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月星
“解药交出来!”齐湛踩着魏子栎肚子上的脚加重了力道,一字一顿地催促。
魏子栎痛得变了脸色,依旧嘴硬,“你有本事就直接弄死我,但穆汀很快就会下来给我陪葬,我在底下等着他。”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陪你一起死就好了。”就在齐湛几人又要动手打魏子栎时,穆汀过来了,手中还攥了一把灰。
“去找点水来,”穆汀说。
余旭尧几人相互看了眼,其中两人钻出人群找水去了。
他们回来得很快,穆汀让人按住魏子栎,又掰开他的嘴,他将手中攥着的灰一点点喂给魏子栎,“喂水,让他吞下去。”
虽然有些不明白穆汀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乖乖地照做。
魏子栎挣扎得厉害,又拒绝吞灰,折腾得直接咳嗽了起来,在魏子栎的咳嗽声中穆汀替众人解了惑,“魏子栎,刚才你撒了毒,我是吸了些,但更多的都落在了地上,这是周围那一圈抓起来的灰,你猜里面混了多少毒药?我们会一起毒发而亡吗?”
这话不止魏子栎听得心下慌乱,就是余旭尧等人心中都颤了颤,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齐三这个媳妇儿跟他们不一样,他是穆国公府前嫡长子,是曾被人称为天子骄子的存在。
脑子比他们聪明太多了。
毕竟他们是怎么都想不到还可以抓落在地上的毒来喂下毒之人这样的法子,虽然最后魏子栎吃的灰肯定比毒多。
魏子栎咳得更厉害了,同时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后把咽下去的灰吐出来。
“看,还是怕死的,刚才不还嚷嚷着让弄死你吗,是在赌我们不敢?”
穆汀语气嘲讽地开口,“晋王府我是死也不会去的,但反正都要死,所以我又怎么会放过你这个凶手,魏子栎,你凭什么跟我耍横?”
那一把灰全部喂到魏子栎肚子里后,穆汀让人松开了他,魏子栎卡着喉咙试图将吞下去的灰吐出来,但没成功。
“把人绑了带去齐家吧,青柏,去给魏国公府送个信,让他们来领儿子,太晚了,我们可能就要换个地方见面了。”
“对了,不要忘记告诉他们,这件事发生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看着。”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全是证人啊。
魏子栎带来的人其实完全能打赢齐湛他们将魏子栎带走,但场面完全被穆汀控制住,他们没反应过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在余旭尧等人的帮助下,魏子栎就这么被带回了齐家。
他们没进门,就在门口看着齐湛把魏子栎拎进门时,然后说,“这回可要热闹了,希望那毒不要太烈,齐三别发疯。”
然而冲着要命来的毒又怎么可能不烈,几乎刚进门,穆汀嘴角就有血流了出来,这还是他只吸了一点点的结果。
齐湛立马焦急地来扶穆汀,然后大喊着让人去请大夫。
魏子栎在旁边大笑,“没用的,就是宫里的御医来了都解不了,穆汀,你只能回晋王府。”
穆汀擦了擦嘴角的血,用眼神告诉齐湛别担心,然后看着魏子栎,是真的好奇,“楚蘅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把我往他身边送,魏子栎你知道从今日开始你就彻底成为弃子了吗?”
魏子栎冷笑,“我不是早成为弃子了吗?”
“所以我怕什么,但只要有人肯给一颗被舍弃的棋子一点希望,他就能不顾一切替对方卖命,这样,有一日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站到更高的位置。”
“穆汀,你多聪明,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只要你愿意,你远可以比我拥有更多,谁让小王爷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痴心惦记着你呢。”
魏子栎说完低低地笑了起来,其状态竟跟楚蘅有几分像,都像疯了。
魏子栎的话透露出太多信息,穆汀都听明白了。
其实心中早有猜测,今日得到了证实。
所以楚蘅能给魏子栎想要的,而魏子栎愿舍弃所有只为满足楚蘅想要得到自己的愿望。
别的不说,这其间情分还挺感人肺腑的。
穆汀问,“你两干脆在一起得了,何必多个旁人来打扰。”
“汀汀,你难不难受啊,别跟这种人说了,我叫管家把他关起来,他进了齐家肯定跑不掉,我抱你回去休息啊。”
齐湛恨死魏子栎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想穆汀继续跟他说话,所以果断插话,转移穆汀的注意力。
毒是挺烈的,胸中像血海翻涌般,穆汀咳了两声,说道:“勉强能忍,你让管家把他关好,派人一刻不离的盯着他,然后再派人跟娘说一声,如果我一会儿昏迷了也别急,等爹和大哥他们回来后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他们知道怎么办的。”
穆汀絮絮叨叨地交待着,齐湛乖乖点头,眼一下就红了,很是难过。
按穆汀说的都办了,就抱着回房休息,齐湛边走边说,“我又没保护好汀汀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你又被下毒吐血了,我还是好没用。”
穆汀笑了笑,“那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们又不会未卜先知,哪能什么都预料到。”
冲着他来的,总是想尽办法都要伤害他,不是今天的毒也会有明天的暗箭,大概就是反派不死,日子就别想安宁。
受一次伤又中一次毒就够了,所以这次魏子栎这个楚蘅的爪牙,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既然是被舍弃的弃子,那就该好好当一颗弃子,永无翻身之日才对。
第61章 布局
穆汀是在齐湛给他喂药时醒来的, 药还没喝他先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抬手去擦时,穆汀看到了自己手背上多出来的东西, 像一坨从里面生出来的脓疮,最外面开了个口子,边缘已经开始烂了。
齐湛用手盖住穆汀的手背不让他看,“汀汀,不会有事的, 大夫说只要解了毒,很快就能好起来,恢复原样, 你别怕。”
心头还是在翻涌,有一种随时都会再吐一口血出来一般,喉头发痒,身上也觉得有些痒, 想要挠一挠。
穆汀将自己的手抽走,抿嘴笑了笑,“我不怕, 你离我远点, 这长出来的脓包也不知会不会传染, 别让你也招上了。”
齐湛固执地将穆汀的手又抓回来,“不会传染, 大夫来看过了,我不怕,也不会嫌弃你的。”
脓包看着其实挺渗人,穆汀想起魏子栎之前说的话,说他会一天天溃烂, 现在是已经开始了,他坐起来扯开自己的衣领往身上看,长脓包的地方应该不止手背一处。
齐湛不想让他看,要继续给穆汀喂药,穆汀便顺从地喝了,问他,“这药有用吗?”
“大夫说能缓解,阻止毒性扩散,但不能解毒,不过汀汀你不用担心,魏国公府的人已经来了,爹和大哥二哥去见魏国公,很快就能拿到解药的。”
天已经黑了,屋内点了蜡烛,穆汀问,“我昏了多久?”
齐湛道:“还不到一个时辰。”
“魏子栎呢,他怎么样了?”穆汀继续问。
齐湛垮下脸,语气很不好地说,“要死了。”
穆汀疑惑抬头,毒是粉末,除了不小心被吸入的,其他都散在了空气中,即便真有落在地上的也不会太多,穆汀的目的只是为了恐吓魏子栎,他知道那一把灰还不至于让魏子栎真中毒。
而齐湛的说法跟他预想的明显不符。
齐湛道:“你进屋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大夫来看过后说尽快拿到解药,要不然会有性命之忧,然后我就去找魏子栎要解药,结果我都还没开口,他就说你要不行了,我一气之下就一棍子把他打晕了。”
然后就开始搜魏子栎的身,又搜到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看着也不像解药的样子,而且齐湛觉得魏子栎这么狡猾,一心想把穆汀带去晋王府交给楚蘅那个疯子,所以也不可能把解药带在身上。
然后他就把那一整包药都喂给了魏子栎吃,没一会儿这人就开始有了反应,跟穆汀一样先是嘴角出血,接着手长了脓包,因为量比穆汀大得多,毒发作起来可比穆汀猛多了,脓包一个接一个起,还浑身发痒,把魏子栎生生给痒醒了,醒来就乱抓一通。
魏子栎在得知齐湛将整包药都喂给他后当即就怒极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就差当场跟齐湛拼命了。
齐湛对穆汀说,“他怕得要死,当时还威胁我让他回去,我让他交出解药,不然就把捆起来继续给他喂灰,可能是灰太难吃,魏子栎不想继续吃了,就跟我说解药在楚蘅手中,那毒是楚蘅给他的,让他在关键时刻用。”
穆汀:“这是楚蘅为了让魏子栎把我带去晋王府提前就安排好的?”
齐湛摇头,“不知道,魏子栎不肯说,只说他愿意写信送去晋王府要解药,还说他写了楚蘅就一定会给。”
穆汀想,不肯说,那应该就不是了。
也对,这毒一看就很折磨人,不可能是专为他制作的,他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值得。
那这毒真正要用到的对象就很耐人寻味了。
“信送去了吗?”
齐湛微微点头,“送了,爹让管家送去的,不过晋王府没动静,送完后不久魏国公就来了。”
至于商量得怎么样了齐湛也不知道,他一直在照顾穆汀,没去前面听他们谈话。
齐湛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应该也说得差不多了,我让人去问问什么时候能给你拿解药来。”
将装药的碗放在托盘上,齐湛端着起身要去叫人,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齐大哥在喊齐湛的名字。
齐湛赶紧去开门,一见到人就问,“大哥,怎么样了,拿到解药没有?”
齐大哥摇头,“魏国公府没解药,魏国公会让人去晋王府要,若明日没拿到解药,爹后日会直接在朝堂上书状告魏子栎,请皇上做主。”
齐湛回头看穆汀,想到他手上的脓包,不高兴地说,“能不等吗,这才两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毒发了,明天再等一天肯定更严重,魏家不在乎魏子栎,觉得他死了都无所谓,可汀汀不一样,他耽误不起的。”
齐大哥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让弟婿有事的,魏家是不在乎魏子栎,可有人在乎,虽然知道得太多不好,但有时候却能保命。”
魏子栎跟楚蘅走得那么近,焉能不知一些晋王府的幸秘,除非晋王府没有一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他们会来交换魏子栎的。
魏子栎死在哪儿都行,唯独不能死在齐家,否则谁也不知齐家从魏子栎口中知道了什么,那会成为晋王府心中的一根刺,一直膈应着晋王府的人。
本就是对头了,还握着晋王府的把柄,齐家又怎会放过这么好对付晋王府的机会呢。
“皇上的话虽然好使,可他不是齐家人,不会随时随地都能给齐家做主,你要记住,皇上是天子,身份尊贵,不是你想求便能求的人。”
而且这事证据证人都直接摆在了他们眼前,事情简单,清楚明白,都这样了还要去求皇上做主才能拿到解药,皇上也会怀疑齐家的能耐的。
只是就算晋王府明天要送解药来也不会来很早,穆汀的确是要吃些苦头的。
“知道了,”齐湛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不肯再说什么了。
齐大哥拍拍齐湛肩膀,“没事的,早些休息,等明日一过就都会好起来的。”
齐大哥要走,穆汀却开口叫了齐湛,让齐湛去厨房替他拿些吃的回来。
齐湛要开口叫人,穆汀又道:“你去好不好,帮我拿些我喜欢吃的菜。”
这就是有意要支开他了,这种时候齐湛反应比平时要快许多,他回头看穆汀,穆汀就冲他笑,齐湛拒绝不了,只好答应下来,端着托盘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齐湛走后齐大哥就进了屋,穆汀直接开口,“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齐大哥静静地看着他,等穆汀继续说。
穆汀是笑着说的,“我要魏子栎再不能翻身,彻底成为一颗废棋。”
齐大哥很冷静,告诉穆汀,“这不好办,而且魏子栎很快会成为驸马。”
穆汀说,“废棋自然不可能当驸马,也只有让那些替晋王府卖命的人真正看到了魏子栎的下场他们才知道有些人不是明主。”
穆汀不知晋王府布了多大的局,摆了多少颗棋子,但棋局从来都是一步走错便分崩离析。
“长公主对魏子栎一往情深,如果她的驸马没了,你又多了个敌人,这个敌人还能随时随地命令你,是更大的麻烦。”
长公主虽没什么实权,但她身为公主要故意折腾人却再简单不过。
穆汀依旧在笑,“谁又知道是我们让他当不成驸马的呢?”
楚蘅一次又一次地找他麻烦,也该付出点什么了。
“大哥,楚蘅是个疯子,我们谁也算不准一个疯子会做出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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