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他马甲过多 第17章

作者:嬴天尘 标签: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守在院子门口的两名大汉按照惯例伸出手:“贵客可有请帖?”

  车帘被人掀开,伴随着少年懒洋洋的嗓音:“自然是有。”

  ……

  院子里,随着一道道珍馐佳肴摆上桌案,宴席上渐渐坐满,倘若有熟知盛京城各大商业行当的人来此,便会发现坐在席上的个个都是大商会的会长,还有不少与盛京权贵关系千丝万缕的人物。

  这些人聚在这里,自然都是眼红逍遥楼这几年赚到的利益,想要联合起来出手——要么逍遥楼让他们分一杯羹,要么就连饭碗一起夺过来。这新开的荣凤阁不过是初步试探而已。

  “还有谁没到?”

  主位上,荣凤阁的东家陈三思低声询问着身边一位样貌平平的青年。

  这是前不久才拿着信物来投奔他的一位远房表亲,为人虽年轻却很是能干,短短时间里便得到了陈三思的重任。

  那青年目光从席上扫过,嘴上说着:“还有天宝商会的朱会长,顺成商会的陈会长……”

  大腹便便的陈三思微微颔首,装出一副贵人气派。

  嘴上认认真真汇报着名单,将玄心中却是憋屈至极。他强压着火气,一抹狰狞凶光自眼角闪过,脸上还是一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样子。

  ……当初若是直接夺了药就走,如今也不用了在这里装孙子了。也怪他自己贪心太过,想要端了这处北斗魔宫的势力,讨他那位阴晴不定的师尊欢心。于是费心费力进入商会核心,却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这里高手出奇之多,倘若他露出一点马脚,今日只怕就只能横着出去了。

  想到这段时间辛辛苦苦为安庆商会当牛做马的日子,将玄心中就一阵憋屈窝火。尤其是边上这只装模作样、对他指手画脚的肥猪,待他寻机脱身,定要刮掉他满身膘!

  将玄暗自冷笑,在心中琢磨着百八十种花样时,却听门口处传来一声砰然巨响,紧接着,两道人影重重砸飞进来,直接撞在旁边的立柱上,委顿倒地。

  宴间一阵惊呼。那些大商人身边带来的护卫都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是谁!敢在荣凤阁撒野?”

  陈三思又惊又怒。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伴随着一阵嚣张的笑声,一道身影直接走了进来,飞起一脚将挡路的人踢飞。

  “在下阴魁门将玄,赴约而来。”

  人群中,装作一脸惊慌失措站起身的将玄:???

  作者有话要说:

  将玄:你怎么套着我的马甲?

第19章 动风云(3)

  “在下阴魁门将玄,赴约而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几分幽幽的冷意。像是霜雪初降,让周围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几分寒凉。

  这声音落下的同时,喧嚣的庭院中仿佛刮过一阵阴风。

  黯淡月光下,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和着清淡的晚风与朦胧的黑雾,出现在所有人眼前。阴柔俊美的脸上,勾勒着一抹冰冷微笑。

  他披着一袭黑底外袍,袍底似有森森鬼火燃烧;凌乱长发散落于肩,乌黑中夹杂几缕银白。晚风萧瑟,他的衣袍和发丝在晚风中随意飘飞。

  这个外表看上去不过二十几许的青年不过刚刚出现,那奇异的气势便镇住了所有人。

  淡淡的黑雾好似万千残魂哀嚎,他周身隐有万鬼号哭之音。

  ——这种异象分明便是阴魁门三大圣典之一《玄煞诀》修炼有成者所独有。但凡稍有见识的人都能对他的身份确认无误。

  从席间惊愕站起的真·将玄此时再也顾不得掩饰脸上的表情,目光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假货,心中一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任谁看见一个突然出现冒充自己的家伙,分明顶着和自己一般别无二致的相貌,魅力气质却像是磕了药一样凭空拔高了一大截,简直像是开了三重美颜的差距,对比之下,他反而更像是假货……恐怕都会有着同将玄一般无二的心情。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盗版压倒正版,同人逼死官方?

  顶着一张平平无奇脸的将玄,看着这个将他的相貌发挥出了200%优势的人,心情微妙极了。

  ……非但如此,就连对方身上《玄煞诀》的异象都逼真至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倒真是准备充分,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将这口锅扣在他身上了。

  将玄此时的异常实在是太过明显,若非所有人都被牵扯了注意力,目光齐刷刷落在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身上,只怕他这拙劣的伪装就要被人当场戳破。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显然并不是今晚这场戏剧中的主角,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

  真正的主角就站在舞台正中央,那样坦然自若、理所当然地迎接着来自所有人的注目礼。

  这副姿态,不像是在领会其他人带有敌意的审视,更像是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土,接收臣民的崇敬。

  院落中足足安静了好几息。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

  还是一脸富态的荣凤阁老板陈三思率先站了出来,他冲着来人拱了拱手,一脸和气生财的表情:

  “好一个赴约而来!若是鄙人没记错,阁下似乎并不在我荣凤阁的邀请名单上。”

  说话时,这位老好人般的陈老板扫了一眼被破坏得一片狼藉的院落,那张圆润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眯了起来。

  “……如此不请自来,还贸然打伤护卫的举动,恐怕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

  来人目光环顾一圈,发出一声轻笑。

  他脸色惨白如纸,透着一股幽冷。偏偏瞳仁又是极黑,眼线深邃。相貌虽非绝顶,笑起来时,却散发着莫名的邪异之气,睥睨的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傲慢。

  “——我说有约,自然是有。”

  但见他手腕一动,一样东西便自袖间飞出,眨眼间向着陈三思面门射去。

  看似肥胖不堪的陈三思几乎是立刻沉下脸色,第一时间便用一种与他臃肿的身体完全不符的灵活姿态闪避开去,并伸出了两根胖乎乎的手指,伸手一夹。

  两人的动作都不过发生在刹那间。

  在座的其他人只觉眼前流光一闪,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那样东西便从眼前掠过,但听“咄”的一声,牢牢扎入了陈三思身边的朱漆立柱中。

  ——那居然是一张深红色的请帖。

  此时这份单薄的请帖在真气作用下俨然如刀锋一般扎入了立柱,尾端还晃了两晃。表面露出几行清晰优美的字体。

  在座的商人几乎都下意识向自己怀中探去,看向独属于自己的那份请帖。

  陈三思收起被削去两片血肉鲜血淋漓的手指,侧头看着那张深深嵌入立柱的请帖。看到抬头一行熟悉的邀请人名字,堆在脸上的和气笑容渐渐消失。

  “天宝商会朱会长……你杀了他?”

  他定定注视着不远处的年轻人。

  “陈老板实在大大误会了在下为人,我可是与朱会长相谈甚欢呢。”

  年轻人唏嘘一声,又哂然一笑。

  “听闻荣凤阁今晚设宴,在下满腔诚意,遵守规矩持请帖而来,何以此中护卫竟敢矢口否认,将在下拒之门外?”

  “因此在下一时激愤,便替陈老板你处置了他们。”

  说着,他目光淡淡自四周扫过:“我阴魁门将玄,一向是敢作敢当!倘若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陈老板尽可指出,阴魁门一力担下便是。”

  院中沉默片刻,无形的气势形成的强大压力下,无人敢于吭声。

  “原来如此,看来是误会一场。”

  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陈三思率先松口。

  “不过区区两条守门之犬,竟有眼不识珠,对贵客乱吠……”

  他头也没回,笑着对身边人吩咐了一句:“拖下去宰了吧。”

  立刻便有人上前去,将倒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两名护卫拖走。晏危楼淡淡注视着这一幕。

  陈三思又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既然朱兄弟将请帖自愿给了阁下,还请上座。”

  一行行训练有素的仆从涌入院中,短短片刻工夫,之前被砸出一片狼藉的院落迅速恢复原状。丝弦声再起,原封未动的珍馐佳肴都被重新撤了下去,又换上了新鲜出炉的一份。

  那些受到惊吓的大商人也在短短时间里平复了脸色,有人谈笑风生,有人强装镇定。

  晏危楼当仁不让顶替了姓朱的倒霉蛋,坐在靠近上首的一处席位上。

  他随手将空空如也的酒杯掷在桌案上,对着不知何时来到他边上的一位衣着平平、相貌平平的青年吩咐一句:

  “上酒!”

  本想来探探假货底细,却突然被逮住抓了壮丁的将玄愣了一下,就要发火。

  在对方探究催促的目光中,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怒意,脸上挤出一个营业性假笑,执起了精致的玉壶。

  壶中汩汩酒液如清透醴泉,缓缓倒入玉质酒杯中。

  此时的将玄内心中恐怕有一万句MMP想要脱口而出,他低垂的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悲愤。

  他容易吗他!他在敌方地盘辛辛苦苦蛰伏演戏,当牛做马任劳任怨,还随时随地担心会被隐藏的高手戳死。结果这个假货却顶着他的名号大摇大摆找上门,嚣张横行,黑锅批发送,最后居然还要他这个正牌将玄低眉倒酒?

  ……过分了,这个假货太过分了!一声不响盗用了他的身份不说,盗版的气质颜值远超正版也不提,居然还比他这个正版更嚣张!

  将玄心中憋屈,宴席上却是热闹。身姿款款的舞姬翩跹如蝶,穿梭来去,一曲千金的琴师在角落中轻拢慢捻。

  主位上,陈三思突然拍了拍手掌。几声清脆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在场所有的商人几乎全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同时挺直腰板,身体下意识前倾,目光炯炯盯住了他。

  酝酿这么久,今晚的戏肉终于来了!

  “诸位,今日鄙人设宴的目的,想必大家伙早已尽知。”陈三思神情肃然,脸上的肥肉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而愿意接下帖子前来,代表着各位也都是有心人。”

  说到请帖时,他目光不明地扫了一眼正自顾自喝酒的某人。

  此时晏危楼在将玄的伺候下好酒好肉招待着,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好奇地望着众人,一副围观群众的姿态。这做派,怎么看都像是特意混进来蹭吃蹭喝的。

  在场其他几家商会的会长都是连连点头,有那性格急躁的更是急急开口:“陈老板说的是!若不是为了对付逍遥楼,咱们这些人哪里有机会坐在同一个地方喝酒?”

  “逍遥楼吃肉太久了,咱们却连跟在后面啃几根骨头都要拼命争抢。”立刻又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缓不急地接话,“这可不是长久之道。”

  “是啊,这次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不然也不会来赴约。要怎么做陈老板你就直说吧,不必遮遮掩掩,忒不爽利!”

  见众人催促,陈三思便笑眯眯开口:“好说,我已经联系了几位朋友……”

  话没说完,身边却突然传来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飞溅的瓷片在地上滚动。

  原来是一位舞姬太过紧张害怕,跳舞时不小心绊倒,恰好撞上桌案,害得杯盘摔了一地。

  她连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头颅低垂,嘴上更是连声请罪。

  陈三思不悦地挥了挥手:“带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