含住楚临秋干枯灰白的唇瓣,将苦涩的药汁借着舌头的力渡了过去,紧接着还伸出二指轻轻顺着喉珠助他吞咽。

期间,许是那“东西”实在难以下咽,楚临秋极度不配合,他不仅身子在多人禁/锢下扭来扭去,甚至还无意识地躲避着萧岑贴上来的唇。

众人担心他的伤口再次开裂,也不敢过于使劲。

萧岑束手无策,最终也只能是死死掰着他的下颌不让合上,于众目睽睽之下将舌头探出去,半逼着与这人来了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第二十九章 部署

“唔......”楚临秋难受得直哼哼,无力地想要挣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他实在是受不得萧岑如此激烈的攻城掠池,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半梦半醒间,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域中,随着不断打来的巨浪浮浮沉沉,下一刻应该要被吞没了。

“楚郎?!你醒了?”萧岑好不容易结束这番运动,还不及欣赏自己的杰作,便猝不及防对上略显迷蒙的眸子,心下难免一跳。

楚临秋并没有完全清醒,只眯着一双凤眼呆呆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大脸,他也不知道萧岑方才赖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坏事”,但凭本能微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萧岑看得整颗心完全化为了一滩水,就差再次化身为狼扑上去噙住那两片现如今已颇为水润的唇了。

这样的楚临秋令他不由得想起了陷阱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倔强可怜,却恰恰能戳中别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楚郎......”萧岑连声音都忍不住压低了许多,生怕把人吓着了,他急忙吩咐庄校尉将搁在边上牛皮囊子取出来,随后又故技重施,把清水小心翼翼地渡了几口过去。末了他犹嫌不过瘾,竟是毫不避讳地伸出自己的舌,将楚临秋唇角残留的水渍悉数舔去。

众人均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装作无事发生。

“咳......侯爷......”

“楚郎?这是真醒了?”见楚临秋的眼神由飘忽不定逐渐转为清明,萧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张开五指在其面前虚晃了一下,随即神情忧虑,摇头自语道,“原想少说也要三五天才醒,怎么过了一夜就......太早了太早了......这高热也才退去一段时间啊。”

“楚郎,你现下觉得如何?伤处可是疼得狠了?头晕不晕沉?胸口闷不闷?要不要闭眼再睡一会儿?你放心,此处暂时安全,弟兄们均在洞口把守。”

“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天将白。”萧岑扭头往洞外瞄了一眼,随即又转回来专注地看着侧躺在地上虚弱至极的楚临秋,动作轻柔地拨了拨他额前被汗濡湿的鬓发,刻意压嗓道,“在歇会吧?听话。一切有我,还有青阳山上的七千弟兄。”

其他人也劝,“是啊,大人,您就听将军一回吧?”

“大人,您伤得太重了,需得好好休养,万不可再行操劳啊!”

“大人......”

“侯爷,”楚临秋并不理睬他们,而是自顾自地把手递给萧岑,示意他把自己拉起来。可他毕竟初醒气力不济,因而苍白的手才抬起一点,便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萧岑见状眉心一跳,他赶紧把楚临秋的手包在掌心,凑到唇边吹了吹,“你要什么?再拿水来!”

“侯爷......你且听我......庄......”

“属下在!大人您有何吩咐?”到底是跟随楚临秋多年,主子一个眼神一个字,他都能立即明白其暗藏之意。

“九商?九商!不不不你别说了,啊?听话。你太累了需得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歇够本了再说罢。”

萧岑看着这样固执强撑的楚临秋,心里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这人惯于将一切事务都紧握在手心,却偏偏为身体所累,时时尝到失控的滋味。

由此,若不让他把话说完,怕是日后醒来又将有一番胡思乱想了。

于是,萧岑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庄校尉一道把楚临秋的上身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轻轻地抚摸他冰凉的脸,不放心地嘱咐道,“长话短说,天大亮时必须休息了,不准耍赖。”

“嗯......”楚临秋把头贴在萧岑的腹部,轻扯嘴角无声地笑了下,“侯爷瘦了。”

“你!!!”萧岑猛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怀里的人,连给他顺气的手都不自觉地停在半空中,“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需不需要庄校尉取面铜镜来,你先照照自己再说?!”

“对不起......咳咳......”楚临秋能感觉出萧岑这回是真动气了,否则也不会不顾一切地大吼出声。

他在心里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闭目积攒些气力后,这才断断续续地将这段时日来他的部署及探查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而萧岑亦没傻坐,时不时与他交换自己这边的讯息,帮着完善部署。

他们彼此心中都明白,破敌之策有三,一为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为知己知彼,趁虚而入,还有一种是“速决”。

今楚临秋选的路,则三种皆有。

当他听闻萧岑竟能由那五千余人受到启发,遣庄校尉秘密下山再募新兵之时,不由得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但同时,他也很快意识到,这人对自己手下的过度依赖。

若永为不掺任何杂质的夫夫,彼此拴在一条绳上自是再好不过,可自己与萧岑之间,却始终横亘着天子这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也就是说,无论漠北军在不在身畔,萧岑如今作为一军主将,还是要逐步发展自己的亲信,借此不必受人掣肘。

思及此处,他纵使已经眼前发白,呼吸无力,也得勉力向这人提了一嘴“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