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上雪
蔺莺时一跳落在地上:“你如果不想真的因为内力倒流爆体、或是走火入魔,就还是莫强行聚集了。”
孙慕开冷笑三声。
只见他手腕一翻,那长剑上翻腾的内劲仿佛更上一层楼,像是滔天的海浪向着眼前的少年奔涌而来,场上弥漫着一种玄妙的意境,教人忍不住被吸引几分。
孙家家主微微皱眉:“慕开这是......”
蔺莺时则瞳孔一缩:“喂!”
——轰!
仿佛是远在天边、近在耳旁的爆鸣声,孙慕开只觉眼前血色闪过,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然而在外人眼中,失去意识的孙慕开却并非倒下的。
孙老爷捧着酒坛子的手颤抖着,失声道:“怎么、怎么会......”
——在外人眼中,孙慕开已非那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反而是脸上布满了奇异的纹路;那原本应当散发着浓厚内劲的长剑上,此刻仿佛是吸血一般抽着孙慕开身上的内力,剑上的内劲也散发着浓厚的不详气息。
孙慕开早已失去意识,然而他的脸上却呈现着一副痛苦的神情。他原本散发着生机光泽的皮肤,也因为内力被强行抽干而逐渐干涸。
若是再这般下去,他将会因为内力干涸力竭而亡。
在场武者一片喧哗。
那台上像是血人一般的青年,此刻正无意识地攻击着对面的少年。
台下一片混乱,台上也是一片人心惶惶。
孙慕开是下一任内定的孙家家主,此刻发生了这般的事情,怎地不让这些人惊慌?
长老的房间内,几道人影匆匆忙忙地商量着。心头一片茫然的龙华奕一问三摇头。他身为大长老的身份,既然说是难以救治,便让其他没有见过这般惨状的长老们也是脸色难看。
伪装成孙家小姐的裴兰秋则淡然地坐在台上。
一次性饮下太多的泉水......
他眼神淡淡。若是熬过去那便罢了,顶多也就是落得个经脉不可逆转损伤的下场,只要日后不再饮,便能平安过这一生。
若是熬不过去......
他僵硬的唇角微微一动,转而将视线投向对面正找机会阻止的少年。
男人的指尖动了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莺时啊。
台下。
一群武者第一时间往后连退,骇然地盯着那台上还在不停打斗的两人。
孙慕开的剑势狂暴。少年一心想要找到让这人停歇的想法,竟在一时之间难以辨认出那剑的来路,袖子上被划过几道。
他皱了皱眉,足尖一点,竟是生生往后退了一大段距离,足跟离比武台的边缘仅有一掌之隔。
龙华奕一边什么问题都摇头,一边也注意着台上的动向。
他惊异地看了看一旁的裴兰秋,倒也心头一松。人家师兄都没冲出去,自己跟着瞎担心什么劲。
只不过应付这群老头子,心里倒是骤然想起了许久之前,裴兰秋对他说过的话。
【许久之前,我门最出名的其实不是轻功,是剑法。】
【剑法?】龙华奕把手里的水壶扔给他,笑道,【接好了,拿去——你这身轻功不是我戏言,当今武林,若你要称第二,绝不会有人称第一!】
青年摇摇头,拔剑道:【百年前江湖更是精彩纷呈,只不过我门祖师明哲保身、急流勇退,才并未让本门传承消失罢了。】
【我门弟子,居山巅、乘山风,身法若鸿。】裴兰秋一身墨蓝衣衫,三春剑在他的手中清鸣阵阵,【而弟子自入门后,要习两门剑法。】
【一则,若游云清风。】
他手中长剑一抖,三春剑锋轻扫。那飘忽不定的剑光若山风、似流云,重重叠叠的剑影诡谲变幻、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掠其锋芒。
剑风骤起,桃花簌簌落下。正要碰到那剑时,看似温柔和煦的剑势陡然一变,竟是将那些桃花劈得粉碎,正是山间变幻不定的清风,下一刻就能露出狰狞的真实面貌将人吞噬。
透过漫天的花雨,龙华奕蹲在大石头上鼓掌:【那另一门呢?】
【另一则,则若山峰惊天,直指苍穹。】
裴兰秋却是收了剑:【此剑法开合颇大,却不适合在这处使用。】
他伸手接了这漫天的桃花:【战场上可用。】
龙华奕好奇道:【然后呢?有什么特异之处没有?】
青年沉吟道:【也无甚特异之处......若一定要言说,想必便是......】
“若是修习到炉火纯青之处,可操纵剑气,可在战场上隔空封住对方内力罢了。”
裴兰秋自言自语道。
台上,一片兵荒马乱中,他平静地坐在高台处。
台下,蔺莺时不经意抬头,正和那人看过来的眼神对上。
是......师兄。
少年微微一笑,双手握剑在面前竖起,澄澈若潭水的黑眸闪过一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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