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招展
阿颜冲他笑笑,低头继续做舀豆花。
崔瀚大喜过望,呆呆地摸着花瓣,发现上面还挂着水珠。
“天气太热,我怕它们干了,就扑了点水。”
崔瀚笑开,原本就清秀的脸越发明媚。
“阿颜莫不是在怪我今日来得太晚?”
“民女怎敢责备大人。”
二人相视一笑。
豆花仍然是崔瀚最喜欢的口味,多放花生碎,多放糖,一定要甜甜的。这是独属于崔瀚的豆花。
“阿颜也坐。”崔瀚吃了两口,发现阿颜还站在旁边,起身拉开一个凳子扶着她坐下。
“夏天将要过去,虽已近立秋,可热气还没有散干净,阿颜穿得这么厚,别捂着了。”
看着阿颜扣到脖子的衣领,崔瀚没想太多,伸手就要帮她整理整理。
阿颜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避开了崔瀚的手,又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回头看着懵住的崔瀚,心中万分懊恼。
崔瀚吃味地收回手,说:“是我逾越了,阿颜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行,莫怪我。”
“怎么会。”阿颜摇头。
气氛沉闷下来,两个人都在怪着自己,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有崔瀚吸豆花的声音“呲溜”作响。
吃碗豆花,崔瀚把碗端到摊子上,像往常一样帮阿颜收了桌椅板凳。
“今天是我不好,来得又晚,还惹你不开心。”崔瀚从怀里掏出刚刚买的簪子,“你瞧瞧,看喜不喜欢。”
“大人送什么都是好的。”阿颜红着脸收下簪子,“明日大人还来吗?”
“自然会来。”崔瀚重重点头,许下诺言,“风雨无阻,每日我都会过来的。”
“好了,天色不早,你快些回去,避开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崔瀚有些担忧,不放心阿颜一个人回家。可沐青天不是姚经道,并不知道个中内情,若是他久久不归,必定会惹他怀疑。
阿颜看出崔浩的犹豫,安慰道:“没事的,有大人在,他们不敢的。”
“好,那你多加小心,出了事别藏着掖着,直接来县衙找我。”
沐青天趴在窗口望天,朱敬守则是在里间画画。许久不拿画笔,都有些生疏了。
他皱眉看着桌上墨迹还没干透的画,一把抓起来揉了准备扔。
“诶诶诶!”沐青天转过身接住纸团,“庆王殿下财大气粗,不在乎一两张宣纸。”
朱敬守放下笔,调戏道:“还没做庆王妃,就开始惦记庆王的家财了?”
沐青天翻了个白眼,说:“我是心疼我那点儿纸。”
说着,他把纸团打开,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这……”沐青天哑然,“你画我干什么?”
朱敬守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说:“不是你。”
不管他怎么画,都画不出沐青天的一点神韵来。画上是死的,只有画外的人才是鲜活、生动、可爱的。
“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沐青天骤然红了脸,轻怼朱敬守,说:“哪儿学来这么多情话。”
“见到卿卿后,无师自通了。”朱敬守从背后环住他,“在看什么?”
“你说这崔瀚每天早晨早早就离开县衙,快辰时才回来,他去做什么了?”
随着沐青天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崔瀚正抱着一摞卷宗往书房走。
“是有些可疑。”朱敬守煞有介事地点头。
沐青天过来之前他就把县衙里所有人的身份查了个遍,包括崔瀚。崔瀚有个老相好,叫阿颜,每日都在南市摆摊卖豆花,为人善良,经常接济城中乞丐。
郎有情妾有意,崔瀚每天都去帮她开摊上摊,再吃上一碗豆花回来。阿颜也是,每天必须等到崔瀚过来才会收摊。
崔瀚向姚经道所求之事,也与阿颜有关。
朱敬守冷笑一声。
就是不知道精心呵护的,到底是软弱无害的白兔,还是穷凶极恶的豺狼。
“不如咱们明日跟着他去看看?”沐青天提议道。
“好啊。”朱敬守一口答应。
卿卿要做什么他都奉陪,况且县衙的生活的确是太无聊了,再拘着沐青天,怕不是真能憋出病来。
崔瀚还不知道闲得发慌的沐大人已经盯上了他,仍旧按部就班地做着本职工作。姚经道在的时候文书都是他处理,现在沐大人上任,工作量倒是少了许多,他也能省出更多时间去陪阿颜。
第二日早晨,朱敬守还记得昨天的约定,在鸡鸣前就睁开眼。沐青天躺在他旁边睡得正像,还打着小呼噜。
“卿卿?卿卿?”朱敬守拍了拍沐青天软软的脸蛋。
沐青天打了个嘟噜,掀开被子翻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