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李鹤只好把铃铛拿下来,递给池先秋,池先秋再摇了一下,对面才有了反应。
池风闲声色清冷:“回来睡。”
池先秋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懒洋洋地道:“师尊,我已经躺下了。”
言外之意便是不回去了,但池风闲分明不准,再重复了一遍:“回来睡。”
李鹤暗中看着池先秋,拿不准他的主意,池先秋一向听池风闲的话,但总不能就这样让池先秋回去,他想。
池先秋发现他在看自己,便摸摸他的脑袋,让他放心睡。
“已经盖上被子了。”池先秋又给池风闲传了音,“已经吹灯了。”
不等收到池风闲的回复,他便抬起手,揽住李鹤的肩:“徒弟也已经在身边了。”
李鹤笑了一下,但也挨着他躺好了。
那边池风闲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也没有说话。池先秋把铃铛递给李鹤,让他把东西放回去。
李鹤把铃铛放回去之后,再回过头,池先秋就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他有点儿不高兴,难道他就只能在池先秋不想理会池风闲的时候,被池先秋抱一下吗?
他再看了一眼池先秋,见他已经闭上眼睛了,也没有吵他,一个人默默地郁闷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池先秋呼吸渐渐平缓,应当是睡着了。李鹤悄悄掀开被子,钻到池先秋那里去,环住他的腰,要靠在他怀里睡。
这样睡了一会儿,李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是很舒服,他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已经比池先秋高了,窝在池先秋怀里,就得弯着手脚,把自己缩起来,所以他不舒服。
李鹤直起腰,小心地调整姿势,反过来把池先秋抱在怀里。
这样就好多了。
李鹤低头看着睡得正熟的池先秋,没忍住用指尖碰了一下他翕动的睫毛,也就只有这一个小动作,李鹤很快就心虚地收回了手。
其实池先秋睡着了也不怎么安稳。他的识海里,池风闲的神识化作的青龙,正将小麻雀按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给他舔毛。
小麻雀浑身是龙涎,又挣不脱,只好止不住地哆嗦。
现实中的池先秋也浑身发抖,但就是醒不来。
李鹤见他发抖,以为他冷,便把他抱得更紧。
引得青龙的爪子狠狠地扣进地里,舌头一卷,几乎要把他含进嘴里,吃进腹中。
这是池先秋睡得最不好的一个晚上。
他分不清究竟是他做梦,还是他的识海里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总之他被这个过火的场景折腾了整整一夜。
早晨醒来,池先秋才松了半口气,转头发现李鹤把手臂搭在自己身上,便以为这才是在梦里压着自己的“龙爪”。又因为自己睡前才和池风闲神交过,有一点感觉,才会误以为那条青龙是池风闲。
小没良心的,他倒是抱得舒服,害得自己在梦里挣扎了一晚上。
池先秋气得一把推开李鹤的手,刚要斥责,李鹤就醒了。
他早已不像小时候那样肉肉的,身上骨头硬,有些咯人。忽然被池先秋推醒,还有些陷在梦里,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看见池先秋,一双眼睛都亮了,笑着唤了一声:“师尊。”
池先秋看见他笑,也消了气,只是还板着脸,推了他一把:“起来了。”
李鹤还像小时候那样,往他怀里钻,要赖床:“再睡一会儿。”
池先秋一向宠他,原本是要答应的,但不知是否错觉,却忽然听见从哪里传来一声龙啸,极其愤怒。他下意识以为那是池风闲,立马就坐起来了。
李鹤不明所以,眨眨眼睛看着他:“师尊?”
池先秋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口,随后拍了他一下:“起来练剑。”
李鹤根本不听他的,一边下榻穿鞋,一边道:“我去给师尊打热水。”
这样说着,他就跑出去了,连门也没带好。
李鹤房间的右侧边就是池先秋的房间,池先秋随眼一瞥,就看见自己房间的门开了。
是谁从里边出来自不必多想。
只透过门缝,池先秋才与池风闲对上目光,他就一掀被子,猛地躺下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池先秋躲在被子里默念。
被池风闲看见他在别人床上的感觉很不好,他有点心虚,就像是……
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池风闲的事情,还被当场抓获。
池先秋胡乱想着事情,盖在身上的被子忽然被人掀开了。
他原以为是李鹤回来了,结果不是,是他被当场抓获了。
池先秋撑着手坐起来:“师尊。”
池风闲用手压了压他因为睡相不好而翘起来的头发,语气平常:“睡够了?”
“差不多吧。”
池风闲看着他,低声问道:“你有感觉?”
池先秋还不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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