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了筝
寒风料峭的南方天气,山上本就被植被盖着而感觉阴冷,寒气像是无孔不入的针管,争分夺秒地在阴暗处钻入人的骨髓骨缝中。
“给。”周扬深习惯性给人倒好了饮料。
这个饮料是他准备的,也是他最惯喝最爱喝的。
然而,这次少年却不再接了。他将杯子往周扬深的方向推了推。
周扬深原本自在流畅的动作滞了滞。
“怎么了……现在不想喝?”
虞淮就那样静静看着男人,似乎要将记忆里的周扬深放出来和眼前的周扬深作对比。
少年的泛粉的指甲敲了敲杯壁,发出清脆的代表打破眼前这份宁静假象的声音。
周扬深像是回到了当初追求少年次次被拒,次次无果的时期。少年的眼睛里没有对他特有的温情,只有居高临下的俯瞰,似乎永远将他的心意把玩在手心里一般。
至少在一起生活过,少年又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哪能察觉不出周扬深此时此刻心里的所思所想。
他将杯子彻底推倒周扬深身前,轻声道。
“我不喜欢爬山,更不爱在严冬喝冰到骨子里的饮料……”
周扬深慌了。
周扬深微张着嘴巴,过了半晌才道。
“怎么……你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明明也喜欢的呀。”
“我不止不喜欢这些。我还不喜欢和你的朋友打交道,不喜欢你带着我出去隐隐炫耀。不,应该是讨厌才对。我讨厌你做事三分钟热度,总要别人给你擦屁股。我厌恶你明明能力不够,却偏好高骛远大言不惭。我讨厌你把你自己喜欢的东西硬生生强加我身上,却非要说是我喜欢。不过,我最讨厌的……还是你虚伪的嘴脸和言举不一的做法。”
自从虞淮给他回了信息之后,周扬深一直在确认虞淮是否也如同他一样有了关于两人的记忆。
从刚才到现在,所有的一切也都在一一证明,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以为虞淮会像他一样想要回到他们的过去,没想到美梦没有成真就破碎了。
虞淮将他们之间平和假象的遮羞布一张张扯下,赤|裸裸的现实立马被揭示在周扬深的眼前。
周扬深半天说不出来话,眼里深情的眼泪在流转。
“你不喜欢可以和我说啊。”
少年轻轻挑了下眉尾,眼里露出讥讽的情绪。
“和你说?1332你给他回忆下,看我有没有和他说。”
[已收到指示,已批准。正在调载记忆……]
“1332是谁,你在和谁说话?”周扬深问,然而下一刻,一朝朝一暮暮的情景显现在周扬深的脑袋里。
记忆里,他和少年发生一次次争吵,然而每次都是以少年熄火妥协结束。
“又想去爬山?要不这周末不去了吧。你陪我在家写歌,下星期我们再去,一人一次轮着来好不好?”
“这个太冰了,我胃不好,不想喝。好好好,给你面子。不过就喝两口,我嗓子还要唱歌呢,喝这个伤嗓子。”
“怎么又喝到凌晨三四点。我不是不让你出喝酒,但你能不能不要一出去就拒接我电话,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半路出事了。”
“我和你说你不要生气,我感觉你新交的那个朋友来路不正。我知道你不想我误会,但我真觉得他不好。要不你就去问清楚他的来历,要真来路不正,以后我们还是拉开距离,少和他来往吧。”
“我和你是平等的恋人关系。不是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更不是你向你那些狐朋狗友炫耀的资本!”
“你能不能改改你的坏习惯,公司那么多项目都在进行,这样不上心,又要我给你擦屁股吗?”
“……”
“……”
虞淮嫌离周扬深有点近,趁着周扬深脑袋混乱的空隙换了个座位。
南方的冬季依旧充斥着满眼的深绿色,特别是半山腰上看的时候。凉亭的视野极好,往上看满眼的翠绿,往下看仍然是。
视线扫过山下时,一抹黑色的衣角在绿叶中尤为突出,虞淮目光顿了顿,在那停留了两秒,而后移开了视线。
“怎么样,记起来了。”
“……对、对不起。”周扬深不知为何忽然捂着脑袋崩溃,哭嚎的声音吓虞淮一跳。
“小淮,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自从恢复了记忆,这段时间我一直活在谴责自我和忏悔自我里,我真的后悔没有认真听你的话,你原谅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改的。”周扬深忽然‘扑通’一声跪在虞淮膝盖前。
虞淮生理性厌恶地微微皱眉,往边上避了避。
“你相信我!以前是我没意识到,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的毛病,我一定会改的,你我相信我好不好。”
周扬深见少年眉心微动,便以为有希望。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抵不过你和宋时城的两年么?之前我们都没以前的记忆,你和他在一起我可以不介意的,真的……只要你和他分手,我可以当那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你从头到尾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也想我的对不对?我们和好好不好?不要再闹别扭了。”
“和好?”虞淮都要听笑了。
他轻声问:“周扬深,你还有脸说和好这两个字?”
“你带着徐思宁同出同进公司的时候有没想过我,你求我给徐思宁当枪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被千人所指无病而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哦,我忘了。我的尸体,最后也不是你给我收的吧。你这么胆小,怎么敢去看一个死相惨状死不瞑目的人呢。恐怕又带着我作秀了吧?还是因为害怕我找上你,你又去找别的男人醉生梦死了?”
虞淮每说一句,周扬深的脸色就要苍白上三分。
虞淮还未说完,他就踉跄着从跪坐变为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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