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月星
“是昨天晚上出去玩儿,汀汀被人撞到扭了腰,他有些疼,所以要垫的。”
但其他人都在用早饭,谁也没理他。
齐湛:“……”
就很尴尬。
穆汀给他夹了一个鸡蛋,“吃吧,我没事。”
除了齐湛这个傻子,齐家这些过来人,还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来,只是都会意得没提而已。
“哦,”齐湛乖乖点头,开始大口吃鸡蛋。
初一十五烧香拜佛,用过早饭,家中女眷便要出城去城外寺庙上香,而男人要么出去应酬,要么便陪着去。
齐大哥和齐二哥都要陪的,齐湛和穆汀也早说好要去找长空大师给算个良辰吉日,只有齐父不去。
不是他不肯,而是齐母不让,齐父在朝中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山上总不能陪她跟一群妇人打转,齐父自己不好意思,齐母也不愿意,所以他就只能出去找人喝茶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齐父出门时穆汀还从他的背影看出了怨念,大概就是儿子都能赔陪媳妇儿而我不能,全家都出去玩却不带我,不高兴……
齐母才不管他,招呼人儿子儿媳出门。
知道穆汀身子不舒服,齐湛就单独要了一辆马车,命丫鬟铺了被子,让穆汀上马车就趴着,头枕在他腿上。
齐湛摸摸穆汀滑嫩的脸蛋,“汀汀你睡会儿,等到了我再叫你。”
穆汀半眯着眼,却没什么睡意,他问齐湛,“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坚持今天去上香吗?”
因为他身子不舒服,齐湛是不想让他出门的,上香哪天都能去,过了初一还不打挤,没必要非赶今天。
但穆汀却说要今日去,齐湛向来不会违背穆汀的意思,也就答应了。
齐湛认真道:“我知道的,因为汀汀也想早些娶我啊,你想找长空大师给看日子。”
齐湛勾着穆汀的手指玩儿,“虽然我老说害怕汀汀你离开我,但我知道你其实更怕我不要你,因为他们都说你什么都没有,可我不这样觉得,只要汀汀你想你就什么都会有的。”
“你会不安只是因为我还不够爱你,我会努力的,终有一日我会让汀汀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让你觉得我是真离了你就不能活了。”
“毕竟我的汀汀这么好,怎么都是值得的。”
第49章 遇孙璃
齐湛的话让穆汀听得眼眶竟有点酸, 他怀疑齐湛昨晚是不是背着他又去补了什么狐狸精的书,这一套一套的。
穆汀也不客气,“我确实值得。”
“对啊对啊, 我没说假话吧,”齐湛寻求穆汀的认同。
“没有,”穆汀说。
齐湛高兴得直乐,然后又猛吹了穆汀一番,穆汀都快生出一种人间配不上他, 他理应上天的错觉了。
等齐湛夸够了,穆汀才转移话题,问了件自己好奇的事, “你们家的族谱是爹一个人能做主的吗?”
齐父今日给他上族谱,过程有些简单得过分,跟穆汀以前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穆汀话音落,齐湛就立即反驳了他, “是我们家,不是你们家,汀汀也是齐家人了。”
然后才开始跟穆汀解释, “因为我爹是齐氏的族长啊, 虽然我们齐家是世家, 但只是个落魄世家,直到我爹考上状元才慢慢起来的。”
齐氏以前也是世家, 种地起家,根基并不深厚,没撑多久就没落了,然后族人散落各地,相互也没什么联系。
齐家这边是嫡支, 长辈们不甘心齐家没落成这个样子,就费心培养后辈,同时到处寻找联络齐氏族人,不过两代下来都没什么起色,那时家中最大的官也才一个县令。
到齐父这一辈,他是个会读书的,却挡不住有个偏心的娘,齐父读书求学的过程挺坎坷,他最幸运的是得了岳父也就是齐湛外公周发达的青眼,资助他念书,花银子给他请好先生,陪他赶考等等,比亲爹亲娘好多了。
外公的要求就是让齐父娶齐母,其实也是齐母自个儿先看上了齐父,要不然齐父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齐父在周家发了誓,要一辈子对她好,而且不管未来多飞黄腾达也只有齐母一人。
一开始齐家人对周家资助齐父这事满意的,毕竟不用自家花银子就能供出个读书人,多大的便宜。
然而也是因为周家对齐父太好,齐父自己又是个争气的,不论考秀才还是举人都是一次考中,还都是头名,比考了两次才中秀才的齐定柏不知好哪儿去了。
齐定柏认为这是周家给齐父请了好先生的缘故,加上周家在银钱方面从不亏待齐父,还每季都给制新衣新鞋,添置笔墨纸砚,齐定柏看了心生妒意,又起了贪念,就在齐奶奶耳边吹了不少风。
齐奶奶偏心的没眼看,觉得齐父考中举人就够了,让齐父引荐齐定柏给周家,试图让齐定柏取代齐父享受周家给予的一切。齐父没搭理,齐奶奶还悄悄找上过周家,取而代之的事周家自然不可能答应。齐奶奶也是够不要脸的,就提出让周家把齐定柏一块供养了,还言说齐定柏将来必然成才,当上大官,可以提携他们周家。
齐定柏是个什么样的人周家早清楚了,自然不可能答应,在齐奶奶耍混时就提出条件,供养齐定柏可以,但齐定柏从此改姓周,与齐家再无任何关系。齐奶奶哪舍得心爱的儿子去给别人当儿子,于是骂骂咧咧的走了。
齐奶奶还不甘心,后头又去闹过几次,甚至还想出了一件更可恶的事,她企图让齐定柏休了他的妻子王氏,改为娶齐母,齐母带着大笔银两陪嫁过来,齐家自然就富裕了。她还打算好了,等将来齐定柏高中再休了齐母,另娶达官贵族之女,借岳父之势让齐定柏青云直上。
这打的极好的算盘,成了齐父闹分家的源头,他宁愿不再继续读书考功名也绝不允许自己亲娘如此算计心爱之人,更是发了狠警告齐奶奶,若让他知道齐奶奶私底下做了什么阴损勾当逼得齐母不得不嫁给齐定柏的话,他就跟齐定柏同归于尽。
齐爷爷也发了狠,以休了齐奶奶为要挟,如此这样的一番警告,才让齐奶奶不敢再打周家的主意。
而齐父自觉对不起齐母,发了狠地读书,一路高中状元,然后回乡第一件事就是风光迎娶齐母。
小儿子是状元,大儿子依旧是个秀才,齐奶奶这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又在得知京中大官都看中了齐父想招婿后,齐奶奶就看中了人家的权势,非逼着齐父纳齐母为妾去娶其他人,好让他未来岳父多提携提携齐定柏。
齐父自然不肯,齐奶奶就将所有不满全撒在了齐母头上,背着齐父要将齐母赶出家门,还各种败坏她名声,逼她干活,使过的招可一点不少。
齐父察觉到不对,在知道他亲娘做过的那些事后就彻底跟家中翻了脸,狠狠闹了一场,然后分家,齐父甚至要将自己的名字从齐氏族谱中迁出来。
但齐父考上了状元,加上他又是个会为人办事的,只要不走岔路将来必然前途不可限量,聚集在一块的齐氏族人是绝对不愿意的。
为了不让齐父彻底脱离齐氏,齐父年纪轻轻就成了齐氏一族的族长,族中许多事他都能独自决定,像在族谱上加一个自家人同样不是难事。
后面齐父带着齐母入京,到地方上任,再回京,一步步坐到了朝廷三品大员,在人本就不多齐氏一族中自然说一不二。
加上齐家三个儿子有两个成器的,族中也培养出不少人才,齐氏族人相信在齐家的带领下,齐氏一族必然能重现当年繁荣。
所以祠堂都供在齐家而不是齐大伯家。
齐湛道:“名字上了族谱还不算完,我爹肯定跟族中去了信,到时候会带你回去祭祖认识族中一些长辈,在整个齐氏一族过明路。”
穆汀想,难怪之前齐奶奶要赶他出门时齐母反应会那么大,肯定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日子。
齐母应该是自己当年遭遇了齐奶奶的苛待,不想让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人,所以对儿媳妇格外宽容,婆媳间相处得也好。
“齐湛,你太幸运了,”有这么好的爹娘,哥哥嫂嫂。
而他也是何其有幸,能遇见齐湛,能拥有这么好的家人。
齐湛道:“当然了,我什么都有,最重要的是还有你啊。”
见穆汀似乎很高兴,齐湛低头靠近他,鼻子抵着鼻子,“汀汀,我爱你呀。”
“还有,我其实很行的对不对?”
穆汀横他,“想想你第一次。”
齐湛:“……”瞬间萎靡了。
穆汀失笑,不跟他讨论这个,继续把话题转回到齐家恩怨上,“爹难道不是你祖母生的,她竟这么偏心?”
“自然是,”齐湛语气不由有些嘲讽,“当年也不知是在哪儿信了什么狗屁骗子的话,说她大儿子将来会飞黄腾达,能让她当上诰命,成为人上人。”
“偏巧生爹的时候她又难产了,就觉得爹克她,从小就对爹不好,在爹读书比她大儿子好,小小年纪就考中秀才后,她更觉得爹克她了,还抢了她大儿子的福运,我爹的一切本来都应该是她大儿子的。”
齐湛连大伯都不愿叫,对齐奶奶也只称她,这心里头的怨气大着呢。
等不住在一块了,齐父齐母才过上了安生日子。
即便后面齐定柏也考上进士入了京,但他和齐父的差距已越来越大,怎么都追赶不上了,齐奶奶才稍微收敛了些。
齐定柏倒想修复和齐父的关系,但齐父不肯,若不是为了面上好看,还有齐爷爷夹在中间,二房与大房连表面功夫都不想维持。
于是就变成了齐家只在儿子娶妻时会请大房来,大房拿捏不了二房,就在齐大哥齐二哥新婚第二日拜见长辈时端架子教训人,就是之前齐湛经历的那些。
“过年可要去?”穆汀问,他是一点不想跟大房的人打交道,吵架都浪费口水。
“不去,以前我爹会去看看祖父,送点年礼,但今年刚吵过,傻子才去,我觉得我娘估计年礼都不想送了。”
“在家眼巴巴盼着给我们送东西去,结果年都过完了还什么都没有,绝对能气死他们。”
反正只要大房不好,他就高兴了。
穆汀也觉得这样挺好,除非大房想把二房得罪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否则就算齐家过年时什么都不送,大房也只能忍了,不敢去外头到处张扬。
从齐湛口中了解完齐家过往后,马车也停在了香山寺的山脚下。
齐湛要背穆汀上山,除了心疼穆汀不想让他自己走外,也想证明自己确实很行,体力很好。
沿路有许多上山烧香拜佛的,也有来的早这会儿已经开始往回走的,香火旺盛的香山寺山脚山顶都很热闹。
原本庄严肃穆的古刹因着来往香客多也热闹许多,显出旺盛繁荣的景象。
知道齐湛和穆汀要去找长空大师算成亲的吉日,在上过香后,全家人都陪着他们一块去。
长空大师有名,想见他的人不少,但他却不是什么人都见的,要么有缘,要么有钱。
前者是他自己算的,后者是因为香火钱捐太多,方丈给推过来的,他不能驳了方丈的面子,毕竟香山寺这么多弟子全靠这些香客养活。
齐家这一行算即有缘又有钱的,很快便见到了长空大师。
未等他们开口,长空大师就递了两张纸条分别给齐湛和穆汀,“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已结良缘,恭喜两位施主。”
两张纸条写了两个日期,一个在正月,一个在三月,除日期外还各写了忌讳。
忌讳也挺有意思,正月忌女,三月忌男。
齐湛瞅了瞅两张纸条,满脸懵逼,“大师,既然有忌讳那怎么还定这两个日子啊,能给我们换个不忌讳的吗,成亲是大事,不能有忌讳。”
穆汀看了眼齐湛手上那张正月的纸条,想到那日正好是长公主与魏子栎成亲的日子,如果他和齐湛选在同一日成亲便撞了,这所谓的忌女,想来便是长公主了。
而三月,穆汀却没想明白这忌的男是谁。
“阿弥陀佛,此乃施主命中劫难,可知却难避,一切皆有定数。”
长空说完,抬眸看向穆汀,“施主心中是否已有答案?”
劫难,穆汀想,对自己来说能被称之为劫难的便只有晋王府和穆国公府的人了,这个忌男,想来便是楚蘅了。
赐婚圣旨已下,让他们择日成亲,两人的婚事不能拖太久,如果真的只有这两个日子能选的话,穆汀想选正月,与长公主本就有了过节,再多一点也无妨。
而楚蘅他是万不想见到的,尤其是在成亲那日。
穆汀道:“想好了,多谢大师。”
长空大师闭目念佛,不再言语。
齐家人谢过他离开,等人离开后长空才睁开眼,念了句禅语,“是福不是祸,是祸难躲过,一念成佛一念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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