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月星
天子挑眉,“看来你猜错了,若朕的好皇叔真跟元家联了手,又何必要去讨好顾百川手下的人,元家啊,野心不比朕的皇叔小。”
齐洵眉头微皱,觉得这局越发地复杂了,他敢肯定元家不是躲在晋王府背后的人,所以要么就是有三方势力想造反,要么,就是元家与人联了手。
而元家最有可能联手之人就是那幕后之人,也就是说对方有兵权在手,那……
不仅这局势复杂,最怕的是将来不好收场,也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在这样一场夺权斗争中。
天子似乎看出了齐洵在想什么,“朕的皇位不会让他们染指分毫,朕的大军知道他们真正该尽忠的人是谁,”这是来自帝王的自信。
齐洵跪下,“齐家誓死效忠皇上!”
“起来吧,朕不需要谁跪在朕面前喊着要效忠朕,朕只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齐洵起身后,天子便让他退下了,也没说晋王府私下拉拢武将的事要不要继续查。
齐洵走后,多福来奉茶,看到天子心情不错,多福便大着胆子询问了句,“皇上看着很高兴。”
天子道:“朕该高兴,真相就在眼前了,希望齐洵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黄雀太多,螳螂也不少,可蝉却只有一只,现在是要争谁能吃到那只蝉。
岂不知,蝉也不是普通的蝉,长了翅膀不说,还在等着吃黄雀。
“多福,宣晋王进宫,堂弟成了哑巴,朕也该关心关心皇叔。”
多福躬身应是,那些野心太大,想要造反的人怕是还没看清局势,皇上登基五年,早已站稳了脚跟,耳目遍布大禹。
谁又能逃过他的眼。
……
正在往宫外走的齐洵也意识到,事情变得明朗了起来,又多了一个可查的方向,那就是元家与谁往来最频繁。
他在查的事不一定会查到他想要的结果,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收获会指向下一条线索,顺着元家这条线摸下去,离真相就更近了。
握着线头的人便是他要找的。
齐洵猜天子已经知道背后是什么人了,不说是因为需要证据,他所能查到的都会变成证据,这才方便天子名正言顺的处置这些别有居心的人。
齐洵再次忙碌起来,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天黑彻底了才归家。
穆汀的酒楼已重新开门做起了生意,食客比第一日少了许多,但也不算冷清。
百姓对茶楼死人的恐惧已消散的差不多了,但因为这事一直没结案,便成了他们的闲谈,猜到底是什么人动的手,其中观点以晋王府“监守自盗”最多。
晋王府就这么被架在了火上烤,也使得晋王每日都要进宫一趟,向天子自证清白。
天子信不信另说,京中关于晋王刺杀天子,意图谋反的传言越来越甚,就切切实实的在逼晋王做决定。
明明是春光暖人,可许多人瞧着,都觉得是风雨欲来,这京城要乱了啊。
齐洵查到元家与幕后之人来往的证据时,有人在朝堂上提出让天子为太后大办寿宴,太后这一年正,知天命。
第90章 天下第一大孝子
齐洵盯了元家好几日, 同时安排人查元家的姻亲关系,以及平日往来结交的都有些什么人,都快把元家祖宗十八代翻遍了, 才让他发现出一点不寻常。
元家旁支一位庶女入了穆国公府给穆国公当妾。
原本这也不奇怪,旁支庶女为妾,还是给一个国公,说起来都是那位庶女高攀了。
而不寻常的地方在于晋王府也盯上了穆国公府,盯着晋王府的人发现晋王那位明面上的义子楚君玉深夜扛了一个人进府, 然后第二天晋王便乔装去了穆国公府。
楚蘅无法再开口,对于他的那些事最清楚的,无疑只有他的好狗腿魏子栎了。
齐洵让人去香山寺走了一趟, 发现魏子栎果然不见了,由此肯定那个被深夜悄悄带进王府的人是魏子栎,晋王从魏子栎口中问出消息,所以去了穆国公府, 元家又与穆国公是姻亲关系,这线一下就连上了。
得知幕后之人极可能是穆国公后,齐洵也吃惊不已, 毕竟在这之前谁都没想到是他。
这位因不被天子重用, 平常不显山不露水, 不参与任何纷争,在朝中跟个隐形人似的, 看着也像不求上进,一心只想当个闲散国公的样子,却没想到暗地里藏着这么深的心思。
有了方向,再查穆国公平日的行踪就方便多了。
除了茶楼那日还没明确的证据证明与楚蘅同去的人是穆国公,但平常他们两确实有往来。
其主要目的是穆国公为讨好楚蘅, 商议着如何把穆汀送给楚蘅的事,就连穆汀藏在齐家这事都是穆国公引导楚蘅发现的。
那位跟穆汀身份错换的穆国公府真嫡长子穆邱,也不过是穆国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前头屡次冒出来找穆汀麻烦,后头因穆国公一顿狠打,至此销声匿迹,外人谁也不知他到底如何了。
也是个连亲儿子都不放过的狠毒之人,与晋王大概很合的来。
其实细想下来穆国公的所作所为透着很大的矛盾点,讨好楚蘅是为了跟晋王府拉拢关系,提前站队,好在晋王将来造反成功后凭这点关系奔一个好前程。
可如果真那么在乎前程的话,讨好天子,平常表现积极点同样可行,晋王府不是他唯一的出路,但穆国公面对天子时可连马屁都没拍过几句,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手握大权当权臣的样子。
那讨好楚蘅,也不止将来明面上看着的那点目的了。
这局是早早就布下的,逼晋王府造反是他的一步棋,如今走的差不多了。
齐洵带着收集到的证据先回了家一趟,他要把查到的事都告诉他爹,还想问问他爹对此事的看法。
齐洵说完,齐父并没发表看法,而是提及了早朝发生的事,“今日礼部的人提议让皇上下令为太后娘娘大办五十寿辰。”
太后寿辰还有两个多月,离得不近不远。
只是在这种刚出了事的关头提及,就显得有些怪异,尤其是太后当年因二子生下来便夭折一事,便开始信佛,此事众人皆知。而现在才死了十几个人,转头就要为她大肆操办寿宴,太后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礼部提议之人不是太没考量便是别有居心。
齐洵沉吟片刻,然后开口,“爹的意思是说,有人想在太后寿宴上动手脚?”
齐父面色凝重,“也许不止动手脚这么简单,我也是才得知,太后因思郁过度,这两年身子越发的不好了。”
不说动不动手脚,而这怕也是太后最后一次过寿辰了。
意义重大,对太后自己,对天子,也或者还要加一个别有居心的人。
齐父可以肯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目的都是奔着太后寿辰去的。
齐父没敢想是奔着太后本人去的,那太过大逆不道。
太后生病一事瞒的很严实,若非在天子或太后身边有耳目的,只怕都不知道这事,就连齐父也是今日下朝后从吏部尚书处得知的。
吏部尚书已经年迈,又有意齐父接替他任下一任尚书,是以两人关系还算亲厚,因今日礼部的人在朝堂提出太后寿辰的事,吏部尚书才给齐父通了个信儿。
太后重病且命不久矣,齐洵听到这个消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齐父便问他,“怎么,可是想到了什么?”
齐洵道:“前头三弟婿跟我说了些话。”
齐洵把穆汀跟他说的查谁生病,谁夫人生病这些事说给了齐父听。
“爹,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穆国公和太后娘娘……”
齐洵话没说完就被齐父给截断了,“慎言,不可妄议!”
齐父虽打断了齐洵的话,但他知晓,若穆国公真有意造反,只怕真与太后有关系。
“爹,你可知他们从前有什么往事吗?”
齐父摇头,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即便真有,两人身份这么特殊,也不敢有人往外传。
齐父道:“你如实禀报给皇上吧,若真有什么过往,皇上定然清楚。”
“若无皇上授意,你也不必再查下去,这等皇家幸秘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齐洵点头,“是!”
在家吃了顿饭,歇息了一会儿,齐洵就打算进宫禀报天子,走到大门口正巧碰上了穆汀和齐湛回来。
齐湛如今要去念书,穆汀一天大半时间都守在酒楼,下午齐湛下学后就坐马车去酒楼接穆汀回来,不过时间早晚不一定。
今日算回来的早,两人有些日子没见齐洵了,跟他打招呼时都有些惊讶。
齐湛问,“大哥今日怎么在家,可是凶手抓到了?”
凶手没抓到,衙门至今没结案,那些无辜被毒死的百姓由官府出面帮忙安葬,官府也承诺了一定会抓到真正的凶手给他们个交待。
不过日子也过去了半个多月,除了还在查案的和那些死者亲属,旁人都已快将这事遗忘了。
齐洵道:“有些线索了,我查到穆国公有异心,正要进宫去禀报皇上,不跟你们多说了,快进去吧。”
“哦,好,”听到穆国公有异心这话,齐湛都愣住了,这可比晋王想造反离谱多了。
穆汀倒不怎么意外,从一开始他就好奇穆国公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其行为让人摸不着头脑,如今反倒有点尘埃落定的感觉。
“大哥慢走,路上小心。”穆汀把齐湛拉到一边给齐洵让路。
等人骑着马走远,齐湛拽了拽穆汀衣袖,“汀汀,穆国公,我们刚才没听错吧?”
穆汀就顺势带着他进门,边走边说,“没听错,就是他。”
“可为什么?”齐湛觉得自己想不出穆国公想造反的理由。
穆汀嗤笑一声,“还能为什么,这天底下独一份的尊贵,万人之上,钱财名利,掌控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坐拥天下美人,反正以前他身为国公时不能做的事当了天子后全都能做,如此,还要问为什么吗?”
“那绝不能让他得逞,要不然咱们家可就不好过了,我们有仇,穆国公那种小心眼儿的人肯定会对齐家下手。”
齐湛攥着穆汀衣服的手紧了紧,询问穆汀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拦。
穆汀说,“用不上我们,皇上英明,手下能臣干将众多,哪能让穆文晖得逞。”
齐湛觉得有道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所以他们一定能打败穆文晖这种坏蛋的。
“希望皇上快点下旨把他给处置了,这样才好给汀汀你报仇,”齐湛还惦记着之前穆汀在穆国公府被下毒的事呢。
穆汀也挺想,没有穆文晖的纵容,原身不会死,那条命是穆文晖和穆邱该还的。
两人在半道上又碰到了齐父,齐父正背着手在院里走来走去,面带愁容,似乎挺忧心。
齐湛一下蹦到他爹面前,然后大喊一声,“爹!”
齐父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即瞪大了眼,怒呵,“齐湛!”
齐湛快速往穆汀身边跑来,不给他爹近距离揍他的机会,“我在呢,爹你找我有事?”
齐父气的捂住了胸口,“臭小子,我是不是又好久没揍你了!”
这是真的,连齐湛自己都点了头,不仅他爹没揍,齐大哥也没揍,他还小声跟穆汀嘀咕,“难怪我最近老觉得皮痒痒,原来是好久没挨打了。”
穆汀:“怎么?还挺怀念三天挨一次打的日子?”
齐湛说,“也不是怀念,就是习惯了,只要不揍太狠,让他们出出气也挺好的,总比憋在心里憋坏了身子的好。”
说完,齐湛便立即问,“汀汀,我这样是不是很有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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