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油饼
当残血的枪客甲和猛兽甲出现在对面车道,小皇子心都揪起来了,要不是游戏里不会流汗,他可能要患上和教练一样手心湿哒哒的毛病。
他慢慢地蹲下身,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安静而紧绷。
战斧的两个成员出现得很小心。
生命源较低的枪客甲缩在车里, 低头弯腰,用车门挡住身体,坚决不让对方有机可乘。生命源较健康的猛兽甲蹲在车顶盖上,眼睛灵活地扫视周围。
但小皇子所在的位置刚好是他视线的死角。而且隐形甲的优势就是隐匿,即便在车速的加持下,他的身形会出现淡淡的波纹,但在车厢的阴影中,就难以分辨。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枪客甲还在闲聊:“车底能不能藏人?”
猛兽甲:“不能。”
就在此刻——
枪客甲纵身跳了过来,猛兽甲紧随其后。
看他跃在半空的身影,小皇子的心突然就稳了,脑子里什么输输赢赢的杂念都没有,只有精确的步骤,以及怎么干掉对方的中心思想。
由于这时候的中巴车已经超过了他的位置,丢东西进窗户的角度小于10°,成功几率很低,他只能一个纵跳冲了出去,然后身体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完成了丢定时炸弹和炸药包的两个动作,在对方骇然的表情中落地,按下爆破。
轰隆一声。
中巴车炸得碎片乱飞,只剩续命站孤零零地露在外面——续命站是炸不掉的,只能被耗尽或系统回收。
对方的枪客甲——出局。
小皇子不等对方猛兽甲反应,立刻跳上了身后的轿车,然后从轿车顶又跳向另一辆车。
猛兽甲没有追上来,而是留在续命站补充生命源——战况重新回到了势均力敌的1V1,他必须保存实力,以最好的状态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这场偷袭实在完成得精彩!
解说接连用了三个“天哪”来表达内心的激动与震撼:“你们能想象吗?刚才的凌空投掷发生在挑战赛的赛场上!这不是职业联赛!这不是职业联赛!而完成这项动作的少年才十六岁,在这个夏天之前,他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没有参加过预备役……天哪!他靠一个人的力量,奇迹地扭转了人数上的劣势,让一场不可能赢的战斗变成了有可能!今天这一场,只是他参加的第四场比赛!”
嘉宾说:“他参加的前三场比赛都赢了。”
解说捂着胸口:“我太期待他的未来了!我不想毒奶,但真的,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可能见证着一个神的诞生,他在一步步地迈向他的神坛!”
“你这个言之尚早。他还年轻,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
“是的是的,好的,即使这场比赛他输了,也是虽败犹荣。他已经奉献了这场比赛非常精彩的一刻!”
嘉宾点头:“我们接下来继续看战斧最后一人‘岳晨鸣天’的反应。”
解说顿了顿,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大越福王’,未来可期!”
被赋予厚望的小皇子并不知道外界对他刚刚的表现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正趴在车顶上,寻找着余下那架猛兽甲的下落。
对方没有追上来,他猜到是在补充生命源,接下来就看双方谁更有耐心,眼力更好了。
小皇子八岁就被父皇带去皇家猎场传授狩猎技巧,虽然猎物都是侍卫们赶过来的,但伏击技巧是亲身实践过的,非常懂得如何和猎物较劲。
尤其把劣势扳平后,他压力大减,更是沉着。
反观岳晨鸣天,从稳赢变成了输赢难料,心理落差太大,不免有些浮躁,仗着生命源上限高,开始大咧咧地站在车顶上管制交通。
小皇子偷袭了两回,磨掉了对方四分之一的血量,到第三回 ,对方早有准备,挨了一记炸弹之后,迅速反扑,将他压到赛道上,两人被一辆呼啸而来的大卡车齐齐撞头,形成连环车祸。
与疾驰中汽车相撞,机甲也会掉生命源。
持有禁令牌的枪客甲已经出局了,没人出来维持交通,两人就这么在车祸现场近身互殴。小皇子生命源直接降到警戒线,趁对方一套技能用完,连忙起身滑步逃跑。
胜利的天平又微妙地倾向了战斧公会。
小皇子躺在一辆大巴车里,一边调整心跳,一边思索下一步计划。
普通的偷袭已经不能奏效了,如果自己再被抓到一次,游戏就直接结束,必须想一个……安全的伏击计划。
大巴车绕着赛道跑了两圈,第二次经过车祸现场时,小皇子悄咪咪地跳了出来,钻进了车祸现场的车——发生车祸之后,故障车辆因为没有人为干涉,会留在现场,后来的其他车辆会自觉绕行。
小皇子坐在车头变形的白色轿车里,安静而沉默地观察来往车辆……
岳晨鸣天很暴躁,这种胜利唾手可得又失之交臂的失重感,简直叫人憋闷出一腔老血无处发泄!
他在赛道上扫了好几圈,但小皇子好似受惊的小动物,就是躲在某个山洞里不肯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一辆救护车鸣笛而过。
他钻入车里。
这就是另外的那个续命站——他们一开始就找到了两个续命站,但因为救护车的外形容易让人联想到它的作用,所以选择了更隐晦的中巴车。
就是从那会儿开始……一步错,步步错。
想到这里,车身突然爆炸,但因为是从外面炸的,所以他受到的伤害并不直接。
岳晨鸣天:“?”
小皇子远远地看着定时炸弹爆炸,扭头就跑。
既然炸人太近太危险,那就炸车。虽然隔着车板,效果会弱很多,对猛兽甲这种高防的机甲来说,像挠痒痒,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蚁多咬死象,就这么一点点地与对方耗下去,总能耗出结果的。
岳晨鸣天没在碎裂的后视镜里找到人,这口气又哽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