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姝珂
力蹇听着周围人的称赞,洋洋得意,他拿眼去覷对面的席影。而席影正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拾级而上,如闲庭漫步般在力蹇的对面站定。
众人见他这般行事,发出了一阵嘘声。
“怎么这样啊?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武功?怎么连轻功都提不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赔大了?这下注能不能反悔啊?我要换个人!”
听着底下的倒喝声,席影面色不动。他身份不凡,从小到大经历的事多了去了,这么点影响对他而言根本够不成任何波动。
力蹇看他那样,显然也是认为自己在那吹牛皮,根本就没有几分真本事,只是仗着许琛纶医圣的身份到处为非作歹罢了。力蹇想明白了这一点,连带着对许琛纶也看轻了几分。
力蹇了手中摆出了进攻的姿势:“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兴业烈火刀的厉害之处!”他高兴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像是已经提前取得了胜利一样。
有人自愿充当裁判,在一声开始的命令下,力蹇举着重型刀向席影这边劈砍而来。
“看刀!”力蹇口中爆喝一声,用力的挥下。可是想象之中血肉横飞,拦腰而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他的刀落在了地上,深深的插进了地板中。
力蹇的面前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找我吗?”席影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幽灵一般鬼魅,激起众人一层鸡皮疙瘩。
力蹇猛地转身,看到席影正好端端的站在他的后方,眼含不屑。力蹇被这目光刺激了。一边惊讶于他绝顶的轻功,觉得自己小看了席影。一边提高了警惕,不再藏拙,拿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席影双手背于身后,不紧不慢地运用步法移动着自己的位置,身形看起来飘渺不定,变化莫测。
这是什么步伐?底下的人都看呆了。之前以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到了擂台下,以为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也确实是实力悬殊,只不过他们猜错了对象而已。力蹇明显被席影耍的团团转,使出了浑身解数却连席影的一片衣角,一缕青丝都没有碰到。
力蹇不由得越来越急。在不算很热的初夏天气里出了一身的热汗。擂台下观战的众人,哪怕是一个连武学门道都没入的人都看得出来,席影这是在跟猫捉老鼠一样,逗弄着力蹇,不可谓不恶劣。
而效果显著,力蹇明显被他逗得情绪上涌,双目圆瞪,眼睛充血,面目狰狞。席影本就性格恶劣,但他现在不仅仅是为了出之前力蹇口出不逊的恶气,更是因为要想办法给许琛纶拖时间。
一柱香,两柱香过去了。
力蹇已经变得汗流浃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整个人精疲力尽,他甚至再也没有力气再举起自己手中的重型刀,整个人以刀插地,单膝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周围的人也由开始的兴趣盎然,变得从心底的感觉到席影的性格是真的恶劣。
席影欣颖感到了一丝无聊,看了看日头,觉得许琛纶那边应该差不多了,他旋身来到了力蹇的身后,力蹇想要回身防守,但是累的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快做不到了,他低喘着,任由那片冰凉贴上了自己的脖子。
低头一看,正是一个一指宽一指长的刀片,在日光下闪着森冷的光,看的人一阵彻骨,席影手上用了些力,力蹇的脖子顿时就被割破了,鲜血顺着流了下来。席影俯身贴在了力蹇的耳旁,冷冷的说道:“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识相点,不然下次没这么好运。”
说完跳下了擂台,拂身离去。
众人一阵静默。这般顶级的轻功,没有深厚的内力做支撑根本不可能,而他如今才多大?在席影彻底离去,影子都看不见的时候,场上爆发了热火朝天的议论声。没想到许谷主的身边藏着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从今往后,世人知云陌谷不止许琛纶和柔娘两人,还有一个席影这号人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许琛纶这边跟着高明旭。高明旭可能确实上了年纪,虽然有深厚的内力支撑,外表也并不很显,但他确实经老了,回到了主院就径直往寝室而去。
而那个小厮被高明旭安排去干些杂事。
明明是跟在高明旭身边有头有脸的小厮,但却一直干着最苦最累的事,甚至许琛纶发现高明旭院里的下人没有一个待见他的。
在高明旭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对那个小厮任意打骂,就连给马喂食的下等仆人都拿着马鞭抽了他一下,那个小厮挨了打也诺诺不出声,任由那个拿马鞕的仆人呸出一口吐沫,吐到了他的鞋上。许琛纶看的一阵皱眉。
“下贱的玩意儿!”发泄出了一天的怒火,之后那个伺马的下人转而去干自己的事。
受到这种侮辱,只不过是那个小厮在走路时在没有注意到那个下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而已。
许琛纶趁周围没人的时候,飞身而下,还没等小厮反应过来,已经一捏他的脖颈,人立马就昏了过去,软倒在地上。
许琛纶看了看四周,西北角那儿有一个死角,他将倒在地上的小厮拖了过去,在隐蔽处摘下了他脸上的□□。
见到了小厮藏在面具下的真实面貌,许琛纶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
第94章 医圣和他的魔教教主17
竟然是他?
许琛纶看着□□卸下后露出的人脸,一时沉默。
面具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背叛席影之后,又意外身亡的魔教左护法——须玛。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待在高明旭的身边,成了高明旭身边一个易容的小厮?高明旭,或者是凌化山庄是否知道这件事?许琛纶肯定须玛不是自愿的。由一个魔教左护法,变成了一个任由下人打骂侮辱的最低贱的奴仆,是个人都受不了这种落差。
许琛纶又想起了今天见到这个小厮时,他僵硬极了的行为举止,就像是一个……被牵制住了的提线木偶!
想到这里,许琛纶急急的去探须玛的鼻息。
竟然还有呼吸。
但频率太低了,已经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生命机能极度微弱已经几乎检查不出什么生命特征了,要不是许琛纶留心,他几乎要错过那道微乎其微的鼻息。
他又将手搭上了须玛的手腕。脉搏也已经很难感受到跳动了,许琛纶很难凭借动脉搏动的强度节律等来判断些什么。但也不需要太多的判断,他只要知道这个人的真实面貌时魔教左护法须玛就够了。至于须玛为什么出现在正道魁首凌化山庄的庄主旁边,又为何以一种活死人的状态生存了下来,许琛纶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
他松开手,又将□□重新粘在了那小厮,也就是魔教左护法的脸上。将人挪动了个位置,又换了一种姿势,看上去就是须玛自己睡着了,躲在这个地方偷懒一样。许琛纶在捏昏须玛的时候控制了力度,保证须玛能在一刻钟之后醒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许琛纶还是将须玛的身体移动了,以免在这一刻钟的时间内有人发现昏倒在地的须玛。
做完这一切之后,确定附近没有人,许琛纶足尖轻轻一点,飞身离去。
席影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束缚住了自己,觉得不能太过张扬,免得给自己,给许琛纶平添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席影只是口头警告了一下力蹇,这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要是下一次力蹇还敢嚣张的往他面前凑,那席影是不介意自己手上多沾些鲜血。
虽然他所谓的克制,已经在旁人眼中算是嚣张跋扈了。
可是许琛纶连责备的一句话都没说,其他人也不敢说,尤其是在看到席影绝顶的武功和恶劣的个性后。
席影推开了客房的门,他突然想到,出来的这几个月里,他和阿许一直在从一个客房搬到另一个客房,连一个固定的居所都没了。
席影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怀念断情崖下那个简陋的小竹屋,虽然那年久失修的破竹屋下雨天还漏水,废了阿许好大的力气才修补好,但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家,与世隔绝,无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